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脚蹬裤去找李小草,秧苗获得了李家人的一致赞美。可这些都不够,秧苗得在张诺诺面前炫耀,她得在郑小瑳面前把面子给挣回来!
让李奶奶带着自己去制药厂的秧苗在公交车上有些冷,两条小腿冻得有些抖。
看见众人朝自己投来虐待孩子的眼光,李奶奶觉得冤枉,她倒是想在秧苗腿上再加条厚棉裤,可是秧苗不愿意啊。
“秧苗,你不冷吗?”李小草可是全身上下都包得严严实实的。
“笨…笨蛋,我,我看上去…很…很冷吗?”秧苗冻得哆哆嗦嗦的,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小草:“……”
到了制药厂,李奶奶抱着秧苗用自己的大棉袄包住她。
“李奶奶,这样别人都看不见我漂亮的裤子了。”秧苗噘着嘴有些不满。
“这不还没到吗?等看到了那个张诺诺,奶奶就不抱着你了。”李奶奶一手抱着秧苗另一只手牵着孙子李小草。
再次看见秧苗,制药厂的员工们见怪不怪了,去年秧苗带着锯木厂和烟厂的孩子们来制药厂闹事,结果厂里领导发现秧苗她爹妈和上面那位老领导有些关系,现在这制药厂就像秧苗的家,她想来就来。
“张诺诺!”秧苗突然小手一指,李奶奶连忙把秧苗放了下来。
一下子腿也不抖了手也不打冷颤的秧苗高昂着头走到张诺诺和郑小瑳面前:“这是有紫色小花花的脚蹬裤,全世界就这一条哦,我爸爸说它很酷~”
“很酷是什么?”郑小瑳还没学过这个词。
“就是很帅气很棒的意思,”秧苗有些期待又骄傲地问着郑小瑳,“你觉得我和张诺诺的脚蹬裤谁更好看?”
“你的,因为你的裤子上面有小花骨朵,诺诺的没有。”郑小瑳说着实话。
张诺诺咬着嘴唇眼眶里都是泪水,她的裤子上面没有小花花。
托儿所的保育员看见这一幕快要奔溃,每次秧苗这个小祖宗来这里都得弄哭小朋友。
见张诺诺小朋友哭了,郑小瑳把兜里的糖纸给了张诺诺。
秧苗和李小草看了,也嚷嚷着要糖纸,郑小瑳便把给张诺诺的五张糖纸给了李小草和秧苗一人一张。
后来觉得这样不对,郑小瑳又重新分配,秧苗三张,李小草和张诺诺一人一张。
“她有三张我才一张。”张诺诺小公主指着秧苗对郑小瑳不满。
“秧苗是最小的,大牛哥和大虎哥说过,我们得让着最小的。”郑小瑳觉得自己没错。
张诺诺撇着嘴不说话了,她从没有这么委屈过,郑小瑳没来制药厂之前,她张诺诺可是在制药厂说一不二的小公主,托儿所的孩子们都会让着她。
“哈哈哈,哭鼻子了吧,你要是和我玩就没这么多事了。”宋处处突然冒了出来讽刺张诺诺。
想当初,宋处处一个人可是打了杨大虎、郑小瑳还有秧苗三个,如今快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宋处处还是那么胖,欺负小朋友们也更加起劲了。
不过,宋处处不敢惹郑小瑳他们了,因为宋老爹说过,郑小瑳这群臭孩子和一个大领导是亲戚,宋老爹特意叮嘱过宋处处不能欺负这几个孩子。
虽然不能再欺负郑小瑳了,可是宋处处还是很讨厌郑小瑳。宋处处老妈常常和儿子说要把厂里面最漂亮又有钱的张诺诺给弄回来给自己做媳妇儿,虽然才几岁的宋处处不太明白媳妇儿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对自己有好处。
可是郑小瑳来了厂里面以后,张诺诺都不和自己玩了,这让宋处处一直怀恨在心。
不过,宋处处看看秧苗,听说这丫头家里有个大领导当爷爷,而且秧苗长得比张诺诺还要可爱,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这样一想,宋处处觉得自己老妈太蠢了,明明可以把秧苗弄进他们宋家当媳妇儿,何必一直讨好张诺诺呢。
“嘿嘿,我叫宋处处,秧苗,你以后做我们宋家的儿媳妇给我暖被窝生孩子,我叫我妈妈天天给你一个鸡蛋吃。”小胖子宋处处想去牵秧苗的手。
?李奶奶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火大,啊呸!这小胖子也敢觊觎她家秧苗,那可是她李奶奶带过的孩子!
