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都成婚了,都有自己的家,家里的事情,就是亲姐妹之间也难插手。她叹气道:“殿下,长大真不好。”
她们以前可是骑着马去秦家打人的。
但是第二天,她还是管上了闲事。
彼时,她正在由着刘瑞云领进去,跟一众女客打了招呼,折乌对于威远候这中人家来说,已经是贵客了,她坐在刘瑞云旁边,给威远候老夫人贺喜。
男客们都在外面的一侧,隔了一个院子,有几个还上去跟宗子平打招呼,道:“你娶了个好媳妇。”
今天折乌上门,算是回京以来,第一次参加别人家的大型宴席,众人自然是羡慕的。刘天玉的丈夫就道:“你以后啊,还是懂事些吧。”
宗子平只有苦笑。男人知道男人,对面的人也接着道:“不然,你们威远候家,怕是承袭的不是你了。”
宗子平叹了一声,他其实也不算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就是女色这一头上,尝了鲜,就停不住了。他道:“我知晓的。”
折乌今天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要遭。
谁知道遭糕的事情很快就来了。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管家一脸苍白的道:“少爷,不好了,门外来了个女人,怀胎六月,说是您的孩子,这,这,您还是快去看看吧,门口已经有众多的人看热闹了,奴才们也不敢做据做决定。”
这边宗子平匆匆的出去了,女客们这边也知道了动静。威远候夫人的二儿媳妇,也就是宗子越的妻子就道了句,“这可好了。”
她浅笑着道:“祖母,今天您做寿,倒是双喜临门了。这嫂嫂房里,怕是要添丁进口了。”
刘瑞云一双眼睛就瞪过去,“闭紧你的嘴吧,嘴巴嘴巴臭,就不要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跟姐姐和折乌道:“我们也去看一看。”
折乌哎了一声。
折蔓现在是不参加这中宴席的,她如今活的越发洒脱,于是今天跟刘天玉来的,只有折乌。两人跟着她出门,威远候老夫人沉着脸跟在后面。
然后,就听见折乌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啊?”
刘瑞云冷哼了一句,觉得颜面尽失,但依旧梗着脖子道:“能怎么办?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折乌便小声的道了句,“不用这么麻烦,不管是东风还是西风,都不如我吹枕头风来的快。”
威远候老夫人拄着拐杖的身子,就差点摔了下去。
第115章 成婚
枕头风三个字, 声音不大不小,虽说是折乌低声说的话,但是走在她身边的人却都能听见,当时就吓坏了一群人。比如威远候家的老夫人, 今儿做寿, 却被个外室跪在了家门口,本来心里就窝火, 结果此时又被吓了一回, 脸色苍白起来, 都不敢想象, 若是这件事情被太子殿下知道了, 又该如何。
她狠狠地朝儿媳妇威远候夫人瞪了一眼:若是没有她的允许,怎么能让人这么直晃晃的上了家门。
不过儿媳妇自来怨恨大孙儿宗子平, 她想到这个, 头又疼起来。当年大孙儿娶了刘家的姑娘,看着也是个上进的,她还很高兴,只是后来却沉于美色,虽然说男人家多几个妾氏没关系, 但是三天两头的流连在外,说起来不好听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得罪了刘家这门亲戚。
若是之前, 他们威远候府还能跟刘家压上一压,可是后来, 刘家攀附上了太子殿下,更是显贵,如今宗家还有不少的事情想要托刘家的手去办, 她只好压着孙儿去道歉,给他媳妇赔罪。
但是男人嘛,越是道歉心里越有气,这般的道歉了几回,两个小儿女确实更像冤家了,在屋中直接大打出手。
大孙媳妇也是泼辣无比,竟然将爷们打的今年种一点儿脸面也没有,这府中都传遍了。那一次差点就和离,还是两家的人劝和,这才没事。
不过,劝和的人是大孙媳妇的姐姐,他们的父亲刘大人口口声声说着要和离,说什么要将女儿接回去,外孙和外孙女也要带走,就是到圣上面前,他也是不怕的。
这般关系不好,耽误了族里面不少人的利益,便又逼着宗子平去跪着道歉,这才安稳了下来。
如今倒是也好些了,也不纳妾了,原先的人也散了一批出去,谁知道,今日却惹出了这种事情。
威远候老夫人心中不高兴,看向折乌的眼神却有些胆战心惊,于是便不敢跟折乌说话,只敢立马对刘瑞云表露立场,道:“这事情,你放心,有祖母在呢,必然不会将这贱人收入府里,就是那小畜生,祖母也会打了替你出气。”
折乌就发现刘瑞云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那副暴脾气,即便她回京后,她们见面的那几次,她也是横行无忌的模样,与从前没什么两般模样,但是在这位威远候老夫人面前,还是很能忍的住气,话也说的周全,道:“祖母严重了,不过就是一个妾氏和不知道是庶子还是庶女的孩子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孙儿媳妇哪里是那般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我家那个,您也知道,也不是没有庶子庶女的,孙儿媳妇可说过半个不字,可少过他们半分吃穿,不过是今日,这事情,办的不对。”
她笑盈盈的,“今儿是祖母您的大寿,却被人这般的算计,祖母,我是心里不舒服。”
这话说的,倒是叫威远候老夫人受用,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
然后看向威远侯夫人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折乌就对刘瑞云叹为观止,曾经那般的烈性姑娘,如今倒是也懂得说这般的打机锋话了。
她就跟着出去,看着跪在外面的孕妇,叹了一口气,“这宗家,可都是情种。瑞云啊,我还记得,当初威远候家的二少爷,也是这般的跟他家表妹将肚子弄大了吧?”
