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走了。
那女生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红着眼睛,狠狠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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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冯娟凌晨回来的时候,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冯娟以为她是喝了酒,因为在酒吧上班,家里囤了不少。
可仔细闻了闻,时笑身上并没有酒味,垃圾桶里也没有空酒瓶,可人就是死死地睡着。
冯娟一下子就急了,怕是生了什么病陷入了昏迷,正要拿手机叫救护车,时笑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句:“我没死。”
“你吓死我了!”冯娟拉她起来,时笑还是闭着眼睛,任她怎么弄也不愿醒:“赶紧去房间睡,这样明天肯定得感冒!”
时笑闭着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沙发里:“别吵我,好困。”
“困也不能睡这里啊。”冯娟蹲在沙发旁边劝她:“进屋就几步路,起来到床上去睡好吧?”
时笑又不吭声了,背对着她,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冯娟叹了声气,最后没办法,只好拿了床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她不了解时笑有这么个习惯,每次只要是心情不好,就逼着自己呼呼大睡。也不管睡不睡得着,反正就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努力让自己保持在睡眠状态。
因为她一直都坚定的认为,睡觉就是一个短暂失忆的时刻,可以让人暂时忘了现实的焦虑,过去遇到烦心的事儿,她都是这么麻痹自己的。
等她愿意醒来的时候,第二天下午的太阳都已经开始落山了。
冯娟在厨房里做饭,吃完一会儿还得去上夜班。
她在沙发上又躺了会儿,摸过被她提前关机的手机看了眼,上面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
其中杜彦有十几通,其它是部门同事和师姐,还有龚明。
她选择了最紧要的先回了过去,杜彦一接通就吵吵道:“我的小姑奶奶,您要再不回电话我可得报警了!”
时笑慢慢从沙发里坐了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头疼,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你还好吧?”杜彦关心地问。
时笑说没事,第一个问题是:“我明天还能来上班吗?”
无故翘了一天班,连假也没请,她昨天本来就是抱着肯定会被开除的心态,不想被人质问,所以才关了机。
杜彦反问她:“你觉得我能开了你吗?”
他这么一说,时笑心里便有了数。昨晚那件事儿,估计秦肆没和他提,他还不知道来龙去脉。
要是他知道了话,大概不是这个态度。
时笑再次道歉,承诺明天一定到岗,扣她多少工资都行。
“算了算了,没这么严重。”杜彦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笑:“就是挺奇怪,你俩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不会因为我吧?”
时笑静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怕杜彦瞎猜,到时候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又跑去问秦肆,于是矢口否认:“不是,是我的问题。”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杜彦知道了原因,也不可怕。顶多就是误会她当初和闺蜜一起,预谋碰瓷的是他,对他有所企图。
当然,他不知道最好,起码可以让她少去一些麻烦,不用费心想一些理由来解释这份尴尬。
可杜彦却被吊起了好奇心:“那到底为什么事儿,我怎么觉得他昨天看我那眼神挺恐怖的?”
时笑默了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给了他一个让人无法继续追问的答案:“不太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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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娟见她晚上吃了两碗饭,还能正常进食,才放下心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昨天我揍了那女的一顿。”她告诉时笑:“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偷听到我给你打电话的,居然跟我来这么一手阴招!”
时笑本来心里一直存疑会是谁把这些东西交到秦肆手上的,直到听了那支录音笔的内容以后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虽然她和那位大小姐只有短暂的一次交涉,可就是因为印象太深刻,所以她几乎是毫不质疑的就确定了是文悦榕。
既然被她抓住了把柄,时笑只能自认倒霉。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现在还不是报复的时机,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重新计划筹谋。
只是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事情后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现在杜彦还愿意留她在公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也别气馁,我仔细看了下里面那些东西,也只是在反复强调和挑拨你对秦肆居心不良,并没有涉及到要害。”冯娟怕她又和上次一样想退缩,挖空心思的劝她:“而且我觉得你和秦肆的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时笑这下终于有了点反应,停下筷子看向冯娟,茫茫然问道:“怎么挽回?”
第27章 你想她?
