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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莫沉声打断：“事业。”
系统停顿片刻，而后回道：“Ruby已收到您的请求，信息检索中，请 稍后……”
苏予莫双臂交叠，于三面落地窗前徘徊。
城市的喧哗被隔在玻璃窗外，安静的顶层办公室，只能听到皮鞋落在木地板的轻响。
“叮——宿主，已为您检测到对方的事业情况。”
机械童声再次响起，苏予莫停下脚步。
“棠洛，北城美术学院在校大三学生，既往就读插画专业，不久前自行转至珠宝设计专业。现利用业余时间参加设计师比赛……”
“以及，刚与光冕珠宝商签署了授权协议书。”
苏予莫眸光微滞，单凭最后这一条，就已经能够确定——棠洛就是酥糖。
因为光冕只和慕初金奖获奖者一个人签署过授权书。
苏予莫摸出手机，给助理拨通电话：“米伦，酥糖的授权书发我一份。”
系统见苏予莫仿佛有开始关心那女孩的迹象，无比欢喜地转起了圈圈，然后提醒他：“苏先生，您目前的积分为0，与对方见面，提升好感会获取更多积分哦！”
苏予莫未言，而是坐到董事长椅上，等待查看那份授权书。
没过多久，米伦的邮件便发送过来。
苏予莫点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乙方签字处，签着一个工整而漂亮的名字——
棠洛。
***
自直播典礼那几条恶意的弹幕飘出去后，场面一度陷入沉默，直到主持人强行继续，网友们才纷纷回过神来。
随后，大部分网友先是针对恶意弹幕进行反击：
【傅家的狗没栓住？经过人家同意了吗？随便挖人身份缺不缺德啊？】
【这年头真是什么鸟都有！这里是颁奖仪式！爱看看不看滚！】
【谁啊？红眼病吧？酸言酸语……呕儿！】
【酥糖大佬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怎么接二连三地被疯狗追？】
【凭什么说人家大佬是渣女是白眼狼？你谁？快现身！】
……
紧接着，直播屏幕上再次飘出几条针对酥糖的恶意弹幕，似是同一个人所发，不顾网友追问谩骂，言语古怪而充满嘲讽。
以至于观看直播的几千万网友已无暇关心颁奖典礼，注意力全都被转移到弹幕上，一时间对骂声质疑声满天飞。
导致后来，宝石王国强行关掉弹幕功能，颁奖典礼便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下一直持续到最后。
由于弹幕是今年研发的新功能，多少还存在不足，宝石王国管理员这次也没能根据那些恶意弹幕，找到背后的发言者。
……
直到第二天，微博上众多八卦娱乐类账号，相继曝出新秀设计师酥糖的现实生活状况，甚至每条都贴满了她的九宫格照片。
然而由于发微博的账号太多，一时间根本无法查到源头是谁。
这个恶意曝光者似乎也在刻意营造这样的情形，同时用多个账号发布，无人晓得谁才是那位始作俑者。
即便被怀疑，发博人也可以说是后来转发。而真正的曝光者却始终躲藏在背后。
以至于后来事情一步步发酵，最终“酥糖人设崩 塌”、“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以及“傍大款报复前未婚夫”等话题先后被踢上热搜。
……
这天傍晚，安筱涵一边帮棠洛收拾搬家物品，一边气愤地刷微博。
她点开一条评论点赞最多的微博，发现博主竟将棠洛以前在棠家拍的生活照、同傅明琛的合影，甚至之前那场求婚宴会的照片全部贴了出来。
其上方还发出一段迷惑性文字：
【“重获新生”的珠宝设计师酥糖，“前世”身份曝光！占用真千金二十年身份，抢别人老公不成被退婚，最终傍上大款倒打一耙将前未婚夫告上法庭……真！心！机！X！】
安筱涵气得咬牙，不过评论区的网友目前对这件事的态度很不统一，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维护酥糖，就目前看来基本保持对等。
【一夜间飞出来这么多迷惑言论，究竟是谁在搞我家酥糖大佬？】
【现在网暴真可怕，不定哪天惹到谁，就把你全家都搬到网上掐着脖子骂……大佬真可怜T_T】
【楼上都脑残粉吗？一个鸠占鹊巢的白眼狼值得你们这样为她说话？】
【就是哦，原来是傅明琛的“退婚妻”啊，怪不得之前酥糖一直抓着抄袭的事不放，原来就是为了报复啊，渣女。】
【楼上也太迷惑了吧！是傅明琛先抄袭的好吗？你这是在替抄子说话？？】
【原来是傍大款了啊！难怪能请到精英宇律师，要不然她刚被棠家轰出去，哪来的钱打官司？】
【盲猜光冕==】
【那你是真盲，死忠粉表示我们光冕不可能被这种女人傍！】
……
