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他吐奶了!”
小团团吐奶,把衣服弄脏了一点,育婴嫂赶紧把小团团抱下去换一身干净的。
江璐璐的目光追着小团团离开,对叶浅说道:“你儿子真是太可爱了,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小甜甜也超可爱的啊!”
叶浅接着又开玩笑地说道:“既然这么喜欢儿子,那要不考虑一下明年再拼个二胎?”
“拉倒吧,我才不要二胎了,这个女儿已经够我操心的了。”
江璐璐摇头,顿了一下说道:“不过我姜南他爸倒是想让我继续生,我刚生下甜甜时,他爸就一脸失望地说怎么是个女儿啊?怎么,女儿就不配做姜家的孩子了吗?我气得要死,要不是看在姜南对我好的份儿上,我差点就和他爸闹翻了。”
“啊?你公公怎么还重男轻女呀?”叶浅看了一眼不远处抱着女儿的姜南,低声问道,“那姜南怎么说?”
江璐璐耸了耸肩:“他倒是说姜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无所谓,他很喜欢甜甜,还说以后不让她嫁人了呢。”
叶浅笑道:“那你老公还是不错的。”
江璐璐压低了声音:“浅浅,像陆家这样的家世,跟有皇位要继承差不多了,还好你生的是儿子,要是女儿,估计你也够呛,陆老爷子非压着你生二胎不可。”
叶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神不禁瞟向了休息区的陆砚深。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西装,身形挺拔,充满线条感,无论站在哪里,都是气质最出众的那一个。
陆砚深此时正在与一位长者交谈,在叶浅把目光投向他时,他也似有所感地转眸看了过来。
隔着宴会厅一片璀璨的灯火,两人四目交投,叶浅悄悄地扬了扬唇角。
她倒是真的很想再为他生一个孩子,可他不许。
叶浅在整个孕期一共增重了二十五斤,生了小团团,体重马上掉到一百斤,出了月子不久,她就开始做各种产后修复。
她年轻,恢复得快,效果立竿见影,两个月后就跟没生过孩子似的,由于激素水平变化,她的皮肤甚至比孕前还光滑水润。
这天晚上,陆砚深从书房回来,看到叶浅正坐在床上给小团团喂奶。
小团团吃得津津有味,那啧啧的吮咂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听得陆砚深有点喉头发紧。
他走过去,在叶浅的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小团团吃奶。
叶浅的奶水很充足,喂小团团绰绰有余,还经常涨奶,必须用吸奶器吸出来倒掉,否则容易得乳腺炎,引起发烧。
被陆砚深的视线盯得有点不自在,叶浅转过身背对着他:“有什么好看的?”
陆砚深从身后抱住她,没有说话,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一身淡淡的奶香勾得人心痒。
他的唇吻上她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叶浅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我在喂团团,你先别闹。”
陆砚深轻轻地咬她的耳垂:“那你让我看着。”
叶浅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又转过来,当着他的面喂奶。
在他有些炙热的视线下,叶浅的脸颊渐渐地漫上了樱花粉。
好在他真的只是看着,并没有其他不规矩的动作。
不一会儿,小团团吃得困了,自己吐出妈妈的奶/头,睡着了。
陆砚深的喉结微动,嗓音倏地沙哑:“老婆,我饿了。”
叶浅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放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问道:“你想要吃夜宵吗?”
陆砚深:“嗯。”
叶浅把睡着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婴儿床上,给他盖上一床薄被。
转过身,轻声对陆砚深说道:“大半夜的,张嫂大概已经睡了,我去给你下个面,陪你一起吃。”
陆砚深说:“我不想吃面。”
叶浅抬眸看着他,认真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陆砚深的眼底滚过一道暗光,低声:“我想吃奶。”
叶浅的心口微跳,脸颊染上绯红,装傻:“楼下有,我去给你倒一杯上来,要热的么?”
陆砚深的目光往下移:“我想和儿子吃一样的。”
叶浅的脸色瞬间涨得愈发的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想跟孩子抢东西?”
