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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重叠金明灭——刀豆

时间:2021-01-06 11:03:28  作者:刀豆
  阿福跟郭爱女,赶紧趁乱回房间收拾包袱,换了身旧衣,找出事先准备好的灶木灰往脸上抹了一把。那时宫中大乱,二人跟着乱逃的宫女一块出宫。逃到建春门时,只见宫门处已经无人把守。街道上全是奔逃的人群。这种时候,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屠城。有人在跑,又有人在大叫:“贺兰逢春的大军还在城外,没有入城,是乐平王登基了!”
  乐平王三个字,似乎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乐平王素来有贤名,不会滥杀的。”
  的确,除了四散的百姓,城中并未见到贺兰逢春的兵马。
  一队禁卫军打扮的人,纵马飞驰入城,到各府寺宣诏:“去传,所有官员,立刻回衙署点卯候旨。凡到者皆不治罪,凡不到者,立刻拿下。”
  一时间,几十路禁卫军一起冲进各官署衙门,将躲在家中的官员,都揪到官署中点名。各衙门外面都聚集了围观的百姓,只见那领兵的将军喝道:“圣上有命,朝廷追捕乱党,与尔等无关。百姓各归其家。凡有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或趁机煽动流言,图谋不轨者,即刻捉拿,就地问斩。”
  一时各衙门,官员都到齐了。几道旨意宣下来,群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百姓们见官员都不跑,于是也都停了下来,只是聚集在各级官署外面,议论纷纷,都不肯离去。
  当场,官府外面就杀了好几个人。
  阿福正看傻了,突然人群里大叫了一声:“契胡兵进城了!”
  只听得马蹄声镗踏,一队契胡兵脱弦的箭一般,驰纵而来。北地的契胡人,跟汉人不一样,皆着短衣,穿皮袍、皮靴,头发不像汉人那样用冠束起来,而是编成辫子。身材比汉人要高大健壮许多,轮廓又异常的深邃,武器用的刀,也比寻常的大,感觉一个能砍常人十个。光看相貌就让人惊骇。
  百姓纷纷逃窜。
  这是一支契胡兵队伍,然而为首兵的,却不是契胡人,而是个汉人模样的男子。白皮肤,黑眼黑发,相貌极俊美。他穿着甲胄,头戴风帽,率着一队兵,纵马疾驰过街。阿福陡然觉得那面孔十分熟悉,一时情急的舌头都打卷了:“那、那、那个……”
  郭爱女拼命拽她:“快走啊!那什么那!”
  阿福急的叫道:“那个人好像我哥哥!”
  “什么你哥哥!”
  郭爱女死命拖着她跑:“快点走啊,这是贺兰逢春的契胡兵,他们要杀人了!”
  “那真的是我哥哥!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我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
  阿福甩开郭爱女,急的冲到街上去:“哥哥!哥哥!”
  那队伍疾驰而过,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样子。阿福刚冲到街边,就被马背上的人一鞭子抽了过来:“滚开,找死!”
  阿福被那鞭子带的一跟头栽倒在路边,那鞭子把她袖子上衣服抽烂了,胳膊上皮破血流,额头也撞在了树上。一时两眼冒金星,脑子里翁嗡嗡地响。阿福还没回过神来,郭爱女冲过来扶她:“你疯了,你找死啊!不要命了!你刚才差点被马踩死知不知道!”
  阿福也没觉得疼,只是心里狂喜,一颗心跳的咚咚的。她扶着自己流血的胳膊:“我没事。他们是去哪了?”
  郭爱女说:“看方向,是往宫里去的。”
  阿福道:“我知道了!他们是贺兰逢春的人,这会是去宫里捉太后皇上,好立功呢!所以跑这么快!”
 
 
第13章 心猿意马
  可是太后并不在宫里。
  阿福离宫的时候,听说太后带着妃嫔们,往永宁寺出家去了。
  “咱们还是快离开吧。你不是要回家乡去吗?趁着现在城门还没戒严。”
  “我不走了。”
  阿福拉着郭爱女的手:“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真的跟我哥哥长得一样。兴许那个人就是他,我要留下来找他。”
  郭爱女有些惆怅,没想到两人就要这么分手了。
  郭爱女担心她:“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阿福说:“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得的。”
  郭爱女知道,她这么多年,一心就想找到她哥哥。而今既然看到了人了,必定不会再走。郭爱女说:“你要留下,那我就不陪你了。可是他骑着马,又带那么多兵,你打算去哪里找他?”
