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看见沈知清身着礼服的照片时，钟樾怔了好一阵。
半晌才反应过来。
照片上的女孩正低头整理腰上蝴蝶结，听见童姐喊自己时，沈知清怔怔抬起头。
相机记录下女孩呆萌的一刻。
今天的试穿是连着试妆一起的，这还是钟樾第一次瞧见沈知清盛装模样。
原本还怕沈知清会压不住气场，没想到效果比想象中惊艳数倍。
烟粉长裙衬得女孩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裙摆下方镶满碎钻，点点荧光在日光照射下泛出璀璨星光。
钟樾展颜，手指下滑就看见沈知清发来的微信。
“裙子很好看，谢谢钟先生。”
一如既往的礼貌和客气。
只是今天和往常不同，沈知清最后还发了一个猫咪害羞的表情包。
钟樾轻笑出声。
因为是语音，前头的司机自然也听见沈知清的言语。
透过后视镜瞅见钟樾的神色，司机大着胆子建议。
“钟先生，要先回公寓吗？”
“……嗯？”钟樾抬眼，“公寓出事了？”
“不是不是。”
见钟樾没有责怪自己多言的意思，司机方继续，揣摩着钟樾的心思道。
“是沈小姐，她肯定是想见你了。”
“不然也不会给你发信息了。”
……
童姐不愧是专业的造型师，预计三个小时的时间，只用了一半就完成了。
除去要修改的礼服，出席宴会的妆容和头发也确定下来。
无故多出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沈知清索性找出之前唐苑发给自己的剧本，趴在沙发上研读。
只是没想到钟樾会提前回来。
瞧见沙发上散乱的剧本，男人眉眼微扬，只是随意一瞥，蓦地却看见最上边用红笔圈出的两个大字。
——画家。
钟樾差点以为自己看错，接过剧本又看了一眼，果然还是那两字。
还真是邪门。
钟樾轻嗤，瞬间兴致全无，直接将剧本往上沙发一丢。
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落下的剧本直接砸在遥控器上。
电视机猝不及防打开，里头娱记清亮的嗓音也传了出来。
“近日，有媒体在声茗娱乐门口拍到当红女星余乔及华景集团小公子钟樾。”
“据知情人士透露，余乔近日正准备与声茗娱乐解约，钟樾此次前来，也是……”
电视机突兀的声音和客厅的气氛格格不入，是沈知清刚看的娱乐新闻。
女孩一张脸瞬间青红皂白，欲盖弥彰去抢遥控器，结果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音量键。
顷刻间整个客厅都被娱记采访的声音占据。
沈知清耳根子红得滴血，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终于找到关机键。
然而消声后的客厅更加诡异。
沈知清支吾半天，还是找不到任何能掩饰自己偷看钟樾绯闻的借口。
只傻愣站在客厅中央，慌得手脚无处安放。
钟樾倒是神态自若，仿佛方才娱记口中的钟家少爷不是自己。
路上司机的话钟樾其实也没当真，然而现在瞧沈知清这副作派，倒是信上六七成。
还真是想自己回来，所以才给自己发信息的。
心情一好，说话也容易，还有闲心调侃沈知清。
“怎么不直接问我？”
以钟樾对沈知清的了解，多半女孩是不敢接话的。
没想到自己才刚一转身，后头就传来沈知清的声音。
“钟，钟先生。”
钟樾站定，回头。
四目相对，沈知清终于有勇气抬眸。
“钟先生……喜欢她吗？”
这个“她”不言而喻，无非就是现在还和自己名字挂着的余乔。
钟樾勾唇，漫不经心开了口。
“我比较喜欢……安分守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沈：好巧，我也是感谢在2020-10-29 21:00:00~2020-10-30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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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这句话无亚于是警告。
沈知清面红耳赤站一边，结巴得更加彻底。
钟樾倒是当了回甩手掌柜，只轻飘飘落下一句，就步履轻缓上了楼梯。
方才沉闷的心情又好上几分。
倏然想起上回钟炀的言语，钟樾又轻嗤一声。
果然是小屁孩，说话不能当真。
沈知清要真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会介意余乔的事。
思及此，钟樾落在台阶上的脚步又慢上些许。
