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给了她一块面包。
她问他:“叔叔,能不能将我和妈妈的命换回来。”
医生叔叔摸摸她的头,提着药箱给她治疗伤口。
后来每一次她在医院总能遇见叔叔。
他会温柔为她包扎伤口,绷带白净、整洁,沾染上那位医生叔叔浅淡的消毒水味儿,很温暖。。
这件事在一个月后被继父发现了,他撕开她的绷带,将小孟灵的皮肤重新抽打的面目全非。
被包扎的小腿再一次皮开肉绽,而原本干净整洁的绷带变成了灰色。
小孟灵从未体会过这个世界的善意,但是那位医生叔叔愿意赠给她一缕阳光。
不希望叔叔皱眉,她撑着继父不在家,一点点费力的将脏掉的绷带重新裹在腿上,伤口没有使用消毒药水,很快在脏掉的绷带里头溃烂发脓。
小孟灵觉得不太痛,只要医生叔叔看不见伤口就不会担忧。
他会像个爸爸一样,,摸摸她的头。
于是那天晚上,她一瘸一拐去医院,在小公园,找到了医生叔叔,他被继父摁在树上,一拳一拳打。
“心疼那个孽种?”
“想不想认回去?毕竟是你亲生女儿。”
孟灵借着月色看见了医生叔叔如沐春风的眸子中,布满了寒冰。
他擦掉唇边的血液,从兜内掏出一张支票,甩在继父胸前。
“你带她走!从此往后消失在我眼前,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家庭。”
……
小孟灵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听见继父歇斯底里的反问。
“我就算打死她,你也不会管?”
“不过是个意外得来的野种,带着她滚!”
哦,原来如此。
她捡起手边的枯枝,将绷带一点一点挑开,里头溃烂的皮肤黏在绷带上,她面不改色的将它撕下来。
撕掉了一大块皮,一瘸一拐的离开,当一个真正的野种。
直到遇见陈一舟。
后来很多年,孟灵再没有去过医院,唯二的两次。
陈一舟死的那天,以及她自己去世的那天。
孟灵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那会令她想起冷漠到坏掉的人。
更厌恶医院,急诊室一闪一闪的红光,象征着死亡、毁灭。
*
谢诺丞垂着头沉默了足有一分钟,眼前反复出现刚才看见的那条细细窄窄的内衣带,它看起来很脆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绷的紧紧的,在她肩头压出巨大的痕迹。
谢诺丞鬼使神差的掂量了下自己的拳头,大约有这么重,或者更重。
他眼神飘忽,小声问:“你家有没有退烧药?”
孟灵摇头:“没有,不吃。”
谢诺丞垂着头,气笑了:“不吃药,不看病,你得成仙?”
孟灵烧糊涂了,脑子不太灵光。
她盯着谢诺丞光滑的脖颈,男人的皮肤是那种过分病态的白皙,白炽灯下透着冷光。
孟灵忽然想噌上去,她颤动了下睫毛,冲着他露出个模模糊糊的笑:“你陪我睡一觉就能好。”
“睡?睡!”谢诺眼神一窒,盯着地面没有动。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
“嗯。”
孟灵眯着眼,她有点儿热,温度下不去,就想找个冰箱。
见他不动,她甚至体贴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床头柜指了指。
“那里有抑制香,咱们都喷一遍。”
见他不动,lsp不紧不慢的爬上他的手指。
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好不好?你都说了要交a/o朋友……我以前每一任男朋友欢欣鼓舞……而你床都不给上,怎么和你谈?”
lsp发烧的时候喜欢胡言乱语,她一本正经的笑着,其实眼中已经布满了不太清明的倦意。
凉风灌入被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谢诺丞总算抬起头,他咬了咬牙齿,盯着白色床单,脸色阴沉:“你还有前任……”
“对哇!”女alpha软软的笑着,杏眸亮晶晶:“不是一个,我数数。1、2、……一百多个。”
孟灵支棱着下颌认真的数起来,没能看见谢诺丞气势汹汹的俯身,冷着脸,恨声道 :“闭嘴!”
