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七却好像特别喜欢他?
小七挺了挺胸脯,语气自豪,“大王除了有起床气一点也不坏啊,还经常喂我们灵树种子,你看我现在可以这么壮,多亏了大王,大王他对我们可好了!”
李蜜芽的肩膀顶着沉甸甸的它,快要压塌了。
不,你不是壮,是真的胖。
说到后面,它忽然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大王只是独来独往惯了,避阎罗十分冷清,活物没几个,只有我们陪着大王,芽芽,现在你来了,大王就不会孤独了。”
李蜜芽:谢谢,并不想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原著中的睚眦必报、杀人如麻大魔王竟然有一颗爱护小动物的心,总觉得……有些诡异。
*
云雾缭绕,远山叠翠,两个身穿黑色长袍、脸上绘着奇怪图案的男人脚踩灵龟,一左一右,浮在空中,遥遥望着如月门的方向。
他们是一对亲兄弟,偃教的护法,茅之行和茅之礼。
右边的茅之行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年纪大,看着也更沉稳些,脸色阴沉,眉眼中时不时闪过让人不舒服的精光。
左边的茅之礼则脸颊削瘦,双眼凹陷,明显纵欲过度。
茅之礼朝茅之行道:“大哥,我们来迟了啊,看来,不世珠已经让魔头李宵然夺走了。”
不过片刻,他唇角又勾出一个阴冷邪恶的笑,“不过,那魔头重创了如月门,正好可以让我们趁虚而入,将剩余的重伤弟子抓走,炼制傀儡,听说,如月门可新收了不少女弟子,啧啧,我最喜欢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茅之礼身后站着一排排面无表情的傀儡,说着,他忽然手一挥,“上!”
傀儡们便潮水一般朝着如月门涌去。
茅之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眼神逡巡如电,忽然察觉到什么,他踩着灵龟朝着云雾下面的悬崖飞扑直下,身上的长袍被吹得翻飞不止。
“大哥!”茅之礼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哥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出,顿时吓了一跳。
这下面的深渊可是深不见底。
大哥他不要命了?
他忍不住低头,在云雾中东张西望。
不过片刻,阴风乍起,茅之行身上黑袍猎猎作响,转眼就上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截断骨,随手扔给茅之礼,茅之礼手忙脚乱地接住,“大哥,这谁的骨头?”
“你用灵气好好看看。”茅之行声音沙哑低沉,好像喉间卡着什么东西,让人听着格外不舒服。
他的嗓子是被李宵然毁掉的,所以他对李宵然可谓是恨之入骨。
茅之礼赶紧照做了,面露惊讶,“毒老鬼,他怎么死了?”
“不止他,底下还有他手下傀儡的尸骨,他们全都变成了这个模样。”
“怎么会?”茅之礼倒抽了一口气,眼里恨意刻骨,“是不是李宵然做的?”
“不是他,他杀人向来干脆利落,一招致命。”即便是嗓子毁在了他的手上,茅之行也不得不承认,李宵然的确厉害。
茅之礼摩挲匕首一般将白骨摩挲了一遍,心里有些发凉,“那毒老鬼是怎么死的?”
茅之行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我猜是被人吸干了灵气,不过我敢肯定,那人绝对不是李宵然。”
“为什么?”
茅之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李宵然是天魔之体,根本无法吸收我们的灵气,之礼,让你平时对修行多上心,你却整日沉迷于女色。”
茅之礼还是有点害怕他这个大哥,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茅之行长袍一掀,转过了头,“这事蹊跷,我们把毒老鬼的骨头带回教中,让教主过目吧。”
话音刚落,傀儡们俘虏了不少如月门的重伤弟子来到茅之礼面前等候吩咐。
之前叫李蜜芽小李师妹的如月门大师兄颜羽唇角带血,愤恨骂道:“狗贼,放开我如月门的人。”
茅之礼一个禁言咒霎时让他噤了声,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用力,脸上笑意残忍,“我最讨厌技不如人还爱逞英雄的蠢东西了,闭嘴!”
