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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其实也不多，我想知道的还有好多，总觉着错失了很多。”
卫酒天讪讪笑道：“慢慢来，不急，不急……”
“师父，你和我讲讲我娘亲的事吧”
慕云逸听后一愣，显然没料到赤焰会突然提及师姐来。回过身去只见赤焰歪着脑袋，浅浅的笑意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
“好。”
慕云逸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却见赤焰开心的也要跟着坐下，随即轻轻拂袖，手掌在其腰间一推，赤焰屁股还没挨着石凳整个人就向前冲了几步。
“师父？”
慕云逸往一旁的树上一瞥，道：“到上面听。”
赤焰见罢只好乖乖上了“树”，其实两棵树间绑了个绳子。
赤焰轻功虽是练成但这平衡总不太好，即便能上蹿下跳但再高些就晃个不停，所以慕云逸让其立在上头，什么时候能单脚立住了什么时候就算练好了。
摇摇晃晃了半天，可算是把身子立住了，心里不免抱怨着：这样怎么能专心嘛，听故事都不让人好好听！
“可以开始了吗？”慕云逸抬眸示意赤焰，赤焰咧嘴笑道：“嗯，您说吧。”
慕云逸：“你娘亲……”
赤焰：“我和娘亲长得像吗”
“像。”慕云逸被突然打断倒也不恼，反倒是早已习以为常了，平静的答道。
“那娘亲一定很美！”
小脸喜滋滋，直接无视慕云逸的沉默。
“娘亲喜欢什么颜色？是红色对不对，云境里清儿和娘亲的衣服都是红色的！”
“是红色。”
“这世间唯有红色最是鲜活富有生命，娘亲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呢。”
“娘亲是师父的师姐，那一定很厉害吧。”
“嗯。”慕云逸扫了一眼赤焰晃动的身子淡淡道：“天赋可比你高多了。”
赤焰努努嘴，随即又一脸骄傲道：“我既是娘亲的孩子，以后也定会像娘一样优秀！”
慕云逸：“好，你的腿歪了，伸直一些。”
赤焰：“师父，我害怕毛毛虫，娘亲有害怕的东西吗？”
慕云逸：“蜘蛛，师姐小时候被毒蛛咬过，所以很怕。”
赤焰：“可是山上一到夏天，蜘蛛可多了啊……”
慕云逸：“每日打扫我都会替师姐清理一遍屋子，不会留一只的。”
赤焰：“师父你真好！”
慕云逸：“你才知道？”
赤焰讪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每日都夸师父呀！”
赤焰：“还有啊，师父知道娘亲她……”
“……”
这一刻，时间仿佛也失去了魔力 ，显得平淡无奇，让人忽视而不再留意。
师徒二人，一个兴奋的问着，一个平静的答着，在这场话题里无一句不离开赤焰的娘亲，却又像是约定了一般，彼此心照不宣的回避了于赤焰来说另一个同要重要的人。
第21章 几时归
三年后。
九峰山。
芜华：“师父，徒儿今日采药，又见到云水山庄的少庄主了。”
卫酒天：“云水山庄？他来干什么？”
芜华：“听闻云水山庄的夫人有旧疾缠身，总不见好拖的久了应是越发严重了。”
和赤焰刚采完药回来的瑶光也说道：“前两年来的时候师父您正好在外云游，没想到如今又来了。”
卫酒天：“这来九峰山的年年有，可这年年来的倒是少见啊，既错过两次还能让我知晓也是有缘了。”
卫酒天自顾笑着摸了摸胡须却一眼瞥见一旁闷不吭声的赤焰，探头问道：“阿赤，怎么了这是？”
瑶光笑着把手里的草环举起晃了晃道：“喏，把草药拿来编花环送给慕师叔，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被训了一顿呢。”
卫酒天听了大笑道：“哎呦，你家师父那古板劲你跟他计较什么，别理他，他不要我要！”
说着拿过瑶光手里的草环，看了看道：“多好啊，戴完还能晒干入药，一点不浪费啊。”
赤焰回过头却见卫酒天已经把自己做的草环戴在了头上，心下委屈顿时全无，对着芜华和瑶光嘟囔道：“唉，我跟你们换个师父好不好呀。”
卫酒天听了忙上前捂了赤焰的嘴，急道：“哎呦，这可不许再说了，要是让云逸听见了我是没好日子过了！不说了啊！”
赤焰笑着点点头，自己不过也是说着玩的，复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刚刚听你们说什么云水山庄，卫爷爷可要去看看吗？”
