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高声道,“好哇,沈姗你不要脸,觊觎我的未婚夫,我这就去告诉父亲。”说完,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掩面跑了。
沈姗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事情怎么会急转而下。心中恨透了沈玥,也再顾不得下人们的指指点点,追着沈玥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正文就完结了。
第44章 、正文完结
沈玥自然是不会去找沈重的,对这个便宜父亲,她真的没什么好感。她这么说,只是想唬唬沈姗。没成想,她竟上当了。
也是,她虽是重生,但毕竟还只是个闺阁女子。在这个在家从父的时代,她再怎么样,也越不过父亲这座大山。
在路过沈欢院子时,沈玥顿了一下,进去了。
自归家宴风波后,沈欢被禁足,关在了院子里。沈重吩咐,不到与蒋闲成亲那一天,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所有人都知道,沈欢嫁给蒋闲,无异于羊入虎口,一去不返。再加上杨氏失势,沈府的下人,都猴精得很。
除了院外看守的护卫,院内已不见人影。曾经精致热闹的院落,如今竟也有了几分萧条之意。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见到沈玥,沈欢脸色立即就变了。
“你的笑话很好看吗?”沈玥凉凉地问。
沈欢面色扭曲,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玥,“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说得咬牙切齿。
沈玥好笑道,“我害你的?呵!哪次不是你害我,我才反击的。我可有主动害过你吗?”
其实对于沈欢今日的遭遇,她也颇为愧疚。今日买房之事,让她深刻意识到,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恶意。
以前,她觉得沈欢是咎由自取。如今,她想的是,同为女子,都活得不容易,何苦互相伤害?便想着,来这一趟。
沈欢恨得眼睛都红了,“那天,是你绊住了……魏将军的吧?”沈欢迟疑了一下,终是一咬牙说了,她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
沈玥愣了下,那日她确实有遇到醉酒的魏诚,并将他带回了东院。
沈欢一看沈玥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恨得咬牙切齿,“沈玥,你好狠毒!你绊住了魏将军,再把蒋……送到我这……你!我要杀了你!”说罢,沈欢红着眼,朝沈玥冲来。
沈玥侧身躲过了,沈欢因为惯性,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哭了。为她伤不到沈玥,报不了仇。也为她未来毫无希望的悲惨命运。
沈玥幽叹了下,道,“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沈欢抹了一把眼泪,狠道。
她本计划好了,可最后,她等来的却是蒋闲,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每每想到,那天的事,她与蒋闲在一张床上,她就恨得不行。
“我沈玥向来敢作敢当,若是我做的,我为何要否定?难道我还怕了如今的你吗?笑话!”沈玥嗤笑道。
“沈玥,你敢嘲笑我落魄?”沈欢气得呱呱大叫。
这脑残,是金鱼吗,记忆力只有七秒?怎么听话就只听后面一句。
沈玥忍不住白了沈欢一眼,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了当道,“沈欢,你有点脑子行不行?就算我能拖得住魏将军,你觉得我能使唤得了蒋闲?”
沈欢脱口道,“怎么使唤不得?母亲可是要将你嫁给蒋公子的……”话一出口,沈欢才知不妥,她怎么竟将母亲的打算说出来了。不对,肯定是沈玥早知道了,母亲的打算,所以报复她,将蒋闲引到了她床上,定是这样。
沈玥一看沈欢,咬牙切齿,一脸怨恨。就知道这蠢货,又在错误的道路上脑补了。
“那你可有看到,蒋公子他意属谁?”沈玥忍不住点拨道。
蒋公子意属谁?沈欢的思绪不自主地再次回到那日的宴席上。她记得,
“姗妹妹,我娶你。”
“母亲,我要娶沈二小姐。”
这是蒋闲那天说的话,在沈姗表演完后,蒋闲一双眼就粘在了沈姗的身上。当时,她只顾着妒忌沈姗,怕她勾引了魏将军,忽略了这些。
只是她与沈姗,并没有怨仇,甚至沈姗还答应带她去明昭公主的春日宴。虽然后来,她因禁足,没有去成。
肯定是沈玥,想栽赃到沈姗身上,一定是。
“我自然记得,蒋闲他……意属二姐。不过,沈玥,你想挑拨我们,你做梦吧,我是不会上当的。”
只是这话,沈欢说得气势汹汹,却没什么底气。她真的一点不怀疑沈姗吗?自然不是,甚至经沈玥这么一说后,她心里几乎已把矛头都指向了沈姗。
沈玥了然一笑,她本就没想一下子,让沈欢明白过来,她是想在沈欢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待时机,便可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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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时,魏诚亲自来了沈府。按照这个时代的礼节,以大雁为媒。后来,沈玥才知这大雁是魏诚亲自去了一趟北地捉回来的。
