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我养秋秋一辈子,永远保护你。”
嗡~
这是什么绝世乖宝宝,瞬间击中老阿姨的心好吗!
一顿乱rua后,阮清秋终于放过了脸红得要滴血的顾青林,拍拍他的头,柔声说:“好,姐姐等小林子长大了,保护我。”
不,现在就可以保护,不过到底没说出口,少年默默决定回头问问老爷子要吃什么才能快快长高,免得她老觉得自己是姐姐,哼……
罗家。
老太太笑容慈祥地看着平日安静话少的孙子,此时手舞足蹈,把上午阮清秋如何机智要回自己口粮,村民最后的态度如何转变,赖英子又是怎样落荒而逃,都惟妙惟肖演绎了出来。
“秋秋真棒,林子也棒,以后阿奶不在了,你也要像今天这样保护她,知道吗?”
听到这话,阮清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担忧地看了看老太太,知道她最放不下顾青林,便笑着说:“罗阿奶,青林将来肯定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伸手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掌,似承诺一般:“有我在,您放心。”
“嗯,秋秋在,阿奶很放心。”老太太轻轻把小姑娘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神态和蔼柔和。
“阿奶,我会的,以后好好保护秋秋和您。”顾青林也握住了老人另一只手,认真说。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为庆祝分到了口粮,罗细妹决定今晚奢侈一回。
老太太主厨,顾青林打下手,阮清秋挑水摘菜,祖孙三人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八仙桌上摆了土豆焖竹鼠,蚕豆炒腊肉,青椒炒鸡蛋,白菜芋头汤,凉拌豆芽菜。
以及,白生生的干米饭!
来到这个时空几个月了,阮清秋第一次吃到米饭,夹了一口放在嘴里,不加任何菜,慢慢咀嚼,感受舌尖上大米的滋味,幸福得眯起了眼。
真好吃,大米饭就是她的本命饭,她爱大米饭,呜呜!
可惜,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的幸福感。
堂屋门外站了个女人,阮清秋抬头看去,这不是隔壁”热心“邻居,还能是谁?
不对,不是一个,是两个,她身后露出挂了两条清鼻涕的小男孩,他吸吸鼻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竹鼠肉。
母子俩儿如出一辙,张翠莲的眼神仿佛把桌上带肉的菜舔了一遍似的,她深深吸了口肉香味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罗婶,你们吃啥呢?老早就闻到香味,直往我家钻,把我家二虎都馋哭了。”
阮清秋撇嘴,那叫二虎的小孩哭没哭,她不知道,张翠莲快馋哭了,她倒是看出了。
“妈,我想吃,好饿啊。”
小男孩说着,嘴一瘪就要哭,张翠莲为难地看着老太太,陪着笑脸:“您看,可以匀点给我们家二虎尝尝不?”
她说着,牵了那孩子走进堂屋,端着碗眼巴巴站在桌前,瞅见白米饭,眼珠子都红了。
“米饭也来点,正好下饭,不要多的,就一口!“
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了,正要说话时被阮清秋捏了捏,便咽下话语,没说话。
“我做主,替罗阿奶答应了。”她笑意盈盈,脸上一派大方。
张翠莲盯着那些肉,不住地吞咽口水,闻言咧着嘴直笑:“那敢情好!”
在女人期待激动地目光下,阮清秋接过她的碗,端起白菜汤,朝碗里倒了点汤,又夹了一片白菜,一坨芋头,几根豆芽。
最后,用筷子挑了三颗米饭,认认真真地放在白菜叶上。
一脸肉疼心疼肝疼肺疼,总之全身都透着疼地说:“喏,拿去,我每次一口饭吃三粒呢!还有,这可是肉汤煮出来的白菜芋头,你闻闻,还有肉味儿!”
张翠莲脸绿了,气的。
祖孙俩脸红了,憋的。
作者有话要说:葛秋秋:想打我秋风,做□□梦去!
第52章 我就是小气(一更)
“罗婶, 哪有这样的?羞辱人呢!”
被一个半大孩子当猴耍,张翠莲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大声朝老太太嚷嚷时,她儿子却接过碗, 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翠莲婶, 这怎么会是羞辱人?你恐怕有什么误会, 我只是比较小气罢了,饿怕了, 希望你理解。”
小姑娘表情特别真诚, 说自己抠的时候, 语气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 张翠莲竟无言以对, 向来无往不利的招数, 居然在这里失了手?
“好吃, 我还想吃肉!”