待看到果然有不少清秀的女弟子,他又丢垃圾一样松开了颜羽,忍不住哈哈大笑,“虽然姿色平平,但胜在数量多,这趟来得不亏,走吧。”
*
冷清的殿内,黑纱迤逦垂落,边缘沾上了湿漉漉的雾气,丝丝缕缕,像是细细的小蛇。
殿内中间摆着一张华丽的玉床,是由一整块的太微寒玉打造,寒气逼人。
四面是象牙床柱,每一根床柱上都镶嵌着龙眼大小的明珠,明光辉映。
头戴莲花冠的少年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太微寒玉床上面散发着寒气,从少年劲瘦的腰一直绕到挺拔清峻的背脊。
白皙的皮肤好像被烈火灼烧过,露出一块又块的烙痕,隐隐流窜着红光,就好像雪山下埋着热炭熔浆。
李宵然感觉到自己体内躁动的力量又在横冲直撞,让他濒临失控,就连太微寒玉都很难压制住。
他是天魔之体,战力强悍,不需要像普通修士那般修炼,就能跻身修仙界顶层。
只是,他性格躁烈、好战。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不受控制的天魔状态,宛如地狱修罗。
虽然那种状态可以让他力量提升到顶峰,但是那个时候,他不是李宵然,而是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
他其实并不喜欢那样。
因为,巨大的快感宣泄之后,只会是永无止境的空虚。
那种空虚好像坠入一个无形无影无相的黑暗中,什么都感受不到。
就如同他刚出生的时候,在避阎罗的日子,他被裹在一团虚无里,什么都听不到,直到坠地,才学会慢慢感知这个世界。
后来,他这才知道,自己以前是被裹在肉球里面,被人遗弃、放逐到这个不毛之地。
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生出他这种怪胎来。
他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他对父母没有概念,只是觉得别人有的东西,他也该有。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忽然觉得格外安静。
之前的不世珠被那少女吸收了,他得想办法再找到一颗不世珠,压制自己的变化。
他慢条斯理将衣服穿上,习惯性要穿上黑袍,忽然想起外袍给那个少女拿去洗了,不知道,她洗得怎么样了?
接下来,又该怎么玩她呢?
他想得认真,一只胖胖的火讹鸦忽然从殿外飞了进来,气喘吁吁、急不可耐,“大……大王,不好了……芽芽,芽芽发芽了!”
李宵然:你在说什么鬼话?
小七急得一头撞在李宵然胸口,三只眼冒金星,“大……大王,快去看看,就在寒玉池,快,快帮帮芽芽!”
李宵然一把提起了它,眼里漫过一丝不耐烦,“芽芽是谁?”
第6章 鸽血宝石
少女软绵绵地倒在寒玉池边,像条搁浅的美人鱼,乌发葳蕤,湿淋淋地粘在鬓边,发尾浸了水,散在水里,好像晕开的墨团。
素白的手腕沾了水痕,上面长着细细的芽,菟丝般蜷缩起来,长得密密麻麻。
简直让人san值狂掉。
李蜜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她一碰寒池的水,手上就开始发芽,然后全身变得软绵无力,倒在了地上。
小七吓得嘎嘎叫,手忙脚乱地找大魔王去了。
也不知道他那个坏脾气,会不会根本不管自己。
她忍不住想,大概是不会理她的。
也许,等到百年之后,她就会化成一堆白骨,头盖骨还被大魔王放在手里把玩。
李蜜芽越想越惊悚,双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亮瞎她眼睛的金线流苏和五彩璎珞,走神想着,拿来绾头发一定很好看。
可恶的有钱人,真想把这些宝石占为己有。
“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她下意识答了,“看宝石。”
“嘎嘎嘎!芽芽,芽芽,大王来救你了。”激动之下,小七又发出祖传的怪叫。
李宵然双手抱胸,看她这个呆呆的样子,嘴角勾起恶意的笑容,“你看起来不但没事,还很悠闲啊。”
李蜜芽瞳孔一缩。
什,什么!
大魔王居然没有任她自生自灭,来救她了。
感天动地。
她的眼睛瞬间亮起了起来,睫毛在宝石的迷光下,散开一层泠泠的光,欢喜颤动着,就好像看到松果的松鼠。
从未见过谁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李宵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她瞬间笑了起来,“干爹,你来了。”
她笑着,他嘴角的笑反而维持不下去,他冷着脸问她,“怎么弄的?”
“就洗衣服的时候……”
小七夸大其词的DNA动了,巴拉巴拉抢话,“芽芽,她帮大王洗衣服,洗的特别认真,边边角角都搓的干干净净,手指都泡皱了,就突然咻咻咻发芽了。”
李蜜芽小脸一红。
倒也没那么夸张,她手一浸泡到水里就开始发芽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大魔王的衣服捞起来。
她心虚的样子没逃过李宵然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哦?洗得特别认真?”
