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趟救火并没有白费力气。
第11章 在贺京时,傅如歌就曾……
当晚,蔡师傅便回到了斋里,观桃和观术从前也受了他许多恩惠,再见到他同样十分欣喜。
傅如歌也毫不藏私,将一应现代有的而古代却没出现的糕点做法全都教与他。
有些改良的糕点做法是整个大庆朝都未曾出现过的,看得蔡元膳连连称奇。
“掌柜的,你这手艺才真真是一绝啊。”
傅如歌谦虚一笑,“蔡师傅过誉了,我也不过是占了个先机而已。”
现代糕点做法也是集了古代人的智慧,随着时间长河的推论而慢慢改善的,她不过是占了个现代人的身份罢了。
次日一早,五香斋又多了一招新的揽客巧宗。
只见斋楼门口支棱起一张木桌,桌上放着许多已经切成块状的糕点。
珠儿正吆喝着行人前来免费试吃品尝。
“还是掌柜的聪明,想到以试吃的方式招揽客人。”
古代制作糕点纯靠柴火,不能像现代一样用精准的微波炉定好时间和温度,是以在试验新糕点的阶段,总会有一些未能成形的试验品。
这些试验品从前这些都是留给斋里的伙计充当饭食,以便省下饭菜钱的。
可傅如歌觉得伙计做的都是力气活,只吃糕点并不能饱腹,营养也跟不上,还是要正经吃饭食的好。
这些试验品虽未能成形,用料却是相同,丢了也可惜,不如切成小块,摆在门口给行人试吃。
傅如歌谦逊一笑,并不担这功劳,“还是蔡师傅的手艺好,否则就算摆出再多的试吃品,也不能让客人进去购买。”
有蔡师傅的糕点,再经由傅如歌搬出一套买赠优惠的促销方式,五香斋的生意如日中天,又新招揽了三个伙计才算腾出手来。
-
夜幕星河,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各种式样的灯笼,结伴夜游。
原来今夜竟是花灯节。
五香斋在下午便售完歇业,斋里的伙计们都是一群年轻人,正是爱玩的时候,此刻正眼巴巴的望着傅如歌,能不能让他们也提着花灯出去游街,就连傅绍也早早写完功课,急着和学堂同僚逛花灯游夜市。
傅如歌又岂有不答应之理,不仅应下,还让观桃给他们发放了购买灯笼的银钱,算是奖励他们这段时日的忙碌。
众人顿时欣喜不已,三两结伴而行,就连对花灯毫无兴趣的见寒也被他们拽了出去,说是等会逛街买的东西多了,便让见寒帮着提一提。
当然,这也是见寒第一百三十五次在内心后悔该让子风来当这个卧底。
至此,斋里安静的就剩下傅如歌一人。
明日出城的行装已然收拾妥当,她又做了好些充饥的糕点。
忙碌了一阵,正欲休息,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连忙从舒适的摇椅上起身,跑去食材仓哼哧哼哧的搬了一袋花生过来。
将花生米剥出来后,还仔细地挑选出颗粒饱满的,又将糖筛了一遍,去掉杂质,如此细心的功夫,才将束砂做好。
选用的油纸也是偏厚实的,包好一袋便急忙揣在手心往外走去。
她自去陶台城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余下的束砂就只能让蔡师傅代做,所以今晚这些她做的格外用心。
托花灯节的福,醉仙楼光顾的客人不少。
傅如歌走进来时,李富贵正忙着四处招呼。
她不知道裴景旭住在哪个房间,只能询问李富贵。
“李掌柜,旭王殿下可在?”
李富贵的动作忽的一顿,望着傅如歌的神色有些怪异。
傅如歌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脸色不免一黑,“怎么,还要跟我对呛几声不成?”
反正吵架她是没输过的,打架嘛,她现在有生命值在身,蔡师傅家那么大一扇木门她都踹得开,更遑论眼前这个虚胖的李富贵了。
李富贵肥硕的大脸忽然笑开来,赔着礼乐呵呵说道:“您是姑奶奶,我哪敢啊,从前都是我有眼无珠,傅掌柜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傅如歌:?
“你吃错药了?”
“没有没有,哦对了,你来找殿下是吧,他说有事要出远门一趟,已经走了。”
傅如歌还没来得及猜想李富贵的态度转变,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整懵了。
她惊诧扬眉,连声调都不自觉拔高:“什么?殿下走了?!”