安筱涵看得直跺脚，干脆也不收拾了，扔下东西看向棠洛，却见她仍旧一副满面欢喜的模样，嘴边还哼着小曲！
“洛洛！”安筱涵拽了拽她胳膊，“我说你怎么还有心情唱歌啊？”
棠洛冲她笑笑：“要搬新家了，高兴啊。”
棠洛前几天看上北城一套环境优雅的公寓楼，刚好昨天收到光冕珠宝商汇来的版权费，连忙将其买下，今天物业一来通知便着急搬过去住。
她倒不是为了避风头，就是单纯想拥有一个独立空间。
方便今后开启自由设计师的绝美生活。
只不过这次搬家恰好赶在她身份曝光的节骨眼儿上，同寝的另外两名室友都以为她是忍受不了风言风语，准备出去找地方躲起来。
但实际上，棠洛除了有些心疼自己的马甲，对以后不能像霍森大师那样、一直裹紧马甲保持神秘感到有些遗憾外，倒也没怎么在意其他言论。
她只是觉得这次傅明琛的手段似乎高明了些，连曝光者的IP都找不到，大概是有哪位高人在背后帮他。
棠洛正在安慰安筱涵不要生气，手机忽然想起一道宝石王国的提示音。
她连忙打开手机。
之前因为无用私信过多，棠洛无暇一一查看，始终保持手机静音。
但后来因为多次遗漏掉甜甜圈和徒弟叶染的信息，她便 特意将两人设置成“特殊好友”，只有他们给她发消息，手机才会给出提示。
棠洛点开好友列表，发现是甜甜圈发来的信息：
【甜甜圈：你还好吗？】
【甜甜圈：不要在意网上的言论。】
棠洛盯着这两句话思考半晌，唇角漾出一丝笑，试探着问他：
【酥糖：你相信我？为什么？】
随后，对方又向上次那样，一会显示输入中，一会又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对方才发来一句简短的话：
【甜甜圈：因为你相信霍森。】
***
另一边，司机为苏予莫打开车门，恭敬迎他下车。
这晚，苏父苏翰景特意叫苏予莫回家，为他的小儿子苏亦泽庆祝二十四岁生日。
苏予莫看了眼手机，见酥糖没有再回他消息，于是下车走进别墅。
偌大的餐厅被几盏水晶吊灯照得明亮，坐在餐桌中心位置的苏亦泽见苏予莫进来，立刻笑着朝他挥手：“哥，就差你喽。”
坐在苏亦泽旁边的中年女人也朝他看去，面露微笑：“予莫，来了。”
苏予莫冲他们微微点头，便径直走到空位坐下。
苏家和其余几位朋友寒暄庆祝片刻，苏翰景转头看向苏予莫：“最近公司怎样？”
苏予莫淡声应道：“还好。”
苏翰景满意地点头：“你能力强，苏氏集团这些年也被你扩得越来越大。不过……”
“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回头带他多长长见识。日后咱苏家的企业，还要靠你们兄弟二人共同打理。”
苏予莫抬眸，眼神刚好对上朝他看来的苏亦泽。
空气有几秒钟的停滞，苏予莫移开目光，不置可否。
苏亦泽笑容渐隐，语气却仍保持着热情：“看哥怎么安排，我都听哥的。”
随后，他身边一直寡言少语的中年女人这才开口，语气尤为温和：“予莫啊，公司要是有何需要，就把亦泽叫过去，让他帮着你一起。”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你需要好好休息。”
苏予莫听到继母季馨妍的这番话，黑眸蓦然闪过一丝冰冷，却又在下一时刻骤然消失，面色如以往平静。
只沉声说：“好。”
晚餐后，苏予莫独自一人来到书房。
苏家别墅唯独这个房间还存有思许留念。
苏父将当年他母亲离开前留下的物品锁在角落的柜子里，除了他自己本人，只允许苏予莫偶尔过来瞧瞧。
苏予莫从装满物品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簿，前面几页都是些过去的老照片。
直至翻到最后，几幅珠宝设计稿呈现于眼前。
苏予莫眸光黯淡，而正当此时，苏亦泽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呀，这不是霍森的作品嘛？”
“像这种寓意不吉利的东西，哥还是少看为好。”
“毕竟，你才恢复没几年……我可不想让你再死一回了。”
第13章 . 十三颗宝石 见面
苏予莫嘴唇抿成一线，略显阴鸷的眼神埋在额前碎发投射的阴影中。
他阖上相簿，锁好柜子 ，没有理会苏亦泽，径直朝书房门外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却被苏亦泽紧紧拉住小臂：“哥，我是说真的。”
“医生也叮嘱过，让你少看那些东西，会影响精神治疗的效果。”
苏予莫停顿片刻，用力抽回手臂：“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随后，便离开了苏家。
……
回程路上，苏予莫靠在轿车后座，望着一路远去的夜景。
