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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状况正如沈青禾所料。卫生棉既然能在现代成为妇女之友，那么在民国一样也可以，虽然因为它高昂的价格，只可能获得某一个阶层的喜爱。
沈青禾对此非常有信心。卫生棉受到认可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当沈裕贞她们为了终于有人问津而兴奋时，沈青禾并没有那样激动的情绪。她只是认为时间到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沈青禾抽空给顾媛打了个电话，请她来取面膜。
电话打完不过两个小时，顾媛就到了。
一进门就嚷道：“我给你们家员工留了信息的。听说你回来已经好几天了，怎么不联系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沈青禾笑道：“留言我收到了，您大小姐的任务我也收到了，喏，你看看满不满意？”
沈青禾的办公桌上，摞着六盒牛皮纸包装袋，顾媛拿起一袋打量，包装袋上是全英文，顾媛虽然在学校学过几天外文，但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不过旁边配的图案也是一张面膜。跟上回顾媛用的长的一模一样。只是——
顾媛问道：“怎么跟你上回给我的包装不一样？”
沈青禾道：“上次给你的是试用装，这个是正式包装，外面的包装袋拆开，里面是玻璃盒子，每盒十片，你每次用时可以用里面配备的小镊子夹出一片，用完之后记得及时合上盖子就行。”
包装是沈青禾在之前定制卫生棉包装袋的工厂定制的。又找了一个专门给一些小众面膜品牌做代工的代工厂，定制了一批裸膜。然后让工厂按照要求用自己提供的包装袋做了包装。
这个过程实在太繁琐了。沈青禾要的量很多代工厂都看不上，为此她几乎跑遍了上海所有比较靠谱的面膜代工厂，才找到一家愿意合作的。
顾媛道：“你这些也不够啊，我上回用时被我同学看见了，她们都觉得很新奇，想要买几片回去试一试呢。”
沈青禾道：“这些都是国外的新品，就算是在品牌公司所在地一盒也都是价值不菲的，这一运回国内只有更贵的，你也知道我是小本买卖，这种货也不敢一次性进太多的。实在怕砸在手里卖不出去啊。“
“很贵吗？” 顾媛不以为然，问答：“有多贵？”
沈青禾伸出五个手指头，“售价五百块——一盒。”
豪阔如顾媛，听完价格都忍不住咋舌。五百块钱啊，都可以在黑市买一把不错的□□了。
当然，这是她听秦中玉说的。
沈青禾最后说道：“这些面膜分两种，一种是功能性面膜，主要是美白，这个要长期使用才会有效果。另一种是基础性补水面膜，就是上回我给你的那种，晚上用完第二天就能看出效果。你根据需要挑选吧。”
顾媛最后只拿了两盒，一盒补水的一盒美白的。她不好意思的道：“我会转告我同学，最后买不买还要看她自己。”
沈青禾点头：“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照猫画虎拍广告 ·
卫生棉的销量虽然有所增长，但很多客人对它的态度还是可有可无，试用的很多，回头客却很少。毕竟，一件事物要想让大众接受并离不开，是需要一个过程和一些契机的。
沈青禾于是想了一个办法——照猫画虎拍广告。
经过一番考察，沈青禾发现这个时代的广告，主流基本上还是画报。那就先给卫生棉拍几幅画报好了，先试试水。
而对于明星人选，沈青禾最先想到的是顾兰君。
一来顾兰君饰演电影《渔歌情》里的善良天真的渔女一角出道以来，一直走的就是亲民路线，她的粉丝几乎不分年龄阶段，男女老少皆有。二来，沈青禾之前给员工做岗前培训的化妆课程时，请的那位叫杨凡的跟妆师据说是顾兰君的御用化妆师，在她跟前很能说上话。
沈青禾打算通过杨凡，先跟顾兰君的团队接触下。
事实上，请人拍广告这事并不是砸钱就行。就拿现代见识过的来说，明星们是分等级的，大明星跟大品牌合作，小明星跟小品牌合作。
工作永远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一些小品牌当然也想邀请一个知名度高的明星，但人家的酬劳你根本付不起。小明星当然也想代言一些有质量的大品牌，但你自身的流量撑不撑的起人家给你的酬劳和期待呢？
通常大众认为，越红的明星越难说话。但事实上最重要的一点是明星选品牌，不仅是看中它给的钱多钱少，更重要的是要评估该品牌在行业中的地位，能否给自己带来进一步的提升。
现代如此，民国基本上也脱不了这个规律。
沈青禾手里有钱，可沈记的知名度不能与一些大公司相比，明星圈里能选择的明星不在少数，可知名度和产品契合度都合适的扒拉来扒拉去也没有几位。顾兰君算是其中性价比最高的一个。可她看上了人家，人家并不一定能看上她。