葛朗台.秋笑的温柔, 看着吃得恨不能吞下舌头的小孩说:“二虎,你想想, 这白菜芋头是用肉汤煮的,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约等于你吃了肉吗?”
二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虽然不懂什么四啊五啊的, 但觉得小姐姐说得好有道理。
阮清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哄他:“二虎真乖,回去让你妈给你做肉吃。”
小孩眼前一亮, 扬起流鼻涕的小脸, 哭闹不休:“妈!我要吃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张翠莲捞起儿子,撒气似的几巴掌拍到屁股上。
哭声骂声交织在一起, 阮清秋若无其事地扒了几口饭,又朝正打骂孩子的女人说:“翠莲婶,你还是回去打吧,罗阿奶身体不好,吵到老人家了。”
张翠莲闻言,脸色益发难看,以往进行到打娃这一步,再难缠的人家,迫于面子和哭闹的孩子,多少会分些给她。
往常好说话的死老太婆不声不响就算了,死丫头居然也无动于衷,心肠真硬啊!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轻视,又狠狠打了儿子屁股一巴掌,拎着鼻涕都快流到地上的二虎,愤愤不平的走了。
哭骂声逐渐远去,屋子里安静下来,发觉老太太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阮清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脸微红讪讪道:“罗阿奶,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秋秋做得很好。”
老太太声音温和沉稳,没有一丝责怪之意,眼里尽是浓浓的激赏,对阮清秋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聪明而不莽撞,正义而不死板,真真是个顶好的姑娘,尽管自个儿眼里,孙子也哪哪都好,但……
看了一眼眸子闪闪发光看着少女的孙子,罗细妹心里微微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扭的瓜不甜,相信小姑娘会护好她的乖孙,这便够了。
“秋秋真棒!”
顾青林惊叹地称赞,随后不高兴道:“每次我们吃肉,翠莲婶闻到香味就带二虎来要吃的,不给就闹,因为是邻居,又经常需要他们帮忙,阿奶没办法,总会给他们些。”
“咱们这周围每家都被她要过,翠莲婶第一次铩羽而归!”
阮清秋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怪不得这种年代,张翠莲居然有点胖,二虎也肥嘟嘟的,薅羊毛的好手哇!
“后来,我们这一片的人家,但凡做肉就提前下工,先悄悄做好,吃饭的时候热一热,实在是怕了她!”
难怪那么熟练,是打秋风的惯犯啊,阮清秋便说:“多好的写作素材,你可以写成一个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寄去给报社呀。”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少年兴奋得声音高了几分,眉眼间都是开朗愉悦。
老太太微笑地看着一对少年男女互动,觉得自己做得最对的事,就是给孙子说的这门亲,她放心了。
“秋秋啊,灶房的锅里热着一碗竹鼠肉,给李老哥送去。”她又对顾青林说,“林子,你陪秋秋去。”
“哎,好!”顾青林颠颠应了,立刻跑去厨房端肉。
阮清秋没拒绝老太太的好意,挎着装肉的小竹篮,与拿电筒的少年一起出门了。
天黑后,气温更低了,四周影影绰绰,枯树在夜晚看起来张牙舞爪,显得有些阴森,冷风吹在顾青林脸上,他说:“秋秋不要怕,阿奶说走夜路的时候,我们走中间,就不会撞到脏东西了。”
嗯?阮清秋忍俊不禁,还是个小迷信。
她忍着笑,从鼻子里哼出声,“好,我不怕~”
少年一路絮絮叨叨,罕见的话多,阮清秋突然明白过来,是在给他自己壮胆吗?
真是,害怕还跟来。
突然间,顾青林噤了声,在这寒冷漆黑的冬夜,一股热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刚才还冷得直打颤,现在居然热得他想松松领口,因为……
少女热烘烘又软绵绵的手握住了他冷冰冰的手,他的脑子瞬间乱成一锅粥,哪还有心思害怕?
“嗯,怎么不说话了?”阮清秋有些奇怪他的安静。
“没有,我,我忘了要说什么……”少年随便扯了个小慌,另一只手握紧又松开,生怕被女孩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剩下的半程路,二人牵着手,安安静静走到牛棚。
“来啦,坐。”老爷子瞥见两只牵在一起的手,眼里的笑意变深,却没说什么。
顾青林被看得面红耳热,连忙松开手,咋地失去温暖,他心里一阵失落,被老爷子招呼着去把脉,才勉强压下失落感。
“嗯,不错,身体在好转,过两天我给你换副药吃。”
“好,谢谢李阿爷。”
见他们忙好,阮清秋上前与老爷子说话:“阿爷,你这屋里是不是漏雨啊?”
