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这个类似刑室的房间,两边摆满了大大小小形式各样的类似刑具的东西,灰扑扑的充满压抑,而她的面前还有一个火盆,里面一块烙铁烧的通红。叶恩汐不明白,过堂不应该在衙门里大堂之上的么?惊堂木一拍齐声喝威—武—,多气派!好歹也让她临走时见识一下。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更另她不明白的是,她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想上天堂,为什么要将她像耶稣一样的绑在一个木头的十字架上?她忽然有种革命地下党的错觉,脑中冒出革命先烈们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宁死不屈的伟大精神,蓦然激荡起一股澎湃的爱国情潮,一会儿她是不也傲然的来一句‘打死,也不说’,汗。
“啪”的一声钝响,叶恩汐一咯噔,凝眸看向门口三尺桌案后一个身着绛紫官袍的中年男人,手搁在方木上,一付乙肝小三阳的模样,满脸假笑对着她唏嘘道,“苏娘娘,下官得罪了,我们做奴才的当时刻为圣上分忧。圣上仁慈,娘娘也定能体谅奴才的一片苦心”,两指捻起桌上一张黄纸,“娘娘一会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下官也就能回去交差了”。
“签个字就行了么?拿来,我签”,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画个押么。
“娘娘,多说无益,你挟持圣上那是证据确凿的事,……”中年官员蓦然顿住,“娘—娘娘,你,你说什么?”。
叶恩汐看着他一付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表情有些好笑,“我说,我签,拿来”。
“你,你要签?”可怜的小三阳,被打击到了,恐怕审了半辈子的案子没这么爽快过。
叶恩汐招招手,“我自己做的事,我干嘛不签”,她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耍赖。
“可,可是,你签了,跟着就要……”中年官员愣愣道。
“我知道,我也想早点走,这样吊着很难受,拿来吧”叶恩汐继续道。
“这个……”小三阳犹豫着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一挥手“给娘娘送去”,旁边一个狱卒马上将纸笔递到叶恩汐手边。
叶恩汐顺着他的目光也瞟了一眼,那里居然还有扇门,看样子里面还有一间房,不知道那个官在看什么?
叶恩汐吊着手抓着毛笔,有些为难,写什么好呢?叶恩汐?不行。苏媚儿,也不行,她不会写毛笔字,不知画个圈行不行。正想考虑让那个官给她放下来,她好签字画圈,眼睛却瞄到面前的黄纸上几个了不得的字,大致意思她不是很明白,但那‘伙同皇后’几个大字她还是认出来了,疾抬头瞪向那个回坐桌后的官吏,“为什么这上面会提到皇后,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皇后有什么相干?”。
不待他回答,叶恩汐又道,“难道你们营私结党,借题发挥,意图谋害皇后?皇后温良贤淑,你们为什么要害她?要是被皇帝查到,你们就不怕被灭满门,诛连九族?是哪个妃子这么大野心?”。
中年官吏已经从乙肝小三阳转到了癌症晚期,抖着手指着她道,“满口胡言乱语!你刚刚不已经承认都是你做的了,哪来谋害一说。自身都不保了还管什么皇后,你到底签不签?”。
叶恩汐将笔往纸上一掷,“不签,你把它改了我再签。找这么烂的借口就想扳倒皇后,想不开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当皇帝是傻的,哪个妃子想当皇后想疯了,不自量力”,差点就上当了,还想一石二鸟。
“你,你……”中年官吏不知是被气着了还是吓着了,蜡黄着脸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得意劲。
“我什么,赶紧到皇帝面前去表明立场,争取宽大处理,再重新写一张来将功补过”叶恩汐继续嚷道。
“来人!给我让她画押!”中年官吏铁青着脸暴喝,他的为官之道一下又有了用武之地,“一个小小的刺客,你还真当你还是贵妃娘娘,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还是乖乖的把它签了,要不然,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画押”。
哼,叶恩汐冷笑,“就算我签了又怎样,你以为就凭这份薄薄的供词,就想偷天换日?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蛮大的官,可不要让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万一你们的计划失败,你说,皇帝是砍你还是砍那位,人家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仁慈,自然会念些情份,那到时谁来挡天子之怒呢?”。
一席话说得中年官吏脸上犹疑不定,脸色青白交错的暗自思量,这个……可是——
那扇紧闭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门中一袭绫罗宫装的美妇在宫女的搀扶下姿态优雅的缓步步出,中年官吏忙战战兢兢迎上行礼,却被美妇‘啐’了一声,骂了句饭桶,便悻悻然退立一旁。
美妇优雅的转身,“苏妹妹,好利的一张嘴呀”。
伍,伍淑妃!?
