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一如来时,呼啸离去,黑色的卡宴悄然跟随其后。
开车的年轻警察皱眉盯着倒车镜中的黑车,对方明显是跟在他们后面,副驾驶座上颇有资历的年长警察注意他的视线,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别人说不定只是和我们目的地一致。”
年轻警察有些惊讶,最终还是听从老警察的意见,权当后车不存在。
而时零盯着后视镜中的豪车,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争取溜男主!
第30章
警察局。
时零手捧女警好心为她倒的热水,身上围着柔软的毛毯,微垂着头乌睫轻颤,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阴影中回神,对面做笔录的两个警察纵使知道对方身手厉害,此时也忍不住心生同情,心中暗骂那群无良的小混混。
躺在医院的混混:……
出声询问的警察放柔了声音,态度温和,“时小姐,请不要担心,这里是警局,我们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所以不用紧张。”
时零抬眸,瑰艳多姿的脸上略显苍白,轻轻点头。
询问的过程中,她的回答条理清晰,叙述清楚,语气平和,简直不像个差点遭受伤害的人,这节省了不少时间,让两个警察心里暗自佩服,要知道在他们以往询问过的人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情绪上的波动,这是人之常情。
时零的表现在这群见多识广的警察眼中也称得上罕见,他们这才有了对方是一挑三掀翻三个小混混的狠人的感觉,又想起鬼哭狼嚎被送去医院的三个混混,心里不禁肃然起敬。
签字笔在纸上不停书写,安静的房间中只有笔尖滑动的哗哗声。
晚上的情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时零敛眉沉思。
“时小姐是夜晚走在路上,感觉到不对劲,似乎有人尾随你,所以趁着对方不注意提前报警,是吗?”
“是的。”时零沉吟半晌,“实际上,我认为这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对方刻意找上了我,这不是偶然,而是有目的的计划,为的就是毁掉我。”
警察目光一凝,神情严肃。
时零继续补充道:“并且我怀疑那三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们动作非常熟练,我有理由认为在他们手里还有其他受害的女性,只是……”她顿了顿,“可能他们的手里有足以威胁到她们的东西,让她们迟迟不敢报案。”
几人心里都有模糊的想法,能让遭受侵害的受害人不敢报案的东西可想而知,一定暴露出来就会让她们一辈子陷在风言风语,比如说——被强迫的视频。
社会有时候对受害者并不宽容,尤其是女性在遭受这种事情后,来自于周围的恶意有时甚至会超过事情本身给她们的伤害。
时零又列举了自己发现的几个疑点,警察沉着脸,将她的话语一一记录下,如果结果最终如她所言,那么这件事离结束还很远,想到曾经有无辜的人遭受毒手,可能至今还活在阴影中,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过了一会,笔录结束,警察郑重起身,向时零承诺:“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任何胆敢伤害无辜市民的黑手,我们必将将它全部砍断,感谢时小姐今天的配合。”
时零起身,与两位警察握手,“那这件事就靠你们了。”
“应该的。”警察眼神坚定,守护市民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做完笔录,时零没有立即离开,三个嫌疑人不停哀嚎,警察带他们去医院验伤,观察是否存在防卫过当的情况,她当然是无所谓,再怎么验,结果都不会有差别。
果然没等一会,三个小混混就被押了回来,身边的警察一脸鄙夷,拿出医院的报告单,单子上明确表示他们受伤的程度连轻伤都没到,可三个人依旧不停叫痛,让其他人的视线都开始不对了,以为他们是在故意胡闹。
既然结果出来,那么时零也就没必要再留下,她拿起手机,起身离开,在路过三个混混的时候,含笑瞥了一眼,无限动人,但混混连叫都不敢叫,好像看见恶鬼一般,哆哆嗦嗦地缩在一起。
他们真的怕了,本来还想着靠防卫过当反咬一口,结果以为断了的胳膊只是脱臼,明明浑身疼痛,医生却坚持休息几天就好,可真得很痛,痛得忍不住满地打滚,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痛苦。
这个女人就是魔鬼,他们真的后悔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更严重的检查指控,一切阴谋诡计都将于光明中无所遁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午夜。
时零被警察送到门口,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家的提议,只说是有人已经在外面等她。