卫酒天思忖道：“虽无缘寻到这上山的路，但有缘让我徒儿遇见三回，不走这一遭倒也说不过去了。”
赤焰点头道：“卫爷爷何日启程啊？”
瑶光和芜华相视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也想跟着下山啊？”
赤焰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径自说道：“我本也难得才来一趟，在逸泽云境就只有我和师父两个人。来了这还有你们能说说话，眼看着又快要到回去的日子了。这一别便又是一年，若能与你们一道也能再多些相处的时日，我也……”
“好好好，你师父交给我，有我卫老酒在，他也该放心你随我去的，顺道带你下山好好见识见识。”卫酒天及时打断这小娃娃的碎碎念忙应声道。
“把你的手给我！”
慕云逸别开脸押了口茶也不去理会卫酒天伸出的手。
卫酒天：“哎呀，快把手给我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慕云逸：“我自己知道，不劳你费心了。”
又是这一副死样子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卫酒天气的站起身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上前一把夺过慕云逸的手自顾自的诊起脉来。
慕云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老小孩，只当拗不过他便也作罢了，淡淡的看着他的眉头渐渐越收越紧。
慕云逸将手收回，轻轻擦拭被卫酒天攥的有些发红的手腕。
这一幕落的卫酒天眼里差点又气的直翻白眼，“这么多年，还嫌弃我啊你！”
慕云逸闻言将手递至卫酒天面前道：“你看，红了。”
卫酒天：“唉去去去。”
“我看我还是别去看那什么云水山庄的夫人了，我再出去寻寻那江灵素，就不信了真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慕云逸摇摇头，“不必了，你既已寻了这么多年便该知道，若能寻见又岂会至今仍毫无踪迹，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卫酒天蹙了蹙眉道：“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浪费时间，这世间没有我卫酒天想救还救不了的人！”
“但是你这毒确实太过古怪，我这一生自诩医术天下，可在这用毒方面还属江灵素更为精通些。想当年，她竟然趁我不备给我用毒，害我解了五天才解清，可惜毁了我这英俊模样啊……”
慕云逸淡淡瞥了一眼卫酒天，开口道：“原来你寻了她这么多年，也不全是为了我。”
卫酒天顿时老脸一红解释道：“我，我当然是为了你啊！”
“我死不了。”
卫酒天：“有我在，你当然死不了。只是自你将毒从赤焰身上引到你身上，我虽年年为你清血延缓毒素蔓延，可这么多年这毒早已有不少融入你的骨髓，再延缓也挡不了它越积越多，日后可就再也清不干净了。”
慕云逸：“那便能拖多久便多久，我此生无憾，唯有清儿，只怕我不在她该如何……”
“反正为了赤焰你也该好好活着，这药丸我新制的，乖乖吃了，这次下山时间会久些。赤儿不在你也不必挂念总归有我呢，你只管好好在这闭关，别想着早早的就出关，这药效时间越久效力越大，听见了吗？”
慕云逸难得温顺的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收起笑意盯着卫酒天道：“此番清儿若有半点闪失，我便收了你这九峰山，移平做马场。”
卫酒天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转身嘴里念着：“没良心，真是没良心啊！”
赤焰在房里开心的收拾着衣物，这回能光明正大，不，是名正言顺的下山去，虽说是跟着卫爷爷去医治，可救人自己不会，能玩儿是一定的！
只可惜师父不能一道去，正想着就听到慕云逸扣了扣屋门。
门本就是开着的，赤焰回头只见慕云逸手里捧着几件素白的衣裳踏了进来。
慕云逸将衣服轻轻放下，“这是我让芜华下山给你准备的几件衣裳你带上。”