“啊,本宫忘了,你如今已是阶下囚,怕是当不起‘妹妹’二字了,哈哈”伍淑妃假笑两声,蓦然厉声讥讽道,“苏媚儿!你也有今天!”。
叶恩汐很无奈,可以说是很悲催,她知道她投的这个身子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苏媚儿与伍淑妃之间有过节,如今人家来公报私仇了,神呐!她怎么这么倒霉。
“那个,伍淑妃,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有什么你都冲我来,我认了。可是,干嘛要牵扯些不相干的人进来?”叶恩汐坚持问道,三天滴水未进,吊了这么久,早已力不从心。
“哼,你这样说是想让我放过你吗?你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别人?这张供词你签不签都一样,呆会按个手印就行了。你还是先顾自己吧”轻轻丢下供纸,伍淑妃优雅的坐于狱卒端来的太师椅上,环视一圈各式刑具,声音些微冷酷亢奋,“苏媚儿,你说本宫该怎么回报你?”。
叶恩汐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伍淑妃,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可是皇帝并没怪你呀,再说我也给你打过了。如今,我横竖活不成了,你不用做的这么绝吧”,她都要死的人了还不让她安生。
“啪”的一声,伍淑妃一掌拍在坐椅扶手上,紧紧的抓着,咬牙切齿的冷笑,“苏媚儿,区区一巴掌就想了账。若不是圣上英明仁慈,本宫今日焉有命哉?”。
好吧,成者为王败者寇,后宫好比没有硝烟的战场。何况苏媚儿早已放弃了,虽然她不明白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放弃了。但是她挥挥手无牵无挂的走了而她来了,就当她前世欠她的来还债的,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嘛。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只是多受了些折磨,“那你怎么解气怎么来吧,只是不要再牵扯不相干的人”。
“哈!苏媚儿,你都这样了还想耍什么花样,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么。要不是亲眼所见,本宫都要以为是不是换了个人了。你的嚣张,你的气焰呢,你不是想独霸后宫的么?你连亲身骨肉都能拿来做筹码,怎么,这么快就认命了?真是一点都不像你!我们明争暗斗了这么久,你突然伏低,本宫还真是不习惯哪!哈哈——,苏媚儿,想不到你尽然会自掘坟墓,啧!”。
见叶恩汐不吭声,伍淑妃冷声吩咐,“来人,刺客拒不招供,给本宫好好招呼。这个刺客罪大至极,不要手软!”。
XX她XXX的伍淑妃!太狠了!!
第30章
浸着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叶恩汐有气无力的身上,鞭鞭都是钻心的痛,疼的叶恩汐咬着牙咒着伍淑妃的十八代祖宗,却愣是不喊一声,喊给谁听哪,就是死也不能弱了名头。
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叶恩汐好想晕,可是不知为什么,明明身体已经弱到不行,却总有一股气支撑着她残存一丝清醒。郁闷哪,就算这个身体练过武功,可是苏媚儿不也死了么,她如今与她情况差不多,为什么她无法解脱?她好想家,想以前平淡安宁的日子,她真的不适合这里,到底要怎样?老天,你耍我!