转身瞧见楼下客厅那抹落寞身影时，双眉又稍稍拢了拢。
刚才那话……会不会太过了？
转念一想自己要是现在下楼，沈知清准保会多想。
一番权衡过后，到底还是没下楼，只无声在楼梯口叹一口气。
果然，太过招人喜欢也不好。
想了想，最后也只是掏出手机，回了沈知清方才的微信。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沈知清给自己发的礼服上。
“裙子挺适合你的。”
中规中矩的回答。
既不会驳了人家女孩子的脸面，又不显得客套疏远。
钟樾对自己这番回复甚是满意，脚尖一动又上了楼。
只可惜楼下那抹倩影却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悲春伤秋。
发给钟樾的照片还是童姐拍的，这会她又连着发了好几张过来。
本想着精修过后再发给沈知清，结果ps一打开，还不如原图来得好看。
也就沈知清底子好，才禁得起原图直接输出。
童姐发照片过来时还顺势调侃了一番，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请沈知清过去做模特。
又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给钟樾看看。
沈知清委婉拒绝了。
抓拍的照片虽然随便，但胜就胜在随便二字。
太过刻意的摆拍反而失去原先那味。
恰逢钟樾发了消息过来，是对她下午裙子的评价。
她眉间稍稍一扬，忽而想起了什么，手指一动，开始在消息框中乱打。
结果这一幕落钟樾眼中，就是消息框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分钟过去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五分钟过去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钟樾：“……”
虽然他知道自己讨人喜欢，但也不必回个信息都这么纠结吧？
十分钟之后，钟樾没等来沈知清的回复，倒是先看见了罗旭转发的某音鸡汤朋友圈──
遇到一个敢给你发原图的女孩，就娶了吧。
钟樾：“……”这他妈什么毒鸡汤？
和钟樾这种幼儿园开始就桃花不断的人不同，罗旭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不是杀死万千少女的男神，而是被少女杀死的那个。
从来没有一段恋爱能维持一个月，而且提分手的都是女方。
昨天晚上罗旭还得瑟和钟樾炫耀这次遇到了真爱，结果今天就惨遭翻车。
“她今天和我聊天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摄像头……呜哇呜哇哇呜哇……”
电话刚接通，钟樾就听到了对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嫌弃将手机挪远：“你没看过她照片？”
他是知道罗旭最近在网恋，但是没想到能柏拉图到这种地步。
“她给我发过。”
罗旭哭得喘不过气：“但是是高p的。”
网恋见光死这种事很常见，钟樾没多意外，直到他听到罗旭下一句。
“而且发的还是她女儿的照片！！！她今年都五十二了，女儿比我还大一岁……呜呜呜哇哇哇……”
钟樾：“……”
钟樾：“……”
他彻底失语了。
不知道该赞叹一句对方真赶潮流还是该对好友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
耽搁这么一会的功夫，钟樾也收到了沈知清的回复，没有文字，只是一个表情包。
一只穿着粉嫩小裙子的猫咪，头顶着“蟹蟹”两个字。
钟樾还没来得及做过多反应，那边罗旭已经开始声情并茂朗诵那篇毒鸡汤。
末了还做总结。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女孩敢给恋爱对象发原图。”
钟樾好奇一问：“……如果有呢？”
罗旭丧丧：“那肯定是真爱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钟樾恰好看见沈知清给自己发的那张照片。
虽然对修图没多大热衷，不过沈知清那张照片却是肉眼可见的原图输出。
真爱不真爱还有待商榷，但是沈知清对自己有意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钟樾皱眉，往常遇上这种事他都是直接将人送走的，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只是最近偏偏不巧，余乔解约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钟老爷子那边铁定听到了风声。
