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女听后坐了下来,面上倒未有何波动,过了许久,平静道,"以目前的处境,没有更好的选择…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那已是多年前的旧事…你若害怕,不上那河边去并可。”
秋霞见她镇定,心头随之静心了许多。想想小姐同是一小女子,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更何况,说好了一直陪着她。抛是抛不下的。
这样一想,倒是安下心来。
秋霞又想起了另事,还在心中想着怎么开口。绿女倒先问了,“我要你去秦府办的事,可有办好?”
“小姐…秦府那头……”秋霞低头半抬眼,小心眼色望绿女,不知如何启齿。
绿女从未有过的严肃,看向她道,“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受得住。”
“公子和小石子,受苦了……”秋霞将紫檀的原话,重又复述了一遍。眼里噙了泪花。
绿女此时,面色才有了丝变化。她沉默着,凝望着屋门外许久…
静中只听得屋外鸟鸣声,她终是忧忧的道一言,“我早就知晓…会是今日情形。”
秋霞站立在一旁,望着她道,“小姐,我和紫檀说好,待公子和小石子好些了…并是安排小姐和公子,见上一面。”
绿女神色伤伤,她缓缓站了起身,一步步行向窗前。
“人说相思苦,我说苦中思;君思不见我,我思不见君。"绿女忍泪轻吟,道出心中所念。
寂静的空间中,字字催人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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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珍贵物失窃
绿女呆在房间里静思,秋霞在后柴房做晚饭。炊烟升起,一丝烟火飘袅……
这一无人处,终是有了烟火气息。
天色渐暗,这方又是死寂。
绿女正在思念中,突然听见门外似在不远处,有忽强忽弱的打斗声传来……
她心中紧缩,似觉外边事态严重,来不及细思,连忙奔出屋子去瞧。
冲出屋门一看,树林那块,两个身影正在缠斗,在林间跳来蹿去的,激烈至极。
她大着胆子,又行前了些。
只见,一着破烂长衫的乞丐,手中拿着打狗棍,与一黑衣蒙面人恶斗。树林里,眼花缭乱,唯见两影。
那蒙面黑衣人赤手空拳,身手倒是灵活,乞丐的棍棒出手,依是近不了他的身。
这江湖险恶,不知是哪家和哪家的仇怨?……
绿女心中正在思着,秋霞大呼小叫着跑出了门,在她身后声音都带了颤,“小,小姐,前,前前前方发生了什么?……”
前面树林里,仍是无休无止。
绿女未回应她,只是认真观着那方的情况。不一会儿,那两个身影,没入了林间暗夜之中……
“小,小姐…快快…回…”秋霞虚弱之声,话都说不利嗦了。
绿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秋霞像一摊烂泥,瘫坐在地面上,脸色惨白惨白。
这丫头,哪里见过这大的场面?她已快吓成病来。
绿女快步上前,将她慢慢从地上扶起。俩人朝着破屋走去。
等至一进门,秋霞手指着桌面上的饭菜,手抖得厉害,惊讶颤声道,“饭,饭菜…饭菜…有,有人动过了。”
绿女往桌面上看,桌面上的饭菜撒得到处都是,碗里经袭卷过,是一片残局的样。分明是有人来过了。
糟了!她心中暗道一声,丢下秋霞往房里跑。
她一直将银两和贵物好好的随身,只有睡时才拿出放在枕边。方才在房中,想着吃了晚饭早歇。并将怀中的值钱物全拿出放在了枕头下。
这一时大意,果然遭了窃。
绿女掀开的枕头下,家当全失。这贼人倒是手脚快。不过是出门一会子的事。
秋霞无力样倚在门框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绿女心想,方才这片,只出现了一乞丐和蒙面黑衣人。难道是两人中的一个?又或是另有其人?……
银两失了倒没什么,可秦府的传家宝翡翠如意,那是价值不菲。虽是自身不再是秦府少夫人,但这贵重之物还是寻着为好。
迫不得已,只得报官。京城刑部的人,立时赶了来。
柳相带着一班捕头,夜色里,火急火燎旋风而来。
“原来是…小姐?”
站立在破屋中,柳相看着绿女和秋霞,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日河中救他的两人。只是未见着小石子。
秋霞手指向他,诧异道,“是,是你?”