拐角处的卡宴依旧如同夜晚的幽灵,静静伫立在不远处,门口的黑衣保镖微微弯腰,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小姐,先生等你很久了,请吧。”
时零眸光流转,悠然走在保镖身后,步伐从容轻盈,丝毫没有意外的情绪,这副表现倒是让前方引路的保镖内心诧异。
该说不愧是先生看重的女人吗。
走至车前,保镖拉开后座车门,时零倾身进去。
商务车内布置典雅又奢华,咖啡色的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娇艳欲滴的玫瑰斜斜倚在一边,若有似无的幽香漂浮在周围。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男人西装革领,双手交叠于膝上,他的长相极为出众,儒雅俊美,高挺的鼻梁,薄而优美的嘴唇,气质宛如夜晚的深海,令人摸不着看不透,仅仅是坐在那,便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他的陪衬。
时零的眸光恰好和他对上,她不偏不倚,轻轻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将坐姿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动作自然恍若感受不到对方的气场,即使一晚上经历这么多事,她依旧从容不迫,似乎没什么能被她放在心上,洒脱又傲慢。
像极了风雨天后,在庭院中傲然绽放的玫瑰,勾得过路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男人有一双神秘而深邃的眼睛,令人不禁联想到寂静的午夜,笑容优雅又冷漠,胸前的玫瑰胸针恰到好处的点缀,像是从欧洲十八世纪走出来的绅士。
礼貌又疏离。
“时零小姐,初次见面,或者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含着几分笑意的话语如同大提琴奏鸣,“如果您愿意原谅我初次的失礼,那必定会成为一场美妙的邂逅。”
恰到好处的笑意冲淡了身上强烈的疏离感。
“为什么不呢?先生。”时零反问道,深深的笑意如花绽放,褫夺走车中所有的光芒。
“……”男人沉默,随即赞叹,“不论再看多少次,我都会为您的美丽而心动。”
直白热情的赞美,带着绅士般的优雅,点到为止。
“我的荣幸。”时零轻笑,滴水不露。
两人目光碰撞交织,时间被无限拉长、折叠、交错,丝丝缠绕,暧昧丛生。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您这样的女性。”男人的声音似惋惜、似感慨,随即话语一转,“不知您对圈养玫瑰有何看法呢?”
“最美的玫瑰需要扎根在温室中,被细心呵护。”低沉中裹着引诱的声音徐徐响起,“瓢泼的雨会淹没她,猛烈的风会折断她,只有待在阳光充足的温室,定期接受主人的照料,她才能盛开为最美的模样。”
“是吗?”时零自然接上话,眸光微动,黑亮剔透宛如上好的黑宝石,不经意间挑动着他人的心弦,“我倒是觉得温室也好,风雨也罢,能成长起来的玫瑰都有她独特的美丽。”
昏暗的微光中,靡颜腻理的面容上带着令人心醉的笑意。
“这是您的答案吗?”男人优雅的声音带着叹息,桌上娇艳的玫瑰似乎都暗淡下来。
时零红唇微翘,眼角似藏着千万分的缱绻多情,衬得那张雪肤花貌越发动人心魄。
“谁让这朵玫瑰很是享受风雨呢。”
“随意打造温室,先生岂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兴致。”她尾调上扬,数不尽的意味深长,“要知道打扰别人的兴致,可是会被人埋怨的。”
男人没有答话,玫瑰胸针上流转的光芒越发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多更点,今晚感情戏写的我头秃_(:з」∠)_
第31章
低调奢华的卡宴在距离别墅不远处停下。
时零丝毫不意外司机在自己没有告知地址的情况下顺利来到她的住所,只是含笑道谢,随即转身离开,不留半分犹豫,甚至一次也没有回头,就像矜贵的男人对她来说仅是司机。
别墅门口一辆路虎,狂野张扬,时零认出这是甄世明的车,内心有些惊讶,都这个点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车中的人也看见了她,火速下车。
易先生的目光落在一段距离外的两人身上,眸光深邃难辨。
深沉压抑的氛围中,前座的司机咽了咽口水,额头冒出冷汗,捏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用力,可呼吸却越发放轻,先生的外表儒雅,并不代表他这个人好说话,反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双手不知定下过多少企业的生死。
保镖内心也同样紧张,他知道的比司机还多一点,先生在收到消息后,当机立断前往时小姐的所在地,足以表明他对时小姐的在意,他跟了先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名女性如此上心。
之前车内的挡板被放下,后座的情况被完全隔绝,只是看样子,时小姐似乎是拒绝了先生?而且和另一个富二代关系好像很好?