赤焰走近，拿起一件，衣服纯白的不染尘埃，裙摆处是渐变的淡蓝色，浅浅的像是晕染上去的，腰带上隐隐绣着浅蓝的并蒂莲。
再看桌上的另几件虽样式不同，却也大抵都是素白的衣裳，仙气得很但丝毫不张扬，这风格倒是像极了师父。
“师父？”
慕云逸坐下径自倒了杯茶，看向赤焰问道：“可还喜欢？”
“嗯嗯！”
“想来你除了赤色的也无别的衣裳，在山上倒也罢了，在山下也非一两日，赤色总归醒目了些。”
“你虽是习武之人但礼仪方面也是教过你的，此次去到人家府邸也当多留意一些，多闻少言。”
“这白色衣裳你不常穿如今也算是给你个束缚了，平日里你弄脏些都不宜察觉，这白色便是时时提醒你少些上蹿下跳，脏了就不好看了。”
“现在就换上吧，嗯就这件吧。”慕云逸扫了一眼桌上抬手指了一件道。
“好！”
赤焰听着师父不厌其烦的嘱咐，嘴里应着心里也是欢喜得紧。换好衣服走到妆台前，想了想还是解下发带欲换上新的白色。
“可换好了？”
“嗯！”
慕云逸久久不见赤焰出来，再次进屋时瞥见正在束发的赤焰。
“既非习武，也不必束那么高，女儿家的发式会梳么？”
赤焰散着头发转身看着慕云逸，小脸写着三个大字：我不会。
慕云逸缓缓走到赤焰身后，接过赤焰手里的木梳，一手扶起赤焰的发丝，从上至下轻轻梳过发梢。
赤焰拿过白色的发带在手里把玩着，自从长大师父就没给自己梳过头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六岁，十岁？唉想不起来了。
半个时辰后。
慕云逸手里握着赤焰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扭着辫子尝试了许久，依旧不知该如何盘起才好看，这期间卫酒天来催过几次，全让慕云逸冷言轰了出去。
赤焰也被弄的无聊到犯困，只怕再这样下去今日是下不了山了。
“师父你也不会么？”
“嗯。”
“不如我来试试吧，编个辫子我倒是会的。”说着将两边的发简单的编了辫子一起收到脑后，也不知如何盘便用发带系上，如此倒也是简单清爽。
弄完后起身回看师父，俩人相视了半响，却一同笑出了声。
白色的衣裳，白色发带半束的发式，几乎是一模一样……
“好了，挺好看的。”慕云逸欣赏着眼前的徒儿，如今看着倒真真是像亲生的徒儿一般。
“合着弄了半天，就整了个小慕云逸出来啊！我说云逸，你这人不在还要时时刻刻提醒赤儿是你徒儿是吧！”
卫酒天终于见到被放出门的赤焰，眼前一惊却也随即对着慕云逸撇嘴抱怨道。
赤焰：“好看吗卫爷爷？”
卫酒天：“好看好看，头一回见赤儿穿白色呢，你穿这身比你家师父好看多了！”
“瑶光，你带着赤儿先去吧。”
“芜华，你留在山上。”复又低声道：“那药能忘了时辰，这一年替为师好好看着你慕师叔！”
“好的”
慕云逸：“等等”
卫酒天不耐烦的转头道：“你又怎么啦？”
慕云逸走过卫酒天身边淡淡吐了俩字“嘱托”。
卫酒天缓缓闭上眼睛额间青筋隐隐凸起，这屋里几个时辰都还不够嘱托的？！
慕云逸走到赤焰身前，“可带好了？”说着轻轻示意赤焰的衣袖。
赤焰会意点点头，“一直带着呢，师父放心。”
慕云逸解下腰间的一个香袋，轻系在赤焰腰带上。
“出门在外多收着些，能不动手便少动，但若被欺了也别留手。”说着不动声色的在赤焰腰间一探，抬眸便见到赤焰一脸的讪笑。
“也好，多个防身，只是别伤到自己。”
赤焰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踮脚抱住了慕云逸，闷声道：“师父，我今天的手不脏可别打我啊。”
半响自头顶那个传来一声“记得回来。”
“当然！师父在呢。”
“师姐，早点回来！”
“当然！师弟乖乖等我！”
白衣少年看着少女一袭红衣渐渐隐于山下，直到消失再也寻不见，终究是没有回来……
第22章 异族女子
“阿赤怎么了？不舒服么？”卫酒天探过脑袋瞅着赤焰苦皱皱的小脸。
卫酒天一瞬明白过来，指了指赤焰的肚子，“是不是……”
赤焰捂了捂肚子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可能是闹肚子了，想如厕……”
“哎呦，那可憋不得的。瑶光！停一下！”卫酒天冲着外头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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