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珖眼一垂,看着她没有束缚的双脚,让利丰去把人带回来,反身进屋。
锁着她的钥匙一共两副,一副在他身上,一副是备用,就在房中的暗格里。
暗格里除了放着备用钥匙,还有她身上的两样信物。
景珖打开一看,心都沉了。
东西全没了。
利丰把人带回来,她被揪着胳膊,还挺不高兴,扭来扭去挣扎,利丰不敢真的动她,一进来就松开了。
景珖过去一看,果然是被她拿走,正大大方方挂在身上呢!
他眸色沉沉,伸手摊在她面前:“钥匙呢?”
她背起手退了一步。
景珖逼近一步,继续索要:“钥匙!”然后一指榻上,对利丰道:“把锁链拿来。”
利丰去拿来锁链,她一看到,眼神都变了。
像是知道这东西是用来束缚自己的,立马服软。
小手抠抠搜搜,在口袋里摸出了那把备用钥匙。
利丰和利行都看傻了,更别提景珖。
他倒抽一口冷气,思考起她是怎么拿到备用钥匙的。
他的确当着她的面用过暗格。
但是用之前曾观察过她,要么在发呆,要么趴在一边自己玩,根本看都没看他。
他也没防着她,毕竟,只要离开房间,他必定会把她锁起来。
她唯一能活动的时间,都在他眼皮底下。
唯一的机会,就是他在房中看账,为她解开锁链让她舒服睡觉的时候。
他居然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该是多机灵的人才能做到的!
景珖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小疯子一眼,若有所思,没有追究。
利丰和利行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家主的房内是埋了机关的,随意闯入的人基本能立刻毙命。
这小疯子竟然这么敢,还这么会。
必然是家主对她毫无保留,连这些都告诉她了。
一想到未来的主母可能是个疯癫癫的妇人,两人便觉一言难尽。
这夜,景珖拉着她的手,为她演示如何发动房中的机关。
眼看着机关发动,事先放置的稻草人身首异处,疯癫的少女小嘴大张,吓了一跳。
景珖哼笑一声,按着她的后颈逼视:“知道怕了?还敢不敢乱动?”
要她反应纯属想多了,景珖兀自告诫一番,把机关复位,让人来收拾。
因为这件事,景珖留在房里时,对她的观察又细致了一分。
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一些自己以前不曾留意的细节。
她看似疯癫无心智,但其实聪明的很,尤其会察言观色。
他精神正好时,她从不会打扰他忙正事,要么去床上躺着,要么在旁边窝着。
待他眼睛稍涩时,那颗小脑袋便会不动声色凑过来,往他手上蹭。
这时,他会顺势放下手中的事暂时歇息,揉她捏她,看她如猫儿般乖觉,心中愉悦。
若事情着急,他不打算休息,便会皱着眉头继续忙。
这时,她就闹腾的厉害了,总之,他的注意力一定会被拉走,但并不会发火。
因为她拉着他闹一会儿,还是会放他回来做事的。
房中的窗户并非一直紧闭。
天气好时,她会悄悄过去把窗户打开,还会算着日头的时辰给他打光。
房中的窗户,总是悄无声息的开开关关,阴晒交错。
天气不好时,她会锁得紧紧地,哪怕房屋修的严实,她也永远坐在风口的位置。
她疯疯癫癫,这些事也并非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甚至没有景珖的细心留意,根本看不出她隐晦至此的关切。
可真的看她做出这些,景珖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他很清楚,同样的事情,换任何一个人来做,都做不出与她一样的感觉。
只要他在房中,其实一直都被她仔细观察着。
所以,他碰过什么干过什么,她都记在心里,只字不提,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人惊喜。
景珖一直觉得,和小疯子的相处有一种莫名的舒适。
如今才知,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契合。
不过是配合的人默默无声罢了。
然而,想到她刺过的那个伤口,他只能告诉自己,就当是这小玩意儿格外得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点前情铺垫,明天就写到后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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