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尧滐摆了摆手,叹道:“不提也罢,我已经与顾侯挑明婚事作罢,这退亲原本是夫人应当做的事。”
陈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老爷,是她不重礼数,倒成了我的不是,横竖我这个继母都是错。”
落尧滐怒声道:“是夫人没打听好,险些害了我女儿,此事不必再提。”
“来人,还不快快把大姑娘扶回房里。”
落昭阳被两个女使一左一右架着回了她的屋里,她直接躺在了她的大床上,“累死累活的,我太难了。”
“咦,等等。”她脑袋盘算着,婚事搅黄了,任务完成了,系统这是抽了吗?还不来提示。
她话刚落,头顶霍然传来哔地一声。
机械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新系统功能尚未完善,请宿主不要嫌弃】
落昭阳一惊从床上弹起来,就听见“滴”的一声。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开启遇男主关卡】
她还没消化完系统提示,清婉小碎步进屋,把门虚掩上,喊道:“姑娘,姑娘。”
清婉媚眼笑得生动起来,轻道:“长公主家仆来递帖子,说是过几日,要办雅集会呢。”
落昭阳漠然,吟诗作对什么的她最不擅长了,寡淡道:“哦,我才不去凑热闹了。”
清婉赶紧道:“衡王殿下也会去的。”
“啥?”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脑袋磕到床顶,痛得她眼角濡湿,不是说系统抽了吗?这光速啊!
“大姑娘,二哥儿说太子赏了他几名好手,他挑来二个来给大姑娘做暗卫,”站在门外的女使低声禀告。
“暗卫?”她疑惑着,想起幕泽玺也是暗卫,忙不迭地出门去瞧。
她指了指两人,示意道:“抬起头来。”
两名暗卫低着头,略带惶恐地抬起头来,只见落昭阳频频摇头,心下暗暗发愁,莫非这大姑娘嫌他们生得不够俊俏。
她小声嘀咕,怎的不是幕泽玺呢,说好的我的护卫呢?
她躬身压低声音,问半跪在地的暗卫:“你们认识幕泽玺吗?”
两名暗卫一惊,主子早就交代好了,他在大姑娘这里姓幕不姓贺。
“他是一等暗卫,必要时会跟我们换班,”丁茂忙打掩护道。
她低声碎语道:“哟,一等....这个系统维护员,人物特征还挺丰满的嘛。”
落昭阳冲他们笑笑,温言道:“我有事找他,让他来见我。”
盏茶时分过后。
落昭阳正独自在屋里挑着首饰衣裳,琢磨着贺衡这个男主偏爱女子作什么样子装扮,如何让自己在他面前惊鸿一瞥,想得脑袋都要炸了。
虚掩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儒雅修长的身影慢条斯理的走进来,落昭阳歪头看他,他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气质脱俗,比昨天夜里更俊了不少,落昭阳愣了愣,忙道:“你怎么进来的?”又探出头去望了屋外,确保没人后,把门关上,落下钥。
落昭阳侧头打量着他,打趣道:“你这个系统维护员还挺忙,整日不见人。”
幕泽玺一本正经道:“嗯,我还有个事业版图要扩展。”
落昭阳撇了撇嘴:“兄弟,你这该不会是双角色,敢情你还打两份工啊。”
幕泽玺咳了咳掩饰道;“无名之辈而已。”
落昭阳也没放心上,忙招呼着幕泽玺坐下,“你觉得男主一般喜欢什么样的女主,果敢刚毅还是有勇有谋的,气质淡雅的还是丰姿美艳的。”
幕泽玺思忖片刻后道:“她喜欢俗气的。”看了眼她一袭白绫碟纹云理素裙,丰姿迨丽,微流动的黑眸潋滟水灵,引得他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
他故作肃然道:“你这样不行,得穿得花花绿绿的才好。”
落昭阳一脸难以置信,双眸迷茫:“啥?这不符合女主人设呀。”
幕泽玺从怀里掏出一本诗集,“雅集会,肯定得吟诗作对,你照上面的背上几首应付着,衡王.....”