“是啊,殿下的产业遍布天下,巡查铺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又或者闻得一风景好去处,便游山玩水去了也未可知,总之是未有归期的。”
未有归期...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傅如歌的心中感到些许气闷。
拆开油纸,捡了颗束砂扔进嘴里,反复嚼了几下,却觉得平日里香脆美味的束砂竟都索然无味了。
不应该啊,这可是她精心挑选制作的,该比往日任何一次做的束砂都好吃才对。
街上人潮涌动,她百无聊赖地吃着,慢慢穿过人群走回五香斋。
垂头抬脚跨进门槛,忽然顿住,连忙倒退两步,抬头一看,发现这门上竟然悬挂着一个荷花形状的小灯笼,做工精巧不说,就连那花瓣的绘画也是栩栩如生。
竟还有白送灯笼的好事?
傅如歌很是意外,街上行人皆往前行,并无人驻足于前。
莫非是哪位顾客送的?
她一扫方才的阴霾,将灯笼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举至眼前细细观赏。
灯芯暖光摇曳,映照着美人面庞皎白如月,就连那双明眸也变得璀璨动人。
对面的巷口转角处。
男人一席青衫立于廊下,俊逸容貌引得路过女子纷纷抛媚,他恍若未闻,目光越过人群,独独落在那好奇观赏灯笼的女子身上。
子风眼见时间不早,不由出言提醒,“殿下,马车备好了。”
说罢也抬眸看了眼对面,“我倒不知殿下还有做灯笼的手艺。”
裴景旭的面容隐在廊下的阴影中,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言简意赅地解释,“练手罢了。”
子风忍不住调侃道:“那他日咱们转行卖灯笼想必也能发家致富。”
男人淡淡挑眉,深沉的眸色逐渐含上笑意,“若我有此打算,必定赏你一个沿街叫卖的差事,也不用你费多大嗓子,只一张脸摆出去,也会有许多姑娘小姐上前光顾。”
子风顿时窘迫挠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前几日现身溢香楼,却遭到楼里姑娘争相抢夺的事情。
可他还不是为了引出程华那相好,再暗中设局被傅如歌撞见那女子。
只是就稍微不小心的在溢香楼中露了个脸,谁知道那些平日里柔弱无风的姑娘也会如此饥/渴难耐,一手抓着他的荷包一手抓着他的衣袖愣是不让走,可把他吓坏了。
“殿下可饶了我吧,我可嫌弃自己这副小白脸的模样了,恨不得一夜之间就长出胡子显得粗矿些才好呢。”
裴景旭莞尔,视线从那抹倩影收回,淡淡道:“走吧。”
便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
花灯节结束,珠儿玩得尽兴回来,见傅如歌在房中折叠衣物,连忙上去帮忙。
想起明日之事,她的心中略有一丝不安,见身旁之人仍旧气定神闲,便忍不住问道:“掌柜的,咱们真要去陶台城吗?”
裴元巍奉旨在陶台城平叛,贺京城中人人皆知,珠儿一想起巍王那日破门闯入的场景,心中便有害怕,天子脚下他已是嚣张跋扈毫不收敛,若是在陶台城与他碰上可怎么好。
傅如歌明白她的担忧,可府尹那边迟迟未有柏叔的消息,她们不能坐以待毙,届时裴元巍劳军归来,想要再揭穿济世堂之事只怕更加艰难,故而这一趟,势必要去。
第12章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从贺京城中缓缓驶出。
珠儿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泪光,再看傅如歌也是一副困顿未醒的模样,唯有在外面驾车的见寒是最清醒的。
“掌柜的,咱们至于这么早出来吗,天都没亮呢。”
傅如歌将头靠在角落,挪了个舒适的位置才解释道:
“早些出城,是怕济世堂的人会暗中盯着斋里,我们悄悄地走,不会引起注意,我也去府衙打过招呼,让他们巡逻时多关照关照,只要咱们尽快将柏叔找到,就能尽快回来。”
珠儿这才明白,又从包袱里寻了件衣衫给傅如歌披上以免清晨着凉。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官道,直至未时方才抵达陶台城门。
见寒拉紧缰绳,而后伸手敲了敲车沿,“掌柜的,到了。”
傅如歌整了整衣衫,又将头上那被马车颠簸得歪掉的木簪给移了回去,撩开帘子往外一看,却是惊讶。
城墙上的陶台城三个石雕大字蒙上了一层灰,更有几株杂草从墙缝生出,沿途行人寥寥,城中的商铺几乎紧闭大门,偶有行乞的城中难民见到他们的马车,立刻不顾一切飞奔而至,拦在前面,捧着破烂的碗,口中念着哀求的话。
傅如歌于心不忍,可又知道如果给了这一个,那么整条街上的难民都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若推搡抢夺起来,场面就难以控制了。
是以只能狠心吩咐见寒,“别管了,先往城中去。”
放下轿帘坐了回去,等了一会儿,见系统并未扣她的生命值,方才松了一口气。
并非她不做善事,而是当下这情况做不得。
珠儿同样放下了一侧窗帘,颇为不解问,“掌柜的,我听说巍王已经带了大批物资前来救济城中百姓了,怎么这陶台城还是如此潦倒啊?”