“哪家不学好的婆娘乱教孩子哟,大家快来看看啊,耍流、氓了啊~”李奶奶叫得那叫一个痛心,把厂里的保安都给招来了,几个保育员拉着李奶奶都拉不住。
秧苗被李奶奶吓到了,躲在李小草后头,李小草又躲在郑小瑳后头,郑小瑳打头阵。
“谁耍流、氓?谁!”那些人拿着棍棒锅碗瓢盆,气势十足。
“就他!”李奶奶把刚才宋处处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让周围几个保育员作证。
这…小孩子耍流、氓也是错啊,小小的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了些调戏小女孩的话。
“这也不能怪孩子,肯定是他爸妈没教好。”李奶奶嚷嚷着就要去找宋处处他爹妈麻烦,她今天不把宋处处这小王八蛋给制老实了,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女孩。
宋处处被李奶奶吓着了,就地坐下嚎哭:“都是我妈我奶奶教我的,她们让我拐个有钱的漂亮老婆。”
啊?其他工人们大惊,哪能这么教孩子啊,这不是想着祸害别人家小女孩吗?
这些厂里面的就属张诺诺的爹妈最气愤,她家诺诺竟然这么小就被这些臭小子的爹妈们算计,这让他们心里头很不好受。
“嘿嘿,秧苗,小草,咱们赶紧走。”李奶奶把水搅浑了,开始带着孩子们溜了,反正这下宋处处那坏小子家里肯定讨不着好了,厂里面有闺女的人家都会讨厌他们。
秧苗向来不肯吃亏,见李奶奶这么气愤,也知道那宋处处对自己说的话是很龌龊的话,于是离开之前秧苗还跑过去一脚对着宋处处的脑袋踹,她穿着脚蹬裤,裤子有弹性,一脚踹得老高了。
“哈哈哈~”飞起来一脚把宋处处给踹翻的秧苗马上跟着李奶奶溜了,身后郑小瑳看着活蹦乱跳的秧苗也笑呵呵的跟着她跑,他们身后是宋处处鬼哭狼嚎的叫声。
“呀,郑小瑳,你不能离开制药厂啊,我得回去了。”
“那你明天还来玩吗?”郑小瑳很想念秧苗还有李小草他们。
“不知道,我妈妈考完试我就得回公社了,我明年要在乡下读书,”秧苗掰着手指头算,“妈妈说了,等她在城里安家了才能接我来城里读书。”
郑小瑳一下就哭了,揉着眼眶不让李奶奶他们走。
“乖啊,我这几天也没事,明天带着他们再来看你。”李奶奶一再保证后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这里。
搭车回去后,掂了掂怀里的肉票和钱,李奶奶带着两小孩在国营商店割了一小块猪肉。
“杨叔叔。”秧苗正牵着李奶奶的衣角准备出去,就看见戴着帽子来割猪肉的杨必才。
杨必才戴着个帽子有些低调,他最近因为玩具的事情上了报纸,就怕被人认出来。
虽然一般人也不敢打他,但他为了保险,还是低调些好。
“哟,又是你。”杨必才捏捏秧苗的小脸蛋。
李奶奶对这坏东西没好脸色,这坏东西曾经还想把自己孙子扔在山里被老虎咬,这个畜生!
“杨叔叔,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李小草记吃不记打,他只记得杨必才请他们这些小孩吃过很多肉,是个大方的有钱叔叔。
“哈哈,我老婆怀孕了,她非得吃这个商店的肉,说是这里生意最好肯定肉质最好,”杨必才假装看不见李奶奶不快的脸色,给这几个孩子一人两张大团结,“拿去买些糖吃,就当给叔叔贺喜了。”
“呸呸呸,不要,”李奶奶把钱扔了回去,恨不得啐他脸上,“你怎么还有脸出来闲逛?”
“怎么就不能出来了?”杨必才喊冤,“我厂子停业了好几天,以往销出去的玩具也尽量回收,这可都是钱呐。”
杨必才觉得自己冤死了,听说上面那领导一定要严惩自己,要不是老丈人又给玄城投资了一笔还给玄城的教育事业捐了钱资助那些贫困学生,杨必才估计自己得被弄进牢里去。
“秧苗,你那司马爷爷太狠了。”杨必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哼,司马爷爷是好官,你本来就是坏人,好官就要抓坏人,你以后会被司马爷爷送进牢里去的。”秧苗乐呵呵地冲杨必才扮鬼脸。
“你敢咒我!”做生意的人最忌讳被人咒骂,杨必才被秧苗这话激怒了,下意识就想去打她。
“玩具厂的老板在这里!大家快来看坏人啦”李奶奶突然大吼一声,那些买肉的愣了一秒,随即怒气冲冲地冲杨必才冲过来。
做好事不留名的李奶奶马上提着肉袋子带着俩孩子溜走了。
第86章
梨花考完试以后抱着秧苗背着行李离开了学校。
因为要赶早上7点左右的那班火车, 梨花趁天黑的时候就牵着孩子从寝室出发。
梨花的行李不是用那种老皮箱装,手提式的老皮箱那玩意儿只是看着好看罢了,不实用又贵。梨花装行李向来是一个大大的编织袋装满了东西背在身后, 手边又是床单卷着厚厚的两床被子给提着,秧苗则是用根绳子牵着。
才早上五点多,梨花走在黑漆漆的校园里还有些害怕。
走出这片宿舍楼, 突然前面拐角处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有个熟悉的影子,梨花一看就知道那冷得直跺脚的是许程仁。
“你怎么在这?”
