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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霜现在穷，舍不得花钱上街买红糖，这一小袋红糖还花了她五个好评。
水烧开后，姜霜加入一份红糖，待红糖煮开，锅里形成了一锅浓浓的红糖水后，将红糖水倒出，放在瓷碗中。而后拿出木薯淀粉，倒入盛有红糖水的碗中，开始像揉面一样不断搓揉着面团。
姜霜心里大概清楚在做“珍珠”的时候会遇到问题，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她心中想的是手上的团子会像面团一样，松软易拿捏。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团子是怎么回事？
明明像是一个成型的固体，用手一戳也会形成凹陷下去。但是这个团子，为什么凹陷下去的部分还会再弹回来？
姜霜心中大呼离谱！明明是固体的外表，但是却像水一样，切不开，断不掉，拿不了。
正当姜霜发愁的时候，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水温低了。”
姜霜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抚着胸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男人正站在厨房门口，视线落在那个奇怪的淀粉团上。
“你刚才说水温低了，是说红糖水温度低了才会这样吗？”姜霜问道，手上还戳了戳团子。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姜霜低头望着这个团子，刚才红糖水从锅里捞出再倒入木薯淀粉中，这中间确实有不少的空隙，眼下秋天，温度又比较低。男人的结论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次姜霜待锅中的红糖煮开沸腾后，直接把木薯淀粉倒入锅中。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捞出后再将其倒入淀粉中。
果然，这次糖水温度很高，揉出来的面团恰到好处。姜霜用筷子将成型的团子捞出放在案板上，冲着男人感激地说道：“多谢！”
男人神情淡淡，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他是被一股甜腻的味道唤醒的，醒来时腰腹处的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上面整齐绑着一层干净的纱布。顺着味道，男人找到了在厨房的姜霜。纵使受了重伤，男人也能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只有自己和少女两人。
尽管心里有了模糊的答案，但是男人似乎还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刚到他肩膀高的小人救了他。
姜霜点点头，“我上山砍柴，刚好遇到你了。你当时昏迷了，身上还在流血，我就顺便把你带回来了。”
姜霜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上山砍柴，遇到了个草，看着还行，我就捡回来了。
“多谢姑娘，在下陆殊。”陆殊闻言向姜霜微微揖礼，虽然听少女说的轻松，但是细想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姜霜却不以为意，手上继续搓揉着面团。
“小事啦，你把医药费付一下就好了。”
“这是自然。”陆殊伸手就在身上摸索，想要将钱袋全部给少女。
姜霜视线回到了团子上，刚从锅里捞出的面团温度正高。姜霜担心温度低了后，面团又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此刻忍着烫意将面团揉的光滑，避免搓出来的珍珠有裂缝。
姜霜视线专注，丝毫没有发现陆殊脸上的尴尬神情。
面团表面已经不烫了，剩下的姜霜已经比较熟悉了，就和搓汤圆差不多嘛。
姜霜抬头动动脖子，放松下的时候，发现陆殊还站在旁边，耳根还泛着红。陆殊的面部线条流畅，一双凤目透露着冷淡疏离，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不过现在，这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人却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
陆殊就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身上一个铜钱都没有。想必是中那群贼人埋伏的时候，身上的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掉的差不多了。
姜霜看着陆殊窘迫的样子，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看陆殊的穿着打扮皆不是俗品，再联想捡到陆殊的样子，想必是身上的钱财都被绑匪一抢而空了。
“我路上遇到了劫匪。”陆殊这样说也确实没错，那群人可不就是劫匪。
姜霜点点头，对陆殊的遭遇深表同情。
“没关系。”
就当陆殊以为姜霜会说，医药费可以日后再给的时候。
姜霜打量了陆殊一眼，缓缓开口，“你可以留在店里打工抵医药费。”
