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睡下,她闻着被子上的味道,虽然现在的床单被套都是昨夜之后新换上的,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一丝属于他的气息。
不仅仅是被子上,整个房间里,似乎都还有属于他的那种清冽的味道。
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她就不由自主地回想昨夜的一切,回想他对她的亲吻、压制、以及有些暴戾的放纵。
那些隐秘的渴望与欢喜又悄悄的爬上心头,她一面告诉自己要矜持一些,一面却又忍不住的想念,那些绵绵柔柔的情绪,像是处于冰与火之间,叫她左右难为。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了喜欢,还是只是生理的需要。
这二十三年,她从未爱过别人,也没有与别的男子发生过什么,所以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不懂自己的身体。
纠结了一会儿,她再次拿起手机,但不是打过去,而是发去一条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以为会等很久他才会回复,或者根本就不会回了,结果手机刚放下去信息就响起:“已经在电梯里了。”
呼啦一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屏幕,然后又懊恼的将头埋在膝间,早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她就不发这条信息了嘛,好像她多想他似的。
虽然,的确是有些想念。
可是明明他也已经快到家了,却还要回这么一条,是不是,他也和她一样?
趁他还没到,她立刻跳下床扯平被子跑回沐沐的房间,装作自己根本就没有睡在他房间的样子。
这显然是掩耳盗铃的,可是她就是突然就想逃开,不想让他进门就看见她躺在他的床上。
就像她小的时候,母亲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极其难得的蛋糕,她虽然很想吃,却又怕一口吃掉就再也没了。
于是那时候的她,总是小心的守护着,一点一点的慢慢品尝,直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才完全吃下。
很快,门口就响起了他推门而入的声音,她也适时的从房间里出来,将温着的烤鸡和切好的蜜瓜端了来:“给你留了好吃的。”
顾默看着冒着气的食物和在他身边坐下的她,集中了一天的精神终于在这一刻得以放松,烤鸡的香味和蜜瓜的清甜,更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安稳。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腰还疼么?”他轻声问道。
“不怎么疼了,睡不着是因为白天的事,怎么样,有结果了么?”她担心的问道。
他回道:“还没有,今天的事是从寄生种出现以来第一次发生,我们需要时间去找原因。”
“哦,希望不是什么坏的原因。”她不希望现在人类的生活再出现什么其他不平静的事了。
因为一旦不平静,就意味着死亡,也意味着他要奔赴前线最危险的地方。
吃完东西后,顾默又去看了沐沐,小家伙睡的正香,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是熟的正好的苹果。
看着熟睡的孩子,他的内心有一种宁静,那些曾经围绕他的喧嚣,这一刻都集体安静下来。
这就是孩子的魔力。
不仅仅是他的孩子有这种魔力,全世界的孩子都有这种魔力,这些小小的精灵,可以让这个孤独的世界变得热闹,也能让这个热闹的世界静静安睡。
“我们过去吧。”他自然的说道。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关上灯,关上门,和他一起离开沐沐的房间。
回到他们的房间后,他先去洗漱,约莫二十分钟后才擦着头发走出来。
因为听觉灵敏的缘故,他不喜欢嗡嗡响的吹风机,所以一般都是自己擦干头发。
这个期间,林溪就抱膝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看他结实匀称的身体,看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他黑色的发。
到了发还有一点微湿的时候,他终于放下毛巾,然后拿出两支采集皿放在床头。
她看着那两支采集皿,心中微微叹气,也有些小委屈,这个笨蛋,就非要做的这么明显么。
顾默没有感觉到她的小情绪,他靠近她,声音有些哑:“腰还疼么?”
她低着头,微红着脸:“不疼了,不过医生说了不能剧烈活动,所以不要像昨天那样好不好。”
她声音小的像即将飘走的蒲公英一样,但他还是能听的清楚,声音里带了一种诱惑:“昨天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
没做什么?亏他说的出口。
她不想理,伸手要去关灯,却被他的手按住。
他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她,带着一种纯粹的欲:“今天不关灯吧。”
第21章 他很纯粹?
