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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宝和陆风坐在客厅里听到赶马车的声音齐齐叹了口气。
“可走了，又有的忙了。”王大宝哀怨的说到。
“你有的忙是好事，免得整日胡思乱想。”陆风把剥好的橘子放在王大宝的手边，然后低下头掩藏起自己期盼的眼神。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这是忧国忧民，朝廷不安稳，政令不通，来年有的乱，去年我要不是和里正说免了他们一半的租子，他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吧，赋税过高了，对了，那药的注意事项可交代清楚了？”王大宝紧张的说道的说。
“都说清楚了，你放心。”陆风回答道。
王大宝之前忘记了这些抗生素都是要做试敏的，她以前就是头孢过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些懊恼。
其实王大宝想要把土地给那些农户，可是陆风提醒了他，要是真乱起来，王大宝还有可能粘着陆明毅的光守住这些土地，这些农户是什么都留不下的。
王大宝只能时不时的找点由头去贴补他们，别说庄子里有什么活计都是先找李家村的来，这几年相处的还算融洽，就这样家家户户也是紧巴巴。
“陆风，你说我是离苦难太近还是太远呢？”王大宝拿起手边的橘子，自嘲的问道。
第32章 美男
陆明毅回到京城龟缩起来，不出头，可是和外家总是要走动，时常还要背着陆老夫人，也就是陆明毅的祖母。
虽然不冒头，但是京里也都知道陆明毅和景王府是走动频繁，陆明毅不知道的是，有次在景王府有一道视线离着他不远，也就是这么一眼，差点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这天夜里灯火通明的侯府，侯府的老祖宗陆老夫人坐在上座，手里捻着佛珠，目光沉静的看着来人。
“陆老太君，圣上有旨，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陆老太君莫要为难奴才。”来人是内侍省的小太监，行止看着尊敬面上却挂着一丝似笑非笑。
“祖母，孙儿这就进宫去，免得有些人胡乱攀扯。”陆明毅语气中都是气愤，陆老夫人不动如山，淡然的看着弯着腰却抬着头的太监。
“内侍大人劳累了，不过，下次再来记着带着圣旨。”陆老夫人说完看了一眼沉不住气的陆明毅。
“祖母？”陆明毅眼神中都是急切。
“也罢，毅儿你就替你父亲走一遭。”陆老夫人似是下了决心般说到。
“还请内侍大人稍加等候，毅儿，还不去梳洗一番，面见圣上怎可御前失仪。”陆老夫人有些摸不准陆明毅的行为，陆明毅自小乖巧，除了长的好点，没什么优点的陆明毅现在有了城府，这让陆老夫人不知道作何感想，自己这么做真的有错吗？
“是，还请内侍大人稍后。”陆明毅努力的镇定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说不清什么感觉，自己和哥哥总有一个要被牺牲，是自己？好像又不是，他陆明毅果然是没用。
宫里说是皇帝陛下召见，简直胡说！皇帝一个奶娃娃召见他干什么？召见他的应该是云贵妃，不对，现在叫做李太后。
陆老夫人怕的就是陆明毅和景王府掺和那些破事，怕什么来什么，陆府只想自保，这些年积蓄了点实力，可是也就那样，人丁稀薄，前几十年不过是靠着祖宗余荫，后头陆明毅他爹有点能耐，可是跟人家景王李家比还差的多啊！可是陆明毅不明白，也没人跟他说，他就只会胡乱猜测，连王大宝的建议她都听，他能有什么主见？
陆老夫人一心保全陆家，奈何自己的两个儿子不配合，大儿子要死要活的娶了景王家的郡主，景王这么些年就是一个伺机而动的毒蛇；二儿子倒是希望他能娶个有实力人家的姑娘，没有爵位傍身，你倒是上进些啊？！不上进不说，和一个贫民女子你侬我侬，这到也罢，收屋里摆着她也当看不见，跟他那个没出息的哥哥一样以死相逼，非要明媒正娶！陆老夫人操碎了心，庶出的老大比她的两个亲儿子可孝顺多了，这么多年在京里兢兢业业的守着陆家守着她这个老婆子，原以为皇家式微，让大儿子躲出去就没事了，可是侯府这个世子又闹幺蛾子！那景王是那么好相与的？毅儿啊毅儿，那老狐狸没安好心啊！
陆老夫人这么想不全对，但也算不上错，两个亲家不来往其实还是因为上一代那点破事。
老侯爷本是文官，当年边疆告急，本来是武将出身的景王带着老侯爷去和谈，可是景王到日子去不了了，病的起不来！鬼才会信。景王就是怕万一有过，皇帝借题发挥，万一有功怕他功高，当年的景王刚从老景王手里接过接力棒，万事要谨慎，这件事他推无可推，也万不能去，所以在暗中让人推举了位高但权不重的陆老侯爷，要说这事儿不算大事，和谈嘛，割割地，赔下款，和个亲，可是陆老侯爷文人的劲儿当时犯了，说什么都不许割地赔款和亲，四十几岁的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疯病，孙子都挺大了，他到来了豪情，当时要是儿女亲家景王在的话，可能结果能好一点，景王府苟活的实力肯定是有的，可是景王没去啊！当时的情况已经无人得知了，当年去的人都没回来，不过那一年确实是没割地没赔款没和亲，谁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如何，三万精兵活下来一千，硬生生顶住了蛮族进攻，陆老侯爷没回来，陆老夫人也没谁怪的，只能记恨上了景王，本来就不想要自己儿子娶他家闺女，而且以陆老夫人的政治敏感性，她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陆老侯爷什么人她这个枕边人又怎会不知，景王肯定内里藏了奸，这事儿在陆老夫人心里扎了根，可是死无对证。
