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云泥疑惑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李清潭握住她的手,懒懒地笑了声:“那怎么,你的同学刚刚看见我,都管我叫——”
他刻意停了下来,云泥心一提,下一秒果不其然听见他一字一句说出那四个字。
“——红颜祸水?”
云泥:“……”
“嗯?”李清潭顺着握住她的指尖捏了下,语调带着几分不正经,“我倒是想听听,我是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
“……”
“是让学姐为了我沉迷美色不务正业了?还是让学姐为了我豪掷千金?”他似笑非笑:“都没有吧?那我这罪名是不是担的有些名不副实了?”
云泥强忍着把手抽回来就跑的冲动,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之前周教授问我直博那事,我当时没答应,后来聚会师姐开玩笑问我是不是为了赚钱养你才没答应直博,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她们看了你的照片之后,觉得你长得太漂——,太好看了,就开玩笑才那么叫你的,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李清潭扯唇笑了下,“倒也不是不可以有其他的意思。”
“嗯?”
“我现在这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去工作。”他一本正经:“我确实等着学姐赚钱养我呢。”
“……”云泥眼也不眨地看了他一会,而后倏地笑了起来,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行,学姐养你。”
……
红颜祸水这个梗在实验室传了很久,但大家都没见过本尊,云泥出来后没多久,就有人接二连三地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出来打招呼。
云泥实在没辙,心里一边记着复盘的事情,一边又放不下李清潭,只好将人先带回了酒店。
但她和师姐住在一起,贸然将男朋友带回去也不太合适,等到了酒店大堂,她找李清潭要身份证,准备在同楼层再开一间房。
“复盘估计要一两个小时,你先在房间待一会,我结束了去找你。”云泥接过身份证递给前台工作人员,“晚上我们有庆功宴,但应该会有点晚,你要是饿了就先叫餐。”
李清潭没什么意见,全由着她安排。
“您好,房间号是706,电梯出去左拐第二间,这是您的房卡和身份证请拿好。”
“谢谢。”云泥接过东西,牵着李清潭的手往电梯口走,顺手看了下他身份证上的照片。
还挺好看。
她目光顺势落到出生那一栏。
-1994年2月4日
嗯?
2月?
1994?
云泥当即就愣住了,李清潭没留神,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她神色古怪:“你换身份证了?”
“嗯,上个月换的。”李钟远不仅将他的户籍迁了回去,连着之前故意改小的出生年月份都通过关系改了回来。
想到这一层,李清潭忽地反应过来,唇角弯了下:“我是不是之前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云泥隐约也猜出来了,但还是安静听着。
“我其实——”他抬手摸了摸脸,慢慢地说:“要比你大一岁来着,之前因为这边的原因,李钟远把我的出生月份都改小了。”
“啊。”云泥愣愣地:“所以我们不是姐弟恋。”
李清潭笑了下:“那你要是想谈姐弟恋,我们这学姐学弟的,好像勉强也能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云泥就觉得郁闷:“你竟然叫了我这么久的学姐,你好意思吗?”
“那不是,比你低个年级么?”
“但你比我大。”云泥说:“我95后,你90后。”
李清潭轻扬眉,也没在意她这么个算法,漫不经心道:“那从今天起,我管你叫学妹?”
云泥应的倒是干脆:“好的,学长。”
他眼眸弯起来,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俯身和云泥的视线齐平,语气带着几分若有似无地暗示:“其实呢,除了学长,你也可以叫点别的。”
云泥看着他,安静片刻,语气正经:“好的,老学长。”
“……”
第43章 [最新] 这一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复盘结束已经七点多, 一行人从酒店房间里潮水般涌出来,云泥和几个师兄师姐落在后面收拾东西。
她忙起来和不忙是两个状态,才一结束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就摸到手机给李清潭发消息, 问他饿不饿。
师姐从拿着水坐到她旁边:“听说你男朋友来了?”
“嗯, 来了。”李清潭没回消息,她收起手机放进口袋, 合上电脑准备走:“师姐, 晚上庆功宴我就不参加了。”
“别啊。”师姐拉住她:“干脆把你男朋友一起叫来呗, 反正都年纪相仿, 又没有老师在。”
云泥笑起来:“那我回去问问他。”
“行。”师姐朝她眨了下眼睛:“一定要来哦, 看照片都看几年了,好歹也让我们看看真人呀。”
云泥忙应声:“好好好, 我回去就和他说, 不来也要拉来给你们看看。”
“哎。”师姐拍了下她的胳膊, “也不是让你这么个好好说, 别把我们形象给抹坏了。”
“知道了。”云泥无奈失笑, 抱着电脑从房间出来, 回到楼下706, 拿备用卡刷卡进屋, 墙上的卡槽插着卡, 但屋里黑黢黢的并没有开灯。
她也没开灯,贴着墙边摸黑走到床边,借着窗外的光影看清床上拱起来的那一团。
李清潭侧着身睡得很熟,被子压在胳膊下,有一角垂在地上,穿着袜子的脚露在外面。
云泥拿起空调遥控器看了眼温度,25℃, 不算低。
她又放回去,弯腰将被角拎起来堆在床尾,蹲在他面前看了会,在黑暗里叫他的名字:“李清潭。”
第一遍他还没醒。
云泥小声叹了口气,想着要不然不叫他了,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正准备起身出去,手腕忽然被人捉住往前扯了下。
她本来就没站稳,整个人顺势往下一倾,膝盖抵到床沿,隔着一层柔软的空调被倒在他怀里。
李清潭抬手搂住人,声音还有几分困意,听起来懒懒地,很拿人:“就没有别的叫醒方式了?”