林溪觉得这男人真的很……很纯粹。
不想关灯就不关好了嘛, 只要他拉过她的手,吻她那么几下,她不就忘了灯这件事了么。
他不想关灯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可偏偏他还要说出来, 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这多难堪啊,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完全交心后什么都不用顾及的地步。
就……有些气。
于是她不说话, 让他自己想好了。
顾默见她像是有些生气, 也就明白自己刚才不应说那么一句, 便松了她的手, 自己将灯给关了。
希望亡羊补牢未为晚。
房间里又变得昏暗一片, 只能凭着窗外透过的光模模糊糊的看着对方。
虽然说视觉上不是那么的清楚, 但也因为看不见所听觉和触觉会更加的敏感, 无论是谁一点点的动作, 都会被放大。
顾默也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的,她腰还疼着, 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用力气。
可这样温温吞吞不上不下的,也是难受。
不仅仅是他,林溪也觉得那些藏在身体里的芽难以破土,在温润的土壤中蠢蠢欲动, 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痒。
可毕竟话是她先说在前头的, 若是此刻再出声去让他不用在意,也是说不出口。
明示不行,那要不暗示一下下?
于是趁着他俯下身来的时候,当他修长的脖子正好在她的唇边时,她紧张的张口轻咬了一下他的喉头, 然后还用她小巧温软的舌轻舔了一下。
她这两日是有看过一些夫妻之间这种事的经验贴的,刚才她做的便是从贴里学来的,那里面说了几个男人的敏感之地,比如耳垂、喉部……
果然,顾默身体瞬间僵住,继而紧绷的可怕,身体里的力量全都向一处聚集,像洪水一般咆哮的想要撞开已经摇摇欲坠的堤坝。
“不疼了?”他声音低哑的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轻轻的又咬了他一下。
顾默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声,然后跪坐起了身体,即便是在朦胧的光线里,也能看到他身体勃发的力量。
接着他双手拢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提起的将她狠狠向他腹下拖去,就像是饥饿又暴虐的狮子,在寂静无人的时分,开始品尝美味的猎物。
林溪心里的芽也终于得以破土而生,在他的那些无状的冲撞之间摇摇晃晃的生长,她紧紧的攀附着他,生怕自己在他的力量间被折断了。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林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然后感觉手指刺痛了一下,是顾默用采集皿在取她的血液。
锋利的针头刺的她一下子清醒,也刺的她心里有些难受:“就不能等明天早上啊。”
“基因部需要一份即时的数据。”顾默说完将她的那份采集皿封好,然后又刺破他自己的手指采血。
他还真是公事公办。
然后他躺回她的身边,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餍足后的狮子已经进入安睡。
她扭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没等她睡着,就感觉他翻身面向她,然后无意识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他以前并没有抱着什么睡觉的习惯,但现在却在睡着后,抱住了温暖的她。
她听着他的心跳,在那平和的节奏了,很快也睡去。
可是睡着后的她,又做梦了。
她梦见了母亲,年轻时候的母亲,梦里的自己好像也就四五岁,母亲那时候也才二十五,有着清秀的脸庞和一头柔软的秀发,她穿着一件格子的长裙,跪坐在地上收拾着东西,而小小的自己则趴在地上写写画画。
然后,门口响起敲门声,虽然很轻,但是在安静的深夜里却很突兀。
她有些害怕,但是母亲并不害怕,她温柔的眉眼里甚至还有些惊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后她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大束花。
她觉得那个男人很熟悉,可是又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就好像他被实时打上了马赛克一般。
男人手上的花,是和母亲一样温柔的桔梗,粉中带白,十分的好看。
轻轻的拥抱后,男人将花给了母亲,母亲接过来低头轻轻的闻了闻,然后露出了幸福的笑。
她很少见到母亲笑的那样好看,虽然母亲对她也是常笑的,但都是疼爱的笑,不似这闻到花香的笑。
男人随后蹲下来将年幼的她抱起,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似乎很喜欢她,然后还拿出一块蛋糕放在她的手里。
这块蛋糕她很熟悉,但记忆里是母亲给她买的,是她曾经十分珍视的东西,那时候物资十分缺乏,阿尔瑟格伦城的百姓曾经半年里都是以土豆和豆子为食,虽然蛋糕只有巴掌大,但已经是那时候的奢侈品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块蛋糕的缘故,她觉得男人有些亲切,并没有因为深夜的到来让她感到害怕。
这时她依旧努力的想要看他是谁,但是还是看不清,只依稀觉得他也很年轻,好像比母亲还要年轻,且有着一头月光般的银发。
看着这一幕,她依稀觉得这一天好像是母亲的生日,可又不能记得很清楚。
画面一转,她从地上躺在了床上,肚子上盖着她小时候的被子,四周是帮她阻挡蚊虫的纱帐,徐徐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让纱帐如月光一般的流动。
