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得无路可退的陆烟:“……”
“我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嗯?”
说到这,男人抬手一把扯掉领带,而后,男人拿着领带似笑非笑地握住陆烟的手腕绕了几圈。
力度很轻,可陆烟挣脱不开。
知道他是故意的,陆烟也不慌,仰起头盯着那人。
那人深色眸子下全是她的倒影,认真、虔诚而又透着一两分笑意。
陆烟一怔,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应周驰,那话好像也没个正行。
她回不回都没什么区别。
男人却较了真,大手抬起她的下巴,身躯凑近特别,薄唇覆在她的唇瓣,轻轻问:“怎么不说话?”
热气扑面而来,唇瓣若即若离,一片酥麻。陆烟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哪知,男人眸色一暗,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贴了上去。
辗转反侧、肆意妄为,他这人总是给人以沉稳、克制的感受,可真正走进他才会明白,这些都不是完完整整的他。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走什么神,看我。”
陆烟心悸,下意识抬头。
只见男人半垂着眼皮,脸上挂着耐心,手上动作却不停。
等到身上一凉,陆烟猛地低头看自己。
妈的,很好,全没了。
而他还整整齐齐。
陆烟气不过,伸手胡乱扯周驰的衣服,等扯得差不多了才够长手抱住周驰的脖子。
双腿贴在他身上,自顾自开口:“抱我。”
男人闻言,单手搂住怀里的人,手一抬,陆烟就被周驰抱在了怀里,像抱小孩一样。
姿势过于羞耻,陆烟一直贴在周驰身上没敢动。
“还吃不吃?”问这话时男人已经关了火,陆烟见状,垂着头凑在周驰耳边吹了口气,回:“今天晚上吃你,”男人神色不变,面不改色接了句:“那行,那我们看看到底谁吃谁。”
陆烟:“……”
一夜无眠,从浴室到卧室再到落地窗,周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问:“喜欢落地窗还是浴室?”
“浴室。”她回。
男人顿了半秒,主动替她接下话:“那就浴室和落地窗都来。”
陆烟:“……”
她真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都决定还问她干嘛?
陆烟刚开始还能迎合,到后面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任由周驰摆布。
有好长时间,陆烟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不会累。
直到凌晨四点半,男人终于停下来,而陆烟早已经被压榨得没了力气。
昏昏沉沉闭上眼,再也提不起精神。
—翌日,陆烟迷迷糊糊睁开眼,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了人。
窗外早已明朗,估计是日上竿头的时辰了。
陆烟掀开被子,瞥了眼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忍不住骂了两句,骂完,陆烟起身下床。
住的是2302,衣柜里没陆烟的衣服,陆烟随便找了件黑衬衫换上。
衬衫衣摆堪堪打到她腿/根,那双又白又嫩的长腿明晃晃地裸/露在空气里。
凌乱的头发扎在脖子,衬得脖子白得反光。
陆烟也没管,随便扣了几颗扣子就走了出去,本以为周驰没在家,没想到他正站在落地窗打电话。
听到动静,男人转过身看了眼身后,撞见女人的打扮,男人抬起扶了下眼镜,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周驰抬眼扫向女人,见她准备出门,周驰眉头一皱,问:“干嘛去?”
陆烟扬了扬下巴,一脸淡定:“换衣服。”
说着,女人穿着黑衬衫不慌不忙走出2302。
陆烟刚按下密码,还没来得及进门身后就多了一道身影。
紧跟着,她被人带了进去。
砰的一声传来,关门的声音在陆烟耳边响起。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便多了一股力道,下一秒,陆烟被男人圈在了怀里。
男人俯身凑到她耳边问:“故意的?”
说着,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脑勺,抱着她往怀里摁了一下。
摁完,男人扯了扯陆烟身上的黑衬衫,慢悠悠说了句:“穿着挺好,不用换。”
陆烟防备着周驰,没让他有别的动作,她下午还得出门。
周驰见陆烟一脸警惕,忍不住好笑,问:“你防贼?”
