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芯儿妹妹一个小丫头,总是一副装的成熟稳重的样子,有趣的很,总是时不时想起她,见了便想要逗弄一下。见她总是一个人呆坐,也不同其他姐妹玩,又怕她在府中受气,想补贴她一些吃的,用的。
对芯儿妹妹的在意,他一直未曾深想。
可如今听到她要定亲的消息,便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赵芯儿仰着头看他,极其认真的道,“芯儿福薄,实在担不起表少爷的如此青睐。”
“不,你担的。你若答应,我这便去求母亲,娶你进府。”韩钰文看着她,定定的道。
赵芯儿摇了摇头。
“表少爷,芯儿不过一介孤女,母亲又是祝府庶女,大姑奶奶不会答应的。”
韩钰文大概也想到了,神情中带了几分落寞,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赵芯儿,保证道,“可能会委屈你一些,但我以后定会待你好。”
赵芯儿抿了抿嘴唇,突然道,“大少爷,前些日子,大夫人曾提起过,你同三小姐成亲当日,我一同嫁过去,给你做妾,问我可愿意。”
韩钰文听到此,眸子突然亮了几分。
赵芯儿心头微微沉下来,是了,在他们这些尊贵的少爷眼中,纳她为妾,便是极好的了。
口上说着待她好,可那又如何呢?
不过是一个妾罢了,便是死了,也不会有多难过。
她掀了掀唇角,淡淡的道,“但我拒绝了。芯儿虽身份卑微,但也有志气,便是嫁给阿猫阿狗,也绝不与人做妾。表少爷,您回去吧,我们不是一路人,日后这些话,便不要说了,您身份尊贵,没人找您麻烦,但芯儿不一样,三小姐和大夫人若是怪罪下来,芯儿受不起。”
说完,她没再看僵在原地的韩钰文一眼,抬步便离开了。
-
林彦到底没让她失望,没多久,便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
祝大夫人这事儿办的挑不出错儿来,林彦家中虽说并不富裕,但林彦学问不错,年纪轻轻的便是秀才老爷了,赵芯儿嫁过去,虽说是下嫁了,但也称得上是个良人。
便是老太太,也夸赞了大夫人几句。
于是,当天便过了礼。
赵芯儿这婚事,便是定下来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祝家几位小姐太太们是高兴了。
但祝家几位少爷,则不高兴了。
大少爷祝得昌听说这件事儿后,脸色登时就难看的不行,没多久,就去了大夫人院内。
见着大夫人,祝得昌便皱着眉问,“母亲,你怎么将芯儿妹妹许给了个穷书生?”
大夫人坐在梳妆镜前,丫鬟正给她描眉。
她透过铜镜,漫不经心的看了祝得昌一眼,“怎么?你觉得这婚事不妥?”
祝得昌急道,“母亲,您分明知道,我对芯儿妹妹有意,为何还将她许给别人!”
祝大夫人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胡闹!昌儿,你愈发的没规矩了!赵芯儿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便是给你提鞋,她都不配!”
祝大老爷在京城当官,常年不在家,大夫人对这个儿子管教也就多了一些。
所以,祝得昌向来怕这个母亲,听到母亲发了火,气势弱了几分,但还是小声乞求道,“我也没打算娶她为妻,母亲,算我求求您了,您就帮我纳了她吧,我保证,以后定好好读书,绝不叫母亲失望。”
祝大夫人冷声道,“我打算给你苗氏一族的姑娘为妻,婚前定不能纳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赵芯儿那狐媚子模样,若真被昌哥儿纳入房中,定勾的昌哥儿无心学业。
“母亲——”
“多说无益,你回去吧。”
祝得昌脸色难看的离开了祝大夫人住处。
想起赵芯儿的身段跟脸蛋,心头更是痒的不行。
芯儿表妹也算是他瞧着长大的,没尝上一口,就便宜了别人,这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越是想,心中就越是不甘。
只见,祝得昌眯缝着眼突然一笑。
路上一转弯,就朝着翠阁的方向去了。
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赵芯儿便是想嫁,也嫁不成了。
到那时,便只能给他做妾了。
第八章 出气 这是定情信物呢!
