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听说学校后门的那家蛋糕店的榴莲千层可好吃了，但就是好贵，像我这种贫穷少女这？辈子大概都吃不到了。”配合着这话的是一脸惋惜可怜的表情。
周满满顿生一股罪恶感，“改天我请你吃吧，今天我爸爸来接我有事呢。”
“你爸来接你啊？可是你半天没有出去，你爸都不着急吗？我要是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我可舍不得看她被人欺负。”她没有纠缠在榴莲千层的事上，转而为周满满鸣起了不平。
原本还没想到这茬的周满满突然被她提醒到了，对啊，她在学校里耽搁了这么久，陆杰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打？说来接她，其实不过是履行早上的冲动罢了吧。那她又何必讨好的找他呢。
“算了，也没什么大事，满足一个少女的心愿比较重要。”
艾小涵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就应该偷偷溜走让他担心一下。”
周满满倒没有偷偷溜走，她给陆杰发了条微信：我跟朋友有事，您先走吧。
陆杰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好。
周满满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按灭了。
她还没来及多想，艾小涵又亲亲热热的抱了过来，“走啦走啦，晚了就没有了。”
她们从后门离开的学校，艾小涵说的蛋糕店很近，不到五分钟的距离。
拍照打卡这种事发生在美少女身上一点都不奇怪，周满满单手托着脸，觉得跟前的人嘟嘴卖萌还挺可爱，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艾小涵看她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直泛嘀咕，“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也拍呀。”
“你挺好看的。”
艾小涵瞧着她一脸诚恳的样子，竟觉无比开心，“说我好看的人那么多，就数你说得最好听。”
周满满也没觉得自己声音有多好听，倒是急性子陆蹊经常受不了她说话的速度，她捏着吸管喝了口牛奶，“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说话好听。”
艾小涵无言，一时半会儿竟看不透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太实在。
“你拍完了就快吃吧，我不拍照。”周满满的牛奶都喝完了，艾小涵还没有来吃的意思，她多少有点馋了。
艾小涵看出了她的念想，故意拿勺子慢吞吞的挖了一块进嘴里，满足地发出了声音。
周满满满眼期待，就等她说，“别客气一起吃吧。”
然而艾小涵一勺接一勺就是没有邀请她的意思，虽然是自己付的钱，但说好是请客，总不能主动出击的。
算了，这么大块她瘦瘦小小的肯定吃不完，等下吃剩的吧。
但是……艾小涵吃了个干干净净。
周满满很惆怅，真是连渣都没有给她剩下，虽然她现在是陆家的千金小姐，但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惹事，害陆杰破产——比如那位贺老爷子，万一他和贺南棠一样睚眦必报呢，那陆杰肯定是刚不过他的。
自己的小金库还是要攒起来。
艾小涵擦了擦嘴，恍然大悟道：“哎呀，忘记问你要不要尝尝了？”
周满满嘴角抽搐。
“嗯，很多人都吃不了榴莲，你应该也不喜欢吧？”她眨巴着小鹿眼问道。
周满满小声嘀咕：“我吃得了……”
“那咱们再要一份吧。”
周满满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其实也不爱……”
艾小涵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份我请。”
“好的，谢谢。”闻言周满满答应得非常爽快。
艾小涵乐了，“你也真不是一般的馋啊。”
“我也只是拥有一个贫穷少女的梦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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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件事也就到此结束了，哪晓得第二天陆蹊跟她聊天时又突然谈起了艾小涵来。
“姐，你和艾小涵怎么会凑到一起？”
周满满怕她担心，不想跟她说赵柔的事，便胡诌道：“我钱包掉了她刚好捡到了。”
陆蹊一句话识破了她的谎言：“你什么时候用钱包了？”
该死，应该说她捡到了艾小涵的钱包才对，果然是心虚容易说错话，周满满还没来得及狡辩，陆蹊就已经抢答了，“你可别说是你捡到了艾小涵到钱包，艾小涵这个人想要什么，有的是人送，她用不着钱包。”
语气里充满着鄙夷。
周满满不同意，“不会啊，她昨天就请我吃蛋糕了。”
陆蹊沉默了半晌，“你居然和她一起吃蛋糕！”
听起来十分的生气。
“难怪她突然微博私信说忘了问我要电话号码！”
原来艾小涵还干这事了。“你回她什么了？”
“我没理她！你也别理她，她就是个绿茶，坏起来比赵柔还可恶。”
周满满倒觉得艾小涵还不错，长得好看还很会看眼色。
“我觉得还好吧……”
“反正你别跟她混到一起去了，吃亏的肯定是你。”