她寻找着母亲,但是母亲并不在身边,倒是客厅的方向传来了压抑的喘!息声以及身体相互碰撞的声音。
和顾默已经做过两次的她自然知道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避开这些声音,可是梦里的她却又不受控制的向客厅看去,就像小时候无知无畏的她,对什么都有些好奇。
透过白纱帐她看见客厅的地毯上,母亲和男人相拥叠坐,被男人颠弄的起起伏伏,柔软的发散在肩上,半遮着她光洁的身体,她的脸上是痛苦和愉悦交织的神色,原本有些苍白的唇,此刻一片水润的嫣红。
而那个男人,抱着母亲的修长手臂上青筋突出,可见十分的用力气,像是要将母亲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
看着这男女交!欢的一幕,尤其主角之一还是自己的母亲,作为女儿的她本应感到难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有生出任何的不堪的想法,就好像,他们是纯洁的天使,即便做着这样私密的事,也是圣洁的。
梦里的时间不知长短,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母亲和那个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但是他们没有分开,而是继续亲吻。
他们的吻轻柔且绵长,像是在亲吻彼此的灵魂一般。
虽然她和顾默之间也有亲吻,但那些吻更多的只是前!戏,是身体欲的一种发泄,和她现在看到的这种感觉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
当这个漫长的亲吻结束后,男人问母亲:“就不能同我一起走么?”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伏在男人的怀中:“你知道的,你那里并不适合我和念念。”
听到这一句后,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眼前还是熟悉的公寓,不是梦里小时候住的狭小的房间,身边是顾默也不是白纱帐。
她心在狂跳,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回忆小时候,也并未见过有什么男人来找过母亲,虽然母亲的确有想念过一个男人。
看来,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是她想母亲了而已。
想到这一切,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即便五年过去,即便自己已经成了母亲有了家庭,可是想起母亲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流泪。
因为母亲走的那天,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这是她永远的痛和遗憾。
她轻轻拿开顾默的胳膊,然后下床走向沐沐的房间,小心的从柜子里拿出母亲的照片。
其中的一张照片是母亲和育幼院的孩子们一起的合照,那时的母亲笑的很开心,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母亲十六岁开始就在育幼院工作,直至三十七岁生命结束,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并且为之付出了很多。
看着照片里的母亲,她又难过了一阵,然后放下照片又拿起那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的照片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所以并不陌生,瘦削的脸,明亮的眼睛,是一个长的好看的男人。
一直以来她以为这个男人就是母亲喜欢的人,是她的父亲,可是和梦里那个银发的男人一对比,感觉又完全不一样,即便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个银发男人的面容,却也觉得不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那个男人,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降临人间。
“我怎么了,怎么还把一个梦当真了。”她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将照片放回柜子里。
她觉得那个银发的男人应该只是梦里的一个幻想,并不是真的存在,所以她还是要找这个照片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才是母亲一直挂念的人。
回到房间,她重新躺回顾默的怀抱,然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下意识的想要寻求一点依靠。
睡梦中的顾默感觉到她的动作后醒了过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做了一个梦。”
“噩梦?”
“不是,是一个关于想念的梦,已经没事了,睡吧。”在他结实的怀抱里,她终于能够稍稍安心的睡去。
后面的这一觉是无梦的,而且还睡到了八点,起来的时候沐沐已经去上学了,顾默也去了环形大楼,只剩下她一人。
吃过早餐后,她先用手机将男人的照片拍下,然后借口要去给沐沐买糖去了十三区,安保小组便让苏愿和薇娜跟着。
三人到了十三区的地下交易场,苏愿见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由疑惑:“你以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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