柳相见此,这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对绿女道,“刑部大人傅大人,因有事在身。由我先行查一查,再回去禀报大人,”
“辛苦傅大人和柳书吏了。”绿女听他口中的傅大人,知应是那位曾遇见过的。口中并一同感谢了。
一帮人在屋中四处查看,每个角落都未放过。柳相应是多次查案,很有经验的样子,走至窗台仔细寻起蛛丝马迹。
他有所发现,窗台上有显浅的鞋印,可惜那印迹不太清晰。来人应是轻功高强。
屋中地面上找鞋印,好似踏雪无痕般。窗台上能留下的,应是慌乱中不小心造就。
取了证后,在屋中搜了又搜,几经验查。他又细问了丢失何物,以及物件数目。这才回复绿女道,“物品珍贵,事情重大,我定向傅大人祥告。自当尽最大的努力,帮小姐将重物找回。”
绿女微笑对他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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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京城事多
京城刑部。刑书房中一人桌旁正襟危坐。屋中光线不明,一丝阳光不屈不挠透射入了窗。
光影打照在他的身上,那硬实背身显得刚毅。
“大人,京城郊外昨夜发生大事。那间荒弃的破屋,现今住了一位小姐和丫头。这位小姐曾是秦府少夫人,她身有的秦府传家物翡翠如意失窃,连带着失了一只玉镯,一枚珠花,银两少许。”柳相站立在一旁,向傅博禀报昨夜事。
傅博正在翻阅案卷,听了他报的发生事。手中停了翻阅的动作,蹙眉沉思了起来。
昨日未去亲查此案,是因家中有事在身,他并派了柳相去查,这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京城郊外的这处破屋,三年前发生了事件。从此再无人临近此地。而现今居然住了小姐丫头,倒是让人不甚理解。
半晌之后,他慢慢抬起了眼帘,平静色道,“查现情况如何?”
柳相认真回道,“屋中各角落查看过…这贼人艺高胆大。地面上无留印迹,倒是窗台上留了不明显的鞋印…很难查出来人是谁。”
“那屋主,可有见过谁人?”傅博面无表情,再次问其。
”屋主和丫头当夜见过林间两人打斗。据屋主告知,是一着破衫的乞丐,还有一蒙面黑衣人。”……
傅博听后,陷入沉默……
“京城里,有两大派系。丐帮一派,山林青石一派。丐帮向来在民间口碑好,而青石一霸,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蒙面黑衣人许是青石派,但现时下结论,为时尚早。”…傅博在脑中分析着,对柳相道。
柳相赞同点头,又道,“那丫鬟说起一些与之接触的人。这小屋是茶馆里的烧水工凡铁介绍来的,凡铁两次来过小屋。当日丫鬟出门,有一脚夫随她送货来过小屋。往返曾经过了青竹茶馆。茶馆门前,遇到过茶馆里的几个人,还有茶客万贵。万贵是与秦府沾亲带故的亲系。”
“我又问了那丫鬟,在这之前,可还有遇过谁。她说和小姐看见过茶馆里的掌柜。除此之外,再也想不想不起有谁人了。这并是屋主和丫头提供的线索。”……
柳相将细节报明,一直静静望着傅博。
过了许久,傅博轻声道,“知道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要全力找出贼人,给报案的屋主一个交待。”
这话不假。京城这许多年,各类案子他遇过不少。像这类窃案多如牛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既算如此,他办案从不轻慢,凡是过他手的案子,必然是果断拿下。
京城郊外的乞丐屋。一间低矮破败的危房,在高枝中无声被包实。
屋中狭小阴暗,几个面色腊黄的乞丐衣衫褴褛,歪七竖八的躺在潮湿的地面上。
在屋中正中央的上方,一位约六七十的老乞丐盘腿闭眼端坐在地面上。他的乱白发遮了大半边脸,看不清他真实的样子。
“帮主,您昨日出门一趟,回来之后,这打坐一动未动的。口粮总得吃一口吧?”一年轻的乞丐坐在近身,一直盯着老乞丐,不由开了口关心。
他的面前摆了一个缺了边的破碗,装了几个干枯了的馒头,另一碗里有几散钱子儿。看这样儿,穷酸的扎眼。
“帮主打坐歇会,你瞎操心干啥?”另一乞丐抓了他碗里一个枯馒头,往嘴里三口两口塞了进去。噎哽得他直翻白眼。
老乞丐听着俩人叽咕,不觉皱了眉睁开了眼。
“你俩每日里不住嘴,吵吵得人烦不烦?…我昨夜遇了对家,打了个昏天黑地。那家伙功力不相上下,损了我一些气力…回来复元气,就只听着你俩像八哥,嘴不停。”……
两乞丐一听,一脸兴趣的样子,往前凑了凑道,“帮主,是哪家的仇人?可有打败他?”……