威远候夫人脸色一白,但是又顾忌折乌的身份,不敢言语,只能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再看向刘瑞云,刘瑞云就摇了摇头。
众人心里一松,但是下一瞬间就听她道:“只是私奔罢了,后来又将人藏了起来,藏人这事情,倒是两兄弟学到一处去了。”
跟谁学的,学的什么,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惊讶了几分。
折乌就不继续说了。
她再说下去,对刘瑞云的孩子们也不好。这时候孩子小,说这些话点到为止,长大了没什么影响,但是要再严重些,说不得就要成了祸害。
刘天玉便站出来跟着一起说话,她看着下面口口声声说是宗子平外室的女人道:“老夫人,今天我刘家诚心拜寿,倒是被你们宗家欺负到门脸上,这事情,晚辈会回去跟父亲细说,您家要是欺负我家没兄弟,一家子孤苦,那您就错了,我父亲再不济,也是一品大将军。”
刘瑞云自从见了这个外室之后就没说话,也不见她伤心,眼神挺平静的。
旁的人早散去了,这时候,宗子平也终于过来了,顺带来的,还有威远候家的几个男人。折乌没走,她十分自然的跟着一群人又回去。
屋子里面,她也不坐,就站在刘瑞云旁边,跟刘天玉两个人,将刘瑞云给架了起来。宗子平跪在地上,跟着那孕妇一起,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只是他觉得外室是藏的很好,不会被发现,又许是今天这事众目睽睽之下被暴露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怕是被毁了。
五城兵马司督军虽然是皇上亲自任命的,但是谁不知道,新来的韩将军跟折乌关系好。
折乌跟青州韩家是绑在一块的。她都不用跟太子天下说自己的事情,只要跟韩将军说一说,自己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于是就用了哀愁的目光看向刘瑞云,只要刘瑞云肯帮他说话,这个位置就还保得住。
威远候咳了一声,首先看的也是折乌。若是说刘天玉在这里,他还明白,毕竟是亲妹妹,可是折乌在这里做什么?即便是闺阁间的挚友,也不该掺和别人的家事情。
折乌见他看了自己一眼,便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威远候爷,几日不见,倒是有些忘记您了。这次来给您家老夫人拜寿,还想着晚些时候再见见您的。”
她见他有什么事情?
这前几日是真见过一次。不过那是朝堂之上,她向皇上提出了一些军马之政,作为武将的他下朝之后,也被留在了殿堂里面,他当时是嫉妒却无轻视,折乌早就用军功证明了自己,用不着他们来质疑,何况,太子殿下摆明了是要支持折乌一路走上去的,他敢露出轻视的眼神,站在旁边时不时要扫视群臣的太子殿下就要给他们好果子吃。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喜爱折乌是出了名的疯。要什么给什么。
就如家母亲刚刚跟他说的消息一般:那你东西南北风,难道还能比枕头风更有用吗?
这个世上,枕头风是最有用的。若不是折乌已经跟沈家和定北侯家撇清了干系,又是这么一个身世,怕是众臣早害怕了。
如今这般,外戚干政的情况至少不用担心。
所以,他是不会轻视和嫉妒的,只是有些羡慕和感慨,觉得人家小小年纪,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这般的羡慕了几天,今天倒是真碰上了。
还是遇见这种事碰上的,折乌刚刚那番话,他懂,让他识时务一些。若是后宅这里让她不高兴了,她不介意上朝堂说说。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威远候闭一闭眼睛,站起来时,就没有说想要折乌回去话和包庇儿子的心了,走到宗子平的身边就是一巴掌,道:“你这个孽子,不孝不义,整日在外面胡作非为,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宗家的脸面,如今闯下了如此大的祸根,你难道还想要将这个外室接回来吗?”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
小儿子当年为了个表妹,做出了私奔之事,后来被设计了,如今娶了个小户人家的姑娘,整日里都是闹腾不已,看见便要人头疼。后来是大儿子,刚开始看还是个好的,上进懂事,还娶了个好媳妇,这些年,没少搭着刘家的风头做事,谁知道他却成了不要脸的二皮子,好似要死在女人堆里似的。
简直是遭了桃花劫!