永安百货之前在顾兰君刚走红的时候，就跟她签了好几年的代言，这几年，顾兰君的身价不知翻了多少倍，但因着合约，永安百货仍然用着之前的价格跟顾兰君合作。于是，坊间传闻，顾闻时跟顾兰君有些不寻常的关系，顾兰君才心甘情愿的继续留在永安百货。
但事实是，顾闻时的眼睛真是毒，当年顾兰君还是新人时就能哄的人感恩戴德的签那么多多年的合同。
沈青禾冲着顾兰君的名头去，当然也可以请顾闻时帮忙撮合，可上回顾媛那事，闹的在场之人没有不尴尬的。况且，她还记得上回在警察局，顾兰君看着顾闻时的那双委屈的眼睛。心里就有些打鼓，可不弄弄巧成拙了。
于是想到了杨凡。
沈青禾约他出来喝下午茶。
杨凡一坐下就笑道：“怎么突然想起约我了？你店里又有新货想让我帮着试用了？”自从杨凡夸过沈青禾店里的彩妆之后，每上架一款新品，沈青禾都要送些给他试用，说是请他评价，其实是想通过他介绍到明星圈子里去。要知道，舍得花钱保养的，可不止有钱的阔太太，明星对脸的看重可是更甚。
沈青禾笑道：“您贵人事忙，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其实，我是想请你给我牵个线。”
“牵线？”
“就顾兰君啊，”沈青禾说道：“我们店里上新，想说能否请她拍几张海报，价钱都好说。”
“这事你不是应该要找她的经济人吗？”杨凡奇怪道。
“经济人正在找，但也想找你帮着再说说话，实在是我们沈记如今还不是很能让顾兰君这样的大明星看上眼。”
杨凡想了想，道：“我试一试吧，对了，你们准备拍什么广告啊？”
“卫生棉。”沈青禾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就是女孩子生理期用的一种新产品，我刚从国外进口回来的，这东西在国外已经有所普及了，但在国内，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市场，所以打算先宣传一波，看看效果。”
杨凡就有些犹豫了，他道：“你们的意思我会转达，至于要不要接，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他肯帮着说，就已经有几分成功的几率了，沈青禾听完很是高兴，承诺事成之后请杨凡吃大餐。
过了几日，杨凡那边就有了动静。他虽然转达了顾兰君的初步合作意向，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之前跟顾兰君认识吗？”
沈青禾就想起了上回警察局那一次。但这种绯闻不提也罢，于是否认道：“不认识啊。”
杨凡就更疑惑了，他当时跟顾兰君说起沈青禾时，顾兰君突然一愣，道了一句：“原来是她啊。”他还以为两人早就认识呢。
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认识，还能让自己牵线搭桥吗？
顾兰君约沈青禾见面详谈。约的是一家西餐厅。
沈青禾如期赴约。顾兰君见了她，也不回避，笑道：“沈小姐，好久不见，上回不方便，也没有跟您好好打个招呼。”
沈青禾就觉得自己之前的顾虑有些多余。
“您好！”
她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顾兰君就犹豫了下，道：我经纪人已经跟我说了，我正在考虑。”
沈青禾以为她是介意女性生理期的私密性，就以当前市面上最畅销的月经带作例子。那是周曼华之前代言的广告，画报一出，该品牌直接买断了货，仓库里压了好几年的存量一售而空，工厂生产出来的新品也是供不应求。
她道：“您可以先试一下，了解下我们产品跟市面上的传统产品的差别。而且据我所知，周曼华当年正是凭借着广告，成功俘获了一些女性粉丝，她能勇敢的站出来为女性代言，本来就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顾兰君笑了笑，道：“沈小姐，这些我们团队后续还会自己了解的。今天找你出来，其实是想叙叙旧。”
“叙旧？”沈青禾疑惑，她们两能有什么交情？
顾兰君就笑道：“上回还要多谢沈小姐在警察局帮着解围呢。”
沈青禾着实尴尬了一下。她当时虽然帮着劝了一劝，但话里话外一点给顾兰君说话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她当时认为暧昧这种事，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
沈青禾没有说话，怀疑顾兰君说的是反话。可她说完这一句，好像这事情就过了，后面仔没有提起半句。
其实是沈青禾有些想差了。对顾兰君来说，无论如何，她当时都是帮她解了围的，要知道，顾兰君作为公众人物，仅凭几张不知来源的亲密广告上报纸，还可以说是人红是非多，但要是被人堵在警察局的消息被坐实，事情的性质就又不一样了。
话都是人说出来的。一个处理不好，绯闻就会变成丑闻。
况且，更重的一点，顾兰君跟秦中玉还真是没啥关系，她看上的是顾闻时。
但沈青禾那天在警察局跟顾闻时是一起进来的，而且从言语之间就能听出，两人之前就认识。顾兰君后来还特意找人查过，沈青禾跟永安百货是有一些合作关系的，但两人私下的交情却没什么特殊的。