聘礼一台一台,由魏家军抬入沈府。用的是,用的是皇室成婚时的聘礼规格: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匹,金银茶筒两个,银盆子两个,绸缎一千匹,驮甲二十副,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玉如意四柄,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糕饼鸡鸭鱼肉……①
十里红妆,其豪华气派,不亚于当初太子定亲,惊得京都百姓都纷纷前来看热闹。
沈重笑得合不拢嘴,身为礼部尚书的沈重,自然清楚,魏诚给予的聘礼,超了规格。若不是听到消息,这聘礼是天子赐下的。他定会被吓得两股打颤。
这是自十几年前,沈家迎娶冀北侯掌上明珠义和郡主后,的又一大气派事。不,应该说,这次之荣,比十几年前更甚。
就连卧病在床的沈老夫人也出来了,她暗沉苍老的病容上,堆满了笑,对沈玥也是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
走完定亲流程后,魏诚似是长吁了一口气,目光一转,落在了沈玥身上,星目微弯,朝不远处的沈玥轻唤道,“过来。”
沈玥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爽,你唤狗呢。
沈重见沈玥装没听到,心中暗埋冤这个长女,不识抬举。生怕她惹得魏诚不喜。虽说男人也喜欢呛口的,但太过矫情,就易生厌恶了。
“魏将军唤你,赶紧过去。”沈重急切地命令道。
沈玥不喜地皱眉,她极为看不惯沈重这种卖女儿,跪舔别人的姿态。本还只是些轻微的不爽,此刻已是厌恶了。干脆当没听到,坐着一动不动。
偷偷躲在窗外,关注着屋内一举一动的沈姗,心里激荡又鄙视。一面在心里痛骂,沈玥矫情,不识抬举。一面又希望沈玥的愚蠢,最好让她彻底得罪了魏诚。
她甚至都预设好了,魏诚的反应。愤然起身,怒斥沈玥,撕毁婚约,绝尘而去。将沈玥打入地狱,再也翻身不得。
自昨日沈玥向她宣战后,她就忐忑得几乎一夜没睡。一闭眼,她就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个悲惨而死的自己。
她不想!也不能!再过前世的那种日子了。她重生一世,已走到今天第一步,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扰!
她本以为沈玥会去告状,没想到,她只是去看了趟沈欢。难道,她以为,联合沈欢就可以对付她?真是天真又愚蠢!
沈欢已是一颗弃子,没有了杨氏的庇护,又失去了贞洁,她最好的结局,就是嫁给蒋闲。都说,那蒋闲残暴没有人性,也不知沈欢嫁过去后,能撑几天?
沈姗嘴角浮起一抹遗憾的笑,可惜了,嫁给的蒋闲的不是沈玥。当然也只是遗憾而已,她不是沈欢,更不是杨氏。她不会傻到为了对付沈玥,去给人留下把柄。
调查“华夏”,是她心急了。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确定了,沈玥就是“华夏”。想到这里,沈姗心里满满的都是妒忌,那样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画出那么好的画?不可能,她一定是抄袭的一定是!
只是,沈姗的预料落空了,屋内魏诚并没有如她所料想的愤然而起,虽然沈玥如此明摆着不给面子,让场面一度窒息。但从始至终魏诚都是面色淡淡,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沈重倒是气得不轻,出口训斥道,“你这……”孽女!后面两个字,还没骂出口,就被沈老夫人的一阵咳嗽给打断了。
沈重忙凑过去,担忧问道,“母亲,你没事?”沈重这人,一心钻营攀附权势,却是个孝子。
沈老夫人捂着胸口喘息了几下,摆摆手,示意沈重不要担心。她这个傻儿子,真真是当局者迷。没见到魏诚都没有表露出一点不悦,沈重若因此罚了沈玥,反而会得罪了魏诚。
“魏将军初来府邸,玥丫头,带魏将军四处转转。”沈老夫人对沈玥道。
这话可说到魏诚心坎里了,他虽仍是面无表情,眼中的光芒却在那一刹那,点亮了。魏诚按压住心中的喜悦,装作颇为勉强地点头,“也好。”
说罢起身径直朝外走去,沈玥呆呆地仍坐着,直到沈老夫人催促,才不情不愿地也起身走向门口。
魏诚走得很快,一出了房门,很快就没了踪影。沈玥心里莫名有些堵,慢吞吞地出了门,想着,还是回东院去画画吧。这么好的天,浪费可耻。
只是才转了弯,手就被一只铁钳抓住了,“准备去哪里?”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才一瞬,沈玥就知晓了,钳住她的人是谁。她象征性地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
“放手!”沈玥低声喝道。
魏诚眉眼微弯,“不放。”
沈玥无奈,没好气地白了魏诚一眼,“你……耍无赖。”
魏诚笑着凑近沈玥的耳边,“我只对你耍无赖。”
低沉好听的男声,像是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伴一路蔓延,直达心脏。沈玥抑制不住,浑身一颤,一丝红晕悄无声息地爬上脸颊。
目光闪躲着拍开魏诚,“你……你……”你了半天,也不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玥害羞了呢。这个认知,让魏诚兴奋激荡不已。是不是表明,阿玥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觉?