陆砚深:“他吃不完,你也涨得难受。”
叶浅不以为然:“我可以用吸奶器吸出来,反正不能给你吃。”
陆砚深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能给儿子吃,不能给我吃?”
叶浅:“……你跟儿子能一样吗?”
生孩子前与他亲热,他也会吃,但是那时她并没有奶,现在这里是儿子的粮仓,却被他觊觎,感觉莫名的羞耻。
“哪里不一样?”陆砚深凝眉看着她,“我和儿子,谁对你更重要。”
叶浅不假思索:“当然是一样重要了。”
“是么?”陆砚深问,“那为什么只给他吃,不能给我吃一口?”
叶浅噎了一下,竟无言以对:“……”
陆砚深的眼神带了一点幽怨:“我如今在你心里的地位,比不上儿子了,是不是?”
叶浅眼角一跳,连忙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了!”
陆砚深:“怎么证明?”
叶浅:“……”
“老公,”她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还跟自己的孩子争风吃醋呢?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在父母的心里,孩子始终都是第一位的。”
陆砚深:“不是。”
他捧起叶浅的脸,深深地注视着她,嗓音低沉:“浅浅,在我心里,第一位永远都是你。”
孩子,只能排第二。
叶浅从他漆黑的瞳仁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心中一动,伸手抱住他:“老公……”
陆砚深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浅浅,我爱你。”
叶浅的心底一如春天的湖水般柔软,抬眸看着他:“我也爱你。”
陆砚深的吻顺势落下来,吻过她的眼睛,鼻尖,唇瓣……与她唇舌交缠,耳鬓厮磨。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氛围旖旎,叶浅没有再推拒他,纵容他抢了小团团的食物。
她的身体之前在恢复期,他一直没有碰过她,现在生下小团团已经三个月了,她基本已经完全恢复到孕前的状态,可以和他亲热了。
今晚,夜色真美。
第80章 全文完
别的孩子一般十个月左右就会开口叫爸爸妈妈了, 甚至更早的,像江璐璐的女儿,才半岁多的时候就可以发出“叭叭”和“麻麻”的音了。
但是陆一言的语言系统发育似乎落后了其他小朋友一截, 满一岁了,仍然不会说话。
他的性格很安静, 很少会哭闹,叶浅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他能听懂很多话,但就是不开口。
“团团,叫妈妈。”叶浅每日坚持耐心地引导儿子说话。
陆一言小朋友却只是看着她,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
“叫爸爸。”叶浅继续引导
陆一言依然没有回应。
“想不想玩这个?”叶浅拿着一个摇铃在他面前晃了晃, “叫一声妈妈, 妈妈就把这个给你玩。”
陆一言没有多看摇铃一眼,转过身玩别的玩具去了。
叶浅:“……”
又过了两个月, 陆一言还是没有半点要学说话的迹象, 叶浅不免有些担忧了, 跟陆砚深商量着想带儿子去医院做个检查。
陆老爷子倒是一直很淡定,他说陆一言的爸爸当年一岁半才开口说话。
看来,小团团不止长相复制了爸爸, 性格也是如出一辙。
叶浅叶浅满怀憧憬地和陆砚深讨论:“老公,你猜团团会先叫爸爸呢,还是先叫妈妈?”
陆砚深:“先叫妈妈。”
“为什么呀?”
“他先叫妈妈,你会更开心一点。”
叶浅看着他, 眼睫轻眨:“那他先叫爸爸,你不开心吗?”
“开心,”陆砚深说, “但是你开心,我会更开心。”
在期待中,叶浅终于等到了儿子开口说话的那天。
那天,她因为前一天晚上不小心着了凉,第二天上午发起烧来。
陆砚深已经去公司了,她不想影响他工作,便没有告诉他,自己吃了一粒退烧药,躺在床上休息。
陆一言似乎知道妈妈生病了,很难受,趴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叶浅问他:“团团,你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对不对?”