很快,祝得昌便来到了翠阁门口。
先将小灵打发走,随后便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里,然后将门从里面捎上。
此时,赵芯儿正坐在屋子内绣荷包,那只鸳鸯荷包,已经完成大半了。
她背对着门口,并没有发现祝得昌进了屋子。
祝得昌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忍不住搓了搓手,心里痒的不行。
猛地上前一步,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赵芯儿顿时间吓了一跳,手中的针扎了一下手,瞬间有血珠冒了出来。
接着,身后就传来祝得昌的声音。
“表妹,你可想死我了。”
说着话,祝得昌就开始拽赵芯儿的衣服。
发觉是祝得昌,赵芯儿的脸瞬间就白了。
“大少爷,你放开我!我已经定亲了,你怎能这般折辱于我?”
赵芯儿又急又怒,挣扎起来。
但她怎么能比得过成年男子的力气,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祝得昌脸凑过去,想亲赵芯儿,却被她躲开。
他也不恼,只哄道,“芯儿妹妹,你就从了我吧,我日后定会对你好,林彦那个穷书生能给你什么?你跟了他,只会过苦日子,还不如跟了我。”
这一幕何其熟悉,在上辈子,祝得昌也是这样哄骗她的。
不,不行!
赵芯儿咬紧牙根,手里的针用力朝着祝得昌的手臂扎去。
针尖扎进去大半,疼的祝得昌惨叫一声。
他捂着手臂,眼神凶恶,死死的盯着赵芯儿,直接一巴掌掌掴在她的脸上。
赵芯儿被他一巴掌甩的险些栽倒在地,白嫩的面颊瞬间就肿了起来。
“大少爷,您放了我吧,我已经定亲了。”赵芯儿哭着求道。
祝得昌啐了一口,将赵芯儿强硬的扯入怀中,“死丫头片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芯儿挣脱不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她这辈子已经定了亲,难道还是逃脱不开被他强纳了去的结局?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有人猛地踹开了门。
祝得昌的动作一顿,接着脸色难看的朝着门口骂道,“哪个孙子敢坏你爷爷的事?识相的话就赶紧给爷滚!”
他以为是府中的小厮,谁成想,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一身短打,衣衫普通,脸色阴沉的不像话,称的眉骨处一道疤痕愈发的明显,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凶恶极了。
甚至,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
乍眼一瞅,就仿佛索命的阎罗王一般!
祝得昌骇了一跳,腿顿时都软了,他后退两步,虚张声势的道,“你、你是谁,知道这里是哪儿吗?竟敢擅闯祝府,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隔壁的袁子琰。
方才,袁子琰正在家中劈柴,便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道男人的惨叫声,就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结果下一秒,又传来了小丫头带着哭腔的呼叫声。
这下子,袁子琰彻底待不住了,手里的斧头都来不及放下,便急忙越墙而过,直奔声音来源处。谁知一脚踹开门,便瞧见衣衫不整,小脸红肿,双眼通红的小姑娘,正被一个男子欺负!
袁子琰浑身的气压都沉了下来。
他甚至都没听清祝得昌在说什么,他眼里黑沉沉的,带了几分杀意,扔了手中的斧头,三两步上前,一拳头就砸在了祝得昌的脸上。
这一拳头用了十成的力气,祝得昌疼的嚎了一嗓子,后退两步,猛地就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便吐出一个带着血的东西来。
竟是被一拳打掉了一颗牙!
“你、你放肆!来人,来人啊——”
祝得昌愤怒的大叫。
可没等喊完,就被袁子琰拎着领子拽了起来,又是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下祝得昌直接躺在了地上。
袁子琰拳打脚踢一顿,祝得昌疼的在地上打滚。
眼下,就只剩下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
赵芯儿红着眼,坐在榻上,傻了。
“别、别打了!”赵芯儿看着宛如杀神一般的男子,壮着胆子上前阻拦。
再这么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她一上前,男子竟真的停了手,还垂眸看向了她。
他眼中戾气未消,眉目冷硬,黑着脸的样子,更是让赵芯儿下意识一抖。
腿软了。
呜呜呜,他好吓人。
袁子琰哑着嗓子道,“别怕,我替你出气了。”
赵芯儿错愕的看向他。
心中的害怕都淡了几分。
他、他方才竟是在为她出气。
他虽然长得不像个好人,但其实人不错。
赵芯儿吸了吸鼻子,道,“你、你快点走吧,你将大少爷打成这样,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看他的穿着打扮,必然是家中条件不好。
此番因为她,彻底惹恼了大少爷与大夫人,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赵芯儿的目光落在梳妆盒中。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她咬了咬牙,从梳妆盒中拿了一根金钗,塞在了袁子琰手中,“你快些走吧,以后便不要回来了!”这件事因她而起,他已经救过她一次了,绝不能再连累他。
事后,大夫人与大少爷怪罪下来,要杀要剐,她也认了!
