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夜对新后就十分特别,今日居然也是异于常人吗?
宫人眼角余光看着面色红润的新后,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将人放到榻上,似是被女子感染,司马戈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女子往里侧放了放,他随意一卧合上了双眼。
至于上宁宫中的皇太后,无人记得。
上宁宫,听闻司马戈竟然未在太庙大动干戈,太后阴着脸生生扭断了一截指甲。
那个贱种不仅和皇后同宿,竟然还躲过了她设下的招数。不该如此,太后觉得自下了选后的圣旨后,一切便脱离了她的预料。
新后好好的,出身名门,眼看着同那个贱种的关系不错,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而向来残暴的皇帝居然这些时日得了不少拥护,唯二杀的两人是在公主别院,以下犯上众目睽睽,死有余辜,做不了文章。
“看来,哀家是看走眼了,这位新后的手段不小。”她冷哼一声,抿了一口茶。
“娘娘不必担忧,昨日我们已经准备妥当,您看今日的帕子还是干干净净的,就证明皇上根本没有碰她。”嬷嬷开口劝导太后,话中的昨日指的就是那碗绝子药。
那药阴毒的很,一口喝下来,女人这辈子都不要妄想能有喜信。
“再说,宫务都抓在娘娘手中,她翻不起大波浪。”
“让夕昭仪和刘美人到哀家这里请安。”太后想了想,决定给一会儿过来请安的新后一个下马威。
“老奴这就传话。”嬷嬷恭声退下。
这宫里,想要对付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子,手段多的是,即便那人是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收到了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开心~于是呢,就拖更了……
第十七章
然而等一身盛装的夕昭仪和刘美人毕恭毕敬地坐在下首,从上午到下午数个时辰的时间,上宁宫中都未看到新后的人影。
用来给新后立威的滚烫茶水早就凉了个透底,夕昭仪和刘美人枯坐了半晌,看到太后娘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对视一眼,看来新后并未将上宁宫中的太后放在眼中。
不过也不意外,毕竟太后并不是陛下的生母,而且素有嫌隙,新后讨好陛下,不来上宁宫请安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们二人是太后的人,眼看气氛不对唯恐太后迁怒与她们,开口为太后打抱不平。
“娘娘,新后猖狂也不过这两日,您且等着陛下厌了她,下场如何还不是您说了算。”夕昭仪自入宫来只见过陛下一面还差点没了命,她是个聪明人,很快便发现了这后宫中的妃嫔没有一个得到陛下宠幸。
陛下厌恶女子,她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如堕冰窟,为了体面为了活命便紧紧地依附在太后一边。但此时也给了她一个安慰,幸亏她发现的早,早早地投靠太后。新后还当是陛下真的宠爱她吗?等陛下失了兴致,得罪了太后她的下场可以预料。
“昭仪姐姐说的不错,娘娘完全不用担心。”刘美人也跟着附和,“不过新后是如何模样我们都还未见过,明日去拜见她,我和姐姐也可为太后娘娘您查看一番。”
太后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傲慢地点了点头,翘着指甲,“你们两个是好的,不妨哀家疼你们一场。”
“退下吧。”她摆摆手,夕昭仪和刘美人垂着头默默离开。
太宸殿,萧瑜清醒的时候已经是金轮当头了。
她伸了个懒腰,在殿中溜达了一圈发现陛下不在,眼睛顿时亮得冒光,“这个点,让御膳房上膳吧。”
她顶着微微凌乱的发髻,十分矜持地对宫人说。
宫人自然不敢怠慢,忙传令下去至御膳房。
等宫人走远,萧瑜才偷偷抿出一个笑容来,按例,皇后膳食得有六十八道,鸡鸭鱼羊肉都不可缺少。换言之,陛下不在,她可以暴食一顿!
陛下不在,整个宫殿中就数她最大,没人敢对她指手画脚的滋味真好。
萧瑜哼着一首歌,溜溜达达又走到铜镜面前,看到里面的男子衣袍,她的小脑袋瓜子难得动了动,虽然这衣袍旧了些,不过还是能看出上面的云纹滚金边。
这衣服,在宫中不是一般男人可以穿的。莫非,这是陛下少年时的旧衣?
萧瑜蹙着眉尖,觉得自己真相了。
夫妻二字最为奇怪,什么至亲至疏,陛下让自己穿他的旧衣,是何意思呢?