他顿了顿,措辞道:“他喜欢这样附庸风雅的。”
落昭阳拿起来翻看了一会,嘴角微抽搐道:“这什么啊!比统一的老坛酸菜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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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雅集会上遇男主
幕泽玺面上波澜不兴,微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嗯,确实挺酸的。”
几日后,大长公主府中。
院内繁花似锦,亭台假山,翠竹扶风,更甚有碧玉雕刻成的墙面,一片奢华景象。
落昭阳坐在女席一角中意懒心慵,不由呵了呵哈欠,惺忪的两只眼皮在打着架,她摇晃了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她今日一早便起来装扮,一身苏绣月纹红锦裙,又特地请了梳头娘子为她梳了个朝阳叠凤飞髻,艳丽妩媚。
方才一进府中,便引得不少目光注视,落昭默想,莫非慕泽玺说得没错,衡王真喜欢这种风格的。
清婉见她星眸半睐,忙上前推了她一把,“姑娘,快醒醒,雅集会就快开始。”
落昭阳引手揉了揉眸,小声嘀咕道:“盛暖怎么还没来。”
话一落,盛暖就提着裙裾姗姗来迟,对着主位的大长公主恭敬地欠了欠身,斜眼瞥了见落昭阳所在处,乐呵着踱步而来。
盛暖捡了落昭阳身旁的位子款款落坐,下一秒便原形毕露,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落昭阳,小声道:“我听说一会衡王要来,求了我娘好些时候,才许嬷嬷跟着我来呢,你不是倾慕他许久了嘛,有这个机会,你肯定得千方百计的来。”说着,还不忘瞥了眼,她身后站立威严的嬷嬷。
落昭阳拢了拢衣袖口,困倦道:“可我都来老半天了都没瞧见。”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一位玄云纹袖黑袍服男子缓步而来,身躯凛凛,腰间的白玉佩饰发出几声碰撞,他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踱步至首位席坐下,惹得场内女席客一阵轰动。
落昭阳不禁摆首,“啧啧啧”了几声,这人设太高傲了。
盛暖见她阴阳怪气的,脑袋瓜子凑了上去,“昭阳,你摇头摇个什么劲。”
落昭阳望了望四周,络绎不绝的交谈议论声,无非都是拍衡王的彩虹屁,她认真的评价道:“你瞧瞧,就这气势,这粉丝量,这才大男主应该有的待遇。”
长公主侧过身子,轻声对衡王道:“你怎么才来了,大家可都等着你呢,这满座的贵女,衡儿可好好挑一挑。”
长公主当年为了巩固夫家的势力,特地择了不少美人进献给当今陛下,其中便有衡王的母亲栗妃,而衡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长公主有意扶持衡王,助他上位。
衡王看这满院景象,女客席上的贵家小姐们,个个衣裳华丽,不紧蹙了蹙眉,“姑母,如今前线战事吃紧,蛮夷尚未驱逐出境,父皇更为此焦头烂额,我哪有心思想这些。”
大长公主噙了一个笑,悠悠道:“我这为的是谁,如今太子羽翼渐丰,你呢....却处处被压着一头,竟连户部的差事都给丢了,我若再不挑一位尊贵的耀门之女来为你助力,你今后如何能扶摇直上。”
衡王一听长公主提及太子,衡王唇上一抿,下颌紧绷,视线终落到女席上。
长公主欣慰地遥笑着,提声道:“大家都久等了,既是雅集会,大家便开始赛诗吧。”
长公主身边的管事上前一宣赛诗的题目,便有丫鬟们上前将笔墨纸砚送上桌案。
落昭阳一手抓着狼毫,一手压着宣纸,正冥思苦想着,却迟迟没有下笔,抬眸不禁瞥了盛暖一眼,盛暖竟连提笔都懒得。
她腹诽道:“这副本竟还要考试,幸好自己做足了功夫。”
裙子隐在桌案下, 她趁着满座宾客提笔书写时,快速垂目翻了翻裙裾间,总算瞄见了一首牵强合题意的诗句,忙抄写上去,交了卷。
她心虚般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关键时刻,还是靠小抄保命。
待时辰到了,在场女席的卷子都被一一收去,进入了中场休息环节,众人的案桌上也都摆上了各色的糕点小吃。
长公主轻摆了摆手,示意丫鬟把卷子呈到衡王面前。
衡王粗略地看了几眼,不耐烦道:“都是些平庸肤浅之作。”
长公主随手拿了几张一瞧,指着落昭阳的卷子道:“这位闺秀字倒是写不错,方中见圆又带着浑厚遒劲,就是诗确实俗庸了些。”
落昭阳练过几年的颜体,字还是拿得出手的。
长公主见衡王眉峰微拧,笑道:“你既觉得不满意,不如你来定题。”
衡王慵懒地往椅背一靠,“光是赛诗可没意思,不如我添个彩头,来场飞花令角逐。”
长公主闻言,提起了兴致,扬笑道:“这倒是有意思。”
衡王从腰间取下一枚通透无暇的佩玉,面色寡淡地随手扔进了托盘中,“这便是赢了的彩头。
长公主笑盈盈道:“若是对的好,我还有赏,便由衡王指定在场的人进行角逐。”
女席上已经引来了一片躁动,大家纷纷跃跃欲试,隐有各家姑娘交头接耳的攀谈声,“这可是衡王殿下的贴身之物,若是拔得了头筹,一定能赢得衡王殿下的青睐的。”
落昭阳慌张地引手抓了抓发髻,“不是吧,这还有课堂提问,真是要了她老命了,”她一手捂紧了脸庞,深怕被提问。
