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她没有疑惑多久,霍镇予就来敲门了,她也就没有再想梦的事。因为俞梨晚上要开班会,所以他们定了下午三点回去的机票,现在的时间也只够一顿饭了。
虽然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的,可俞梨还是有了种旅行过后的疲惫感,霍镇予见状也没有再带她乱跑,而是在酒店解决了午餐,然后一起去退了房往机场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解决完打架事件的霍沉就出现在酒店里,蹙着眉头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有点忘了自己当初定的是不是这家。
……时间真是过去太久了,19岁时的记忆被冲刷得只留下最重要的事,其余的旁枝末节都丢得干干净净,而他本人还未经历过26岁穿越后的人生,也无法得知当初他十九岁时、那个26岁的自己是如何做的。
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霍沉盯着酒店看了半晌,熟悉的感觉呼之欲出,他干脆走去前台,思索一下问:“我是不是来这里住过?”
刚办完退房手续的前台:“?”
看到前台的表情,霍沉有了答案,顿了顿手表情更加坦然:“不好意思,我脸盲加路痴,你们这里的酒店风格都很相似,我也不太确定。”
“……先生您在十分钟前刚办完退房手续。”前台无语的回答,觉得他这不是脸盲和路痴,而是老年痴呆。
霍沉一听十分钟前办的手续,表情顿时一变,他想也不想的扭头就往外跑,拦了辆出租车就上去了:“机场。”
他们刚离开十分钟,到机场后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候机时间,足够了。霍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风景飞速流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出租车师傅本来还想绕路的,但在后视镜看到他杀神一样的表情,顿时加快速度往前开,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一共是八十七块钱,您给我八十五就行。”出租车师傅笑着说。
霍沉闻言去掏手机,然而手一放在裤兜上,表情就瞬间微妙了。师傅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付钱,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叫尴尬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霍沉默默的看向师傅:“能赊账吗?”
师傅:“……”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开到了最近的派出所,在他二次进宫的时候,飞机的机翼划过长空,从夏天飞向了冬天,等再次降落时,俞梨已经穿好了厚厚的羽绒服。
“阿嚏!阿嚏!”她连打两个喷嚏,鼻子变得红红的。
霍镇予掏出纸巾递给她,皱着眉头说:“我们先去趟医院吧。”
“又把我往精神科送吗?”俞梨声音讷讷的,听起来有点憨。
霍镇予笑了:“能不提我的黑历史吗?我是担心你感冒了,想带你去检查一下。”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从热的地方到冷的地方,感觉有点不适应而已,我很快就好了,”俞梨说完吸了一下鼻子,“我们走吧,再磨蹭我就要迟到了。”
霍镇予见她坚持,只好先把她送回学校,他本来要跟着一起下车的,却被俞梨拒绝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开个班会就回宿舍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虽然已经腻了两天了,但他还是舍不得。
俞梨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用,班会可无聊了。”
“所以我才想陪你啊。”霍镇予又说。
如果是重生前,她肯定就答应了,可是一想到其他人会用各种好的不好的目光去看他,俞梨纠结一瞬还是拒绝:“真的不用了,班会的内容一般还挺严肃的,你来不太合适。”
说完不给霍镇予再反对的机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你乖乖的,我明天有空就去找你。”
她鲜少坚持什么,即便坚持,如果他执意要的话,一般到最后也会答应,然而这次不管他怎么说,俞梨都没有点头的意思,这让他心里有种微妙的别扭。
但没别扭多久,他就忍不住自嘲一笑,觉得自己谈了恋爱之后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明明她是怕他会无聊,他却总忍不住多想,真是不知好歹。
自己把自己哄开心后,霍镇予径直回了宿舍,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欢呼,当看到胖子竹竿旺财都在后,他无语的扫了他们一眼:“都聚到这里干嘛?”