即时如此，顾兰君还是有些不放心，大概是来源于女人天生的敏感直觉。所以等经济人评估过，沈青禾提出的合作，若是价钱合适，可以一试的时候，顾兰君就立刻约了沈青禾出来见面。
说是见面谈合作，实为试探。
沈青禾不是个傻的，在她问出“听说沈小姐和闻时是好朋友”的时候，她就所有警惕了，后来再看她的表情，沈青禾就已经十分确定，或许坊间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沈青禾立刻道：“沈记跟永安百货确实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我跟顾总，确实接触不错，好朋友谈不上。”
顾兰君立刻心满意足。
顾兰君的团队后续是如何考察的不知道，但过了几天双方就顺利的签了合同。顾兰君经济方答应抽出一天时间给沈记，但代言费真是贵的吓人。几乎店里一个多月的营业额一夕就清空了。
真希望这钱花的值啊。
沈青禾边嘱咐沈裕贞给顾兰君经济方的户头汇定金，边在心里祈祷。
当时签合同时，沈青禾拿出来的策划实际上是视频的策划。
顾兰君要扮演一位舞会的女主角，第一次，因为没有用自家de卫生棉，在和心仪的男主角跳舞时，中途发生尴尬的侧漏时间，捂着裙子灰溜溜的逃走了，第二次，使用了自家的卫生棉后，再和心仪的男主角跳舞时，不仅发挥自如，其中一个三圈旋转，更是惊艳众人。舞会散场后，重头戏就来了，她要走到门口时，转身回来，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一伸手拿过一盒卫生棉给观众安利——安心、贴心，给你天使一般的呵护！
沈青禾其实是做了两首准备的，先拍成动态画面，摄影师在这间隙抓拍一些照片，先做成画报宣传。动态画面可以先寻找下合适的契机，等有了平台再考虑投放。如此一举两得。
但实际拍摄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
这个广告最重要的一场就是需要顾兰君举着一盒卫生棉，说出最关键的那句台词。可以说前期的一切美好场景都是为了最后一个镜头做铺垫。
可顾兰君死活不愿意。觉得这个动作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最近事情太多，更新慢了些。各位追文的小天使放心哦，每日更新后期会回归正常。榛子绝对不会弃坑的！！
第31章 耍大牌 ·
顾兰君穿着高开叉的露背礼服，斜倚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门框上摆弄指甲。她道：“沈小姐，说实在的，我也在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广告没有拍过，你这个策划我刚开始就觉得有些问题，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今天我才想到，你这最后一句完全是画蛇添足啊。”
沈青禾耐着性子道：“顾小姐，这个策划我是请专业人士做出来的，于先生是东华大学的高材生，现在就在上海最大的华美广告公司就职，您虽然很有经验，但还是请您相信专业人士的专业能力，配合一下吧。”
“我配合不了！”顾兰君一扭头，说道，“这完全是给我的形象抹黑。沈小姐，你要知道，适当留白才是艺术表达的最高境界。”
“当然。”沈青禾接道：“您的建议确实很有道理，但这是广告，比起它是否能成为艺术，我更加关心的是它能否给我带来效益。”
一则成功的广告最简单的秘诀其实就是直给。观众缺什么你就告诉它你的产品有什么。当然，也有很多意境唯美，让人欲罢不能的广告设计。但这样的创意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沈青禾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简单的能引起消费者购买欲望的，这样钱才算没有白花。
“那你就另请高明吧！”接二连三的被反驳，顾兰君的脾气彻底上来了，甩下这句直接离开了拍摄现场。留下一众傻眼的工作人员。
张先本来是被沈青禾指派到现场来帮忙的，这会儿一看场面失控，赶紧劝自家老板，“要不算了，您本来就是打算拍画报的，我看顾大明星拍的就挺好的。”
沈青禾摆摆手，道：“你给她经纪人打电话先说下情况，重点强调下如果她们不拍，就是违约在先。”
等张先走了，沈青禾就招了招手，从旁边跑过来一个小记者。这个小记者本来还是实习期，沈青禾之前的打算是拍完画报后，请人写一篇拍片小记，再从文字层面上宣传下顾兰君的拍摄情况，顺便给自家产品搞一波热度，但大记者太贵了。只能找刚出茅庐的小记者，反正这报道也没有什么专业性，大概朝娱乐方向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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