他要是现在送走沈知清……
钟樾无奈叹口气，还是寿宴之后再将人送走，省得钟老爷子念叨。
这么一想，钟樾又觉得对沈知清有所亏欠。
参宴的礼服虽然有了，然而配饰珠宝才是重头戏，之前还有女明星被调侃戴了一整套房在身上。
被钟樾带来商场时，沈知清还一脸懵。
好在她职业素养好，没多久就调整好面目表情，只亦步亦趋跟在钟樾身后。
“第一次来？”
沈知清点点头：“嗯。”
这话倒是没骗人。
先不提沈家有专门的裁缝负责沈大小姐的四季成衣，就是各大国际奢侈品品牌，每一年也铆足了劲想要巴结沈家这一移动提款机。
每一季度的新品都是直接送到沈知清跟前任君挑选。
换言之，沈知清根本就不需要逛街这玩意。
然而钟樾对此一无所知，只当沈知清是以前生活拮据。
这么一想，钟樾越觉得沈知清是个小可怜。
孤身一人在娱乐圈追梦，戏份连宫门口两棵杏花树都比不上，温饱住行都成问题。
他慷慨落下一句：“那今天好好逛逛。”
专柜的柜姐都是有眼力见的，见两条大鱼进门，忙不迭围了上来。
好看的人永远不缺乏关注。
也就这进门两三分钟的功夫，门外已经有人认出钟樾。
“那那那不是余乔那个……”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我这不是激动吗，第一次离吃瓜现场这么近。”
毕竟前天钟樾才去给余乔撑腰上了热搜，结果两天时间不到，又陪着另一个小情儿出来逛街。
“不过我觉得今天这个长得比余乔好看耶，就是不知道她的脸有没有动过刀……嗳你干嘛，你怎么发微博了？！”
……
沈知清项链还没买上，自己先和钟樾上了热搜榜。
网友的观察能力永远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就一张糊得亲妈都认不出的侧面照，也能抠出一朵花出来。
“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发现女孩左手中指已经戴上戒指了！！！这是订婚了吗！！！”
“卧槽！这女孩我见过！！上回钟大佬拍下那幅八千万的画作，就是和她一起的！！本人巨好看！！”
“感觉这个气质好好哦，和钟樾以前那一堆网红完全不同。”
“水军来得也太快了吧，就这么一张高糊还能夸好看，不会是哪个要出道的新人在炒作吧？”
“有一说一，感觉这个和童艺工作室昨天发的好像哦（不妥删）”
……
半小时的时间，沈知清在网友的脑补下已经经历完一场轰轰烈烈的出道外加订婚的人生大事。
她左手中指确实戴着戒指，是一枚小小的素戒，上面镌刻了沈知清最喜欢的山茶花。
不过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遮疤而已。
有关#钟樾订婚#的话题还在热搜榜上挂着，吕姹自然也看见一二。
钟樾的好戏吕姹从来没有错过，一番添油加醋过后，钟马都差点信以为真，以为钟樾真背着自己和别人订完婚。
索性他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在，钟马冷笑：“他就算想娶，也得看老爷子点不点头。”
就钟老爷子那顽固不化的个性，要他点头比登天还难。
这么一想，钟马脸色又缓和下来。
吕姹倒是不乐意了，心思一动又拐到钟樾的婚事上。
她笑笑：“是我多虑了。不过钟樾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人家定下来。”
“前几天贝太太还问起我，说她家大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想让钟樾和她见一面。”
吕姹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末了才发现钟马心不在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的美人蕉上。
直到吕姹开口唤人才回神，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贝家？贝壳集团那个？”
“是。”
“这种事你安排就好。”
他兴致缺缺，倒是对窗外两株美人蕉来了兴趣。
“今年老爷子的寿宴在湖景山庄，你找个时间过去一趟，让他们把大厅的绿植都换成白山茶。”
“老爷子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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