途经光冕珠宝商店面的时候，他忽然回想起先前那个女人的身影。
那晚特意为欣赏霍森大师的《夜空》而来的女人。
——酥糖，棠洛。
一开始他还不太相信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可后来细细一想——在这个人人摒弃霍森的世界中，唯有她们两人曾毫不保留地流露出对霍森的崇拜。
苏予莫喉结微颤，摸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米伦，尽快联系下酥糖本人。”
***
棠洛看着甜甜圈最后发来的那句话怔然许久。
从她穿书到现在，她还没有查清这个世界的霍森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由于霍森遭全网屏蔽，她也只能从别人的只字片语中感觉到，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曾经的珠宝界巨星唯恐避之不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棠洛收起手机，正准备拎起行李离开寝室，却在这时突然接到一通来电。
电话那头是位男性：“喂，请问是棠洛女士吗？这边是光冕珠宝商，您明日是否方便来趟苏氏集团总部，我们董事长有事和您相商。”
棠洛不由得蹙眉——光冕的董事长……苏予莫？
他找她做什么？
迟疑半晌，棠洛问：“可否先问下，是什么事吗？”
对方回道：“主要是想当面和您确定一些问题，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棠洛听到这句话，隐约间便能感觉到苏予莫会问什么。
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整个网络都飘着酥糖过去的丑闻，而光冕又刚刚签下她的作品。这么大的珠宝商，难免不会担心酥糖事件会影响到他们集团的荣誉。
所以，苏予莫叫她过去，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棠洛还是出于礼貌应下了。
……
次日，棠洛按约定时间来到苏氏集团总部。
总部位于CBD最核心的位置，堪称北城最高摩天楼宇，高耸的玻璃大楼仿佛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
棠洛进去向前台大致说明来意，随后等待没多久，秘书便接她来到会客厅。
秘书敲敲会客厅的门然后推开，男人修长的身影便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呈现于棠洛眼前，优雅而矜贵。
棠洛步态沉稳地走进，两人于落地窗旁的圆桌面对面坐下。
“苏董，您好。”
棠洛不失礼仪地冲他一笑，等待之余瞥见男人标致而英俊的脸颊，轮廓流线仿佛被窗外阳光洒上一层淡淡的光。
苏予莫看她的目光平静，双方安静几秒后，苏予莫沉声开启话题：“今天请您过来，主要想确定两件事。”
“想必您也看到了， 网上那些言论。”
果然如她所料。
棠洛面色沉着，上次抄袭事件光冕能够站出来为她发声，大概有一部分是出于对她能力和作品的赏识。
但这次不同，想来如果一个人被公认为品行差、人品渣，那么无论传言真假与否，搁谁都不会接受这块黑料。
何况光冕又是珠宝界的巨头公司，势必不愿受其影响。
棠洛能够理解，礼貌地回应：“很抱歉为贵公司带来麻烦……”
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见苏予莫好像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而后打断她：
“您有想法，和光冕签约吗？”
棠洛蓦地一怔，根本没想到苏予莫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紧接着，他再次补充：“成为光冕的签约设计师。”
棠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之前的猜测竟然完全错误。
棠洛：“签约？”
苏予莫：“是的。”
棠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既然贵公司有关注到网络的言论，为何还要冒此风险来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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