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聪还是老公呢。
人家认真了吗?
你哪知眼睛瞧出我想勾引你了?
这人上辈子是个月亮吗?脸这么大这么亮的?
曲惜珊扣了扣指甲,道:“裴总,您别误会……”
裴知谨问道:“误会什么?”
曲惜珊犹豫了一下,道:“其实,那个……裴总,我是来做义工拿推荐……”
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一个海浪高涨,猛地打向了甲板。
海风的腥涩味伴随着海水的咸味涌入喉中,不免让人作呕。
曲惜珊立刻抓住围栏,在频频摇晃的船身中稳住自己的身形。
这天气,说变就变。
浪花一簇一簇地打来,驾驶员年轻,经验尚浅,遇到这种风浪,遽然之下束手无措。
曲惜珊一见,脸上惊愕不已,她容不得思考,赶紧说道:“快,去船舱。”
然而风浪过大,游艇的摆动程度以及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颠簸浮动过大,还未迈出两步,就踉踉跄跄往后栽去。
这一栽,直接将裴知谨给撞到了甲板地面上。
曲惜珊翻身起来,慌忙去拉他,却由于甲板被海水浸得湿滑无比,脚底打滑,“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惯性之下,她整个人往前一扑,直直地扑进了裴知谨的怀里。
“…………”
小船依然坚|挺摇摆,心却四分五裂……
两个人紧紧相贴着,躺在甲板上。
曲惜珊的脸颊稍稍一转,就蹭过裴知谨的下巴……
男人的体温,混糅着清淡的烟草味和雪松后调,萦绕在鼻尖……
而头顶那人的目光,就特么跟皮卡丘的十万伏特一样,狠狠劈在了曲惜珊的脸上……
第4章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曲惜珊浑身一震,男人的鼻息吐纳透过发丝拂过脸颊,酥酥麻麻。
而头顶那如针如芒的目光,让她连脸都红不起来。
连梁听 洲那个在位六小时的正牌前男友都没抱过她呢,此时此刻她却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四目相对。
在这呼啸的海风里,在这颠簸的海浪里,两个人之间却如同静止了一般。
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船舷。
曲惜珊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承受的压力,比船舷要大得多。
一条可怜的鲱鱼被海浪狠狠拍在了甲板上,扑腾了两下不动了。
就如同此刻的她,被拍在了裴知谨的怀里。
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看着曲惜珊这架势,一旁的助理,惊讶得只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了。
他跟了裴总不短的时间。
见过投怀送抱的。
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命地投怀送抱的!
“……对不起!裴总!”
肌肤短暂的触碰,让曲惜珊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慌乱地想要爬起来,手脚却止不住地不听使唤。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曲惜珊好不容易撑坐了起来。
然而小腿发麻、浑身乏力,刚走了两步,一阵来自胃里的翻江倒海让她眩晕了一下……
曲惜珊一不留神就踩在了那条被拍晕的鲱鱼身上。
“滋溜”一声。
鲱鱼在空中扬起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而她踩着鲱鱼一滑,整个人又往前倒去。
忽然间的失重,她下意识地就抱紧了面前之人的腰。
随即她的额头狠狠撞在了裴知谨的左肩上。
闷哼之声传来。
面前的男人还没喊痛,曲惜珊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终于知道今天早上手机吃鸡的时候,为什么被人一枪嘣死在游艇上了。
这就是先兆,告诫她千万别上游艇。
然而她还没能及时彻悟,就已经踏上不归路。
裴知谨脸色已经白得可怕。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个比他脸色还白的女孩,恼怒中不由闪过一丝无奈。
他咬了咬下唇,沉沉说道:“抱上瘾了?”
曲惜珊一愣,赶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扶住围栏,海浪愈渐猛烈。
年轻的驾驶员还在做着斗争,游艇逐渐和海浪形成一个将近九十度的受力面。
曲惜珊冲着驾驶舱大喊道:“船头和海浪相对冲!否则会翻的!”
驾驶员调整操纵杆,尽全力稳住船身。
仓促之间,曲惜珊推着裴知谨和助理进了船舱。
不多时,海面恢复了平静。
整个过程也就几分钟,曲惜珊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透过玻璃看到太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要魂魄出窍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稳坐的男人,他正揉着左肩,满面阴沉。
曲惜珊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她缓缓抬头,却见那人眉头阴郁渐浓,便又低下头,小声说道:“裴总,您别误会,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该怎么说?
说她没想往他怀里扑?
说她只是想拿世洋之心的推荐信?
不是,这俩有直接关系吗?
裴知谨冷冷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说道:“你这么喜 欢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男朋友知道吗?”
“…………”
曲惜珊怔了怔,这话带着明嘲暗讽,不着痕迹地将她狠狠鞭笞了一顿。
她咬了咬下唇,缩在防风衣里的小身板止不住地颤,下意识就说道:“您刚在海边栈道撞见的那个只是前男友……”
话还没说完,他抬眼一瞥,个中况味难寻。
见他眼神遽变,曲惜珊忽然就意识到这话歧义太大。
她脑子进水了?说这个干什么?
难道能让她往裴知谨怀里扑变成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吗?
裴知谨不耐烦地揉了揉左肩,疼痛让他的眉头紧蹙起来,但那凉薄的目光却始终没有流转到她的身上。
曲惜珊拂了拂额间的碎发,说道:“裴总,刚才撞伤了您,是我不对,您真别误会……”
裴知谨站起身来,走到船头,背身而立,高大的背影在游艇之尖,阳光笼罩下,无形中给了曲惜珊莫大的压力。
助理虽然一言不发,但他也面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曲惜珊。
仿佛在说:你看看你,玩大了吧。
曲惜珊叹了口气,弯身从船舱内走出。
良久,裴知谨忽然说道:“应对风浪,你好像很在行?”