冯娟说的那方法,完全不切实际,时笑当场就给否定了。
她说她要亲自去找秦肆解释,时笑心想,现在闹成了这样,别说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本人了,估计他现在关于她的任何一丁点有关联的消息都不想听,更别妄谈解释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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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生日那天过后,去度假山庄的工作室待了几天。
到了工作室,队员们正在研究明年要参赛的一个屏蔽垃圾短信的新项目。
秦肆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认真检查每个人手里负责的部分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一圈转下来,走到休息区喝杯咖啡,小赵突然过来问他:“老大,这次怎么没带那个小美女来啊?”
秦肆眼珠子斜过去瞪了他一眼:“你想她?”
“”小赵吓得赶紧闭了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让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新的项目当中。每天和工作室的队员们忙到天昏地暗,大概是情场失意,所以工作上的进展特别顺利。
参赛的申请计划书提交上去以后,第二天就收到了主办方回复,邀请他们明年二月份准时到英国赴赛。
成功踏出了梦想的第一步,当天晚上秦肆带他们去市区玩了一个通宵。
那天秦肆喝了很多的酒,越喝心情越差。别人都说借酒消愁,但他每次一喝酒心情反而更低迷。
小赵和其他几个队员都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能从他最近几天沉默寡言的低气压中明确的感受到他心里肯定有事,所以谁都没劝,甚至还陪着他喝。
等散了以后,秦肆让小赵安排大家开房去休息,然后抛下一伙人就走了。
“老大是不是公司里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少乌鸦嘴!”小赵训斥道:“不该问的事儿咱也别问,把他安排的工作干好就行了。”
回家的路上,也不知道这代驾师傅怎么开的车,他记得回去的路好像不是走这条道,但今天这师傅就好像知道他最近最忌讳什么,所以故意跟他作对,居然明目张胆地开着从A大校门口经过。
秦肆瘫在后座里,远远地望着校门口高大醒目的校匾,只觉得那招牌灯亮的刺眼。
操,真是走哪里都不安生,总有办法让人心烦意乱。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脑勺搭在椅背上,望着车顶。
窗外的霓虹灯光照进车内,光线昏暗,寂静无声。他的眼睛又似乎望着虚空,沉默的想着一些事情。
前段时间闫怀还咒他,别有天栽在这小丫头手里。
他兀自在心底讥讽,这可能吗?
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想找个各方面比那丫头优秀的,只要他愿意,分分钟的事情。
反而是她,一个还未踏出校园的女大学生,连真正的社会险恶都没经历过。他真不相信在他这里尝过甜头,还会对其他的萝卜白菜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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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笑确实如他所想,没办法再回到和他认识之前的节奏当中。
她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接触道杜彦,她现在也不可能顺利的进入到安坚公司。
她也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中,猜测他现在应该特别憎恶她,甚至鄙视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女,为了攀附权贵可以毫无底线的做出那种没有下线的事情。
只是她再也没机会向他仔细解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说自己有苦衷。
不过就算他误会她,她心里也会始终对他怀有感激的。
即便是那天他对她做出了那种羞辱性的行为,她也并不为此感到生气。
大概是看到过的负面例子太多了,所以她觉得比起其他男人,他已经算很有风度了。起码到目前为止,他没有为了报复她,让她难堪,跟杜彦提起关于这件事一个字。而且那天是他生日,哪怕因此事生气到了极点,但最后还是放过了她,并且让司机亲自将她送回了学校。
他的人品和教养,从这一件事上面,已经足以诠释。
是她配不上他,是她利用了他,是她对不起他。
无论他怎么想她,怎么恨她,就算是将来报复她,她都全盘接受,不会有任何怨言。
熬过了一个低落的否定阶段,她的心态才渐渐有了另外一个转变。觉得或许这样也好,就让他纯粹的讨厌自己。
虽然心里对他有着很深的内疚,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因为隐瞒着他这些秘密,在筹谋一些事情的时候,感到纠结和犹豫,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去完成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了。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莫名有点堵塞。
或许是因为爸爸去世的早,从很小的时候就缺少安全感,所以总是怀恋这短暂的半年时间里,他赋予她的那种被呵护的感觉。
有时吃着吃着饭,她就会想到以前跟秦肆在哪家餐厅里吃过,然后毫无察觉的盯着那碗菜呆呆的陷入短暂的回忆。