陆烟挑眉,哼哼两声,回:“你可比贼难防多了。”
周驰好脾气地揉了揉陆烟的脑袋,没跟她扯下去,只道:“去换。”
陆烟闻言慢慢推开周驰一个人走进卧室,卧室门没关,周驰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还是周驰第一次进陆烟房间,里面装修以灰色为主调,偏性/冷淡风,冰冷、没有温度。
墙上还挂着一两张黑色调的照片,照片的人是陆烟。
她站在草原上,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成群的黑牦牛还有迎风飘扬的风马旗。
穿着一身棉麻连衣裙,风吹得头发到处飞,有几根落在嘴角,而她波澜不惊地望着镜头。
细看,那双眼睛里藏满了悲凉、无助。
照片右下角有排小字,周驰认真看了一眼,是一串数字——12.5.23.房间一片沉默,谁都没说话,只剩下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周驰转过脸看向女人,见她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周驰主动问:“川西拍的?”
陆烟套好贴身长裙,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等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向周驰说的那张照片。
看完,陆烟面不改回:“嗯。”
“那时候你不是还在英国?”周驰记了下时间,问。
陆烟神色一顿,脑子里滑过一丝记忆,她确实在英国,还在留学。
只是那前两天是谢婉君的忌日,她临时买票回去了。
谢婉君那她每年都去,一次都没错过,那次回去,她本来订的第二天的机票回英国。
没想到,娱乐新闻爆出白舒有了新男友,正巧陆烟亲眼坐实了那个消息。
她看见白舒上了一辆黑色卡宴,而卡宴后座坐的人是……周驰。
她当时想,媒体说错了。
他不是新男友,是一直在背后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陆烟在手机上看到了川西的宣传片,当天下午陆烟就买票跑过去了。
而这张照片是她抵达理塘拍的。
给她拍照的人是个藏族女人,当时她还听不懂藏语,只见她手舞足蹈地跟她指背后的雪山和风马旗。
她扭头一看,风马旗迎风飘扬、五颜六色、鲜艳夺目,而远处的雪山高大神圣。
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她忽然明白,人生还有很多事可以做,还有很多人可以去爱。
想到这,陆烟抬了抬眼皮,指着照片说:“我最喜欢的照片。”
周驰重新看向照片,盯着里面的女人看,女人站在风马旗下同他对视。
隔着时空,隔着岁月,他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陆烟长什么样。
孤独、绝望而又倔强,向死而生,不畏不惧。
确实像她锁骨下方的那朵黑玫瑰——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拥有。
或许外人眼里,她活得一塌糊涂,而她自己,从未变过。
“很漂亮。”周驰又看了几眼照片,由衷夸奖。
陆烟已经换好衣服,听到周驰的话,陆烟绕过床尾走到另一侧,接着翻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小木箱。
接着,木箱滚到床上,陆烟伸手一抬,里面的照片全都扬了出来。
周驰顺着看过去。
有坐在石阶上穿着民族服饰的老太太,有站在乱糟糟的集市,还有挑着担布满汗水的中年男人,也有蹲在路边抽烟的年轻人。
有山川湖海,也有高楼大厦。
她什么都拍,什么打动她,她拍什么。
她的镜头有纠结、有犹豫、有挣扎,也有对生活的不满。
每一张照片下都是她的,都是她的内心写照,周驰好像能透过这些照片窥探出背后的人是什么样。
直到看到最角落的一张,周驰望着上面熟悉的背影,眼睛一眯,心里藏着的疑惑豁然开朗。
盯了几秒,周驰笑问:“多久喜欢我的?”
没等陆烟回应,男人轻启薄唇,自问自答:“那时候你多大,16岁还是17岁?”
第84章 [VIP]在我这,他就是
空气里弥漫着寂静,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陆烟身上蔓延开来。
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她迟迟张不开嘴。
落在陆烟身上的那道目光平静、了然,陆烟却觉得过于赤/裸,在他的眼里,她就像被扒光的泥鳅。
无处可藏。
全身上下都被他看了个遍。
陆烟舔了舔嘴唇,好半天才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是周驰。
篮球场上、比赛中、他抱着篮球正往前冲刺,呈奔跑的状态。
而她就是在那时按下了快门,这张照片拍了多年,她一直收着,没想到今天被他窥到了。
陆烟点头,只觉记忆错乱、眼前人影交错,让她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回:“喜欢。喜欢好多年了。”
字字句句都是认真的,她真的喜欢好多年了。
周驰只觉心口一滞,而后,噗通噗通跳了起来,有人疯狂敲击钟鼓似的。
不停息,却又让人震撼。
今天有个好天气,窗外阳光不知不觉爬了进来,爬在了床上、爬到了台灯上,又爬到了女人的脸上。
一地金黄,满是灿烂。
周驰压制住心底翻滚的情绪,重新问:“有多喜欢?”