衡王目视女席位,落昭阳位居左侧红衣袭人,在人群中十分的抢眼,奈何她侧手把脸捂得严实,衡王不悦道:“庸脂俗粉。”
话音落地,他起身提声道:“边疆此时天寒地冻,将士们行军艰难,那便以‘寒’为题。”
衡王抬手指了指右边一侧的女席,“由这边开始。”
落昭阳舒缓了一口气,紧张缓缓褪去,把遮脸的手也放了下来,视线全集中在眼前的龙凤金盒攒龙盘碟上,眼睛微冒着一丝光,吞咽着口水,她望了望四下,贵女们全都踊跃发言,应当没有人注意这边。
衡王脸上兴致缺缺,都是些只知风花雪月和景致山水的诗词,毫无意思。
他别过脸,看向了左席,落昭阳正伸出手去抓案桌上的蜜饯甜枣八品,眼底一片灵动狡黠。
衡王先是微怔,随即勾了勾唇角,这种场合哪家的姑娘不是正襟危坐着,便是想着如何一展风头,这光顾着吃东西的深闺淑女,他倒是第一回 见。
他递出手,指了指落昭阳道:“这位红衫姑娘接下一句。”
在场宾客闻言,皆目光投向落昭阳那处,她身子一顿,目光茫然地抬起,手上还攥紧的蜜饯忽的掉落了地下,她环顾四周,满席上唯她自己一袭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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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套路男主被截胡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认栽地站起身来,大庭广众下,她是决计不可能去翻裙下抄录的小抄,可题目是什么啊,她斜眼睨了盛暖一眼,盛暖朝她摆了摆手,嘴里无声示意着,我也没听。
落昭阳脸上紧绷,勉强地迸出了一笑。
长公主眸光一闪,心里直犯嘀咕,那不是落国公家刚刚退了婚的大姑娘吗?
衡王也不急切,提示道:“以‘寒’为题。”
落昭阳大脑飞速转动着,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语文课本上的木兰辞,她挺了挺胸脯,道:“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念完后,她屏息以待,心里默了默想着,这句还算贴切吧。
衡王眼眸一亮,赞赏道:“答得好。”
大长公主也不禁点头莞尔,夸道:“确实不错,真把朔风凛冽和边疆之苦渲染出来。”
落昭阳低着头,目光懵然,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衡王望了望她,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落昭阳心下暗暗窃喜,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歪打正着撩到了男主,她颔首轻浅笑道:“我是.......”
话还未出口,一位小厮匆匆地小奔进席上,拱手道:“衡王殿下,长公主,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前厅喝茶,说是请衡王私下商议要事。”
衡往挑了挑眉,对着长公主道:“姑母,我倒是要听听太子今日又是存了什么心思,”他挥了挥衣袍,便快步从席上离开。
落昭阳愣了愣,身子略石化,微翕动的唇僵了僵才合上。
她拢了拢衣裳,耷拉着脑袋思忖了半晌,嘴里悻悻道:“太子.....”大脑仔细回忆着,“这又是哪个炮灰,敢来坏我的好事。”
直到雅集会结束,她再也没有见到衡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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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缓缓行驶,落昭阳引手掀开帘幔的一角,扬声道:“停下来。”
她在车上解了头上略沉的头面,只用一根素簪绾着青丝,提着裙摆一角下了马车,扬笑看着商肆林立和各处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她挥了挥玉手,“你们先回去吧。”
护卫们皆面面相觑,丁茂不由站出来,清道:“大姑娘,这不好吧。”
落昭阳转头,将黑眸努力逼出一丝狠戾,护卫们立刻闭上了嘴。
她兴冲冲地往南阁楼奔去了,先前她瞅过副本地图,南阁楼可是燁朝奉京城里最出名游乐中心,既然都进来了,不好好体验一下岂不是亏了。
她一踏进去,视线便落在置东南角处的屏障上,只听抚尺一下,说书先生正娓娓道:“谈起燁朝开国先帝的威风凛凛......”
落昭阳捡个位子落坐,一手支着下巴,小二端着沏好茶而来,热情招呼。
她心中服气道:“这副本...就连她想着偷懒,还不忘见缝插针交代故事背景。”
顾如岩正端坐在对面的一角处,自他同沈国公家的大姑娘退了亲,母亲怕外头有风言风语传出,便立即又为他订下一门亲事。
太府寺卿之女沈碧渠,这位小姐虽称不上绝色,但也面容清秀。
沈碧渠正捏着帕子轻轻掩笑,母亲为她订下这门亲事,她是欢喜的,她知道顾如岩原先是要娶落昭阳的,落昭阳是国公嫡女,凭什么世间好事全都让她占去了,她不知眼红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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