冯娟察觉了好几次,有天忍不住了,问她:“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时笑猛然一愣,抬眼看向冯娟,茫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冯娟翻了个白眼:“你看你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跟失恋的人简直一模一样,就差没借酒消愁,撕心裂肺的痛哭了。”
时笑愣了半会儿后,又恢复到了平静,然后没什么情绪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冯娟仔细一想,觉得也的确是不太可能。
她了解时笑,这姑娘虽然看着年龄小,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内心活动十分丰富并且成熟。就连她,还说是一起长到大的情分,有时候都有点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她非常确定,对待感情,她是完全不用担心时笑会让自己沦陷的。
因为她知道,时笑见证过她姐姐安星的感情经历,算是通过她姐姐的痛苦和悲惨遭遇,提前将人性的复杂给体会了个通透。
所以很早之前,就致使这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姑娘看穿了爱情的本质,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爱情观念的人。
换一个说法,就是时笑吸取了她姐姐的前车之鉴,早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相信爱情的女孩子,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为一个男人做出那些哭天撼地的愚蠢行为。
况且秦肆的身份,比她姐姐当初那个前男友还要强大和复杂。
所以明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会有结果,她怎么可能还会糊涂的像她姐姐一样,让自己沦陷重蹈覆辙呢?
因此冯娟对她非常有信心,并且感慨道:“是啊,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咱们可千万不能忘了当初的初衷。”
时笑夹了块苦瓜片放进嘴里,味道虽苦涩,但也有它独特的口感。
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心想着,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不用任何人提醒。
而且现在正逐渐的往前进行着,目前在翻译部的工作已经算是稳步走上了轨道,她几乎每天都是晚上十点才回学校。哪怕是周末,也留在公司里加班。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高效率的完成工作之余,在保证能留在公司的前提下,通过各种渠道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最关键的是,再过两周就快要过年了,她心里计划着,一定要在年前,接触到那个叫杜攀的男人。
因为她已经没多少时间,如果过年以后公司就招到了新的全职翻译,那么就不会再需要她们去做兼职,到时候就没有这么便捷的条件了。
她唯一没料到的是,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因为年底了,所有的公司都会组织正规的年会活动。
行政部下发通知,每个部门的员工都必须参加。时笑她们虽然是兼职员工,但也不例外。
所以这次年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公司里的领导层必定会都来参加。
果不其然,在年会这天晚上,时笑碰上了那个叫杜攀的男人。
只是杜攀身为质量部的总监,又怎么会轻易的搭理她这个在翻译部做兼职的学生?
可有时候人一旦在某些事情上面开始走运,真的是连老天都会帮她。
吃完饭,当她和翻译部的一个同事徐婉,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巧就碰到了正在走廊上刚接完电话朝她们迎面走来的杜攀。
时笑当时还稍微紧张了一下,迅速在脑子里寻找良策,该怎么自然而然的和他打招呼,又能让他对她留点印象?
原本她今晚的目的只是想亲自搞清楚,他和杜彦两兄弟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一样不和睦,并没有想过和他正面接触。
刚才在宴会上她也仔细观察到了,从晚餐开始,杜彦和杜攀这俩堂兄弟虽然坐在一张餐桌上,并且根据公司职位大小还安排坐在一块儿,两人却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甚至在敬酒的时候,杜彦都没有对他那位野心勃勃的二叔举杯,却敬了他的三叔。
由此可见,从同事那里探听来的小道消息,还是有些依据的。不然杜彦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如此不给他的二叔脸面。
确定了这一点,今晚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
谁知道,这会儿上个洗手间,意外在这里遇见了杜攀。
时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眼看着杜攀越走越近,她暗沉了一口气,等到即将擦肩而过之时,正要开口打招呼,谁料一旁的徐婉却在她之前突然开口道:“一会儿什么时候走?”
时笑一愣,还以为徐婉是在跟自己说话,转头正准备要回答她,却发现徐婉看着的人是杜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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