岳志峰憨憨的笑了一下,还亲了李桃一口,然后说:“也陪你吃过饭了,我得回去了。”
“你怎么回去?”李桃问道。
“坐公交车。”
“今天大年三十还有公交车啊。”
“有,不过开到下午五点就没有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李桃拉起岳志峰的手,跟他一起走出去了。
之后,李桃就安安心心在许菱双这里过节,每天看看电视吃吃零食逗逗小陶陶,日子别提多舒心了。
岳家也没人来烦李桃了,李桃一直待到正月初四才回到自己家去。
虽然秦远不在家,不过许菱双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一个人拎着秦远之前准备好的年礼挨家挨家的去拜了一圈年,到正月初五才闲下来在家里陪儿子。
今天也有不少人来给他们拜年的,特别是许菱双之前治过的患者家属,好些人都拎着水果过来了。
到了下午,岳志峰他妈忽然拎着一袋子大红枣过来了,说是要给许菱双拜年。
许菱双说:“不敢当不敢当,您是长辈,哪有您给我们拜年的道理?”
“当得起当得起。”她握住许菱双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许医生啊,我们家小峰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许菱双郑重的点点头:“您放心,医者父母心,我一定会治好小峰的。”
“大院儿里都说许医生是神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孩子他爸又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能跟谁说,这事儿说出去是个丑事,也不好说的。”
“千万别说,说出去很丢面子的,就算岳志峰以后不要做人,你们做父母也要做人啊。”
“是啊是啊,那我可要守好秘密。那个……还有啊,许医生,你一定要劝劝桃子,我们家小峰是个好男人,一定治得好的,她可千万不要起了异心……”
许菱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之前还说李桃不能生就要儿子再娶,现在换成儿子不能生,就要李桃守着,这当妈的也是绝了。
不过她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还说:“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的,毕竟岳志峰是个好同志嘛。”
“哎呀,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桃子很听你的话的。”岳志峰母亲放心的回去了。
到了大年初八,传达室那边叫许菱双过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张老,他说:“之前手术的病人意识已经清醒了,不过智力有一定的退化,脾气也变得非常暴躁,对左半边身体的复健是个影响。不过,我们已经可以确定,病人的情况还是稳定下来了。”
许菱双很高兴:“也就是说,性命是肯定保住了?”
“是的,所以我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让你不用记挂。”张老笑着说:“还有,因为这台手术的成功,我们所有参与的人员都会受到表扬。我听他们的意思,你可能会是今年的全国三八红旗手。到时候,你们军区医院会通知你的。”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许菱双说:“手术是你们做的,我只是帮了忙。”
“没有你的帮忙,手术成功率会更低。”张老说:“你可不要谦虚,我知道你潜力无限。说真的,我现在特别期待你亲手握住手术刀的那一天。”
许菱双说:“至少还要几年。”
“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高考才刚刚恢复嘛。”
挂掉电话,许菱双哼着小曲,心情特别好的骑上自行车回家。
正月里一直都是大晴天,大人小孩这会儿都在外头晒太阳玩耍,许菱双一路打着招呼骑到自家那条路口,就听见了白嫂的叫声。
许菱双一惊,赶紧骑回家,到门口一看,她整个人汗毛倒竖,血液全都冲到脑子里去了。
她说:“邓素,放开我儿子!”
邓素穿着一件很好看的黑色大衣,头发梳的光光溜溜,打扮的人模人样站在院子正中间,她一只手抱着小陶陶,一只手拿着一把刀抵在陶陶的小脸蛋处,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许菱双。
小陶陶年纪太小了,不知道刀子是什么东西,所以也不知道害怕,加上他平时从不认生,这会儿被陌生人抱着他也不哭不闹,还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邓素。
白嫂哭着跑到许菱双的身边,她整个人抖得厉害,声音也在发抖:“菱双,我刚才在厨房给陶陶冲奶粉,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我喊了你一声没人答应,我就走出去看了一眼,就……就看到她了……对不起菱双,是我没有看好陶陶。”
“不关你的事,我出门的时候没有锁门锁院子,硬要说的话,责任在我。”许菱双两手发凉,脑袋却热的好像快要沸腾了。
军区大院是非常安全的地方,陌生人进进出出都要登记,所以平时他们在大院里进进出出,是很少锁门的。
而且,谁能想到会有人想对半岁大的小宝宝动刀子呢?