傅如歌静默稍许,才淡淡摇头,“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马车转了半个城中,总算找到一家名为千君客栈的还开着门。
贾乙穿件灰色褂子,正拿着鸡毛掸子挥尘,见她们前来,连忙换了个脸色迎笑上前。
“诸位一看便是贵人,能来我处落脚真是我贾某的荣幸啊,说来还真是巧了,几月没得生意,这几日倒是多了许多贵客上门,否则我这客栈是真开不下去了,诸位真是如及时雨一般啊。”
这话倒是让傅如歌意外,没想到城中落魄至此,竟还有外人来。
“那你这里可还有空的厢房?”
贾乙热情应道:“自然是有的,这样吧,两位姑娘住在三楼的厢房,公子住在二楼的厢房如何?”
见寒微微蹙眉,“没有同一层的房间?”
他临行前曾向裴景旭汇报了他们前往陶台城一事,而裴景旭只交给他一个命令——
保护好傅如歌。
如今城中不仅有流寇作乱,还有巍王的大军在此,可谓处处危机,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贾乙顿时面露难色,不住地搓手解释道:“可我这就剩这么两间房了。”
傅如歌自然不知晓见寒的考量,只觉得他十分尽职尽责,回头定要给他多加月钱才好。
她道:“分开就分开吧,只隔了一层楼应无大碍,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据程华交代,柏叔的老家在城北的西林村中,他们人生地不熟,所幸贾乙是个热心肠的,给他们指引了位置,三人兜转了稍许,总算寻到一处黄土墙堆围起来的四合小院。
院中铺满杂草尘土,正屋更是破败,连房顶的瓦片都掉落了许多,实在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你们到处瞧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珠儿点点头,与见寒往西边的主厅和内室走去,傅如歌则去了东边的厨房。
说是厨房,不过只有几平方米大小,伸臂就能碰到两边的灰墙,稍微胖一点的人连转身都难。
傅如歌见实在没有什么可瞧,正欲转身离开时,那灰不溜秋的灶台却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若说这里长久没人使用,这灶台里头的灰烬不该是这个样子,只是这处乌漆嘛黑看得不是很仔细。
她四周瞧了瞧,想从角落的柴堆里抽出一根棍子用来刨灰,不料将柴堆碰倒散架,那原本的柴堆底下竟压着一块白布包裹的东西。
瞧着这四方包裹的模样,傅如歌忍不住激动起来,如此形状,莫非是?
她连忙掀开白布,里面赫然躺着一本暗蓝色封面的账簿!
找寻了许久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被自己知道了,她激动不已,正想喊珠儿和见寒过来时,却听到院中突然多了许多纷乱的脚步声。
起身行至窗下,沿着缝隙往外一看,一群绑着头巾,身形粗犷的男人,正大喇喇的步入院中。
傅如歌暗道不妙,竟是流寇来了。
在贺京时,傅如歌就曾听说这陶台城的流寇是如何烧杀掠夺,耳闻不如亲见,如今见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闯入民宅便可知晓。
这账簿尤为重要,院外那些流寇的闯入意图还不清楚,放在自己身上总归不安全。
她四周瞧了瞧,见房顶上有一处隐蔽的木梁,踩着张摇晃老旧的木凳爬上去,垫脚将账簿放在那处,待院中那些人走了,再将账簿取下来即可。
见寒已持剑站在院中,警惕地盯着来人。
流寇一共八人,皆穿粗布头绑灰巾。
“啧,真没想到这破落地方还藏着不少人啊。”
男人语气略有惊讶,下巴蓄满了茂密的胡须,未能分辨年龄容貌,但那双外露的眼睛却长得不俗,眼尾微挑,野生的粗眉茂密张扬。
他便是这群流寇的首领淳于丰。
自傅如歌从房中出来后,他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伸手拨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小弟,言语轻佻张狂道:
“好俊的小娘子,不如同本大爷回山里做个压寨夫人如何?”
傅如歌面色一沉。
见寒反手拔剑指向淳于丰,“嘴巴放干净点。”
淳于丰环着粗壮的双臂面露不屑,“区区小白脸也敢这么嚣张,本大爷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男人阴鸷一笑,左手微扬,一众小弟会意,凶神恶煞地持刀挥舞向前。
剑光火花,院中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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