周满满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她和艾小涵也不会有过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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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从来都没有家庭日，周末，李桂兰有活动要参加，陆杰有出不完的差，陆言有上不完的补习班，周满满难得一个清闲，头天晚上就跟阿姨打了招呼不要留她的早饭，她要睡懒觉。
等她睡到日晒三杆，阿姨却还是留了饭，她随便吃了点垫底，要把更多的胃留给午饭。
上午的空隙，按照陆蹊的吩咐，帮她把小花圃里的花花草草打理了一下，中午吃了一盆水煮鱼，下午在健身房里意思意思跑了跑，余下的时间都忙于帮陆蹊做笔记，高一的书倒还留着，就是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她开着视频一边给陆蹊复习，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虽然拥有一样的基因，但周满满的自制力还是比陆蹊强太多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比她们想象得大。
视频没开半小时，陆蹊就没有耐心了，急急想挂，奈何周满满板着脸有些生气，她不得不强撑精神。阿姨敲门送下午茶时，陆蹊如梦初醒，急忙提醒周满满阿姨听力极好赶紧挂了免得被发现。
周满满当然不会信她的鬼话，扣下手机就去拿东西。
第12章 012 第一次掉马
晚上陆氏夫妇各自在外地没有回来，陆言倒是回来了，阿姨给她留了饭，但看见周满满躺在客厅，她又觉得碍眼，端着晚饭便回了房间。
周满满也没理她，自顾自的看着电视，过会儿陆言开门，站在了二楼的走廊冲她大声喊：“三楼有放映室你不能去那里看吗？”
“我在这里看怎么了？”客厅距离二楼的距离有点远，周满满不得不拔高了音量。
“你吵到我看书了，你自暴自弃也不要影响别人行不行？”
周满满听着她吼得脸红脖子粗却仍旧不显大的声音，觉得陆言是故意在找茬，在这儿买房不就图大图清净吗？
“你再说一句？”她磨出手机录起了视频。
陆言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周满满把视频发了过去，然后用语音问：你确定这个距离能吵到你？
陆言脸一黑，嘭的一声甩上了门。不过距离太远，对周满满来说挺没有威胁力的。
她没理，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养母老家还是十几年前买的旧电视机，屏幕小不说，画面还很糊，这个就不一样了，不仅屏幕大还能投屏，看恐怖片最爽了。
期间陆言有下楼，见她看个恐怖片还呵呵笑，浑身都打了寒颤，简直变态。
取了牛奶出来的陆言盯着周满满发愣，印象里陆蹊是个看丧尸片都要吱哇乱叫的人，这会儿看这种真怪力乱神的电影居然还能笑出声，反差太大。
她抿着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陆言猛的扑过去揪住了周满满的衣领，身高带来的力量悬殊在此时暴露无遗。
周满满感觉自己在陆言面前就像个小孩子。她不爽的推开了陆言的手，“你疯了吗？”
“周！满！满！”陆言一字一顿冲她小声喊。
周满满愣了愣，很快冷静下来，她拍了拍衣服，又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摔到身后，一丝不苟的整理好，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了陆言，“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是你！”陆言看起来有些激动。
“是我又怎么样？”
“真不要脸，爸妈都不认你，你还好意思偷偷跑来。”
周满满皱眉，“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偷走别人的人生就那么快乐吗？”
“你！”陆言面对她却然是理亏的，“你把蹊蹊藏哪里去了，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连亲妹妹也骗！”
“关你什么事？她是我妹妹。”
“蹊蹊单纯容易被你骗，我可不会。”
周满满没有回话，她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能瞒住这些知情者，她和陆蹊确实有太多习惯不一样了，她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发现的居然是陆言。
那么接下来，陆言应该会闹到陆杰和李桂兰那里，然后挤走她吧，毕竟看陆言面对着自己也还是挺心虚的。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她可以回去，她只是想看看陆杰和李桂兰会是什么表情。
“你聋了吗？”她不说话，陆言却更着急了。
周满满把目光重新聚集到了陆言身上。“陆言，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用跟我装，我也不知道蹊蹊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但你这个小偷，不配质问我。”
她说话速度很慢，明明给了陆言很多次打断的机会，可陆言张着嘴，始终都没有说出话来。
周满满不是陆蹊，没有那么容易被她拿捏。
半晌，她才仰头着下巴，虚张声势道：“我要打电话告诉妈妈！你等着被赶出门去吧。”
周满满冷笑了一声，陆言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她重新窝回了沙发里，“行，你现在就打。”