邓素打扮的这么光鲜,只要登了记门口就会放她进来,可见她是有备而来,这种事,是防不住的。
许菱双遇到过很多危险的情况,每一次,她都可以镇定的处理危险,但这一次,她发现自己无法心平气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巨大的愤怒,眼中也充满惊惶。
但她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将小陶陶毫发无伤的救下来,许菱双判断了一下距离,右手的几根手指轻轻捏住,打算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使用异能。
为了儿子的安危,她也不考虑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事情了,只要能救儿子就行。
第81章
隔壁家的小孩路过的时候看见了这副场面,赶紧跑回家告诉妈妈。
姚金凤拉着孩子就跑了过来,她倒还算冷静,一看陶陶被人用刀架在脸上,她一声不吭的退了回去,然后将孩子关进了自家院子,她自己则拼命朝外跑打算去喊人。
许菱双正在慢慢挪动脚步调整最佳位置,邓素忽然吼道:“你别动!再动我就下手了!”
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就在陶陶的小脸蛋的正上方,刀刃几乎要擦过他的小鼻子,白嫂捂着嘴巴堵住了自己的尖叫。
陶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他甚至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爪子想要去抓刀尖,幸好冬天穿着小袄子,他的肉胳膊弯不过去,所以没碰到。
“好,我不动。”许菱双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她停下了动作,紧张的看着陶陶的小脸。
“许菱双,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害死我爷爷也不用负责吗?现在我爷爷走了,系主任也看不起我了,他说要让我留级,还说我成绩这么差,可能没办法毕业!我是谁?我可是邓素!我们全家人都是医生,我哥我姐都是医生!我要是不能毕业,我们家的脸往哪里放?”邓素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挺平静的,她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爷爷,系主任就不会突然变成这样。许菱双,一命偿一命,你儿子还是下去陪我爷爷吧!”
“等等!”许菱双举起双手道:“既然一命换一命,你用我的命去换不好吗?你看我儿子,这么丁点大,杀死他,只能算半条命,赔不了你爷爷一条命的。真的,这样不划算,你用我的命去换,我才是罪魁祸首,你爷爷会高兴你为他报仇的。”
邓素愣了一下,她看着许菱双举起的双手,道:“你儿子只能算半条命?那也不要紧,你先自尽,然后我再送你儿子下去陪你!你加上你儿子,我爷爷肯定会高兴的。许菱双,快一点儿,你找个东西自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现在自杀给我看,要不然我立刻捅死你儿子!”
白嫂终于忍不住嚎哭出声,她大声的吼道:“你不能这样!陶陶才半岁,他知道什么?你就算再丧尽天良,也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你爷爷不是车祸死的吗?关别人什么事?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我爷爷就是被许菱双害死的!是她故意让那些医生失误,我爷爷才会死的!”邓素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对着白嫂大吼大叫,拿着水果刀的手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挥舞了起来。
眼看刀尖终于离开了陶陶的小脸蛋,许菱双深吸一口气——就是现在了!
两颗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水滴以闪电般的速度击中了邓素持刀的手腕,她觉得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右手不受控制的一抖,刀子就随着挥舞的动作飞了出去。
“啊……”邓素一惊,赶紧伸手去捞刀子。
就在这时,许菱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两只手劈手抢过小陶陶,右脚朝着邓素的脸重重一脚——邓素被踢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上。
许菱双抱着小陶陶跳到了院子外,她眼眶发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白嫂也赶紧跟着跑了出来,她直接跪了下去,对着天空叩拜道:“感谢老天爷,幸好陶陶平安无事。感谢老天爷……”
小陶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妈和白嫂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场面,他只是看着许菱双,露出一个可爱又纯净的笑容,然后“啊啊”的挥舞着小手,以为自己是在跟大人们做游戏呢。
许菱双的喉咙被哽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红着眼眶在陶陶的小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幸好邓素没有直接下手,要不然,这张嫩嘟嘟的小脸蛋可能已经见血了。
陶陶更加高兴了,他的小手揪住许菱双的衣襟,“啊啊”的表示自己想要继续玩。
姚金凤带着好几个小战士跑了过来,她看见许菱双她们站在院子外,就赶紧喊道:“陶陶救出来了?他有没有事?”
