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许久之后秧苗睁开眼指了指,“咱们从这里走出去”
杨大虎不相信她:“今天有小太阳,我们应该迎着太阳走。”
“应该往这边,”秧苗很生气也有了些急躁,“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往这边!”
“那你知道杨叔叔为什么抛下我们吗?”李小草疑惑着。
秧苗嘟着小脸不说话,她不知道杨叔叔为什么抛下他们。
“你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个骗子。”李小草今天胆儿肥了,一直懦弱的他也敢对着小秧苗呛声了。
“哼~”秧苗很委屈,“我知晓万物,可是我不知道人心啊。”
她记得神兽爹爹说过,白泽这种神兽万年成年,成年后才能主宰黑白看透人心。她只是个小幼崽,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类心里怎么想的呢。
“因为杨叔叔是坏人。”郑小瑳突然开口,一旁的杨大虎听了这话握着拳头揍向了郑小瑳,四个孩子开始了混战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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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你干嘛呢?”许程仁和阳语儿出来散心,就见司马振杰在邮局鬼鬼祟祟地干着什么。
“寄信。”司马没好气地看了这两人一眼。
阳语儿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信纸念了起来:“我十分敬重的大哥,我没钱没粮票花了,你让我爹给我寄点。”
“大哥?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子?”许程仁捏着他后颈,“你小子,老实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就是,坦白从宽!”阳语儿附和道。
“没什么,一点家事而已,”司马振杰有些不高兴,“你们不是在图书馆学习吗?怎么跑出来了?”
“这个……”许程仁有些不自在,前段时间因为梨花来学校来过两次的事,语儿和许程仁吵过架心里也有些不对劲。今天下午没课,许程仁就想着和语儿出来散散心。
“算了,不说我们了,你别转移话题,你大哥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阳语儿对这事太感兴趣了,她总觉得司马有什么事瞒着他们这些同学。
“我们也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你最近经常逃课,学生处的几位领导已经说了,再这样就要开除你。”许程仁作为班长,对他们班的每个同学都很关心,他们77届来之不易啊。
见他们两个十分关心自己,司马撕了信纸和他们说起了自家的糟心事。
“你们也知道,我爸是个小领导。”司马语气中明显带有对他爸爸的惧怕。
“小领导?你爸可比我爸的官大,”阳语儿笑话道,“你爸要是小领导,我爸那可不够看。”
“嘿嘿,”司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也没说谎,我开学时确实还是独生子。”
司马振杰前段时间才知道他老爹在其他省市的乡下有过老婆孩子,这个年代,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分隔两地的夫妻没领过证,算是事实婚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隔两地,又各自再婚。
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前段时间死了亲妈,那亲妈临死前给老爹写了封信,希望如今发达了的老爹能够给那大哥安排工作。
老爹自觉愧对那个大儿子,对那个孩子好得不行。
这不,司马振杰的亲妈就不满了,家里于是鸡飞狗跳。
“我跟你们说,那个大哥居心不良!”司马振杰夸张道,“我那老爹如今像着了魔似的,想把家产都给大哥,对我这个小儿子不管不顾。”
“难怪,你如今想要钱要粮票都得和你大哥报备,太不像话了!”阳语儿和许程仁听了这话都很生气。
“这样,你把你那个大哥喊来,”许程仁气得不行,“让他来咱们班上接受接受下教育。”
“司马,我们全班都会支持你的,你要是没钱用,我们班给你捐钱捐票。”阳语儿率先给了司马两张大团结,许程仁也从兜里掏出几张粮票来。