魏诚正要说什么,这时,沈姗走近,朝魏诚盈盈一福,柔弱道,“见过将军。”
魏诚下意识地皱眉,很想叫这不开眼的女子滚开。但一想,他已是沈府的女婿,不能不给阿玥面子。便客气道,“姑娘不必多礼。”
魏诚的和颜悦色,让沈姗以为,魏诚是对她有意。心中欣喜非常,忍不住地朝沈玥丢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魏大将军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沈玥挑眉,笑得甜美:这样啊,那送了你。
两个女人间的你来我往,魏诚毫不知情。他的心神在沈玥那一笑时,就被全部勾去了。脑中使劲搜刮,却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沈玥的美。第一次,魏诚方恨书读得太少。
魏诚如此痴迷沈玥,直勾勾的样子。看得沈姗心中大恨,她自认比沈玥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温柔体贴,沈玥却粗鲁暴躁;她会琴棋书画,擅女红,沈玥却连针都不会拿,琴棋更是一窍不通;她读女戒,会掌家,将会是男人的好助手,沈玥却惹是生非,一看就是个不安后宅的……
她想不出,魏诚怎么会弃她而选了沈玥。就连魏夫人也说过,只有她,才配做将军府的少夫人。也只有她,才配站在魏诚的身边。她能给他助力,沈玥呢,只会给魏诚惹麻烦。
她坚信,魏诚不过是一时被沈玥所诱,迷失了。待他想通了,看清了沈玥的真面目,就定会回到自己身边的。竟如此,她就更要大度,方显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此想着,沈姗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妒火,笑得大方得体,“将军,父亲前日得了匹西域的汗血宝马,想献于将军。只是,那宝马还未驯服,可否请将军……”
魏诚一听是汗血宝马,还是未驯服的,顿时心动不已。他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常年与战马为伍。可以说,马儿是他平生唯二的爱好了。
“好!”魏诚大喜,“去看看。”说罢,抬步朝沈姗指的方向走。
沈姗鄙夷地看了沈玥一眼,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只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因为魏诚一直拉着沈玥没有放手。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沈姗狠狠瞪了沈玥一眼,无耻,伤风化!
沈玥本还在挣脱,只是奈何魏诚拽得太紧。她对马什么的真不感兴趣,再者那马场都臭哄哄,她才不要去。
刚还说要娶她,现在被别的女人一叫就走。呵,男人!
沈玥不爽了,恶狠狠地两跟手指一紧,掐住魏诚手腕内侧的软肉,大力一拧,还毫不客气地转了一圈。
“嘶”魏诚倒吸一口气,这女人,真狠心!大手一转,反手将沈玥的小手,整个包住,让它再调皮不得。
沈玥手上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魏诚:你敢去,我就与你划清干系。
汗血宝马对魏诚虽有吸引力,但在他心里,谁都敌不过沈玥重要。他本想带沈玥去,让沈玥见见他马背上的英姿,让她更爱慕他些。完全没有想到沈姗,在他看来,沈姗是沈玥的妹妹,再无其他。
见沈玥是真不想去,魏诚心中有些遗憾:只能下次再让阿玥,见识他的英姿风采了。待婚后,可以带她去军营,魏诚一心只想着,要将自己最好,最自豪的一面,展现给沈玥看,让她心慕自己,爱上自己。
便向沈姗告辞,拥着沈玥,往东院走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结果功亏一篑,沈姗气得咬牙切齿。
魏诚如此迁就她,让沈玥感动。从魏真的口中,她是知道,魏诚有多喜欢汗血宝马的。便试探着问,“将军真不去?那可是汗血宝马呢。”
魏诚好笑地敲了下,沈玥的额头,“你这狡猾的小鬼头,我不去,你不是很开心?”
心事被这么说中,沈玥有些恼羞成怒,不爽地白了魏诚一眼呢,“将军想去就去吧。”
魏诚停下脚步,板正沈玥的肩膀,正色道,“阿玥,不要怀疑我的感情,好吗?我知道我不会说话,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宠你,只你一个。”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沈玥最期望的爱情,只是这期望在现代都是奢求,在这遍地三妻四妾的古代,她能幸运遇到吗?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能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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