“天上的星星怎么这么多,晃的我头晕……”
孟灵睁着双迷离的双眼,拉下尽在眼前的星星,将他兜头朝被窝里塞。
星星的身体有点僵硬,可是身体很冰凉。
孟灵钻入他的怀中,戳了戳他的腹肌,舒服的感叹了口气:“是冰的。”
“松开……”谢诺丞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半天才从喉腔颤颤巍巍溢出拒绝的话。
却不料女人闭着眼,躺在他颈窝,皱眉道:“别吵,橙橙,今晚是冰淇淋味儿的橙橙 。”
谢诺丞:……
他夹紧双腿 ,像只死鱼一样,硬挺挺躺在软床上,身边的女人早已呼吸匀称,睡死了过去。
呼吸落在他腺体处,谢诺丞忍住身体战栗缓缓的闭上眼。
好热……
—
孟灵一觉醒来,发热褪去。
她大约记起来自己之前抱着谢诺丞滚了床单(单纯意义上的睡觉),不过这会儿三米宽的定制软床上并没有人 。
孟灵踩着拖鞋走出去,厨房正煨着粥。
男人高高大大的站在灶台边,眼皮松懒的吊着 ,眉眼间现出一份疲惫。
他微微侧头,下颌轮廓冒出了些微青色的胡茬,现出一抹与往日不同的颓唐感。
孟盯着他一向打理整洁的袖口褶皱发了会儿呆。
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个盥洗台巨大的落地镜子里的女人,黑褐色的化妆粉并没有完全褪去,因为超过了时限,糊在脸上显得妆容不太自然。
孟灵不清楚男人有没有察觉到异样,费力想了想昨天说过的话,却发现跟喝断片一样,忘记了。
无奈的耸了耸肩,据说她发烧的时候,很蠢,会抱着柱子亲吻的那种。
孟灵闭着眼,仔细回想床上的痕迹,确定没做什么。
这才慢条斯理的拿出化妆棉卸完妆,重新上了一层黑褐色的粉末。
洗漱完毕走出去。
象牙白实木桌面上正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两只黄白相间的糖心荷包蛋点缀着青釉瓷盘。
餐盘是两套,就连餐桌边的木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茸毛垫。
男人坐在餐桌旁边,桃花眼横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
孟灵微愕,她独来独往习惯了,忽然有个人笑着对她熟稔的说:“吃饭。”
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丝暖意。
孟灵沉默了会儿,指着他青色胡茬:“你昨晚一夜没睡?”
谢诺丞心虚的眯了眯眼。
作为一个强壮的O,昨晚那种情况,的确没办法睡,但是这个事儿绝对不能让孟灵知道。
谢诺丞冲着她抬了抬下巴,露出青色胡茬:“并没有。这是男性清晨魅力的象征,你羡慕?”
男人吊着眼皮,表情发倨傲,疲乏的眸光一下子散去不少。。
lsp了然的笑了笑,她从他后背绕过去,弹了弹他西装裤包裹的腰身下。
“不,你的魅力在这儿,紧实就够了。”
lsp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手有些发痒,她蜷曲了一下手指,思考着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万一把持不住,来一发不负责任似乎不太好。
孟灵忍住工装裙里的蠢蠢欲动,遗憾的贴着他的裤缝噌了过去。
若无其事额撩开眼皮:“宝贝别闹,大早上的,咱们吃饭再进一步交流。”
谢诺丞:……
他身子一震,心中无比后悔要和孟灵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实则黄报的女alpha讨论男性魅力的问题。
身为一个被临时标记的Omega,谢诺丞在孟灵面前很敏感,即便距离标记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她的信息素并没有完全代谢。
谢诺丞身体本能令他想要更多碰触,甚至在她注视下有更多的难以启齿的想法。
按照惯例 ,一般alpha遇到这种情况,大多会照顾着他们Omega的情绪,稍微远离一点儿。
可是孟灵就仿佛不知道一般……
一而再再而三撩拨挑衅。
谢诺丞闭了闭眼,想到昨晚盯着天花板难熬的场景。
他忍着心头刺鸡,重重放下筷子。
“这饭没法吃了,你自己吃吧。”
男人铁青着脸,一瘸一拐的开门,重重关门。
lsp有点懵逼,她没做什么吧????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她刚才做什么了?
*
谢诺丞回家冲了个凉水澡。
通讯器里的电话打了过来。
钱波波:“谢哥,上回你让我查孟主任星网号,我……我给你找到了……”
谢诺丞正在对着落地镜刮胡子,昨晚隔壁女alpha说过她讨厌长毛的身体。
这让他看着短短的青茬有些恼火,毫不留情面的将它们剔除干净。
剃须刀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谢诺丞摁掉开关。
捏着通讯器,不紧不慢反问道:“嗯?”
