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鱼:“……”
沈书鱼扶额,没想到她和温言回在竟然这么出名。
温言回把那袋换洗衣服交给师母。
师母笑着说:“辛苦你了言回,两个孩子都在国外读书,也帮衬不到家里,我和你老师有事就总麻烦你。”
温言回:“师母您别客气,都是应该的。”
他父母早逝,读书的时候季老师就对他多有照顾。这么点小事都是举之劳。
沈书鱼在病房坐了大半个小时,陪季老师说了会儿话。她就得回去了。晚上还要去父母家吃饭。
听她要走,季兴平忙喊温言回:“言回,送送书鱼。”
沈书鱼:“……”
她觉得季老师还真是热心肠!
温言回旋即起身,抬了抬眼皮,“走吧,我送你回去。”
站在电梯外等电梯。
沈书鱼盯着跳转的红色数字出神,1,2,……
她晃了会儿神。再回神之时,却见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了个人。
温言回蹲在她面前,正低头给她系鞋带。
作者有话要说:陈医生打了个隐形酱油,哈哈哈
【注】:歌词来自于枯木逢春《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第18章 、
平时上班沈书鱼般都穿高跟鞋,今天周末,为图省事她就随便套了双白色板鞋出门。
板鞋轻便,走路带风,左脚鞋带什么时候松开了都不知道。
男人这个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她毫无防备,整个人直接蒙了,甚至都想不到开口去阻止他。
住院部闹哄哄的,各种杂音在耳旁回荡。而现在仿佛切噪音皆被悉数筛除干净,周围环境瞬间变得万籁俱寂。
时间停滞,不再流转,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她和温言回两个人。他不受影响,专注地给她系鞋带。
明明是这么件普通的事情,她居然自带滤镜,脑补出了出小言的桥段。
男人半低着头,从沈书鱼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头顶的两个旋,均匀地劈开发路,线条清晰。他的短发乌黑浓密,仿佛有雨露凝结在上方,悠悠发亮。
老辈的人常说有两个旋的人聪明。别人她不知道,温言回肯定是聪明的。
他眉眼低垂,表情平静,脸部线条刚毅,精雕细琢般,纤毫毕现。
他扯着她长长的白鞋带,修长的指绕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原本是广袤无垠,平静安详的夜空,有人毫无预兆地放了打烟花,万千璀璨,绚烂多姿。
沈书鱼的脑子在瞬间炸裂,嗡嗡作响。
十岁的沈小姐真是个娇气的小公主,从小衣食无忧的她,不管什么事情都爱使唤温言回。每次鞋带散开了也不愿自己系,把脚往他跟前伸,跟个大爷似的,颐指气使,“你来帮我系!”
温言回那会儿也是真宠她。也从来不会觉得没面子,个180的大高个就那么刺喇喇地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没觉得任何不耐烦。
等他系完鞋带站起来,她就顺势附赠香吻枚,痞里痞气地坏笑,“本大爷赏你的!”
以前的温言回多清纯啊!跟朵清纯的小白花样,连抱她下都会脸红。她亲他,他自然是面红耳赤,表情变扭,支支吾吾地说:“鱼鱼,下次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她双插腰,煞有其事地说:“小爷我亲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当谁我都亲啊!”
温言回:“……”
他就跟看智障眼看着她。
可下次她依然照亲不误。
她有时候也会良心发现,自我反思,觉得自己太强势了,天天压榨温言回。她就问他:“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对你太坏了啊?”
温言回这厮特委屈,可怜兮兮地说:“被你欺负习惯了。”
沈书鱼:“……”
沈书鱼:“我深刻地反思了下,我不应该这么对你的,以后我得对你好点。”
温言回就跟见到鬼样,弱弱地说:“你还是别反思了,越反思我越害怕。条虫子的忏悔,我看不到任何诚意。”
沈书鱼:“……”
她的这些话他听听就好,从来不会当真。毕竟她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忘,第二天还是会继续当她的大爷,继续压榨温言回。
可温言回从来没有反感过,也没有任何抱怨。她直觉得他是乐意的。
有些时候余梦溪都看不下去。好闺蜜犀利地说:“你不是找男朋友,而是给自己找了个免费保姆。”
对此沈书鱼是很不认同的,“我喜欢他才压榨他,别人我还不乐意压榨他呢!”