  “太后在永宁寺。”
  阿福说:“我去永宁寺外面等,一定能等到他。”
  “阿福,你听我一句劝。”
  郭爱女担心说:“你认得他,他不认得你。现在城里正乱,刀兵可不长眼。你即便要找人,也挑个时候。太后在永宁寺,贺兰逢春又带那么多的兵,那是你去的地方吗?”
  阿福想了一下,觉得郭爱女说的也有道理。
  日落时,阿福跟郭爱女,在洛阳城外分别。
  黄昏的夕阳洒在二人身上,照的阿福小脸脏兮兮,鼻子挺翘翘的,眉眼却透着几分秀丽。一辆牛车,从小路上出来,是郭爱女的舅舅,接她上车,回家乡去。
  郭爱女命好,天下大乱,她还有家人。
  自己却只有一个了。
  “阿福,你听我说。”
  郭爱女坐在马车上,拉着阿福的手担忧说:“那些契胡人,不好惹。你没个相识的,怎么找得到你哥哥。你去找乐平王。天下人都说,乐平王是好人。”
  “我打定主意了。”
  阿福说:“我不出宫了,我要留在宫里。乐平王兴许不会见我,但我还是要去求他。不管什么法子我都要试一试。”
  “你保重。”
  “你也是。”
  两个小丫头就此分别。
  天快黑了,阿福害怕赶夜路遇到贼,因此赶紧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北走。
  听说乐平王登基了,现在贺兰逢春大军驻扎在黄河边的淘渚,乐平王这会,应该也在淘渚。阿福对能不能见到这个人,心里可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她一路,听到水声。
  阿福知道这里离黄河很近。白天被鞭子抽烂了胳膊,这会伤口开始疼了。阿福忍着痛走到河边,想洗一下伤口。
  身上的衣服,袖子已经烂了。她小心翼翼,瞅了一下四周,见僻静无人,便悄悄脱了衣裳,从小包袱里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她拿了一块手帕沾水,将伤口周围干掉的血污擦干净。她自己带的有金疮药,敷了一点药膏,再用布裹好伤。
  洗手的时候,她从镜面一样的水波中,忽然看到自己的脸。阿福才发现自己脸上有些脏。她捧起水,洗了一下脸。又含水漱了漱口。
  她到了贺兰逢春的军营,远处只看到很多帐篷,亮着很多火把。阿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找人,又不知道该找谁。正探头探脑间,就被巡夜的卫兵给发现了:“何人擅闯军营?”
  两个卫兵,顿时将她捉住,带到头领面前。阿福大胆说:“我是乐平王府上的婢女,乐平王认识我,我要见他。”
  “她说她是乐平王的婢女,带她见太原王去。”
  阿福被带到一间营帐外。
  士兵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三十岁的英俊男子,长身玉立,一身白衣从帐中走了出来,用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阿福。
  阿福没认出这美男子,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能征善战,杀人如麻的贺兰逢春。
  “搜搜她身上,可有藏着什么利器。”
  “禀博陵公,搜过了。身上并无利器。”
  “既然是乐平王府的婢女,那就带去让陛下瞧瞧。”
  男子说完,留了她一眼,又进帐了。
  紧接着,阿福又被带去了另一个帐篷。同样是守卫森严。
  士兵进去禀报了一声,只听到里面说:“带进来。”声音温和柔润。
  阿福身子一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云郁坐在帐中的矮案前,正在看书。
  他穿着亵衣,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光脚穿着木屐,脚前放着火盆,一只手拿书,一只手伸出去烤火。漆黑的头发也披散下来了,只用一根墨玉簪子随意挽束着。
  “陛下,人带到了。”
  云郁头也没抬,只抬手,示意了一下左右。
  两个侍卫,又过来,将阿福抓着从头到脚搜身。搜了好半天,确定没什么问题,云郁才将目光从书上抬起。一看阿福,他也愣住了。
  阿福也不笨,知道这时候,万不能心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赶紧抢在他开口之前,一跟头就往他面前跪在,重重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奴婢韩福儿,听陛下登基,特意来叩见的。陛下万福金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招有用。