“送你啊,”许程仁帮她接过手边的行李, “你看看,这大冷天的只有我帮你和孩子, 蒋秋收早回家里烤火取暖去了。”
听许程仁这挑拨离间的话, 梨花有些不信:“肯定是蒋秋收让你来接我。”
“嘿, 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许程仁有些气馁。好吧, 他们历史系早就考完了,因为许程仁要留在玄城和阳语儿的父母待几天, 所以蒋秋收让他今天早一点来送梨花,怕梨花天还没亮就离开校园有些不安全。
两个人穿过面积巨大的校园去车站还得好几分钟,许程仁提着两床沉得要死的被子觉得梨花有些不可理喻:“你回家带被子干嘛?你这不闲得慌?”
“我听说学校里放假的时候会有小偷, 我怕那些小偷偷我被子,我这都是崭新的棉花弹的被子,一床被子都是整整十斤白白的新棉花, 太珍贵了。”梨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贼惦记上她的被子。
许程仁觉得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心酸,路途遥远,梨花宁愿多提着二十斤的被子回家, 无非还是家里穷,舍不得罢了。相比把全部昂贵的衣服都搁在寝室里无所谓被偷的阳语儿,许程仁突然觉得老天挺不公平的。
秧苗还迷迷糊糊的没睡醒,她紧紧抱着自己给大虎哥还有村里小伙伴们的礼物,这些东西可不能被偷。
“秧苗,爸爸以后会去村里看你的。”许程仁知道秧苗以后要待在农村了,心里很舍不得。
“爸爸,你要说话算话呀。”秧苗咕哝道。
“嗯,咱们拉钩。”许程仁偷偷抹着泪把梨花和秧苗一路送到了火车站。
第二天下午到了公社的梨花和秧苗看见了踩着三轮车来接她们的彬小子,苏于彬家里当初为了给梨花她爸治病捐钱,把那辆摩托车给卖了,后来苏于彬他叔叔又给彬小子送了二手的三轮摩托车。
“怎么是你啊?”梨花将行李都放进三轮车后头,自己和秧苗蹲在车箱子里。
苏于彬从前头抽出几张报纸让她们坐在车厢里:“你爸妈和我爸妈他们都扛着米去滚糍粑了。”
“糍粑好吃。”秧苗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梨花一路上和苏于彬说说笑笑的,原来苏于彬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县城里他叔叔厂里面给介绍的那位女工人。
三人刚到家,彬小子他老婆从后门看到了便跑出来帮梨花提行李:“在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挺辛苦的哦。”
“还行,学校挺有趣的。”梨花笑道。
“嗨,学校哪是什么有趣的地方啊,那是要刻苦学习的地方,你要是刻苦学习头悬梁锥刺股,哪还会觉得有趣呢?”
听他老婆这么说,梨花总觉得人家话中有话:“肯定是要刻苦学习的,但是学习也是有乐趣在的,知识海洋就是我的乐园。”
“哟,你瞧瞧你,说话文绉绉的,我可不懂什么乐园什么海洋,”彬小子老婆将梨花行李提了下来后马上推着彬小子回家,“回去把这脏兮兮的车厢洗干净了,明天还得去接我爹娘。”
行,现在梨花很确定这人对自己有意见了,要不然不用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嘻嘻,恶人自有恶人磨~”秧苗见彬叔叔被这彪悍的老婆治得死死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彬叔叔?他们家帮了咱们很多。”梨花提着行李回家,家里没人,房门只是半掩着,一推就开。
“因为他会打妈妈,他是半个坏人。”秧苗不服气,书中彬叔叔娶了妈妈就经常打骂妈妈,觉得妈妈心里有别人。虽然后来妈妈离婚了,可秧苗还是对彬叔叔喜欢不起来。
“他哪敢打我。”梨花觉得闺女又在胡言乱语。
“他要是娶了你就会打你了,李仁强叔叔说这叫做娶到手里了就不会珍惜,因为不稀罕了。”
“我明年上学去得好好说说你李仁强叔叔,天天都给你灌输些不正经的东西。”梨花开始把编织袋里的衣服一一折起来放在衣柜里。
“她是你什么人呐你就屁颠屁颠地去接她?我让你去菜地里扯把葱你都不愿意动,大冷天的去接人倒是很爽快!”苏于彬他老婆的声音隐隐从前面传过来。
这就是住得近的坏处,前屋不管说什么,只要稍微一大声,前后左右都能听到。
“我爸妈让我去接人,怎么了?今天别说是梨花了,就算是村里任何一个人,我也得去接啊,全村就我这么一辆三轮摩托,接个乡亲们回家又怎么了?”苏于彬害怕地躲在柜子后头和老婆犟嘴。
“别提你爸妈!他们就是憨货!家里好好的摩托车卖了去救人?那梨花上学还去赞助钱和粮食?你们是不是以为家里有万贯家财啊就这么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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