陆烟仰头,对上周驰满含笑意的目光,顿了两秒,回:“比你多。”
周驰笑了笑,摇头:“不一定。”
“怎么就不一定了?”陆烟拧起眉,反驳。
“我比你早。英国借钱那晚,记得?”周驰沉吟片刻,望着陆烟,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嘴上说着。
阳光晒得身上暖烘烘的,陆烟不动声色移了下位置,这下,落到了周驰左手边,陆烟反手撑在背后的墙面,懒洋洋抬眼。
瞧着周驰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陆烟摇了摇头,否认:“你没我早。”
周驰一惊,追问:“多早?”
陆烟后背靠紧墙面,手指轻轻滑过身边的浅灰色窗帘,布料柔软温凉,落在她手背有点痒。
阳光也照了过来,照得她脸金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烟朝人抬了抬下巴,一副“想知道自己猜去”的表情,俨然是不打算跟周驰说实话。
周驰也不慌,就那么看着她,看着看着周驰嘴角就掀起了一丝浅笑。
那眼镜下全是她的倒影,他淡定回:“不着急,以后慢慢来。”
“总有一天我会知道。”
—正值年底,陆烟一个人又去了趟多则,这次是去拍点照片做宣传。
徐进去新疆待了一个多月又回到了川西,陆烟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停在草地上的那辆银色皮卡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仰躺在座椅,双腿架在方向盘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冬季的川西太冷,冷风呼哧呼哧吹,即便太阳出来也不管用。
陆烟提着相机、搂紧身上的羽绒服走了过去,刚走两步就见副驾驶上钻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从防风帽里钻出来,里面的人顶着张黢黑的脸朝她笑得乐呵乐呵的。
嘴上喊着:“阿佳!”
跟个小松鼠似的。
陆烟噗呲一声笑出来,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冷风吹得她头发到处飘,吹脸上跟刀划过似的,生疼。
砰的一声,陆烟打开车门,一溜烟钻进后座。
门一关,车里暖气将她团团包裹,身上的冷气也散了不少。
陆烟一屁股坐在后座,将手上的相机放在一旁,抬头扫了前面两人,见他俩大眼瞪小眼地扭过头望着她,陆烟下巴一抬,慢悠悠问:“干嘛呢?”
“阿佳,想你。”多吉扭着脖子凑在座椅,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眼睛一眨一眨的,干净又明亮,陆烟瞧了,心里那叫一个乐。
“嗯,我今天是多吉的专车司机,专门来接他最爱的阿佳。怎么,几个月没见还客气起来了?”徐进吊儿郎当问,边问边递给陆烟一顶帽子。
陆烟接过帽子瞥了眼,嗯,羊毛帽,确实挺暖和。
“那咱先上路,有什么路上说?”徐进见陆烟戴上帽子,又问。
陆烟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一路上,多吉话也多了起来,拉着陆烟说了不少村里的事。
“阿佳,学校已经快修好了。还有路也快了。”
“前不久村里来了很多人,给我们带了很多东西。又拍了很多照片。”
“阿佳,还有还有……”
远处白茫茫一片,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地上,折射出好几道光,一眼望去,全是白雾。
车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风吹得尘土到处飞。
陆烟坐在后排安安静静地听着多吉讲述着这几个月多则的变化,直到听到那句“阿佳,谢谢你”,陆烟才松动了眼皮。
下一秒,陆烟取下脑袋上的帽子,抬手轻轻揉了揉多吉的后脑勺,笑着问:“谢我干什么?”
“阿佳该谢。要不是阿佳,家乡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的日子真好。”多吉满足而又高兴。
在他眼里,他所拥有的已经是最好的日子,是他没有想象过的那种好日子。
陆烟偏过脸看了眼车窗外,对面连绵起伏的雪山跟着车跑,马路两旁的枯草地也被甩在了身后,而头顶的那片天空依旧远、阔、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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