陆言摸出手机就想告状，但当着周满满的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哼了一声就跑上楼去了。
她到底跟李桂兰说了什么周满满不清楚，几分钟过后，陆言就发了一条挑衅的消息过来。
“妈妈说她马上回来，你最好先收拾一下行李，免得一会儿被扫地出门时太难看。”
周满满没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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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杰和李桂兰难得早早便回来了，也不知是约好了一起还是碰巧，两人一道进了门。
周满满已经回房睡去了，陆言却辗转难以入眠，看见院里一前一后的车灯，她慌不择路的跳下床开门出去，路过周满满房间时还多此一举的白了一眼房门。
没得到周满满迎接的李桂兰，怒气冲冲就要去找人，不意外，周满满把门反锁了。
李桂兰冲到楼下找钥匙。
对比她的盛怒，陆杰反而有些胆怯，从得知女儿被抱错到现在，他对周满满几乎没有过问过，知道她现在叫周满满，知道她被一村妇收养，知道她学业一般般，知道她长得和陆蹊一模一样，其它……她爱吃什么爱玩什么，他一概不知。
李桂兰翻到钥匙开门，床上却没见着人，陆言正怀疑周满满是不是逃走了，陆杰却在床与地的缝隙里掀开了一床凉被。
“蹊蹊……满满，你怎么睡这儿？”他说着看了看空调，果然没有开，难怪这么热。
周满满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坐好，“爸爸。”
陆杰心里咯噔跳了下，他上次见到周满满，她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别说叫他和李桂兰了。
前几天虽然叫过，但因为一直以为是陆蹊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知道她是大女儿，再听她这么叫自己，心里多少还是生出了一点点的愧疚。
“哎。”应了一声后屋里的人有点被他吓到了，陆杰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这么大张床怎么还摔下去了。”
“这个床垫太软了，不舒服。”
“那怎么不吹空调？这么热的天。”
周满满揉了揉眼睛，“吹了头疼。”
陆言勾着嘴角冷哼了一声，李桂兰秒懂的符合，“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既然享受不了，还跑来干什么。”
周满满把揉眼睛的手放了，再抬眸时，眼神已然清明，且多了几分冷漠，“我回来，你很失望吗？”
对李桂兰来说，无论是陆蹊还是周满满，都是拿不出手的女儿，半斤八两，谁回来都一个样。只要不拆穿陆言非她亲生的就行。但看到周满满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她就生气，至少陆蹊对她还有些畏惧感，果然是在乡下养大的，没教养，“你养母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
“我养母很穷，为了养我每天都在工作，没有功夫教这些。”
“你……”李桂兰几乎就想动手，还好陆杰按住了她的手腕，于情于理，他们对周满满都有愧。他说：“你想回来跟我们说就是了，这样搞得大家都会很尴尬。”
周满满理直气壮道：“是，对不起。”
陆杰和李桂兰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道歉，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话来堵她。
陆言一看周满满被赶出去的几率正在变小，心里更是着急，“爸妈，你们不要被她蒙蔽了，蹊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陆杰想起这茬，脸色也跟着变了，“对了，蹊蹊在哪儿呢？”
周满满从床上摸出了手机，先打开了某社交软件，给他们看了某个账号，虽然照片滤镜加得极重，但地方看着还是眼熟的，这不是周满满的老家么？
“蹊蹊在你老家？”
周满满点头。
“你养母知道吗？”
“她上班去了。”
陆杰还想说什么，周满满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份病例，“对我来说，蹊蹊是我最亲的人，如果你们还觉得我虚伪不可信，明天我们回一趟萧山吧。”
陆杰捏着病例长叹了一口气，李桂兰伸长脖子瞥了几眼。“什么抑郁症，我看就是矫情，有得吃有得穿，零花钱大把，她还有空给我抑郁，我们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周满满一个刀眼甩了过来，李桂兰吓得一哆嗦。
还是陆杰松了口，“回去就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个客户要见，你妈也有个酒会要参加，言言还有补习班，你们是亲姐妹，爸爸也相信你是想让蹊蹊留在乡下好好养病……”
陆杰话没说完，陆言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蹊蹊既然有病，她难道不应该回去照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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