和谈闹成那个样子，朝廷和百官也拿不准到底该如何定义陆老侯爷的牺牲，陆老侯爷当年的坚持也确实让边疆安生了几年，蛮族怕了这群不要命还满腔子长心眼儿的南人，那几年侯府在风口浪尖，占据了大周朝两年多的热搜第一。
陆侯爷趁着那个时候开始崛起，本身他就是爵位继承人，占着身份又有城府。那时候朝廷里说陆老侯爷坏话的人还不能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说陆老侯爷好的陆侯爷再往上去凑一凑，为自己亲爹说话谁能说出别的来？别说陆侯爷钻营的成绩比他爹强多了，但是有着景王这个老丈人，皇家能不忌惮吗？陆老夫人就撺掇陆侯爷外放，正经的两榜进士，为国为民不好吗？在京里尔虞我诈多么的没有作为，是不是？你带上你媳妇，也让陆老夫人眼不见心不烦，对不？
陆老夫人把这个侯爷放出去就是十几年，京里这是是非非陆府不掺和，反正陆老夫人无赖的想，景王再怎么样都是成阳郡主李佩蓉的亲爹，没谁能欺上陆府，可是风水变得不快，但是转折太大了，陆老夫人可不想带着陆府当乱臣贼子。
陆明毅走后陆老夫人坐在那没有动，灯火通明间，庶子陆锐走进来，瞧着陆老夫人神色不愉，悄声问道“母亲，可是烦心毅儿淘气？”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毅儿他大了，有主意了，我越发看不懂他了。”陆老夫人在这个庶子面前倒是能说几句知心话。
“母亲，有时还要和孩子们说清楚，我看毅儿未必是有什么野心，只是在其中，看不真切罢了。”陆锐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个嫡母为何顾虑那么多，陆明毅这个世子当的也挺憋屈，不让科举，不让结交，在京里也是个顶顶奇葩，当个姑娘给养大了，过后又给打发到南城去，二十郎当岁，都当爹了，只在经济上有些建树，说出去也是丢人。
“锐儿啊，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他父亲该与他说的，毅儿是个逆反的性子，这么些年我拘着他你当他心里没想法，他性子绵软，我又怕他听了别人的，这几年不在京里我倒不担心什么，他那个媳妇我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陆老夫人和陆锐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堆。
陆锐想了想说到“母亲，不早了，毅儿的安全自是不用担心，您先休息，明日毅儿回来你再同他好好说道说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府。”
陆锐这么些年为什么听陆老夫人的话？完全是因为孝字压的吗？当然不是，陆老夫人对于政治有她独特的理解能力，她也许不知道朝廷官员的变换会带来什么，但是她知道一旦换的频繁肯定有事，而且陆老夫人总能得道最新最快的信息，这是不是本事？谁家办酒席铺张些，谁家发了丧还安安静静，谁家和谁家议亲了，谁又和谁走的近了，这些陆老夫人不出门都门清，而且能快速的分析出大概形势，这就是本事，陆锐挺佩服的，他自己也是常出门办事的，这里的门道他如何不清楚，陆老夫人的手段虽说都离不开内宅，可是一般内宅夫人可没她这般清晰的头脑，而且，陆老夫人是一个家族观念强烈的人，对自己这个庶子虽说比不上亲儿子，谁让自己不会投胎呢。
相比于其他府里，自己还是很滋润的，从小不论是教育上还是生活上不说关心吧，肯定是望着自己成材的，这一点陆锐非常感念陆老夫人，那声母亲叫的也真是情真意切。
不说陆老夫人担心陆明毅走了歪路，就是陆明毅自己现在都怀疑自己到底干的是对是错！
“毅儿，这么晚了，还扰了你，可是累着了？”李太后娇滴滴的问道。
“臣听旨前来，这是圣恩，怎会言累？”陆明毅拍了拍马屁，说好听的总没错。
“毅儿，呵呵，这些年越发出息了。”李太后咯咯笑了起来。
“不知太后有何吩咐？”陆明毅皱了皱眉头，李太后是自己姨母，两人本该是亲人，可是李太后没有想要认亲的架势，也不像是要拉拢，她这番做派是何意？
心思电转间陆明毅想到了王大宝馊主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装傻，没人会和傻子一般见识。
“毅儿，你看这是新进上来的葡萄酿，你尝尝。”李太后站起身，一抬手，周围的宫女太监都悄悄撤了出去，她从帷幔间穿过，端着酒杯给陆明毅送来了酒。
陆明毅心里一惊，这可是宫闱，虽然这是自己姨母，可是终究是男女有别，自己这个时候怎么做都是错的。
“姨母，万万不可，您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劳累。”陆明毅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毅儿，这宫廷里，这些年姨母从没有过亲人，你可知？”云太后端着酒，垂下眸，修长的脖颈隐隐有几分诱惑的味道。