“没事,床那块不漏就成,下雨天用盆接着凑合凑合。”他不在意地说道。
顾青林闻言一愣,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于是抬头朝屋顶看,还真发现有条缝隙。
这边他在观察,那边阮清秋把想给老师修葺屋子的想法说了一下,一开始老爷子是拒绝的,理由是麻烦。
经不住小徒弟的央求撒娇,遂无奈同意了,只是高高翘起的胡子悄悄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有人关心美滋滋!
阮清秋了然地点点头:“那行,我去找张支书问问,他应该能找到这方面的好手。”
二人告辞了老爷子,直奔张献民家。
“春花婶,前几天我用竹鼠跟人换了几个贝壳油,给您一个。”
“你自己拿去用,哪能给我。”管春花拒绝了,无缘无故她不好意思要。
一旁,顾青林说话了,“春花婶,今早分粮多亏献民叔,秋秋只是想谢谢你们,而且我们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阮清秋鼓励地看着少年,敢跟人主动说话了,有进步。
“你们说,能帮一定帮。”管春华与丈夫对视一眼,这样说道。
“给小满看病的李医生,您应该知道,我们想麻烦献民叔帮忙找会修葺房屋的人,帮李医生修修屋顶,一下雨就漏雨,窗户纸也破了。”
听到这儿,夫妻俩毫不犹豫道:“帮!正好农闲,大家没事做,后天就去弄,放心!”
阮清秋顿时眉开眼笑,搞定了。
她把贝壳油塞到管春花手里,吐吐舌:“我不管,您帮忙就得收,不然下次我不敢麻烦婶子。“
说着,不给对方推拒的机会,拉了顾青林就跑。
“这孩子!”
管春花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丈夫,一副她也没办法,她可没想收好处的促狭模样。
张献民也笑了,“行了,不说你,好吧?”
第53章 大丫跳河了(二更)
此时, 阮家。
“什么!”
姜美丽猛地提高声音,“弟妹你想让大丫去工厂上班?可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我都开始给大丫联系合适的相亲对象了呀!阿菊你糊涂,这不是耽误她嘛!”
这话说的, 李梅菊很不爽, 如果是先前, 自己还会犹豫考虑一下,今早四丫在晒谷场说的那番话, 她不仅羡慕, 还很嫉妒。
大嫂一家都吃公粮,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
“老二家的, 胡说些啥?脑子糊了屎?”赖英子冷笑, 嘲讽连连地说:“明年大丫嫁了, 她吃着公家粮, 可都便宜了婆家人, 你乐意吗?”
“大丫……”李梅菊犹豫着,低声说:“她……她不会的……”
阮芳芳见母亲态度动摇, 焦急地保证:“阿奶,阿奶,我要是当了工人,以后工资的一半都给弟弟留着!”
这时, 阮二壮也说话了,恳求道:“妈,以后大丫做不到, 我亲自抽死她, 儿子没求过你们啥,这一次求您了!”
阮来福用烟斗敲了敲桌子, 深深吸了一口旱烟,缓缓吐出后,眯着眼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一半?那另一半岂不是留在婆家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知道说啥好,一时间满脸愁苦。
就在阮芳芳打算跪下求阿爷阿奶成全时,只听到那当家做主的老爷子淡淡道:“今天,家里人都在,我给你们两口子把话搁这儿,大丫的事就算了。”
满脸皱纹的老头看了看阮国栋,笑着招手:“国栋,来阿爷这里。”
无视孙女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也不看二儿子失望的神色和二儿媳愤懑的目光,他笑眯眯地说:“将来,招工名额必定少不了二房,只是……”
阮来福停顿了一会儿,眼神忽而犀利起来:“招工名额只能留给我阮家的男娃,也只能是国栋的。”
李梅菊和阮二壮闻言,欣喜地互看一眼,恢复了满面红光,激动地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
这就是一个保证啊,老爷子亲口保证的!
名额留给儿子当然比女儿好,儿子好,他们才会好,闺女好,他们能沾多少光呢?将来结婚生子了,心可就不会向着娘家了。
阮秀秀看着父母高兴的样子,姐姐失魂落魄地走出堂屋都没发现,她心里有些难受害怕,忍不住问堂妹:“甜甜,明年我真的能参军吗?我不想像姐姐那样。”
对此,阮甜甜也不甚唏嘘,这个时代对女孩子确实不公平,可大环境造就了这种文化观念,她也无法改变啊,只是很庆幸父母兄长们疼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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