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可啊,就是太闹腾了。”胡妈将调好的白菜猪肉馅儿放在面皮上, 动作熟练的包完一个又一个饺子,跟司晴家长里短的聊起了天。
“先前他来了几天, 我就怕吵着老爷跟太太, 说要把他送走。后来是少爷说别送走。”
“少爷?”帮胡妈包饺子的司晴好奇。
南恣看起来不像是个喜欢小孩子的暖心大哥哥。
“少爷说将他留下来陪你。”胡妈笑吟吟的说, “说你们都是孩子,在一起有个伴。”
“是这样啊。”司晴有些惊异, 她并不知道南恣会有心到怕她初来孤单, 故意将戴可这样开朗活泼的少年留下来陪她。
“我们少爷啊, 别看他平时那样, 其实心里热乎着呢。”胡妈感慨, “厨房里每天给你煲的那些热汤其实都是少爷交代厨房做的。”
司晴更加惊讶了。司晴以为是莫蓝安排的,没想到是南恣。
“我们少爷其实很会关心人。”胡妈喃喃的说, “那几年受了不少苦,所幸现在长大了,也不是一个坏人。”
司晴好奇:“他受了什么苦?”
胡妈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打住的这个话题。
“哎呀,少爷不喜欢别人说他以前的事,还是不说了。”胡妈的口气里透露着诸多的心疼。
司晴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南恣也是吃过苦的人。
住在南家久了,司晴也渐渐耳濡目染了南恣的人生。
像他这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阔少爷,应该永远站在云端,睥睨众生。
司晴以为南恣的人生不会有苦这个字出现。没想到,他竟然还吃过很多苦。
眼下胡妈不说,司晴也不好问。
”司晴姐姐,你看,我包的,像不像一个小兔子。”一旁的戴可将自己包的饺子拿给司晴看。
司晴哈哈笑,“好丑。”
“你看我包的。”司晴认真的捏着饺子皮的褶子。
包饺子这件事让她有点联想到以前在店铺包包子。
她曾经也像戴可这样年少懵懂,见大人做什么,自己就学做什么,包了好多难看的包子。
见到司晴跟戴可的杰作,“哎哟喂,你们包的是什么啊,别浪费材料了。你们俩赶快出去得了。别打扰我工作。”胡妈将两个小屁孩赶出了厨房。
戴可跟司晴到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南家一家三口也没回来。
司晴跟胡妈他们一起吃了饺子,又打了个电话给司成功。
司成功没有接,过了一会儿在微信上给她回了一个新年快乐的表情,还给她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司晴以为司成功是没脸跟她说话。
司晴反对他替司晴做主,将她嫁入司家,更反对他将包子铺还有以前两父女住的小区一起卖给南氏集团。
司晴到今天都还在生司成功的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红包还是要领的。
大学群跟高中群里都在撒红包,司晴没去抢,也没发。
乔沐这时候给她发了个有趣的新年短视频,将他跟她在升上大一第一学期一起做过的事情浮光掠影的记录了一遍。
乔沐附言:[司晴,新年快乐。希望明年的你头脑灵活一点,知道晴天代表我的心。]
视频应该是乔沐自己剪辑的,用了周杰伦的歌《晴天》当背景音。
视频最后有一连串的粉心从粉色的信封里跳出。
伴随着浪漫的歌词:[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
司晴正想回复对方什么,一个冷厉暗哑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跟我出去。”
说罢,声音的主人伸手,一把拉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去哪里?”司晴抬头,见到南恣颀长的身材就伫立在她面前。
一张白皙的脸庞如白瓷,眼眸漆黑。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搭配休闲风的黑色牛仔裤,带着风雪的气息,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
司晴一直在开了暖气的室内呆着,不由觉得他冷得很,不能被靠近。
然而,这个晚上,他偏要靠近她,“去了就知道了。”南恣拉她起身。
“你把手机还我。我有信息要回。”司晴看完了乔沐发的新年问候视频,还没回复呢。
“那种信息不用回了。”南恣看出了她的心思。南恣只想告诉她,她跟乔沐的故事的最后,还是要说拜拜。
“走,带你出去。”南恣将她套着粉色手机壳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然后抓起她的手。
司晴本想拒绝,却找不到机会。
南恣一路紧紧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他的黑色布加迪车门边。
领悟到南恣是要带她外出,司晴婉转表示拒绝。
“今天是除夕。”司晴提醒南恣。她可不想被他整。
“所以呢?”南恣盯她一眼,“你就在这荒山别墅里跟你那小男友发那种幼稚的微信小视频就算过节了?”