“同志!你们真是我的亲人呐。”司马心中狂喜,他可以请他心上人吃顿好的了。
和司马分开后,阳语儿还是有些气不顺:“我想去给司马叔叔写封信,他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就以咱们班的名义来写,告诉他再这样苛待振杰,我们班的学生会集体给他单位投诉,我相信他作为一个领导,不会不顾咱们这些同志的意见。”许程仁也觉得应该警告下司马振杰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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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啊,这道题不会做?”下课后,周老师拖着凳子做到了梨花身边,此时教室里只有梨花一个学生了。
“没事,我明天问其他同学。”许梨花反感地将书本放进军挎包就走。
“欸,慢点,我有话和你说,你看你,着什么急啊。”周老师一手摸向了梨花的腰。
“啊!!”周老师突然脑门直冒汗,痛得跪在地上向梨花求饶,因为许梨花这个女人竟然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用力掰扯开,疼得周老师快要晕过去。
“周老师,我在公社的时候一打三都不是问题,我劝你老实点。”许梨花教训了对方后赶紧背着军挎包离开。
公社里,刚转队过去的许程仁老是惹祸,有次在桥边被三个村民摁着脑袋打,许梨花看见了跑过去一打三,帮了许程仁一回。加上初见时救了落水的许程仁,那是许梨花第二次救许程仁,许程仁就这么对梨花有了好感。
想起这些往事,许梨花一边走一边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她就是觉得委屈,在她眼里老师应该是像公社里那些兢兢业业的好老师一样,是为祖国的未来而奋斗。可这个动手动脚的老师,却让她恶心。
回到李家院子去接秧苗他们回家的梨花却又得知一个噩耗,孩子们不见了。
李奶奶早上打的一盆子牛奶都倒在了院子里,如今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一下子弄丢了四个孩子,她觉得没脸见人了。
“早上就说不见了,我想着那几个孩子在乡下就是野惯了的喜欢到处跑,就没当回事。”李仁强悔恨道,谁曾想都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了,那些平常像饿鬼投胎的孩子们还没见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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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秧苗躲在郑小瑳身后,她们四个小伙伴打了一架,现在身上的棉衣都脏兮兮的。
“我会冷死的。”李小草靠着小伙伴们取暖,嘴唇已经冻得有些白。
四个孩子按照秧苗指的路走了一下午,现在眼见着天快黑了,走不动的几个孩子干脆坐在了满是杂草的山脚下。
“那里弯弯曲曲的是丘陵,咱们得绕很久的路。”秧苗打着冷颤,小脚感觉都快冻成了冰块。
这也是杨必才精心挑选这里的原因,这里的大片丘陵弯弯曲曲的像迷宫,开车都得绕两个多小时,就算运气好不被老虎咬死,也得被冻死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要绕路?”杨大虎站在最前面,他是最大的孩子,得保护小伙伴们。
“因为我什么都知道,”秧苗这话都快说累了,“我还知道我爸爸很快就会带着阳语儿阿姨见父母。”
李小草鼻子流下来清鼻涕,冻得小脑袋都不清醒了:“梨花阿姨很漂亮,你爸爸不长眼。”
李小草经常在家听自己爸爸这么骂秧苗的爸爸,也学会了这两句话。
“可是阳语儿阿姨也很漂亮,书里说她是班花,”秧苗伸出冻僵的小手划拉两下,“班花就是班上最漂亮的花~”
“哼,”杨大虎使劲踢着一石子儿,“班花算什么,梨花阿姨是村里一枝花。”
“梨花阿姨是村里最漂亮的花,比班花好看。”李小草也帮腔道。
“真的?”小秧苗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郑小瑳也点点头:“村里有很多人,班上就只有一点点人,所以班花没村花好看。”
被几个小伙伴哄着,小秧苗笑得眉眼弯弯,她妈妈果然是最好的~
第24章
“吼”
夜色深了,几个孩子冻得感觉快死过去,突然就听见了爆发力极强的虎啸声。
杨大虎两腿打颤地看着面前两只老虎,随即飞快地往山上跑去:“快跑!”