余梦溪:“……”
好闺蜜翻白眼,“你就可劲儿作吧你,等他受不了你,有你哭的!”
没曾想语成谶,后面她就真的把他给作没了。
温言回个大男人,又长得这么好看,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自然是赚足了周围人票目光。
两个小护士跟沈书鱼他们起等电梯。
两位姑娘窃窃私语:“好男人为什么都是别人家的?”
另个说:“大概咱们丑,不配拥有好男人吧!”
“……”
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将成功将沈书鱼拉回现实。
温言回替她系好鞋带,重新站了起来,派泰然自若,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这是本能,就跟吃饭睡着样稀松平常,他没感觉到任何不妥。
前不久她和学长厉南川在川菜馆吃饭偶遇他和谭慈。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的袖子,替她绑上了袖口处的蝴蝶结。
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衣袖,她自己都没发现。可他却看到了。
以前谈恋爱那会儿这人就是这样,很少说话,整日都安安静静的,可又无处不在。沈书鱼从小就是马大哈,向粗心大意惯了。他总是能注意到很多小细节,她鞋带散了,衣服脏了,忘拿,耳环掉了等等等等。
她习惯了他的细心,甚至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细心。以至于刚和他分那两年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团糟。
“叮……”
声脆响过后,电梯门适时打开。
温言回迈开长腿,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两人道走进电梯。
医院的电梯每趟都是人满为患的。他们识地缩在角落里。
温言回伸出臂,自然地将她护住。
沈书鱼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怎么都理不清明。
坐电梯到住院部楼,两人并排走出大门。
沈书鱼及时停下脚步,音色沉凉,“温教授,你不用开车送我了,我晚上要去我爸妈家吃饭,我爸妈不会想见到你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住院部大厅,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扬长而去。
温言回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识捏紧车钥匙。因为过度用力,背青筋暴起,狰狞恐怖。
他胸腔沉闷,堵得厉害。
她还是这么防备他,不待见他,甚至和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
很显然,她是恨他的,毫无悬念。
***
周沈书鱼提着杯珍珠奶茶到出社。都还没走到办公室,乔其妹纸愉悦的嗓音就远远地传到耳朵里,“鱼儿,明禾那本签下来了。”
抬头就看到乔其里端着杯咖啡快步迎了过来。
她听,喜从心来,“我就知道晾晾她是有效果的。”
乔其:“咱们的态度冷下来,她那边直接慌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差不多也就签了,万谈崩了,她得不偿失。”
沈书鱼叮嘱:“接下去你就多费心了,年底给你发奖金。”
乔其明媚笑,拍了拍胸脯保证:“总编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沈书鱼十分满意,弯唇轻笑,“看到你们干劲十足,总编我深表欣慰啊!”
乔其低头呡口咖啡,徐徐道:“念念比我干劲还足,卯足了劲儿要签我男神这本新书,这两天直在联系我男神。”
沈书鱼:“……”
这么拼命?
她莞尔而笑,“素问大神搭理她了?”
乔其:“怎么可能!我男神那么高冷。”
想来也是,之前听风就向大神抛出过橄榄枝,而且诚意十足。可惜大神那边点声响都没有,愣是没给出半点回应,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听风合作。
她忍不住陷入怀疑,“你说咱们社是不是得罪过素问大神啊?”