曲惜珊敛了敛眉眼,道:“对,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话一出口,曲惜珊就发觉裴知谨的目光更加深沉。
那种看破不说破的神情犹如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掏拿了出来。
这不等于间接承认了她是借助海浪之势故意往他怀里扑的吗?!
问题是她也不想啊。
那条被踩到一滑的鲱鱼,是它自己蹦上来的,又不是她故意捞上来摆脚底下的!
然而当事鱼已经当场去世。
人证物证都没了。
曲惜珊顿时语塞,“我……”
果不其然,裴知谨在船头踱了两步,回身路过她的身旁,稍微一顿,侧头说道:“我不吃投怀送抱这套。”
“…………”
那你挺高尚的。
-
游艇匀速开回码头。
年轻的驾驶员见客人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不由拉住曲惜珊问道:“裴总人没事吧?”
曲惜珊看了一眼那个晒着太阳的男人,叹了口气,“他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曲惜珊侧目一睨。
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游艇稳稳停靠在码头。
一个水手上来将锚丢入水底,待钩住了沙石泥土,裴知谨便大步朝岸上走去。
曲惜珊心中七上八下,反复斟酌之下,她鼓足勇气道:“裴总。”
软软的声音飘入耳中,裴知谨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事?”
曲惜珊抿了抿嘴,双手捏住衣角紧紧地攥了攥。
她缓缓道:“裴总,您觉得我刚才讲解得怎么样?”
说之前,她都想好了,她只是个来做义工来拿推荐信的,心态放稳放平,没那么大压力,才能利益最大化 。
好——问他要推荐信。
不好——掉头走人。
裴知谨忽地回头看着她,小巧玲珑的身形,精致的五官,虽然面 带一丝稚气,但打扮起来确实有勾引人的资本。
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可以。”
闻言,曲惜珊眼中流光溢彩。
哎哟,可以?
那不就是好咯?!
曲惜珊扬起一个盈盈笑脸,又怕裴知谨觉得太过于表现,稍稍收敛了一下,这才屏气敛息地说道:“裴总,我是滨城海洋大学海洋生态学的学生……”
“你要说几遍?”裴知谨冷冷打断她。
“……?”曲惜珊莫名愣住,就不能听她说完吗?
裴知谨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情绪早就磨化了他最后的容忍度。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夹克,回首问道:“滨城海洋大学是全国屈指可数的高等学府,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不好吗?”
他说完,也不多做停留,上了岸就往阅航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曲惜珊跟个石膏似的在甲板站了五秒钟。
待晃过神来的时候,裴知谨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点儿。
身后摇晃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游艇,曲惜珊忽然觉得脚下毫无容身之地。
她咬咬牙,一步跃上岸,赶在裴知谨踏入阅航之前将他拦了下来。
一张小脸跑得通红,憋在防风衣里的外套都有些湿润了。
她喘了口气,小声道:“……裴总,我有件小事求您。”
助理抱着公文包,看着她满面急促的模样,欲言又止。
这小姑娘要不要这么拼?
什么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
整个一现场教学啊。
见裴知谨冷眼视之,并无反对,曲惜珊一刻不停地开口道:“裴总!其实我想问的是,我现在要申请美国C大的硕士,年底之前需要一封推荐信,这个信必须由我做义工的公司来开,如果阅航被世洋之心收购,您方便的话,那么这封信,您能给我开吗?”
裴知谨一听,面上疑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大彻大悟的恍然和淡淡的戏谑讽刺。
原来她投怀送抱,曲意奉承,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要一封雇主推荐信。
他裴知谨十二岁独自到欧洲念书,最好的公立学校,最好的私立男校,世界最高学府,他都一步一步走来,与普通人无异。
所以,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在学业上耍手段的人。
尤其是利用自己的美色行方便之举。
看着曲惜珊满眼的期待,他眼中的厌恶之色愈渐明显。
很可惜,他不是曲惜珊眼里那种可以让她“方便”的人。
身后,公主号邮轮停靠在鲸落湾邮轮码头,巨大的船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无数游客细熙熙攘攘在邮轮甲板和码头的免税店穿梭往来。
裴知谨忽然想起,今早晨曦起航之前,这个年轻的女孩跟一个男人在码头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他抬手指着邮轮,道:“知道这艘公主号多少美金吗?”
“……?”
曲惜珊愣了愣。
什么鬼?
问她这个做什么?
这艘公主号跟推荐信有一毛钱关系吗?
裴知谨道:“十二 亿美金,我十九岁那年,亲自签下的订单。”
“呃……”曲惜珊一脸问号,但又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
他是想显摆他有钱?
还是想显摆他十九岁的时候就很有钱?
所以,告诉她这个有什么用?
把她从头到脚撸一遍,像是买得起这玩意的人吗?
不等她询问,裴知谨皱了皱眉,冷言说道:“你不是想找个买得起公主号邮轮的男人吗?”
“……???”
海风的凉意在这浅秋的季节,如同无情的锋芒不留痕迹地抽打在身上。
往来笑靥如花的游客,三五成群簇拥着拍照,满目星河。
而曲惜珊,则满目疮痍地定在了风中。
认真地说,这人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
关键就是——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找个买得起公主号邮轮的男人了?
要不是知道科技还没那么发达,宇宙还没被探索,她都严重怀疑这个大傻逼的脑回路是不是不在同一个地球上!
她僵硬地揉了揉下颌,正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解释一番,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踩着一条被拍晕在岸的鲱鱼,不偏不倚地摔进他怀里。
该蹭的都蹭了,该摸的也都摸了。
她想通过“色|诱”拿到世洋之心的推荐信,我就问你信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她开口,就听裴知谨漠然开口。
“别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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