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下,被死亡圆舞曲操纵的人攻击着艾利斯,艾利斯能够做到的只有自保;忒缇斯施展精灵术意图使这群人脱离死亡圆舞曲的控制,她的方法并没有明显奏效。
作为唯一一个能抵抗死亡圆舞曲的人类,弗罗拉要如何帮上艾利斯和忒缇斯的忙?
忒缇斯在施展精灵术的同时也在人群里寻找弗罗拉,她记得那是跟在所罗门身后的一个女孩子,所罗门非常担心她,护送所罗门出教堂的时候,所罗门还在四周用眼神寻找着弗罗拉的身影。
在没看到弗罗拉的时候,忒缇斯就认为为时已晚了,所以当她看到和其他人一样两眼无神、像人偶一样动作的弗罗拉时,并没有慌张或惊讶的情绪。她迅速走到弗罗拉面前,两指抵住她的额头,施展精灵术。
无论忒缇斯是想令这些人昏睡还是定住他们的行动,她的精灵术都没有成功。因为这些人并没有自己的意识,他们是被这首死亡圆舞曲操控着的人偶,只有停止这首乐曲,才能解除他们的控制。
第14章
可是这乐声是利用魔法传播的,直接进入人的脑海中,即使是堵上耳朵也没有用,除非像艾利斯一样用魔法保护自己的精神;或是像忒缇斯一样并非人类;或是像菲奥拉那样特殊的人。
跟着艾利斯学习了一阵时间的魔法,弗罗拉也逐渐能够施展魔法了,艾利斯还夸赞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魔法天才。
其中探知魔法是一种基础的魔法,能够探知的范围取决于施展魔法的人有多强大,越是强大的人,探知魔法的范围越是大,传说中大魔法师雷吉诺德施展的探知魔法的范围能够容纳整个首都。
弗罗拉的探知魔法覆盖了整座小教堂,霎时间,她感受到了整座小教堂的所有有生命的物体。
她能感受到身为女精灵的忒缇斯身上充满着祥和的生命力;那些被死亡圆舞曲操纵的人,像是一个个空壳,散发着悲哀痛苦的气息;负隅顽抗的艾利斯身上的魔法能量令她感到非常亲切;在教堂的顶端,屋顶的钟楼有一个人,他的身上也存在着魔法能量,从他的身上,弗罗拉还感觉到一股绝望的气息和一种扭曲又疯狂的恶意。
弗罗拉确定了,这个人就是犯人!
“默斯,你在吗?”弗罗拉小声问着。如果是默斯的话,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潜进钟楼,抓住犯人。
“是的,我在,你没事吗?”默斯惊讶地来到弗罗拉面前,仔细打量这个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的人类。
“犯人在钟楼!我用了探知魔法!”
原来如此!默斯猜测:弗罗拉肯定是用魔法保护了自己不受死亡圆舞曲的控制,然后装作受控制的样子使用了探知魔法,真是聪明的人类!
默斯没有自己上钟楼,他和忒缇斯都不是上钟楼的最佳选择。身为精灵的他们,不能伤害任何人类!这是族规!无论其他种族是如何看待他们的族规,始终没有任何一个精灵会违背自己的族规。
所以这个时候的最佳选择反而是被围攻的艾利斯!
默斯施展自己的精灵术,它可以将任何人或物体传送到任意地点。艾利斯凭空消失,失去了攻击目标的人们在原地彷徨、徘徊,忒缇斯趁此机会加大精灵术的能量,想要强行令他们脱离死亡圆舞曲的控制。
艾利斯的突然消失,弗罗拉猜测是默斯所为,她悄声问:“默斯,艾利斯是去了钟楼吗?”
默斯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是的,不论是我还是忒缇斯都不能抓住那名犯人,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艾利斯。”
被突然传送到钟楼的艾利斯,因为在被传送的时候听到了默斯的解释,所以一瞬间就换了个地方,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样,也能瞬间理解情况并且迅速镇定下来!
视线里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巨大的铜钟,能想象到铜钟被敲响时震耳欲聋的钟声。铜钟的前方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他坐在一架钢琴前,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弹奏着那首死亡圆舞曲。
钢琴旁是一面半身镜,那并不是普通的半身镜。它悬在空中,镜子里面出现的不是人影而是教堂里忒缇斯等人的影像,这显然是一面魔法镜。
那人的身形样貌隐藏在黑袍中,就在艾利斯以为这人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时候,黑袍人站了起来,钢琴的琴键并没有停止跳动,仿佛是钢琴自己在弹奏这首绝望悲伤的曲子。但艾利斯知道这是黑袍人的魔法。
黑袍人摘下了帽子,将整张脸露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就像是平常遇见打招呼一般,友好地对艾利斯说:“看见你突然消失,正替你担心呢?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你是?”艾利斯对黑袍人完全没有印象,但显然黑袍人是认识自己的,黑袍人到底是谁呢?他在记忆里拼命搜寻黑袍人的记忆。
“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真寂寞!真伤心!”黑袍人的伤心显而易见的夸张和虚假,“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黑袍人露出友善的微笑,“我是梅,魔法师梅。”
“梅?”艾利斯想起了一些有关魔法师梅的记忆,“我记得魔法师梅是魔法师道格拉斯的弟子。”他质问魔法师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道格拉斯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你做这种事,会毁了老师的名声!”