“当然是为了恭喜老大破除童子之身啊!老大,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吃个饭庆祝一下?”胖子笑嘿嘿。
霍镇予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你们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我和她只是出去玩两天。”
胖子噗嗤乐了:“哎哟老大你骗谁呢,哪个男的带妹子出门不是为了那点事啊,你这话也就三岁小孩相信了。”
“没错,你这次的谎言确实没水平。”竹竿在一旁点评。
两个人还想再说,对上霍镇予面无表情的脸后同时顿了顿。
“……你还真什么都没做啊?”胖子干巴巴的问。
霍镇予随手把东西丢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两条修长的腿随意拖在地上:“她虽然今年大二了,但也是刚成年没几个月,心理上还是小孩一个,我没打算这么快动她。”
听到他的说法,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旺财欣赏的鼓掌:“不愧是老大,真是绅士中的战斗士。”
“佩服佩服。”胖子和竹竿也跟着鼓掌。
霍镇予懒得搭理他们,低头摆弄手机,把和俞梨的合照都单独挑出来,然后另建一个相册,每挑好一张,就把照片稍微调整一下,觉得满意了再导入。
胖子啧了一声:“老大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不是小姑娘才喜欢做的事吗?”
“你懂个屁,老大这叫情.趣。”竹竿横了他一眼。
胖子耸耸肩:“我是不懂,”说完顿了顿,突然就乐了,“不过很快就会懂了。”
一听他这是有情况,其余三人同时看向他,胖子得意的挑挑眉:“我这两天撩了个学姐,也是咱们学校的,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成了。”
“可以啊你,竟然瞒我们到现在,是不是太不够义气了?”旺财捶了他一下。
竹竿也跟着起哄:“没错,太不够意思了!”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胖子求饶。
旺财和竹竿都不认可这个理由,一同看向还在专心修图的霍镇予:“老大,你觉得该怎么办?”
“成了之后请客。”霍镇予淡淡道,剩下两人一致同意。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要狠狠宰自己一顿了,胖子叫苦连天的时候又贱嗖嗖的偷乐,引得另外两人十分看不过眼,按着他就把人捶了一顿。
闹够了,几人都坐下休息,宿舍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旺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想了想后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了,恐怕要天天点名,咱真不能缺课了,不然期末准挂科。”
“没事,考前一周突击不就行了。”胖子随口回答。
旺财斜了他一眼:“就算你天资聪颖,考前一周突击能全部及格,但那种不用考试的课呢?老师一年到头见不着你,会给你过才怪。”
“爱过不过,大不了明年补考。”竹竿不当回事。
旺财敲了他一下:“你是不怕,但胖子和老大都被记了好几次过,如果这期末不及格,那学分就修不够,知道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竹竿复读机,胖子也一脸茫然,只有霍镇予沉着脸。
旺财对这几个人已经彻底无奈了:“B大校规,退学处理。”
听到退学两字,胖子和竹竿顿时慌了,面面相觑半天后,竹竿试探道:“那、那我们明天去上课?”
胖子点头:“我觉得可……”
“要去你们去,我懒得去教室。”霍镇予直接拒绝了。
他这么一说,气氛顿时有些沉重了,几个人静了片刻,旺财笑着打圆场:“那我们明天再说吧,说不定老大就想去了呢。”
“对对,明天再说。”胖子急忙附和。
霍镇予扫了他们一眼,心情有点说不出的烦闷,抿着唇放下手机,脱了鞋去床上了。
翌日一早,胖子他们果然一大早就起来了,三个人抓耳挠腮的站在霍镇予床下,互相推搡着想让对方叫霍镇予起床。
“赶紧走。”凌晨才睡的霍镇予不耐烦的赶人。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胖子讨好的说:“老大,你就跟我们一起去上课吧,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我们明年继续浪。”
“对啊老大,一天也没几节课,你就跟我们去吧。”
“要实在不行,你到教室再补觉,我们帮你盯着,老师来了就叫醒你。”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霍镇予很快以‘我不去’三个字打断了他们,他的声音透着一点冷意,显然已经彻底清醒。
三人一听,就知道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再不敢多劝什么,犹豫半天后还是离开了。他们一走,宿舍里就彻底静了下来,霍镇予也再也睡不着了,烦躁之下打开手机,刚要给俞梨发消息,就想到她现在还在上课,于是手顿时停了下来。
无事可做,烦躁与不耐在沉默中发酵。霍镇予冷着脸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在他的情绪快紧绷到一定程度时,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他打开看到是俞梨发来的消息,才意识到她第一节 课已经结束了。
俞梨:中午我去找你吧,我们一起吃饭。
霍镇予静静的盯着手机看了片刻,才给她回复:好。
俞梨那边收到消息后静了片刻,突然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霍镇予顿了顿,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确定自己形象不糟糕后才接通。
俞梨那边像是还没回宿舍,随便找了个角落给他打的电话,看到他后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怎么感觉不太高兴?”