自从姜霜自己上山砍过一次柴后，她便非常不愿意再有同样的经历。实在是又累又麻烦，这个身体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的。光是把陆殊拖下来，就要了姜霜半条命。
等陆殊养好伤，能还医药费就还医药费，不还的话，就在店里当个伙计，生个火劈个柴也是可以的。
陆殊没想到姜霜还说打工还债，愣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从前他身居高位，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理所当然地语气和他说话。
不过细想，姜霜说的确实没错。且不说救命之恩这一层在，欠人医药费可不得还。左右他现在不过是个闲人，也无处可去。
姜霜看陆殊发愣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毕竟瞧着就像是少爷模样的人怎么愿意干伙计的活。刚想说，不当伙计也没事，只要还医药费，一切都好说。
话还没开口，陆殊就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干活。”
姜霜手上的活没停，将面团搓成一长条。“不急，等你养好伤吧。”
姜霜像搓汤圆一样，搓出一个个小珍珠。只是这一个个搓下去，属实有点费时间。
陆殊非常有一个伙计的自觉，立刻说道：“要我帮忙吗？”
姜霜虽然在现代经常被员工调侃是无恶的资本主义，但是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一个伤员给自己干活的地步。
“你先养好身体吧。”姜霜的视线在厨房内扫来扫去，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篦子！
篦子常用蒸东西时隔开上下层，上面有很多网孔，一整个篦子压到面团上，面团就会从网孔处钻出来，而后从菜刀轻轻一刮，就会形成一个个小的圆团。
这比姜霜用手一个个去搓面团要快许多。
陆殊站在旁边，看着姜霜用篦子快速地搓出成型的小圆球，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有事可以叫我。”
对于自己的新身份，陆殊接受的很快。
姜霜点头表示同意，也多亏了陆殊的建议，这次搓出的珍珠十分合适。现在只需要下锅煮熟，检验成品了！
随着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泡，姜霜丢了一部分珍珠进去，待煮熟后捞出，望着碗里的“黑珍珠”，姜霜难得的有些心虚。望了望旁边的陆殊，递过去一小碗珍珠说道：“你先尝尝。”
如果不是姜霜真挚的表情，陆殊大概率会怀疑这碗肯定是下毒了的。陆殊尝了一个，柔软却有弹性，带着一股红糖淡淡的甜味，但却不过分。纵使陆殊这种不爱吃甜的人，也不觉得腻味。
“好吃吗？”姜霜期盼地看向陆殊，她个子比陆殊要矮上许多。需要半仰着头看着陆殊，陆殊看着少女诚挚的眼神，不论是真心还是违心，都说不出让少女伤心的话。
“挺好的。”陆殊评价虽短，但却让姜霜十分受用。自己也连忙尝了一个，味道确实不错，弹实松软，也不黏牙，丝毫看不出这是姜霜第一次做珍珠。
珍珠是制作成功了，但是当务之急是需要成功卖出珍珠奶茶。
翌日，姜霜刚开门，就听到一个凶狠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就是这在卖奶茶？”
作者有话要说：
霜霜：只要还钱什么都好说
第5章
姜霜前一天夜里熬了些珍珠，陆殊一直陪在旁边。起初的时候陆殊只是默默站在旁边，姜霜让他去休息，他却说掌柜的都没有休息，他做伙计的怎么能休息。
这话倒是把姜霜逗笑了，安排陆殊在灶台帮忙生火。陆殊第一次干这些活未免有些生疏，姜霜也看出来了，这人从前家境定是不错，不过好在陆殊脑子转的快，姜霜简单教一遍，陆殊就学会了。
姜霜会在前一天晚上，准备第二天要卖的一部分材料。毕竟仓库在，也不会存在不新鲜的问题。只是在存仓库的时候，姜霜有意避开了陆殊。
翌日，姜霜醒来的时候，茶楼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了。陆殊身着一袭白衣，身段笔直，尽管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衣，但在他身上却显得高贵清华。陆殊正站在院楼中间，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殊从前的衣物上都是血，昨天晚上姜霜就把父亲的衣物拿出来给陆殊换上了。没想到还挺合身。
姜霜有些惊讶，开口问道：“这些都是你打扫的吗？”
陆殊点点头。
姜霜难得遇上这么满意的员工，正想夸赞几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怒喊，“就是这在卖奶茶？”
姜霜推开门，顺着声音望去，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人，两颊凹陷，后面跟着一群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一个都有姜霜两个胖。
看到青衫男人的那一刻，姜霜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孙水生，孙大少爷的小厮。
记忆里每次孙水生的出现，都伴随着姜霜的倒霉。此刻看到孙水生带着人过来，姜霜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孙水生叉着腰对着姜霜阴阳怪气道：“姜姑娘，昨天就是你在这卖的奶茶吧？”