云泥耳朵麻了一下,人也懒得动,就着这个姿势趴在他怀里:“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一开门我就醒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本来还想看看你会不会趁我睡着行什么不轨之事。”
“……”云泥撑着胳膊抬起头,隔着很近的距离和他对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嗯?没有吧。”李清潭抬手捏了下她的耳垂,“在墨尔本的时候,你不是经常……”
云泥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李清潭忍不住笑,身体跟着轻轻颤动,但嘴巴被捂住,呼吸有些没跟上,偏头咳了两声才缓过来。
云泥被他吓了一跳,忙从他怀里跳起来,手不小心打到旁边桌角也没注意,“没事吧?”
“没。”他拉过她的手,开了床头的灯,看见她手背上红了一小片,“不疼啊,一声不吭的。”
“我这不是被你吓着了,没来得及喊疼么。”云泥看他脸色不大好,又说:“不过也不怎么疼。”
李清潭没说话,指腹贴过去揉了揉。
她挨着床边蹲下来,任由他拉着手,跟哄小孩似的,“我们等会有庆功宴,你要不要去?”
“嗯?”
“我师姐她们都挺想见见你的。”云泥说:“她们之前就一直知道有你这个人,但都只见过照片。”
李清潭立刻懂了:“所以,现在她们也想看看我本人到底有多红颜祸水?”
“……”
他笑了下,指尖挠了下她的手心,“那就去吧。”
……
庆功宴在同酒店的十二楼,来的都是科大实验室里的同门,没有老师和领导在,氛围没那么正经。
出门前,云泥给李清潭打预防针,“就是,我有几个师弟师妹比较喜欢开玩笑,人也自来熟,但都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知道。”李清潭刚简单洗漱了下,脸庞浸了水,连着轮廓好像都清朗了几分,“反正不是有你么。”
云泥一想也是,“她们要是开玩笑,我会帮着你的,还有你要是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也要及时跟我说,不要硬撑着。”
“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啊?”云泥确实没明白:“什么?”
“我说有你的意思呢,不是让你给我撑腰,而是我会有仇报仇。”李清潭轻掐了下她脸上的软肉,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下,距离一下挨得很近,慢悠悠道:“懂了吗?”
“……”她倒也不是很想懂。
两个人拖拖拉拉走到电梯口。
李清潭睡了一下午,腿有些酸软,胳膊搭在云泥肩膀上,进了电梯也没松开,脑袋也跟着枕过去。
好在电梯里也没人,她也就由着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没事。”他闭着眼睛,缓过从腿部涌上来的那一阵酸麻,“你在北京还要待几天?”
“也就明天一个白天,估计晚上就要回去。”云泥问:“那你什么时候回疗养院?”
“明天一早,吴医生只批了我半天的假。”
“那我到时候送你回去。”云泥侧头去看他,电梯恰好抵达十二楼,“叮”地一声,门就开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周教授和他的助理站在外面,整个人吓了一跳,僵直着后背打招呼:“周教授。”
李清潭对周教授有所耳闻,跟着也抬起头,和云泥拉开了些距离。
周教授点头“嗯”了声,目光落到李清潭脸上,也没多问什么,转头和助理继续交代之前的事情。
云泥:“周教授我们先走了。”
“去吧。”
她赶忙拉着李清潭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周教授看不见的地方长松了口气,“吓死了,师姐不是说周教授不来庆功宴么。”
李清潭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你跟你导师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
“也没有,这不是最近实验室里都在传我为了你拒绝了直博的八卦,周教授对我有意见了么。”
“哦,那怪我。”
“不然呢,谁让你的脸长得这么——”云泥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揉:“祸国殃民呢。”
“……”
师姐专门给他俩在她们那一桌留了两张空位,云泥带着李清潭一进去就被拉过去坐着了。
都是成年人,不像高中时期那么爱起哄,但免不了也要被问一些成年人的话题。
比如工作一类的。
李清潭来者不拒,问什么都认认真真回答:“之前一直在墨尔本,今年才回的北京。”
“不回来看她的原因,不好说,有点复杂。”
“不是在做什么国/家级保/密工作,之前大学读的金融,回国之前一直在投行上班。”
有师兄要给他倒酒,一直低着头吃东西的云泥拦了下,“师兄,不行,他不能喝酒。”
李清潭握住她的手,把倒扣的酒杯翻了过来,“没事,能喝一点。”
“李清潭。”云泥皱眉看着他。
他指腹从她手背安抚性的刮了一下,低声道:“吴医生说了,可以适当的沾一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师兄举着酒瓶笑道:“那我可倒了啊?”
李清潭转头看过去,“行。”
他说没事,但云泥也不敢让他多喝,一杯酒结束就把他的酒杯拿到了她自己面前,“我替他喝。”
“哟,师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师兄倒也不客气,又满了一杯酒,开起了玩笑,“这师妹夫确实长得一表人才,但你也不能这么护着吧。”
云泥忍不住笑:“欸,师妹夫是什么鬼?”
桌上氛围热热闹闹的,云泥酒量一般,今天几个师兄师姐难得抓着机会,左一杯右一杯。
等结束,人也有些醉了。
散场时,李清潭跟几个师兄交换了联系方式,回到桌旁半蹲在她面前,“还能走吗?”
云泥抬眸看着他没说话,眼眸黑白分明,被酒意浸染得有些湿润和红。
“怎么了?”李清潭放低了声音,“是不是难受?”
“……没有。”她声音有些哑,呼吸很重,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从眼角顺着滑落下来,带着点鼻音叫他的名字:“李清潭。”
他低嗯一声,指腹从她眼角擦过。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就像现在这样,我喝多了,你过来接我,背我回学校。”她始终闭着眼睛,眼泪不停流,“但我醒了之后,你就不在了。”
重逢至今,他们谁也没提起过彼此不在的那些年,各自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痛苦、难过和心酸,都打碎了牙自己往肚子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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