保镖不敢再想,安静地当一桩雕塑。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闷的声响让两人的心都拎了起来,良久才得到一句“开车吧”。
司机如临大赦,稳定情绪,平稳启动车辆,保镖也松了口气,令人窒息的氛围终于消散,只希望下次再碰上时小姐,对方不要再让先生生气。
甄世明一下车就直奔时零旁边,他绕着时零转了好几圈,上下不停打量,见对方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眉宇间的焦灼慢慢散开。
之前得到消息,说是时零晚上碰见了不轨之徒,把他吓得魂飞魄散,抄着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路上打给她的电话还打不通,当时他人都快绝望了,幸好警察告诉他,对方没事,已经有人送回家,他才缓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刚坐到沙发上,甄世明就沉着一张脸问。
他少有这样严肃的神情,时零稀罕了一会,才地将情况托盘而出。
在听到那三个人可能是被人指使的时候,甄世明的表情犹如正待喷发的火山,充满着难以抑制的怒火,眼中冷意与愤怒交织,连手都微微颤抖。
“他、们、怎、么、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甄世明狠狠拍向桌子。
桌子上的水杯都被震得轻颤,时零仍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她斜了眼他拍桌子的手,“拍坏了桌子,陪我一个。”
一句话让甄世明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苦笑着收回手,“你还真是心大,还有空想桌子。”
“不是心大。”时零气定神闲,她拿起茶壶不急不缓地为对方倒了杯水,一举一动美得像幅画,“而是我已经预见到他的未来,为一个鸡鸣狗盗之辈生气不值当。”
“你已经有想法了?”甄世明眼前一亮,急忙问道,“是谁?”他绝对会教他好好做人!
其实很好排除,跟时零有明显利益冲突的两个人,夏芝是从底层爬上来,这种犯法的手段,以她那谨慎的性格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而时清蕊一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一定是她身边的人。
想到那个站在时清蕊身边,对原身抱有深入骨髓的恶意的男人,时零眯起眼睛。
“邢信瑞?”甄世明皱眉,对时零说出的名字毫无印象,“他为什么这样做……算了,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做了这件事。”
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我记得邢家是在这次大会的参观名单上。”时零对大会的各项信息记得非常清楚,包括所有参加人员的名单,她立马就邢信瑞和名单上的邢家联系上。
既然如此不如玩个大的,也不枉对方一片苦心要她身败名裂,时零心中有了决断,“暂时先别动他,我自有安排。”
她面上若有所思,明显是另有想法,甄世明纵使满心疑惑,可时零不打算说下去,出于对对方的信任,他也不追问到底,但明面上不动,不代表他私下不搞小动作。
正当甄世明心里给邢家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今晚送你回来的是?”他似不经意问道。
时零轻笑一声,笑声袅袅如轻烟,丝丝缠缠,“大概是一个想养玫瑰的猎人。”
甄世明一愣,盯着女人脸上与往常不同的笑意,心中有了模模糊糊的预感,他看见自己像是听到一个好友的八卦般,好奇问道:“哪家的呀?”表情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时零缓缓吐出一个让甄世明震惊的名字。
“易斯年。”
甄世明豁然起身,差点带翻了茶水,点点滴滴的茶溅在光滑的桌面上,散乱又狼狈。
“是他?!”他的脸上犹带无法掩饰的震惊,“你确定?”
他大吃一惊的模样一下子吸引了时零的注意,看来这位先生在圈子里相当出名,自从重获新生,她基本只关注了自己感兴趣的事,对A圈权贵圈只有粗浅的了解。
这会见到甄家二少爷露出这副表情,心中的好奇心也随之升起,不过想想也是,那股摄人的压迫感,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当然最终让她愿意花费心思的原因还是在于那张脸,是她偏爱的儒雅系,所以才愿意给对方机会。
娇艳动人的玫瑰于漫长的暗夜中,悄然递出带刺的枝丫,过人的美丽诱惑着观赏者,危险也随之而至,就让她看看自诩为猎人的男人会如何回应。
易斯年三个字在A市上层圈子可谓如雷贯耳,尤其是老一辈,对此人可谓是忌讳如深,年轻一辈可能不太清楚,但他们清楚记得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是如何在重重压力下,将易家推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又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搅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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