以为他听不见,钱波波提起嗓子回:“祖宗,你有没有在听?孟主任……你知道孟主任她……她星网身份是谁吗?”
谢诺丞一大早上正窝着火,耳朵都快被吼聋了。
他半垂着眼皮,捏住手中纸巾,揩掉下颌泡沫。
“孟灵,联邦大学教导主任!狗东西……”他冲着盥洗盆吐了口漱口水,语气森冷。
“疑?”钱波波在那头咳嗽了一声,很傻很天真的反驳:“哥您是不是听茬了,孟主任她是灵,星网那个……弱鸡雷人女alpha! ”
谢诺丞瞳孔剧震:???
“哥,您淡定,我也很震惊。她怕是和您一样有星网特殊调整相貌卡吧,。这个事儿该怎么办啊?您看要不要咱们把她的情况报告给元帅。”
“毕竟这是咱们兄弟喜欢的人!”
“就是没想到星网那么软萌的一个萝莉脸,竟然是孟主任这样的……毁三观。元帅怕是要失恋了吧?”
谢诺丞脸上的震惊已经缓慢消退,他眯着眼,语调冰冷:“她毁三观?你岂不是毁天灭地?”
“瞎瘠薄说什么鬼话,我……雷喜欢的女alpha是你随便出口诋毁的吗?”
“谢哥,唉吆,我的哥,我错了,上次您明明不是这样说啊。不不不……咱嫂子……”
钱波波话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尖锐的碰撞声,耳膜差点被震碎。
谢诺丞扔掉通讯器,冷着眉眼,一拳头砸在镜框中。
孟灵是灵,雷喜欢的女A。可去尼玛的吧!
她明明是禁欲又黄报的油腻狗东西,刚才还摸他来着。
就凭星网那样一幅软萌模样,雷能喜欢她?
谢诺丞捡起通讯器,摁开信息栏,给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发现了灵的真实身份?”修长的指尖摁出一条信息,他又跟着给删掉。
“你喜欢灵?她是个……”再次删除。
“我觉得你要是网恋的话,可以适当止损。”删除
谢诺丞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长指乒乒乓乓摁发送键,。
“我发现隔壁问题女A的星网身份是灵,附送图片文件,孟灵.jpq”
发送给雷铭的那张图片是昨晚谢诺丞睡不着对着孟灵丑逼脸拍摄的,为了防止自己心猿意马,只能接着她掩饰的丑容,自我麻痹。
谢诺丞现在根本不好奇孟灵长相,她把自己伪装成那副鬼样子了,他都能本能对她生出渴望。
再看出她真容……
还是算了,这样挺好,还能自我麻痹。
发送完图片,谢诺丞依旧不太放心,他屈尊纡贵再次多发了条解释信息:“那张图片就是她现实中的样子,星网里可以调高个人容貌,不建议你继续喜欢她。”
消息发完,谢诺丞有点儿烦躁抿着唇。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抗拒告诉雷孟灵这幅丑陋的模样是装的,也不太想跟兄弟分享她的性格。
他能为兄弟两勒插刀,所有都可以分享,但是这些天他发现关于孟主任的性格、相貌的特别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分享!~
谢诺丞恼火的对着盥洗盆再次砸了一拳。
门铃恰在这个时候拉响。
谢诺丞洗了把冷水脸,吊着眼皮若无其事的打开门。
他靠在门边,斜眼看了眼狗女人。
“干什么?”
孟灵穿着那身家居服,脚底踩着小兔子拖鞋。
眼底柔和,唇边罕见的挂着一缕薄笑。
谢诺丞低眸看她:“我长得好笑?”
孟灵诚实的盯着他腰,回他:“好看!”
谢诺丞被那样淡淡一撇,激的恨不能啪们。
他强行压下心底烦躁:“好看就能随便看,您身为人名教师不知道非礼勿视?”
显然很生气,他连古地球成语都飙上了。
懒得跟她继续掰扯,昨晚照顾这女alpha整整一晚上,今早苦心做早餐。
不求回报,只求她打开家里唯一一间上锁的门。
没想到别人根本没那个意识,趁着他对她没有反抗力,拼命的揩油。
这特么是干旱了太久,随便遇上一个O就要压榨干净对吧。
谢诺丞这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为什么骨子里毛毛躁躁总感觉被s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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