陆一言听得懂,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浅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叫一声妈妈,妈妈就会好得快一点啦。”
她只是像平时一样习惯性地引导他开口,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却万万没想到——
陆一言开口了:“妈妈。”
这一声发音清晰,却稚声稚气的“妈妈”,叫得叶浅的心都化了。
她惊喜地看着儿子:“团团,再叫一声妈妈。”
陆一言没有犹豫,又叫了一声:“妈妈。”
叶浅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
啊啊啊,他叫妈妈了,他真的叫妈妈了!
她激动地给陆砚深打电话,把儿子开口叫妈妈的事分享给他听。
半个小时后,陆砚深匆匆地回到陆宅,脸色有点发沉。
他上了楼,疾步走进卧室里。
“老公,你怎么突然回来啦?”叶浅有些惊讶。
陆砚深在床边坐下,大手搭上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趋于正常,神色稍缓,沉声问道:“为什么发烧了也不跟我说?”
叶浅眉眼间都是笑意:“老公,儿子真的叫妈妈了。”
陆砚深却根本不关心儿子,只是蹙眉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为什么发烧了也不跟我说?”
叶浅这时才察觉到他似乎在生气,有点心虚,小声地说道:“低烧而已,我不想影响你工作,自己吃了退烧药,现在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见他的脸色没有缓和,叶浅连忙向在一旁玩玩具的儿子招了招手:“团团,快过来,叫爸爸。”
陆一言听话地放下玩具,走到陆砚深的面前,眨了一下眼睛,开口:“爸爸。”
这一刻,陆砚深突然僵了一下,神色渐渐松动,两秒后,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
“乖。”
—
一晃眼,陆一言小朋友已经四岁了。
这天下午五点,叶浅穿着一条修身的浅灰色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开衫,站在一家幼儿园的大门外,巴巴地看向园内,等着儿子出来。
陆一言去年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便被家里安排进了帝都最好的贵族幼儿园。
陆砚深忙于工作,叶浅每天都会亲自来幼儿园接儿子。
这个时节,秋风瑟瑟,街边的银杏树叶纷纷染上了金黄色,落在地上,像是铺上一层金色的地毯。
很快,陆一言由一名幼儿园老师送出来了。
他穿着幼儿园统一定制的校服,白衬衫,笔挺的小西裤,藏蓝色的针织背心,像个小小的绅士。
他的眉眼真是越来越像陆砚深了,就连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都是他爸爸的影子。
叶浅看着陆一言背着小书包越来越近,恍惚想到去年,她和陆砚深第一天送他进幼儿园时的情景。
当天,别的小朋友知道要与自己的父母分开,都在撕心裂肺地哇哇大哭,只有陆一言始终一脸平静。
陆一言从来没有单独和陌生人相处过,叶浅担忧儿子会不适应新环境,在他入园前,她半蹲在他的面前,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道:“宝贝,你今天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妈妈下午再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陆一言的神情并没有多大波动,懂事地点了点头,凑过去,在叶浅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妈妈再见。”
他吻完妈妈,又抬头看向陆砚深,眨了眨眼睛:“爸爸再见。”
陆砚深微微颔首,俯身,揉了揉他的头:“乖。”
跟爸爸妈妈说完再见,陆一言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幼儿园的老师进了园里。
原本准备好的安慰话一句也用不上,叶浅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莫名一阵心酸,眼泪不由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昨夜临睡前还在猜想,陆一言小朋友今天第一次和妈妈分开,可能会哭,没想到他没哭,她反倒是哭了。
叶浅蓦地想到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段话。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从怀胎十月,到陆一言呱呱坠地,叶浅与他朝夕相伴几年,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这是她和他第一次分别,只是个开始,他们未来还有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分别,他以后会上小学,上中学,出国留学,会遇到心仪的女孩子,然后结婚生子,搬出去住……
她能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赋予他生命的人是她,但他不是她的。
那天,陆砚深陪妻子在幼儿园的大门外伫立了好久。
叶浅轻轻地倚在他的怀里,吸了吸鼻子:“老公,儿子以后不需要我们了,怎么办?”
“孩子不是你我的附属品,他迟早会独立,会有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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