袁子琰楞了一下,下意识拿住了赵芯儿手中的金钗。
这是她随身用的东西。
她送给他了。
他动作慢吞吞的,拿出手帕将这根金钗小心包了起来,然后放入怀中。
赵芯儿见他还愣在远处,有些急,“你快走呀!”
不然等来了人,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袁子琰拧眉不解,“我为何要走?”
赵芯儿心说这人看起来挺凶,怎么脑袋似乎不灵光的样子。
“你打了祝府的大少爷,祝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事。”袁子琰淡淡的道,“他欺负你,罪有应当。”
见小姑娘无事了,袁子琰便准备离开了,转而想到什么,走到祝得昌面前。
祝得昌此时浑身都是疼的,但还有意识,见这阎罗王一般的男子又走了过来,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打摆子。
“你、你想干什么?”
袁子琰皱着眉,似乎有些嫌弃。
但还是一弯腰,将人扛了起来,然后便往外走。
小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
这人留在这儿,恐怕会她惹来麻烦,不如一并带走。
祝得昌浑身都在抖,颤抖着声音挣扎道,“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放我下来!”
袁子琰皱着眉冷喝一声,“闭嘴。”
祝得昌吓得不敢再吭声。
赵芯儿也愣住了,傻傻的看着袁子琰扛着大少爷出了门。
“你、你要带他去哪儿?”
袁子琰回答,“回家,祝府的人要找他们的大少爷,便到隔壁来寻。”
说完话,便背着大少爷来到墙边。
赵芯儿突然喊住他,“哎——”
袁子琰扭头看她。
赵芯儿结结巴巴道,“你、你的斧头……”
袁子琰点了点头,背着祝得昌扭身回来,单手拎起斧头,走到墙边。
在祝得昌的惨叫声中,一跃上了墙,又纵身一跃跳进了隔壁。
隔壁住着的除了袁子琰,还有一位老管家福伯。
福伯见自家公子匆忙离开,没一会儿又背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回来,怔愣了一下。
“公子,这,这是……”
“隔壁祝府的大少爷。”
袁子琰说着话,便将人扛到了柴房,将人丢了进去,然后把门一关。
福伯:“这……”
隔壁祝府的少爷,您怎么给扛回来了。
袁子琰吩咐,“去祝府告诉他们管事儿的人一声,他们家大少爷在我这儿,喊人来领。”
“好嘞。”
福伯虽说心头疑惑,但既然自家公子吩咐了,便应了一声往外走。
“等等——”
刚要走,袁子琰又喊住了他。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袁子琰手伸入怀中,将那只金钗拿了出来,用手指摩挲两下,问福伯,“一个女子,送一男子首饰,是何意?”
福伯面上一喜,“定是对那名男子有意,送的信物!”
袁子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耳根微微泛红。
“原来如此。”
福伯又问,“公子,可是隔壁那位姑娘送的?”
自家公子见天儿在墙角偷看人姑娘的事儿,福伯早便知晓了。
“嗯。”
福伯连忙道,“既是定情信物,自然不能只女子送,公子,您也要挑件礼物,快些送去才是!”这事儿须得谨慎对待,公子今年二十有五了,不会讨姑娘欢心,可别将未来少夫人气跑了才好。
“我知晓了。”袁子琰点点头。
-
再说隔壁门房管事儿的,听一自称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说,自家大少爷在他家,让去接,便皱着眉将人轰走了。
大少爷分明好端端的在府里头呢,怎么会在他家?
隔壁那院落又小又破,一看便知道是穷苦人家,大少爷就算不在府中,又怎么会过去那种地方?
6/94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