“你怎么偷看我微信。”司晴微嗔。
“我没有偷看,是正好看见了。”南恣淡淡解释。
“我们微信发什么与你无关。”司晴最讨厌谁说她幼稚。
南恣玩味的笑了一下,道:“怎么无关了,我是你未婚夫不是么?”
司晴的脸为着这个称谓一下子红了。
站在冬日白色雪地里的她,脸红得却像盛夏枝头熟透的红樱桃。
南恣觉得这样逗她很有趣,遂选择了继续。
适才拽她走到户外走得匆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
院子里风雪肆虐,寒意逼人。
南恣从车上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色运动风羽绒服外套,体贴的裹到司晴身上,然后低头咬着她的耳朵说:“下次你要是再背着我跟你那小男友暧昧,我就把他往死里揍。”
司晴后怕的后退了两步,背贴着车身而站。
披着南恣的外套,周遭包围她的全是南恣身上的气息。
夹杂着烟草、薄荷还有甜橙的独特混合味道,像一个暧昧的拥抱,将她抱住了。
“害怕了?”南恣的唇从司晴小巧的耳朵移到司晴的脸上,作势要吻她。
像是一头野兽,在嗅吻着打算囫囵吞到肚里的猎物。
“你,你有病。”司晴想要逃,这样的南恣让她害怕得有点浑身颤栗。
她见过他跟别人打架的场面,染了浑身的血,眼神狠戾,也还要继续,恍若自己不会痛。
见小姑娘被吓到了,南恣满意的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司晴的头顶,柔声笑道:“今天除夕,带你出去玩玩。”
“我不去。”司晴拒绝。
“必须去。”南恣将司晴拽上车。
*
一个小时后,悬日会所,涂景跟向凛,易风三人终于等来姗姗来迟的南恣,还有南恣身边拽着的裹着他白色羽绒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脸不情愿,跟在南恣身边,像是被拉壮丁拉来的。
“恣哥,你们这是……”涂景超兴奋的靠近南恣。
从上初中开始,四个好兄弟每一年的除夕都约好在悬日跨年,除了南恣被南占淳安排出国的那几年。
而且大家规定不能带闲杂人等。
今日南恣似乎是率先破了规矩。
“你们嫂子来了。”南恣语出惊人,“今晚能破个例吧?”
涂景三人差点被吓掉下巴。上次不是还很抵触这个童养媳吗。
所以,这些日子,这两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第25章 .第二十五个月亮 ·
为了让南恣自己先坦白, “恣哥,你别乱说,什么嫂子不嫂子, 这是包子妹妹。”涂景认真的更正他。
向凛跟易风也半信半疑的看向南恣。
南恣揽着司晴的肩膀,带她来到正中央的座位坐下, 对她道:“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涂景,向凛,还有易风, 他们现在在念大三。涂景是成城艺专的, 向凛跟易风是成大的。大不了你两岁, 你别跟他们见外。”
司晴不知道今日在座是大学生, 有些意外,然后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学长们新年好。”
以往见他们为人处世那么社会的老练, 司晴还以为他们是无业游民呢。
被小姑娘娇软谨慎的这么一叫,“学长?”三人有点懵。
想起往昔那些主动贴在南恣身边的妹子哪个不是称呼他们哥哥。
哥哥长, 哥哥短的喊得娇滴滴, 哥哥们才能将她们放在心上。
今日来了个大为不同的叫学长的。
也不是在同一所大学, 叫什么学长,一下就把人给拒之千里了。
这是在刻意跟他们疏远啊。
三人交换眼神, 一致无声感叹大哥的女人果然就是很守女德。
介绍完毕后, 三人问:“恣哥, 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妹妹了。”
“她是包子妹妹。”南恣认真的说。
“什么啊?人家有名字的好吗。”涂景更正。
“司晴, 我未婚妻。”南恣伸长腿, 端起桌上已经倒好的红酒,喝了一口, 幽幽说。
“真的是未婚妻???”南恣的好兄弟们觉得搞笑。
不过没见人家身上穿着恣哥的羽绒服么。