“啊!是的!道格拉斯老师是一位很好的老师!”梅的表情里没有虚假,这句话出自他的真心。
“老师一定会理解我的!”他对艾利斯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而且完全不记得我的事情!我要让你尝尽失败的痛苦,给自己的老师添上污名,你一定会很痛苦!那样我就开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等着看好戏吧!”梅的笑容十分得意。
艾利斯感觉到事态紧急,他不能任由梅为所欲为!既然不能沟通,那就只有尽快打倒对方!他使出各种攻击魔法。
梅的实力并不足以与艾利斯匹敌,但是他有一件五星级的防御道具,是道格拉斯老师送给他做护身符的。所有的攻击魔法在强力的防御罩下如雨打墙壁一样,被抵消了。
梅放心地回到钢琴前,全身心地去弹奏死亡圆舞曲,这是他最后一次施展魔法了。
四周的空气变了,艾利斯感到彻骨的寒意。这不是温度降低带来的感觉,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令他不寒而栗。
魔法镜里,似墨水般深黑色的液体,像蔓延的河水一样铺满了教堂里的地板,到达地板四个边缘之后,黑色的液体如有生命物体拥有自我意识,缓慢地爬上了四周的墙壁以及四周的物体,将所有的一切都染成深黑色。
漆黑的有着尖耳明显是精灵形状的灵体,两个空洞的眼睛、嘴巴大张成圆形,发出从喉咙深处传出来的呜呜声,这是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的存在接近于灵体,所以任何物理攻击都不会有用。黑暗精灵非常喜欢人类,能包容人类的一切,包括人类的负面情感,这是它们与普通精灵唯一的不同之处。
当人类绝望至极点,想要自杀的时候,黑暗精灵就会响应人类的召唤,替他们解脱。黑暗精灵们认为这正是他们比任何其他精灵都要深爱人类的表现,并以此为傲。
黑暗精灵能带来的只有死亡!它们是像死神一样的存在。
魔法镜里的情况,使梅越来越开心,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自己也被黑暗精灵紧紧缠绕,对缠绕自己的黑暗精灵,他的心中只有感谢。
“一个人静静地死去,实在是太寂寞了!能让这么多人陪我上路,真是要感谢这首曲子黑黑暗精灵!这样在黄泉路上,我就不是孤单一人了!死前还能报仇,我真是幸运!”
黑暗精灵将梅吞噬,梅的声音随着他身体的消逝而听不见了。艾利斯这才明白梅做这些事的理由,同时在明白的一瞬间暴怒!
太自私了!想死就自己去死!为什么要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还有自己崭新的未来!艾利斯为那些无辜被卷入的人感到愤愤不平!
教堂里,想要逃脱漆黑的幽灵的人们高举着双手,并且痛苦地□□着。□□声与呜呜声,人们扭曲的面容与黑暗精灵骷髅一般的样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景象。
忒缇斯和默斯用精灵术尽力支撑这些人的精神,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些人即将被黑暗精灵带走,他们自己并无死志,只是被一首乐曲控制,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真是残忍!
弗罗拉想不到一点办法,为了对抗内心里深深的无力感,就算是无用功,她也用自己所学到的所有魔法,攻击着黑暗精灵,即使魔力用尽也在所不惜!
这时,乐曲声停了,那些被控制的人全都清醒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从钟楼下来的路径的艾利斯,他的出现预示着犯人的失败!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就听到了一阵阵惨嚎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快放开我!”
“幽灵!有幽灵!”
清醒过来吗的人们陷入慌乱中,因看到黑暗精灵而产生的恐惧,衍生出绝望,使原本要放开他们的黑暗精灵再次缠了上去,更紧密地缠绕使他们更慌乱,而越慌乱越挣脱不开,绝望的情绪愈加强烈!宛如滚下山坡的巨石,一切都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他们只能看着这些人如自掘坟墓般地要被黑暗精灵带走,四周充斥着绝望的气息的时候,一个天籁般的歌声从门的那边传了进来。
歌声轻灵、悠扬,旋律中带着希望与安宁,比精灵演奏的乐曲还要优美动听!这是一首圣歌!听见歌声的人就像是见到了宽容慈悲的圣母,心中的那些恐惧全都在圣母的抚慰下消失了。
唱歌的人走进教堂,她的身上自带圣洁的光辉,背后仿佛有一双洁白无瑕的天使翅膀。
弗罗拉惊呼:“菲奥拉!”