乔其当即否定:“这怎么可能啊!咱们都没跟男神合作过。”
“咱们开价那么高,怎么就不搭理咱们呢?这年头还真有人会跟钱不过去?”沈书鱼无比困惑。
“大神的想法谁知道呢!”乔其摊摊,自顾说:我男神权卖了这么多部,真的不差钱。可能在他眼里签光羽和签听风没啥区别,他不在乎多出那点钱。光羽毕竟是老东家,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沈书鱼也就这么随口说,并不打算深究。她告诉乔其:“让念念别太执着,没有素问,咱们社还是要照常运转,她的重心应该放在柠檬初身上。”
乔其抿嘴笑,语气轻快,“你还不了解念念那个人嘛,男神就是她的全部,为了男神都可以跟他老公离婚的人,你就随她去折腾吧,反正柠檬大大那边她也没落下。”
沈书鱼:“……”
沈书鱼摆摆,“行吧,随她去折腾吧!”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也就那样,翻不出水花来。
乔其盯着她里的奶茶忍不住提醒句:“鱼儿,你还是少喝点奶茶,糖分摄入过多,人会变笨的。”
沈总编耸耸肩,不甚在意,“本来也没那么聪明。”
乔其:“……”
真要是聪明也不会看上温言回那货。
说完她提着奶茶,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
晴了几日就开始变天了。最近两天都是阴天,天色阴沉,气温骤降。
横桑的鬼天气只要降温,那妖风就接踵而至,躲都躲不掉。
小区里的那几棵桂花树似乎是感受到寒冷,花都谢了不少,满地都是黄白色细碎的小花。
落花满地,怪招人心疼的。
再漂亮的花儿终究还是扛不住萧瑟的秋风。
周大早印厂那边就给沈书鱼抛出了道大难题。
最新期的《少女日志》发行在即,印厂那边却出了问题——名印厂员工意外卷入印刷,当场死亡。
但凡牵扯到人命,事情就严重了。印厂当即停工。
听风旗下经营了好几款杂志,其以女性杂志为多,青春校园杂志《少女日志》就是其的款。
印厂负责人把电话打到沈书鱼这里,问能不能延后发行新刊。
事发突然,她措不及。只好临时调整新刊发售日期。并让下的编辑通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多个平台通知读者,向读者致歉。
下午沈书鱼召集众编辑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议。
在会上各个编辑汇报头工作的进展。
于琳有条不紊地汇报自己的工作:“总编,《听说》下个月预售,我准备让荷颜悦色开个直播,提前预热波,打打广告。”
作者开直播宣传,这是很多出社的套路。
沈书鱼同意于琳的想法,“琳琳,这想法不错,你去跟她沟通,至于露不露脸就看她个人意愿了。”
说完又叮嘱句:“荷颜悦色是棵好苗子,你好好带她,争取把她培养成下个明禾。”
于琳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总编,我凡事亲力亲为,就差没给她当老妈子使唤了。”
沈书鱼:“……”
“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
今年年初沈书鱼刚接听风没多久,她在上无意看到了篇《听说我们在起过》,作者就是荷颜悦色。她将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叛逆,敏感,早熟,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早恋无疾而终的那种无奈,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分。
看到书里的人物沈书鱼就会忍不住想起她和温言回,特别有带入感。
第次看这篇沈书鱼就觉得这个作者非常有灵气,也很有潜力,是个可塑之才。
大概是作者下的人物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引发了她强烈的共鸣。于是她就亲自出面签下了这个新人作者。
签约的时候才知道作者只有十九岁,还在读大学。
荷颜悦色也的确给力,这本书在上炮而红,她也因此收获了大票书粉。
沈书鱼下个作者都没带,荷颜悦色签下来她直接扔给了于琳去带。
于琳这姑娘尽心尽责,她很放心。
沈书鱼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总结,然后把下周的工作提前做了安排。这才结束会议。
——
开会耽误了点时间,沈书鱼离开出社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马上入冬了,白昼渐短,黑夜渐长。傍晚六点多,天就已经快要黑了。
两侧路灯渐次亮起,光束昏黄古旧,雨丝千丝万缕,洋洋洒洒。
季老师的术定在周,也就是今天。
沈书鱼开车直奔第医院。
晚高峰,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到达医院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夜色深沉,周围霓虹绚烂,灯火细碎渺茫。
沈书鱼停好车,直奔五楼骨科。
她先去办公室找陈医生,准备询问下季老师的术后情况。
她没想到温言回竟然也在陈医生的办公室。
他穿得特别休闲,米色棉质衬衫外套了件烟灰色的针织开衫,身材清隽挺拔,宛如松柏。
两人面对面碰到,皆是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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