她往四周看看没人,就红着脸低头在衣服上嗅了嗅,香香的是她常用的凝香露气味,但是好像也夹杂了一丝龙涎香气,是陛下身上的味道。
她高兴起来,看着这件旧衣也顺眼极了,美美地在铜镜面前又转了几个圈儿。
等到饱餐一顿,她小小打了个饱嗝,在春花的强烈建议下绕着宫殿走了两圈,然后回来毫无形象地瘫在一方小榻上,拿着自己之前买的话本子嘻嘻哈哈地翻看起来。
旁边有宫人放置的点心和茶水,她趁婢女不注意又偷吃了两块。
宫中的点心真是好吃,反正她的小秘密已经被陛下知道了,如今也嫁人了,萧瑜无所畏惧地吃吃喝喝。
偌大的太宸殿很快便回响起了少女清灵的笑声,一声一声在阳光泼洒的午后,带来了久违的的温馨。
连往日服侍的宫人们都不由自主放松了紧绷的弦,旁若无人地露出一抹微笑来。
“春花春花,这个女子可真可怜,居然被举人抛弃了。”
“春花春花,这么虚伪的举人居然也有世家瞧得上,哼,招他做了女婿。”
“哈哈哈哈哈,春花春花,怪不得招他做女婿,原来这个贵女已经怀有身孕了。”
萧瑜边看话本子边还兴致勃勃地和自己的婢女分享情节,春花认字不多,她就绘声绘色地再为她讲一遍。说到有趣的地方她兴奋地手舞足蹈,看上去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皇后娘娘甚为活泼。”太宸殿作为帝王日常所居之处,可不只是一个纯粹的寝殿,它的前殿是用来议事的。
前殿与后殿隔得不远,此时几个胡须发白的老大人正一脸尴尬地听着后殿的新后讲述一个举人是如何抛弃了糟糠之妻,又是如何攀附权贵结果落得个绿帽子孤苦无依的下场。
林太傅身为陛下的老师,倒是调侃了一句。其他人——木着一张脸,心里恨不得赶紧派个宫人到皇后娘娘那里让她消停些。
偏偏顶上的陛下半阖着眼皮听得津津有味,这些臣子们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他们正在商讨几日后的秋弥,高太师有意举荐自己的女婿做秋弥的掌官,本也没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高太师的女婿就是抛弃了家中的糟糠之妻后另娶了高太师的女儿啊!
“这个大官还有他女儿真恶毒,抢了别人夫婿不说还要暗害这个可怜的女子。什么榜下捉婿,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春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大官,你看后面他居然还有脸为自己的女婿求官职,说是补偿。天哪,我萧氏阿瑜从未见过如此寡廉鲜耻之人!”略带愤慨的女声,是皇后娘娘的。
“娘娘您莫要生气,不过是话本子,等会儿您再写个结局将这个大官还有他女儿连着那个举人通通写死就好了嘛。”得了,这是婢女在劝皇后娘娘。
高太师的脸黑了,有几个臣子忍不住笑了,巧了不是,高太师的女婿也是榜下捉来的,可不管有无婚配,直接抢回去就成亲了。
“皇后说的是,朕也从未见过如此寡廉鲜耻之人。”司马戈勾着薄唇,一脸笑眯眯地看向高太师,“卿的女婿听闻也是榜下捉来的?”
高太师心中有些慌张,面上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叫屈,“陛下,臣女儿顽劣,瞧上了就哭闹不止,臣也是没办法才行此下策。至于那女子的死,臣着实未料到。”
哦豁,高太师居然承认了自己逼死了女婿的糟糠之妻!底下的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而后垂下眼眸。
司马戈的笑意更深了,黑黝黝的眸子眯了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太师啊太师,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呢?总是做些无耻的事。”
高太师的后背猛然绷紧,果然,陛下是知道自己同临王私下往来了,今日皇后这出怕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是为了敲打他。毕竟,逼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算不得什么过错,但若是陛下追究他高家私下做的那些……
“秋弥一事臣觉得还是交由司礼监为好,臣女之事臣甘愿领罚。”为今之计只能向陛下示好,高太师虽有自信陛下不敢动他,但他不想惹怒陛下,毕竟朝上死的数十位臣子血迹都还未干。
“哦,那就按照卿所说,既然是抢人夫婿,两人和离,逐出望京。太师就官降两级,闭门忏悔吧。”司马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趣地说道,似是有些嫌弃高太师认错认得太快了。
底下的臣子闻言却是各有思量,陛下这是有意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司礼监是陛下心腹众人皆知。而太师有执掌军队之权,官降两级之后恰恰失了这则权力。其中意味不难为人知啊!
原以为陛下无心政事的诸人不禁凛了凛心神,暗暗决定再作观望。
“可还有事上禀?”司马戈语气凉凉地出声,神色隐有几分不耐。
“臣等无事。”众口一词。
“那就退下。”他径直起身,往后殿而去。
入到殿中就看到小傻子眯着眼睛在吃一块点心,神色颇为享受,他动作顿了顿,冷哼一声,命人将点心全部收走。
凭什么这个小傻子就能这么快乐?朕偏不让你吃!