李蜜芽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不重要,干爹,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我,我现在动都动不了。”
他忽然蹲了下来,手指伸了出去,戳了戳她手臂上的菟丝子。
那些菟丝子立刻伸展开来,柔柔地缠住了他的手指,似乎想要钻入他体内,却不得其法,像急切的小蛇,探头探脑。
看来,非但他不能伤害她,她身上的菟丝子也无法吸收他身上的修为。
李宵然忍不住拨了拨那些菟丝子,谁知,李蜜芽却觉得很痒。
她难受得差点哼哼出来,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全身,她别过脸,“能不能,不要乱摸?”
李宵然新奇地望着她,忽然捉起她细条条的手臂,一点一点戳着那里的菟丝子。
她背脊忍不住想弓起来,可又动不了,全身都在发痒,好像无数蚂蚁在咬,脸色不自觉发红,眼里沁出点点泪光。
李蜜芽:你指定有什么大病!
大魔王果然没人性,都这个份上了还欺负她,她真的好难受。
小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大……大王,你们在做什么?”
李宵然垂目看着偏过头的少女,一本正经解释,“你好像本来就是菟丝花妖,不世珠恰好激出了你的妖性,本座的这寒玉池又恰好让不世珠的作用大增,才会让你变成这个模样。”
可是,李宵然还是想不明白,如果她是菟丝花妖,为什么她能够吸收不世珠?
小七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么,该怎么解除芽芽这种状态呢?”
“很简单,让她远离寒玉池即可。”
“哦。”小七笑得贼眉鼠眼,“那大王快把芽芽抱起来,然后再弄干净她身上的水就可以了!”
李宵然没动,手上还握着她的手臂,细细端详。
小七嘀嘀咕咕,“大……大王?”
他感觉有点新奇。
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脆弱的东西?
手里的腕骨那般细,比羊脂玉还要白,好像轻轻一握就会折断。
嫩黄的芽儿从她手臂长了出来,就好像琉璃开花。
这种奇异诡谲的美,甚至让他有种将手臂折断了,永久珍藏的冲动。
忽然觉得好半天没听见这个闹腾聒噪的少女说话。
他忍不住看她,只见她脸被凌乱的乌发挡住了,只露出微微颤抖的眼睫,他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喂……”
却愣住了。
她在咬着唇,无声地哭泣,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不停滚落,湿漉漉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好像受了极大的屈辱。
小七吓得呆住了,连忙飞近她脸庞处,用毛绒绒的翅膀接住她的眼泪,“芽芽,芽芽,你哭什么呀?大王会帮你的。”
她不说话,就是一直掉眼泪。
李宵然看着她的眼睫,心里不知道怎么有点烦躁,他的确是有些恶趣味,开始还挺想看到她哭的。
现在看到了她这种哭法,反而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
然而,他我行我素惯了,冒出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硬邦邦道:“真是麻烦,好了,本座这就把你带上来。”
她动弹不得,身体却不僵硬,反而很柔软。
他将那只手臂挂在自己脖颈处,手从她肋下穿过,来到她背脊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湿漉漉的头发挂着水珠,扫到李宵然手臂上,透过薄薄的里衣,一阵沁凉。
他手中浮起一层暖融融的光,将她头发一寸寸扫过,就和做离子烫一般,很快把她的头发弄干了。
李蜜芽手上也沾了寒玉池水,被他掌心贴着一寸一寸扫过,颤栗的芽失去水源滋养,立刻冒回了李蜜芽肌骨下,不见踪影。
小七一直绕着李蜜芽嘎嘎叫,“芽芽,别哭了,别哭了。”
李宵然被吵得不耐烦,“住嘴!”
小七立刻住了嘴,依旧急切地绕着李蜜芽飞来飞去。
李宵然看着它,忍不住蹙眉道:“你们认识多久了,就那么喜欢她?到底谁喂的你?”
小七终于消停下来,赶紧道:“我最喜欢的当然是大王。”然而三只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李蜜芽。
它心思很单纯。
避阎罗来了一个活人,还是个漂亮少女,脾气也不错。
它当然很容易喜欢她。
好一会儿,李宵然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中将她身上的寒玉池水弄干净,“好了,你自己下来吧。”
她身体恢复正常,立刻从他怀里下来,默默退了几步,不亲不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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