李小草抖得不行,蹲在地上动不了,郑小瑳想拉着两个小伙伴跑,只是秧苗傻兮兮地站着也不动。
“它还没有我一半大~”秧苗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服气,她身为白泽后代,幼崽时期的体积就已经很庞大了。眼前这老虎体积这么小,竟然也敢对着她吼。
跑了一会儿的杨大虎见小伙伴都没跟上来,又在地上捡了根树枝害怕地往回走。
“啊!!我和你拼了!”杨大虎闭着眼睛大吼着往前跑,那老虎见了狂吼一声,随即朝杨大虎飞奔过去准备一口咬死他,另一只老虎则是对着最前面的秧苗露出了大嘴,它坚信一口就能把这小女孩给吞进肚。
‘砰~’
几个孩子傻愣愣地站着,只见刚才还想生生撕碎孩子们的两只老虎绊倒在地,路边尖锐的石头直接划破其头顶刺了进去。
它们就这么死了,死了…
众小孩:“……”
“它们不动了。”吓尿了裤子的李小草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
杨大虎用棍子去戳,那两只老虎一动不动。
“哈哈,我打死了老虎,”杨大虎对着小伙伴炫耀,“我是打虎英雄,我厉害吧。”
“厉害。”李小草和郑小瑳点了点头,他们没看清这两只老虎找死的操作,只是懵懂地相信着杨大虎。
秧苗静静地看了看这老虎,她想起了神兽娘亲对她说的话,白泽是逢凶化吉的吉祥之物。
“不是的,它是被我打死的,”秧苗不服气了,“我才是打虎英雄。”
打虎英雄能得到公社甚至是县长的物质奖励以及各种荣誉,杨大虎从小没得到过荣誉,因此和秧苗争得不可开交。
就在两个孩子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秧苗想找郑小瑳给自己撑腰,却看不到人。
“我在这里,”两只老虎后头冒出一个小脑袋,郑小瑳惊奇地指着远处,“兔子。”
四面八方跑来了无数的兔子甚至是狐狸,这些动物团团围住这几个孩子,温暖的皮毛让快要冻僵的几个孩子感受到了暖意。
“原来我这么厉害。”杨大虎以为是自己的缘故。
“噗噗~”这些兔子狐狸们快要把秧苗给淹没,秧苗吐了吐嘴里的几根毛,艰难地探出头来,“我要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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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李奶奶着急地问道。
“报公安了,仁强梨花他们都在跟着找。”李爷爷基本上是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年代混乱暴力的事情不少,混混地痞太多,公安人手也不够,基本上丢了人很难再找回来了。也就是他们城区还算安全,即使这样,也有那些混混挑衅围殴落单公安的事情发生。
“你也别自责,孩子丢了和你无关,要怪就怪他们这些孩子命不好。”李爷爷伤心难过之余又觉得轻松了许多。他没苛待过李小草,可那孩子毕竟是不光彩的过去,没了那孩子,他儿子李仁强只会少一个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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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怎么出差去了?这些事也轮不到他这个局长来忙吧。”阳语儿晚上带着许程仁回家吃饭,爸爸却不在。
阳妈妈勉强笑了笑并不答话,借着出差的机会老头子正好去外省找人,找那个什么郑小瑳的妈妈。老阳之前答应过那孩子,所以特别尽心。
“我听语儿说你们毕业后就结婚?”阳妈妈虽然对许程仁很满意,但还是因为许梨花的事情有些担心,“你父母那边是什么意见?”
“阿姨,我们后面有个比赛,等比赛完了,我就带语儿回去,”许程仁端正地坐着,“我们家就住在玄城旁边的一个小县城,乘车也方便得很。”
“结婚的话一定得领证,现在社会变化大,咱们城里可不兴事实婚姻那一套。”阳妈妈操心道。领了证才算完,这小子可别想睡了她闺女不负责。
“是,肯定得领证,不领证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许程仁背上湿透了,他总觉得阳家父母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还有一件,”阳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叹气,“我听说你们乡下都有那什么重男轻女的毛病,我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可舍不得她受生育之苦。”
“妈,”阳语儿很是难为情,“没你这么说话的。”
“不不,阿姨说得对,”许程仁恭恭敬敬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咱们国家现在有政策,提倡晚生少生,生一个就够了,男宝女宝都是宝。”
“呸,谁要和你生孩子,”阳语儿脸红得像苹果,“不害臊。”
阳妈妈得到许程仁的保证心里就放心一半了:“来,吃菜,别光坐着啊。”
第二天清晨,几个孩子从暖洋洋的‘动物温床’中醒来,从兜里掏出昨天捡的果子就开始吃。
秧苗一边给小伙伴们引路一边给他们讲故事:“我们是在一本书里~”
“什么书?”郑小瑳听到‘书’这个字就来了兴趣。
“嗯…七十年代的书,”秧苗开始说起了书里的内容,“我爸爸是男主,整本书里就是说爸爸怎么考上大学怎么娶到媳妇儿的书。”
“那我呢”
“我呢~”
几个孩子对秧苗的爸爸不感兴趣。
“李小草,你爸爸为了你没给你找后妈,”秧苗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你爸爸为了给你读书受了很多苦,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啊。”
“嗯,”李小草点点头,“我以后开出租车挣大钱。”
“哎。”秧苗气得用小手拍拍自己的额头,书中李小草最后还真是成了个出租车司机,可后来的年代变化很快,出租车司机根本不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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