姜霜：“不错，正是我。”
姜霜一边说着，一边思考自己是哪里又惹到了孙家。
听到姜霜肯定的答复，孙水生嘴角向上勾起，“姜姑娘敢作敢当，在下佩服。”说着话的功夫，孙水生一招手，后面的家奴都纷纷围了上来。
陆殊见来者不善，踏步上前，挡在了姜霜面前，对着这群人说道：“你们想干嘛？”
孙水生打量着陆殊一眼，视线在姜霜和陆殊之间流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昨天我家小少爷喝了你这茶楼的奶茶，今日上吐下泻。我不找你，难道找谁？”
姜霜闻言，眉头皱起。
昨天确实有人买了一份奶茶回家，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孙家的。
“我怎么知道你家少爷是喝我的奶茶，还是吃坏了肚子”
越是这种时刻，姜霜越是不能乱了手脚。
孙水生：“这话你留着在公堂上说吧，把人带走。”
孙家家奴就要上手把姜霜带走，只是人还没碰到姜霜，便被陆殊打趴在地。动作快的几乎都没人看清。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姜霜知道此事引她而起，倘若孙少爷确实喝了她的奶茶出了问题，不论是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弄清楚，孙小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霜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和你走可以，但是我要去看一趟孙小少爷，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设计谋害我。”
孙水生本意就是想让姜霜服软，和孙家私了此事，如了自家大少爷的心意，如今听到姜霜愿意主动去孙家，自然是马上换了副嘴脸。
“还是姜姑娘识大体，你这边请。”
陆殊不放心姜霜一个人前去，执意要一同跟着。姜霜也确实担心孙家耍什么花样，只是孙水生不乐意了，姜霜倒是干脆，“孙家心里是不是有鬼？不然我就算带一个人去，带一百个人去又怎么样？孙家如此畏手畏脚，莫非真的是故意坑害我一个女子？”
孙水生担心姜霜反悔不去了，只好咬着牙同意了陆殊一同前去。
到了孙家后，孙水生直接领着姜霜去了小少爷的住处，只是陆殊想要一同进去，却不得所愿。姜霜拉过陆殊，小声说道些什么。陆殊点头才放心姜霜一人前去。
姜霜推开门时，屋内除了丫鬟外，房间内只站有孙家大少爷一个人。
孙炜见到姜霜，忙凑上去。姜霜后退几步，拉开了和孙炜的距离。
“你弟弟呢？”
孙炜指了指床榻，床上确实躺了一个小人，病怏怏的。看着就没有精神。
姜霜认出旁边的丫鬟，昨天她确实来茶楼买过奶茶。当时她看见卖艺人那一家用葫芦装柠檬水，便要姜霜也将奶茶装在竹筒里，她好带走。
当时姜霜没有多想，眼下丫鬟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姜霜。
孙炜挥挥手，“秋月，你先下去。”
秋月像是得了什么赦令，连忙往外走。姜霜挡住了秋月的去路，问道：“昨天你家小少爷喝了我的奶茶后，什么时候开始上吐下泻的？”
秋月说：“大约一两个时辰吧。”
“这中间或者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秋月始终低着头，慌张地说道：“没有，没有。昨天小少爷就喝了奶茶。”
姜霜望了眼孙炜，故意说道：“你这丫鬟照顾小少爷这么不细心，倘若不是她伺候得不善，小少爷怎么会病倒？不得罚？”
孙炜望着姜霜色迷迷地说道：“罚罚罚，你说怎么罚，我们就怎么罚。”
姜霜长相明艳，但气质却冷清，孙炜此刻早就被迷得三魂七魄都丢个干净了。姜霜说什么，他都一一应着。
秋月连忙跪下：“求少爷饶命。”
孙炜不为所动，倒是姜霜绕着秋月细细打量一番说道：“要我说，你这丫鬟办事不力，定得痛打二十大板，而后卖到庄子里去。”
“你觉得呢？”姜霜莞尔一笑对着孙炜说道。
孙炜没想到姜霜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姜霜此刻能够对自己笑脸相迎，已是难得，生怕自己怠慢了美人。说着就朝外喊道，“来人，把秋月拖下去。”
秋月早就已经吓得泣不成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替孙炜办事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孙炜是靠不住了，秋月突然抱着姜霜大腿声泪泣下：“姑娘饶命啊。这件事情……”
孙炜眼看秋月就要把自己捅了出来，上前就是一巴掌，打的秋月和姜霜措手不及。
这时，门从外推开，孙夫人一脸焦急地跑向床榻，喊着：“鸿儿，你可不要吓为娘啊。”
孙老爷也紧跟其后，望着屋里，怒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月爬到孙夫人脚下，连忙说道：“夫人，老爷，这件事都是大少爷指使我做的，我是被逼的。”
孙夫人看向孙炜，孙炜还想解释什么。秋月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昨日姜姑娘的茶楼正在卖奶茶，我和小少爷上街看见了，小少爷便要朝着要，我就买了一份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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