往日南恣身边往来那么多女人,南恣从未让她们穿过他的衣服。
别说穿了,让她们蹭他一片衣角比登天还难。
“嫂子穿你这羽绒服挺好看的。恣哥,还是你眼光好。”涂景羡慕的说。
虽然包子妹妹家里是卖包子的,但是真的长得很美啊。
现在穿着南恣的白色羽绒服,怯生生被南恣圈在身边的样子,让涂景又磕到糖了。
而且悬日不就是他们的定情之所么。
那日多亏涂景点了个外卖,然后一帮傻逼又玩了个脑残游戏。
涂景知道,那次南恣吻司晴,真的是南恣的初吻。
南恣这个人,从小到大身边总会主动出现很多女人,不是南恣主动去招惹,而是她们紧紧贴着南恣做舔狗。
对于感情,南恣其实单纯得很,长到20岁,连一个正式交往的女朋友没有。
现在一动心就是未婚妻的节奏了。
涂景暗叹,他恣哥果然是他恣哥,人狠话不多,做事倒是干净利落。
“恣哥,你别逗了,什么未婚妻。没认定别乱说。”
向凛要求南恣不要乱开玩笑,“小姑娘家心眼小,爱把话听进心里。”
南恣野到现在,就没个定性,根本定不下来。
以后真的要娶这个眼神清澈如小鹿的十八岁姑娘做妻子吗。向凛表示怀疑。
两个人还没长定型呢。
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山高路远,来日方长,会发生什么谁不知道。
易风也夫唱夫随,温声道:“别逗小姑娘玩了。”
“我说你们怎么不信呢?”南恣又喝了一口酒,将司晴揽入怀中,轻佻的在司晴唇边亲了一口,正式通知他的兄弟们。
“这是南占淳给我找的未婚妻,上次你们在我家家宴上见过了,以前我不同意,现在我同意了。”
说完,南恣又想去搂司晴,司晴抗拒的躲开。“你别为难我了。”
南恣见了,也不生气,笑笑的使出更大力气,再次将司晴的细腰搂住,宣布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嫂子了。”
“……”
“……”
“……”
涂景三人面面相觑。
“……”司晴也语塞。
南恣倒是高兴,自己继续自己的角色扮演。
“今晚,让你们嫂子看看我们过年的习俗。”南恣说。
“好嘞。”涂景第一个适应这个称谓,“嫂子,今夜我们让你看全世界最美的烟火。”
只要南恣高兴,管她嫂子十八岁,还是八十岁,涂景愿意给她安排。
五人在悬日闹到凌晨两点,狂欢才结束。
坐上南恣的跑车,回南家路上,素来没在深夜流连过街头的司晴第一次见到了灯火通明的城市,还有天边不时闪现的美丽烟火。
整座城市美丽得像是仙境。
适才在会所里,南恣跟他的好兄弟们欢快的笑声回响在她耳畔。
南恣笑起来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样子,深深的刻画在她脑海。
原来,他发自真心笑起来的样子,是那样充满暖甜的感染力,让她感到不孤单。
车子到了别墅,要下车前,南恣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笑着告诉她:“其实今晚只是怕你一个人过年孤单,给你找一节目。”
“是吗?”司晴这才回神,原来刚才所有的一切只是节目。
为了助兴,他才告诉他的好兄弟们她是他未婚妻,让他们叫她嫂子。
“太晚了,快去睡吧,小朋友。”南恣叫她小朋友。
的确是小朋友啊,一个去了酒吧被人搭讪只会无措的小朋友,一个掉进水里还需要他去救的小朋友。
还记得他在运动会上给她颁奖的时候,问过她为什么要去学游泳。
那是因为,不想在你眼中显得幼稚得什么不会。
那天他从她身边离开得太匆忙了,司晴没有来得及告诉南恣,是为了他,她才去学游泳的。
现在,她想,应该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吧。
因为,对南恣来说,司晴只是一个什么不会的平凡小女生。
*
寒假逝去,司晴很快回到了学校里。
因为家里已经被拆迁,二叔二婶也去了别的地方,司晴就一直寄宿在学校里。
虽然南家一再地告诉她,以后那里就是她的家,司晴还是尽量能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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