第15章
菲奥拉全神贯注地歌唱着。在她的歌声下,仿佛是从寒冷的冬天跨越到了春天,所有人都内心升起一股温暖,感受到那种万物都在恢复生机的生命力。
一个个金闪闪的光点凭空出现,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是一个个散发着光芒的巴掌大的小精灵,它们挥动着薄如蝉翼的小翅膀,飞向那黑暗精灵。
黑暗精灵发出刺耳、高昂的尖叫声,四周的黑水逐渐退去。在发光的小精灵的围追堵截下,黑暗精灵消失了。
忒缇斯说:“菲奥拉!真是太及时了!要不是你召唤了光之精灵,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弗罗拉问:“光之精灵?就是刚才那些小精灵吗?”
“是的,光之精灵是黑暗精灵唯一的克星,”艾利斯看着菲奥拉,眼神钦慕,“只有内心纯洁善良的人才能召唤光之精灵。这样的人我只见过菲奥拉一个。”
菲奥拉谦虚地回了忒缇斯几句。所罗门和骑士们走了进来,开始收拾残局。那些曾受死亡圆舞曲控制的人还要接受检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事件圆满解决,菲奥拉和艾利斯受到君主奥斯顿的褒奖。艾利斯造访了魔法师道格拉斯的宅邸。
弗罗拉对魔法师道格拉斯有些感兴趣,就请求艾利斯带她一起去,艾利斯答应了。
魔法师道格拉斯的宅邸地处偏远。一般魔法师都会将住所建造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地带,很难想象会选择在这种人迹稀少的地方居住,比较像隐居。
道格拉斯不接受任何人的委托,只专心研究大贤者安吉拉。在他的书房里,弗罗拉见到了许多有关大贤者安吉拉的资料与文献,客厅里还挂着一张巨大的安吉拉半身像。
一说起大贤者安吉拉,道格拉斯就变得十分健谈,能历数安吉拉的每一个事迹,甚至称其为“神”!
他的研究就是研究出安吉拉的神秘的来历以及其最终的去向。因为安吉拉只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踪影,历史上有许多人猜测她的去向,其中有一条荒诞的言论是这么说的:大贤者安吉拉至今依然活着,她成为了超越精灵、恶魔、天使的存在!
艾利斯对谈论安吉拉的事没有兴趣,梅被黑暗精灵带走后,魔法镜与那件五星级的防御道具留了下来并被他拾起。他将这两件道具还给道格拉斯并问起了梅的事情,他很想知道梅憎恨自己的理由。
道格拉斯接过来,用既怀念又遗憾的眼神凝视着它,道具还在人已逝。他抬头对艾利斯解释道:“梅曾经请求雷吉诺德收他为弟子,但是雷吉诺德没有答应,这之后雷吉诺德就收了你做弟子,他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他为自己的弟子向两个人道歉,说道:“梅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艾利斯非常惶恐,他说:“请不要这样说!这是梅自己闯的祸,与您没有关系!”
经过这次的会面,艾利斯认为伊里道格拉斯对梅的事一无所知,特别是道格拉斯道歉的举动着实令他惊讶和感动。
几天后,弗罗拉收到一张音乐会的请柬,举办地点正是那所小教堂,那些音乐爱好者们已经没事了,为了感谢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庆祝自己的安然无恙,他们邀请了当日在场的所有人。
当天,除忒缇斯和默斯以外,所有人都到场了。在美妙、愉快又活泼的乐声中,所有人都开心地笑着。菲奥拉也在其中。
自弗罗拉认识她以来,她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不同于冰山脸或面无表情,她的表情是一种很柔和的表情,不会给人不易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而是无论何时一直都给人谦和有礼的感觉。
弗罗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些虚伪,一直无法喜欢菲奥拉。
即使是在众人开怀大笑的场合,她依旧是那副柔和的表情。
……
艾利斯曾与弗罗拉约定,会让弗罗拉见大魔法师雷吉诺德一面,实现这个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
大魔法师雷吉诺德有着许多光彩夺目的冒险经历。有人专门为他的冒险旅程写了一本书,这本书极为畅销。结束冒险旅程之后,被君主奥斯顿聘请为宫廷御用魔法师,许多贵族子弟都以能成为他的弟子而骄傲。
弗罗拉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魔法师。
雷吉诺德似乎偏爱蓝色,房子的屋顶是蓝色的砖瓦,房间的墙壁也是蓝色,花瓶、茶具、沙发都是蓝色的。但是他就像普通的魔法师一样穿着黑色的魔法帽和黑袍。
他戴着一副眼镜,脸上有很深的法令纹,给人很严厉的感觉。这是一个言谈举止都具有威严的魔法师。
艾利斯兴奋地向雷吉诺德介绍弗罗拉。
“老师,这位是弗罗拉,在魔法方面非常有天赋!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都能很快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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