“姨母，外祖，舅舅。母亲和我都是您的亲人。”陆明毅说的挺诚恳的，逗的李太后又笑了。
“是啊，都是。”云太后脸色微冷，在桌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拄着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陆明毅。
陆明毅没敢抬头，低着头眼珠乱窜，自己还是冲动了，这李太后和王大宝说的不一样啊？
王大宝怎么说的，李太后如果不是妖妃那肯定是景王的棋子，虽说是父女，但是权力分赃的时候肯定大家都想自己多得利，所以，会互相拉盟友，到时候不能站队，你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磨蹭几天，差不多尘埃落定再到京城参加葬礼，他们一定会快刀斩乱麻，局势越乱，上边的就会越快，这个时候谁还博弈啊？所以，三五天肯定也就差不多了，小皇帝上位，你就傻乎乎的拥立小皇帝，当个缺心眼儿的纯臣，即便是没有尘埃落定，你一个小世子，还没承爵，大家也会忽略你，不论是阉党，权臣还是哪一方得势，你都眯着，少出风头，准没错，就眯着，少出风头。
王大宝还强调了一下，眯着，少出风头。
要说王大宝这只瞎猫真碰到了死耗子，陆明毅的马车在路上“不小心坏了，陆明毅还“偶感”风寒了，结果到了京里果然，尘埃落定，景王得势了！这可让陆明毅对王大宝的歪理邪说更信服了，所以他在京城就是眯着，不出风头。
谁成想啊，他不出风头，他的脸出风头了！陆明毅在国丧的时候被一群后宅女人看到了，然后几年没回京里的侯府世子陆明毅成了京城第一美男！
事情发展如果玄幻，那更玄幻的是，陆明毅的姨母对陆明毅一见钟情了！
第33章 疯
李太后，也就是原来的云贵妃，芳名李佩云，原本是先帝冷落的妃子，先帝不敢拿景王府如何，还要捏着鼻子给李佩云封为贵妃，可见这皇帝当的窝囊，他拿外边不好如何，拿宫闱内的云贵妃呢？也只能冷着，这么多年不是云贵妃无子，是先帝压根就没碰过她。
现在的李太后一朝得势，第一个想的就是给先帝扣一顶绿帽子。
原本李太后偷偷的宠幸个男宠，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家也当看不见，小皇帝都在人家手底下呢，谁能说出什么呢？
可是作妖的李太后在景王府看到陆明毅时，看到了快二十年没见过的大外甥，这一眼就是劫数啊！
陆明毅先还没品出什么，直到李太后拉着他坐在了桌边，一只手摸上了他的手，这一下，陆明毅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亲娘也没这么亲近过啊！
“娘娘，夜深了，陛下无事，臣先告退。”陆明毅什么都不管了，不论是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君臣之谊，就说自己的脸面！自己也不能这么干啊！
陆明毅心里百转千回，自己这个姨母怕不是失心疯了！自己怎么净遇到疯女人！
李佩云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心想来日方长，遂说到“毅儿，来这一趟辛苦，芳姑姑，送世子出宫。”
陆明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坐在那车上的时候还是心惊胆战，这事儿不好解决！自己亲娘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本来景王得势后，陆明毅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可是又想到王大宝说的，国家要乱了，景王得势你也要守本分，叛军最拿手的借口不就是清君侧吗？到时候你就得跟着吃锅烙。
现在陆明毅有点后悔这段时间不听祖母的话了，是不是和景王府走的有点近了？可是也远不了啊？那是亲外公！亲舅舅！
陆明毅回到府里，连衣服都没换，直到天亮一直坐在床边，一听到府里有人起来，赶紧往陆老夫人的院子跑。
“世子，这么早，老夫人还没起呢。”陆老夫人身边的紫藤看到陆明毅悄声说到。
“那我就站这等等，几年没回来在祖母身边伺候了。”陆明毅说了句让自己都感动的话，然后就站在那像个门神一样。
陆老夫人年纪大，已经醒了，听到门外有动静也没问，只是想着自己年纪大了，这府里管束不严？
紫藤哪敢让陆明毅没完没了的等，也到时候进屋里伺候了，进去就和陆老夫人说“老夫人，世子一早过来，等在门外呢。”
陆老夫人伸了伸胳膊，心想小兔崽子，这时候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这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昨天宫里能有什么事儿呢？
难道是是因为有大臣弹劾陆明毅他爹那破事儿？有人说说陆钦在地方上收受贿赂，这破事儿那帮人连证据都没有，就是需要表态，证明自己和景王这个乱臣贼子没什么瓜葛，陆钦都不在京里，弹劾个屁！那么晚过来让陆明毅进宫面圣？这些不过是李佩云那个小丫头片子向外边示威，和陆老夫人示威，显示荣宠罢了，多大的荣宠这是把自己的小孙子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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