霍镇予顿了一下:“有吗?”
“嗯,发生什么事了?”俞梨关心。
霍镇予静了一瞬:“没事。”
俞梨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了,而是换了另一个问题:“胖子呢?怎么没听到他声音。”
“他上课去了。”霍镇予回答。
俞梨顿了顿:“怎么想起去上课了?”
“哦,要期末了。”
霍镇予语气正常,但俞梨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闷闷不乐,想了想后笑道:“所以他们都为了期末去上课了,但你不想去,你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霍镇予别开脸:“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俞梨问完,霍镇予就不说话了,静了许久后有些郁闷的看向她:“我一个人无聊,去陪你上课吧。”
俞梨顿了顿:“所以都是上课,为什么不去你自己的班里上?”
“不想去。”霍镇予垂眸。
……这是还在叛逆了。俞梨叹息一声,但也不能让他来找自己,思索片刻后说:“你收拾一下吧,我现在去找你。”
霍镇予愣了愣:“你不是还有课?”
“我跟老师很熟,打个招呼就行了。”俞梨说着就往校门口去了。
霍镇予本来还想劝她别来,结果还没说话她就已经挂断了。他哭笑不得,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俞梨以最快的时间赶来了,熟练的躲过宿管阿姨的视线,直接跑到了他的宿舍里。霍镇予已经收拾好了,还下楼去给她买了零食,俞梨一进来就坐到他的位置上,拆开一包薯片边吃边直接的问:“所以你不想他们去上课?”
“我没有,”霍镇予蹙眉,“他们跟我不一样。”
“那为什么会不高兴?”俞梨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了,之前每次问霍镇予都没有正面回答,所以她还真挺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本以为霍镇予依然不会回答,没想到他静了片刻后突然闷闷开口:“就是剩自己一个人了,所以才不高兴。”
懂了,青春期幼崽都喜欢结伴同行,一旦自己作为个体落单,就会产生不被世界认可的失落感。俞梨叹了声气,捏了捏自家幼崽的耳朵:“那以后我多陪你,你就不会不高兴了。”
霍镇予听到她这句话,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理直气壮的表示出自己的重色轻友:“如果你能多陪我,那我就不要他们了。”
俞梨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他表情明朗很多,到底没舍得劝他去上课。作为他人生的经历者,她知道他有多喜欢计算机专业,还听他提到过,他高一的时候就报了兴趣班,没事就和父母一起研究这些东西,这种放松时刻对于他来说,大概是高中三年最幸福的时光。
也正因为幸福,所以显得后来的分别与离开如此难堪,他现在抗拒上课,不排除有报复父母的可能,但更大的可能应该是,不想去回忆那段幸福的时光。
毕竟往昔越幸福,如今就越残忍。
……可一直不去上课,似乎又不是办法。能让胖子他们都老老实实去上课了,可见不上课的后果是很严峻的,俞梨之前一直纵着霍镇予,是因为知道未来的他会变得很优秀,可眼看着他的叛逆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她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了。
她这些担心没在霍镇予面前表露出来过,只是开始多抽时间陪他,偶尔也会请假跑去找他,只想尽快陪他渡过叛逆期。
这种生活只维持了不到一周,就被霍镇予亲自叫停了:“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请假。”
“……为什么?”俞梨相当无辜。
霍镇予斜了她一眼:“马上都要期末考了,你不能再缺课了。”
“可是……”
“不用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小孩,不用监护人整天陪着,放心吧。”都这么多天了,要是心态再调整不过来,那他就真是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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