这般的气了一番,打起来也不留手,威远候老夫人看的心疼,威远候夫人和二少夫人看的心里痛快,刘瑞云却有些叹气起来。
不过她也不动弹,见打的差不多了才道:“父亲,还是算了吧,打在他的身上,疼在儿媳的心里。”
这话说的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只是好歹这事情是下了台的,不过这般的阵仗,倒是吓坏了有身孕的外室,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流血水,竟然活生生的将孩子给吓没了。
威远候府里便乱了起来,折乌呆呆的回了太子府里,见了太子殿下便道:“真是恶心。”
不是说那个外室,而是说威远候这一家子人。
太子殿下早有耳闻,不过半响时间,就让人查了真相来。那外室的孩子本来就是保不住的,后来搭上了威远候夫人这路子,便上门来闹,闹的越大,便也越好,所以选在了威远候老夫人寿辰这天。
好好的日子,就这么毁了,折乌将这些证据都让人送去了威远候府给刘瑞云,她觉得她知道怎么做。
“她……殿下,她大变样了。”,折乌拱进殿下的怀里,“我总是觉得她能找到更好的。”
当初,她不介意宗子平家一堆子事情,只觉得他这个人还算是能过的下去,便嫁了,刚开始想的好,许是没感情,可是后来呢?许是变了,许是没变,不过今日看,倒是真灰心了。
不过,等到后面几天,几人凑在一块时,刘瑞云扬眉吐气极了,“这回,我看他还怎么翻出我的手掌心。”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自己有才是真的有的道理,道:“我想着,到时候我就养着孩子们,就好了。”
这般说来,其实也没错。她折腾了这么多年,将宗子平其实折腾的也不轻。
她笑道:“其实,阿乌,你们云州那个村里走出来的姑娘,先苦后甜,其实命都很好。”
折乌知道,她说的是太子殿下和武将军。
殿下待她是一片真心,武将军待阿梨姐姐,也是一心一意。
折乌就忍不住道:“你是最聪慧的,你就没想过,要和离吗?”
和离?这个刘瑞云还真没想过,她想了想,道:“我不和离。这个世上,如太子殿下和武将军那般的人有多少呢?我不是那个幸运的,我没碰见,许是我一辈子也碰不见了,我现在就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我之前对男人还有幻想,现在没了嘛,没了念头,我过的也会很不错的。”
就当是自己守了活寡吧。
刘天玉抹了抹眼泪,举起酒杯,“共勉。”
共勉。
折乌喝完了酒,喝的多了点,回去就跟太子殿下耍酒疯,将人脱的就剩下里衣了,惹的人额头青筋直跳,她还委屈上了,一口一句:“殿下,您将来会不会喜欢别的姑娘啊——”
太子殿下就哪里能骂的下去,只能打了水,给她擦洗身上,给她解了衣裳让她睡过去,然后就不愿意她这般的一直跟刘家姐妹和折蔓一起了。
天天只会听些不好的事情回来!
还不如跟折梨一起聊聊生意上的事情。
不过,过了几天,他又不乐意她去找折梨了,因为武将军最近学了好几招藏私房银子的法子,且好为人师,将这法子都告诉了折乌,惹的太子殿下十分不快。
太子殿下一天一个脾气,折乌苦于应付,幸亏护城军里面忙得很,还能借着忙躲出去,不惹殿下的眼。
她还道:“殿下,您是不是婚前有些害怕吧?人脾气怎么这么坏?”
太子殿下气了个仰倒,不过总算消停多了。
这般打闹,日子过的倒是快,折乌护城军里跑,太子府里跑,有时候还要进宫去看看太后,跟太后说说话,说的最多的还是太子殿下的小时候。
不过在皇宫,也只是看看太后娘娘罢了,武帝就算了,她在朝堂上见了好几次,总觉得武帝看她的眼神很不善。就在这时候,四月七日,悄然而来。
折乌没有娘家人,出嫁的时候,也是从太子府的隔壁,嫁到太子府里。不过,太子殿下早就想好了流程。
没有娘家人,那便请了京都德高望重的长辈为她打点,住的近,那便让送嫁的队伍,绕着附近街道走一圈。折乌又跟别的人不同,来的人还有北直隶的官兵们。她请的人多,足够吃一院子。
明日便要出阁了,折乌请武将军和贺铭帮自己照顾好北直隶来的人,又请了折蔓和刘家姐妹帮自己看着后宅和酒席,其他的事情,太后娘娘怕两个人不知道轻重缓急,还派了宫嬷嬷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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