不过,萧瑜早就吃饱了,她看到陛下的身影,顿时屁颠颠地跑过来,像是献宝似的拿着话本子,神神秘秘地道,“陛下,阿瑜给您讲一个故事吧。”
高太师的故事嘛,方才已经听过一遍了,司马戈一言不发地躺在她方才躺的小榻上,面无表情。
“陛下,据说呢在石柏县有一个读书人,他家中有一貌美如花的妻子,妻子贤惠,为读书人精心打算,读书人终于考上了举人,要到望京赶考。”
无趣,聒噪,司马戈淡淡瞥了她一眼,可是萧瑜却突然兴奋起来。
“然后走到路上的时候,一只狐妖出现,一口吞了那个读书人,化作他的身份进京去。”
讲到狐妖出现的时候,她语气还装模作样地带着几分诡异,渲染气氛。
司马戈闻言,抬了抬眉,“之后?”
“狐妖使用妖媚之术,迷住了大官家的女儿,然后与她结为夫妻,大婚之夜的时候吞吃了大官全家。”萧瑜幽幽地看着他,“就在这时,一个名叫阿瑜的仙女从天而降收了狐妖,望京的皇帝一看这仙女绝色出尘,心地善良,心生爱意,于是封她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对她爱重有加,视她为一世的珍宝。”
“哦,所以朕的皇后是仙女?”司马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她。
萧瑜使劲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陛下您快夸我是小仙女。
“既然是仙女,那阿瑜肯定能令百兽臣服,不如朕将你扔到珍禽园去?”男人笑吟吟地提了一个建议。
珍禽园!萧瑜扁了扁嘴巴,低着头蔫蔫地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戈:呵,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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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因为司马戈单方面的恐吓,直到快要入寝时,萧瑜都没怎么往他跟前凑。她有些生气陛下嘲笑她不是仙女,连益和她说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投桃报李不外如是。
好在龙榻很大,睡下七八个萧瑜都绰绰有余,她卷了卷被子往里滚,直到最里侧才停下来。她背对着陛下,小小的一团缩起来,先是闭着眼睛睡觉,但无奈白日里她贪睡夜里就不困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睡意。
她转过头偷偷瞄了一眼,陛下手中拿着一本书,面色冷淡地翻看着,没有注意到光线昏暗的龙榻里侧。于是,她的一只小手探入了枕头底下,勾出了一只小木马。
小木马模样简陋,看着有许多年头了,不过表面十分的光滑,像是被主人摩挲过很多遍。
萧瑜看到小木马,精神安慰一般喟叹一声,然后自顾自地玩起来,玩了一会儿放回去。又从枕头下面掏出一颗圆圆的珠子,转了一会儿她就困了,抱着被子阖上了眼睛。
萧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穿着五彩斑斓仙衣的小仙女,每日都在天上飞来飞去,她法力高深,只要一挥手百兽都垂下头颅,百花都为她绽放。她住在一个仙气缭绕的小岛上,取不尽的鲜果朝露任她所用。
突然,天地剧烈晃动起来,萧瑜猛地一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陛下的怀中。
陛下的两只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臂,显然,她不傻,自己被睡熟后被陛下摇醒的。“陛下,阿瑜要睡觉。”她语气有些哀怨。
然而,当微抬了头对上男人布满了红血丝的深眸,她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
此时的陛下好像很危险,盯着她的目光凶光四溢。
“和昨晚一样抱朕。”司马戈冷冷地凝视着女子粉白的小脸,开口命令。
昨晚的记忆出现在萧瑜脑海,她举起跟男子相比细细的两只手臂,然后环抱在男人身后,轻轻拍了拍,“陛下不要怕噩梦,阿瑜是仙女,会保护陛下的。”
这种情形下,萧瑜依旧不忘记自己的仙女人设。
因为姿势的缘故,萧瑜抱着他,司马戈不可避免地,头就埋在了女子的锁骨处,甚至……还要往下。
一股幽香钻入他的鼻尖,男人的瞳孔颜色慢慢变得漆黑,衬的他的面容愈发的白,薄唇愈发的红。
闻着这股幽香,他的脸往下,灼热滚烫的呼吸洒在裹着严严实实的雪缎那里,薄唇微动在某处尖尖擦了一下。
几乎在瞬间,萧瑜唇间逸出一声轻呼,她扭了扭细腰,纤细的小腿无意间贴近了男人。
“陛下,您身上好热呀,是不是病了?”烫人的触感让她疾呼出声,上半身迅速往后退了退,略带担忧地看着男人。
司马戈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难看,一把就将往后退的小姑娘硬生生地拽了回来,“像昨晚那样亲朕。”
他嗓音沙哑,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意味。
萧瑜心脏跳动很快,不知为何还有些害怕,她依着陛下的话嘟着粉唇贴过去,在脸颊处亲了亲,又在眼尾处亲了亲,如同在亲一个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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