“有意思。帮主和人打,那还不是四两拨千金,怎可能不相上下?您说是不是?”……
老乞丐听那乞丐戏言,不禁吹胡子瞪眼道,“青石派的人,可别小瞧了。十八班武艺,门派里头样样精通。那小子蒙了面,我也认得出是青石派的人…看他打出的独门暗器并知。”
“帮主咋就遇上了对家?小的们只要四处讨生计,没赶上。是要在场,丐帮人多势众,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你又吹起牛来了。讲人多,青石派人也不少。看看占得山头,又大又舒适。哪像我丐帮,住个老旧破屋子,有的还四处流浪……”……
“我咋吹牛了?你敢说丐帮的人不行?…”……
两乞丐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的不可开交。
老乞丐见两人没完,又瞪了一眼道,“行了行了,我耳要需清静清静。你俩没事干,出门去乞讨。”
听这一训斥,两乞丐终是安静了。屋子里一片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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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河边忆事
绿女俩人住的小破屋,发生了这闹心事,生活处于捉襟见肘。
秋霞坐在屋中,愁眉不展对她道,“小姐,值钱的家当全丢失,连想上个当铺都没东西可拿出的…这几日,口粮用品已见干…可怎么办?”
绿女遇了大事,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她在屋中静下心来,好好的作了一番思考。
凡铁接济生活用食好几次,不能再麻烦他了。医术还未去向老先生求教,药铺尚未如期开张。生活费用暂无着落。
她想起了秦生,眼下只能先求助他了。这是她唯一可依靠的人。
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不知他现今怎样了?…正好借此,与他见一面。
打定主意,绿女对秋霞道,“你随我一起,上秦府一趟。”
绿女俩人才踏出屋门,却见一位身材伟岸,锦衣束身长袍的男子,姿态平缓的朝这方行来。
他的眉宇间充斥着英气,威武慑力十足。而那手中的折扇轻摇,又给人一种超脱世俗之感。
待此人一走近,绿女和秋霞认出了,这乃是刑部大人傅博。
“小姐,自从上回街市一别,多日未见了。这是要去何处?”傅博站定在面前,微笑而问。
绿女听问,如实回道,“回大人,小女准备去秦府。”
她在回话时,眼睛不自觉瞟向了傅博手中的折扇,他手中拿的,依旧是那把绘了艳丽海棠花的折扇。
傅博关心的倒不是这个,他反是道其它,“小姐的珍贵物失窃,傅某来迟,实在抱歉。”
"大人独自来此,是需再查验一遍么?只是未作保护,痕迹应已全消,怕是看不出什么了。”绿女头脑清楚,认真回道。
傅博淡然一笑,欣赏她的这份聪明,回着道,“小姐倒是懂得多。手下柳相已来查过,并已道明了情况。今日傅某此来,只是来转转,顺便看看周围的环境。”
“不过,有一事傅某不明,还望告知。小姐怎不住它处,反是住到了这里?”…傅博将疑问道出。
绿女还未开口答,秋霞在一旁小声嘀咕,“大人,小姐和我哪里要住这里…只不过是无处可去,经青竹茶馆的凡铁介绍来此。来了这里…又怎知,是这么个情况。”
原来是不知情,才暂栖身此处。
傅博明白的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钱袋,对绿女道,“小姐现今身无分文,去哪里皆是寸步难行。若小姐不介意的话,这里有些银两,可先拿去用用。”
绿女见此,婉言回绝道,“多谢大人!小女虽是困难时,但还有可相助的人。无需麻烦大人。”
傅博再次点头,对绿女豪言道,“既是如此,那并不勉强了。小姐失了的珍贵物,傅某定尽全力找回。”
绿女谢过别后,与秋霞离开了。
傅博独自一人站立在破屋前,敏锐洞彻的眼眸看了看四周,这才步态坚定的朝竹林而去。
竹林依然静,静得怡人,却又带了神秘。绿无瑕如翡翠的竹,似一道绿色的屏障。
一条平流似静止的河水,看不出任何的波动。那绿色的浮萍,在水中结成了网。这里无人,且静到虚。
沿着河水慢慢的散步着,傅博眼中现出了黯然神伤。
一个人来回走了许久,他站定在那里望河水,低低自语道,“若是你今日还在,年芳应有十六七了…只可惜,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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