许菱双等她跑到近前,才有力气低声说:“他没事,他以为我们在跟他玩。”
“幸亏孩子还小,要不然真是吓也吓死了。”姚金凤说:“那个坏人呢?”
“在里面,被我踢到墙上去了。”许菱双冲着院子里扬了扬下巴。
几个小战士跑了进去,有人从墙角把邓素拉了起来:“哎呀,撞破头了,不是死了吧?”
“没死,这不是在喘气吗?”另一个小战士道。
“死了也活该!她拿着这么长的刀子要杀一个半岁大的孩子啊!”白嫂嚎啕大哭:“几位小同志,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吧!”
“可是,她这头破血流的……怎么办啊?而且我们也不能抓人啊。”一个小战士犹豫的看着许菱双。
许菱双这会儿稍微缓过一口气了,她说:“找警察来,其他跟我们无关。凶器还在地上,也别动了,保护犯罪现场。”
一听这话,几个小战士就把昏死过去的邓素又放回了原处,不过有人一直守在她身边,防止她有意识醒过来又伤人。
绑架挟持婴儿的案子比较严重,所以来的是分局的刑警,他们看过现场之后做了各种记录就把邓素送到医院去了,之后就是问话。
白嫂是对整件事了解最完整的人,等她说完看见的全部经过后,一个方脸警察说:“你说邓素忽然手一抖,刀子就被甩出去了?她的手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的手怎么了,我就看她当时好像犯了癫痫似的,手一抖,刀子就飞出去了。”白嫂说:“我当时都叫出来了,然后菱双就扑过去把孩子抢下来了。”
“抢下来的时候还踢了邓素一脚?把人踢到墙上去了?”
“对啊,因为邓素还想跟她抢孩子,菱双就把她踢开了。那一脚踢的可漂亮了,踢得很高,都踢到邓素脸上去了,看的我可解气了!你说那个女的多毒啊?我们陶陶才半岁啊!对着一个小婴儿出刀子,警察同志,你见过这么坏的人吗?”白嫂又开始生气了。
方脸警察说:“确实没见过,这人倒是怪狠的。不过,那位许医生是学过拳脚功夫吗?她踢的那一脚力道非常大,那个邓素的脑子好像被踢出问题了,要做手术。”
白嫂眯起双眼,不太高兴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陶陶都快被刀子捅死了,你觉得陶陶妈妈不应该救孩子?”
“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一下这个情况。”方脸警察说:“婶子你别激动,我真的没什么意思。对小孩子下手真的太可恶了,我们也很生气的。就是有一点吧,万一邓素伤的太严重,变成防卫过当,就是许医生的责任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就许坏人杀孩子,不许父母救人?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白嫂惊呆了。
方脸警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同事——一位年纪稍长的黑瘦警察说:“这位大姐,应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问过了白嫂,他们又找了许菱双和姚金凤问话,连姚金凤的小儿子也不例外。
黑瘦警察说:“你们运气还是很好的,那个时候她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要不是抖那一下,孩子还是救不下来的。不过,你踢的那一脚非常重,你练过拳脚功夫?”
许菱双抱着陶陶说:“是的,我练过,我爱人教我的,为了防身。怎么了?不能练吗?”
“不是不是,主要是邓素现在等着做脑部手术,这就变得有点复杂了。我们现在呢就是要弄清楚一个情况,当时你把孩子救下来了,为什么还要踢她一脚?”
“因为她来跟我抢孩子,我不踢她,等着我儿子再被坏人抢走吗?”
黑瘦警察点点头道:“这一点跟你们家的阿姨说的倒是一样的,那就属于争斗中出现的意外。”
“我救我儿子天经地义,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许菱双冷着脸道:“防卫过当我也懂,不过我不觉得刚才的事情存在这样的情况。我要是真的防卫过当,我应该拿那把刀捅死她的。我饶她一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黑瘦警察没说什么,笑了笑走出去了。
采集了所有信息,几个警察就去医院了。
路上,黑瘦警察说:“那个许医生,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刚烈,而且出手这么狠。”
方脸那个说:“也还好吧,她那么瘦,她踢一脚能有多重?主要是邓素自己一头撞墙上去了,还是属于意外。而且,邓素要杀人家的儿子,这种情况没有捅死她真的算冷静了。我家儿子还不到一岁,要是有人对着我儿子动刀子,我可能会一拳一拳打死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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