  云郁是刚刚登基,朝野的局势还不明。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天下的归附和投诚。他此刻在淘渚,就是等着,洛阳有多少人见了他登基,会亲来叩拜。阿福虽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宫女,无关大局,但毕竟一片赤诚。这会人人都在观望,她一个小宫女就敢跑来喊万岁,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你怎么出的宫?”云郁把手中的书放下,有点惊诧她的胆量。
  意想不到。这丫头看着憨憨傻傻的。
  “回陛下的话,早上太后出宫去了,宫中大乱。宫里都在传,说贺兰逢春大军入城了,宫人们都逃命,奴婢也跟着逃。逃到城里,才知是陛下登基。都说陛下是天命之主,奴婢所以就不逃了,听说陛下在这里,特意来磕头。”阿福知道云郁这会是绝没心情理会她的事,“奴婢愿意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当牛做马。”
  只有找个理由,先留在宫里,等他心情好,有空了,再找合适的机会求他。
  “你是第一个来叩见的奴婢,忠心难得,朕赏你点什么吧。”
  云郁从袖中取了一枚玉佩,阿福做梦似的,赶紧跪上前,诚惶诚恐伸手接了:“奴婢谢陛下赏赐。”
  “陛下,该沐浴了。”
  云郁起身,往帷幕后去。阿福正偷偷把眼儿左右望,只听云郁在幕后喊了一声:“韩福儿,进来。”
  阿福答应了声:“哎。”赶紧跟着屁股进去,只见内帐中摆着大桶的热水,两个婢女正在一旁侍立着。云郁抬手自行解衣,吩咐婢女道:“你们出去吧,朕不习惯被人伺候。”
  两个婢女声如黄莺儿似的,同声道:“是太原王让我们来伺候陛下的。”
  云郁脸色有些不悦:“朕说了不需要,出去。”
  “陛下息怒。”
  两个婢女听他变了语气,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跪下:“是太原王派我们来伺候陛下,求陛下不要将我们送回去。否则太原王会杀了我们。”
  云郁道:“韩福儿。”
  阿福赶紧:“奴婢在。”
  “过来伺候。”
  阿福赶紧上前去,接过云郁换下的衣服,搭到衣杆上。
  云郁道:“韩福儿,过来,替朕洗一下头发。”
  云郁已经自行坐在浴桶里,半身浸泡在水中。阿福头重脚轻地走到他身去,先小心翼翼拔了他的发簪,然后一只手托着他的头,一只手拢住了他头发。然后淋水,搓香膏。
  阿福从没干过这伺候人的活,何况伺候的人,还是云郁。云郁在她心里就是神仙似的人儿,光是穿着衣服,远远地看着,都要看呆了,何况是光着身体,近在咫尺。阿福手摸着他头发,感觉像捧着宝物一般。
  她能摸到他的头发,都是老天爷恩赐。
  要是能碰一下他的身体……被他抱一下……死了都值了。
  阿福心猿意马,感觉脑子有点发热。
  云郁道:“你的手有些粗糙。”
  阿福羞愧不已:“是不是把陛下弄疼了?奴婢轻一点。”
  云郁道:“没事。”
  她低着头,十分恭顺,云郁假装闭目养神,却将目光斜瞥,暗暗端详她脸。只见细看之下,她模样甚是乖巧。圆脸蛋,皮肤淡黄,不够白,但胜在光滑细润,肤色均匀,脸颊透着红。虽然鼻子上有几粒雀斑,略显憨态,但并不影响容貌。鼻子翘翘小小的挺精巧,嘴巴长得也怪好看。近看之下,额头和嘴唇上方,还有一点透明的细绒毛。未嫁人的丫头,没开过脸,脸蛋上多有这种小绒毛。
  云郁眼睁睁看着她两溜儿鼻血缓缓掉下来。
  “你怎么了?”
  “啊?”阿福头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以为是清鼻水。伸手抹了一下,才看到是血。
  阿福两脚一软,差点要当场晕过去。
 
 
第14章 孙氏
  “陛下,太原王派人禀报,太后和伪帝到了。”
  阿福正擦着鼻血,帐外忽响起了通传声,直接打断了尴尬。
  “给事中杨逸也到了,正在太原王帐中。”
  云郁道:“知道了。你去告诉太原王,让他稍等。”
  “是。”
  来者去了。
  云郁道:“拿衣服来。”
  阿福慌忙取了呈在托盘中的衣服给他换上。云郁坐在榻上,就着炉火,阿福拿了帕子擦干他头发上的水,用梳子替他梳头,烤头发。
  云郁头发还未干,使者口中的那什么给事中,杨逸就到了。阿福不认得此人,只看年纪,二十出头,标准的世家子弟,进了帐,便往云郁面前下拜:“陛下。”云郁免了他礼,与之深谈起来。
  看样子是亲信。
  阿福听他们说起了“联姻”“屯军”之类的事。云郁跟贺兰逢春似乎正在为这两件事闹矛盾。而杨逸看样子,跟两头双方,关系都不错,所以从中劝和:“陛下也无需太担心。而今北方寇乱未平,太原王不可能长期在洛阳驻军。顶多不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洛阳局势已定,陛下再派他去河北平叛,想他也没理由拒绝。”
  云郁口气似忧虑:“朕也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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