“伍……淑妃,够……够了没?……苏媚……儿死了,……这个……后宫最……得宠的也就是你了,……皇后温良……你,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叶恩汐勉强支撑着越来越重的头,断断续续道,“……你一向贤淑,……韬光养晦……今日,实在……不像你……咳……咳咳……”。
伍淑妃道,“是,你说的对。为什么?——呵呵,你说为什么?你恐怕不知道吧,皇上竟然为了你,强势压下了以我爹为首的众大臣联名上书弹骇你的折子,一意孤行的要保你。你玩火自焚,本就咎由自取,为什么皇上还是要这么的护着你!”
原来如此,一意孤行的保她?果然是宠的极致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真是死不认输,败给他了,汗!
“本宫韬光养晦这些年,又怎么能毁在你手里”,伍淑妃冷哼,“至于皇后,她根本就不能母仪天下,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样不是本宫在帮她操持,她早该让贤了。”
为什么后宫中的女人都向往皇后的宝座,就像天底下的男人都想当皇帝一样,胸无大志如叶恩汐实在有些不明白。
抬起微弱的眸光,叶恩汐眼神有些涣散,望着一心在后宫中奋斗的伍淑妃,突然有种女强人的感觉。她不知道后面她还有些什么计谋,只不过龙煜的行为还是逼急了她,使她乱了方寸,兵行险招,此步错将满盘输;反过来如果赢了,倒是博上位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牢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伍淑妃明显一颤,意外的与叶恩汐同望向已然敞开的沉重牢门,强烈的光线刺得叶恩汐眯起了眼越发晕眩,一个明黄的身影慢慢充斥那处闪亮的光源,落下满身的光辉,让人无法仰视。
室内众人纷纷叩首,伍淑妃惊诧之余忙收敛神色,俯身参拜,“臣妾参见皇上!”。
龙煜缓步步下石阶,慢慢踱向叶恩汐,伍淑妃蔼声道,“皇上,此地腌杂,晦气甚重,皇上怎么到这来了?”
“爱妃不也在此么?爱妃既来得,朕就来不得?”平淡的语调听不出有何不妥之处,但伍淑妃却感到阵阵压力,“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回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心系天下,臣妾是想为皇上分忧。苏媚儿以色侍君,媚惑帝王,更挟持皇上,私纵刺客,实在罪无可恕,臣妾想……”
“爱妃想什么?什么时候爱妃也管起政事了?”龙煜负手看着面前的伍淑妃,加重了语气。
伍淑妃慌忙跪地,声音却依然持重,“臣妾不敢!苏媚儿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也是臣妾督导不力。好在苏媚儿业已认罪,臣妾也有了交待”。
龙煜冷哼,道,“伍淑妃,后宫干政就是你爹伍国公也保不了你,还是朕昏庸到需要淑妃决断的地步。堂堂一个淑妃,竟然私设公堂,严刑逼供同品阶的贵妃,你那份所谓的供词又有几分可信度?”
伍淑妃开始着慌,“臣妾不敢,臣妾为了皇上绝无二心,此等妖媚女子,祸乱圣听,搅乱后宫。臣妾协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此事也有责任。苏媚儿私纵刺客绝对与刺客脱不了关系,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好呀,皇上您万万不能姑息养奸,以身犯险哪,皇上!”。
“皇上明签,苏媚儿挟持帝王,居心叵测,其罪当诛呀!皇上——!!”伍淑妃急切道。
“皇上三思!!”匍匐在角落的官员随声附和。
龙煜蹙眉,面容冷凝淡扫一圈昏灰冷暗的刑室,最后目光停在垂死的叶恩汐身上,薄唇紧抿,花公公察言观色立马上前给叶恩汐松绑,唏嘘叹息。
龙煜紧走两步伸手接住下倒的身子,横抱在怀,破布娃娃般脆弱的人让龙煜的心紧了又紧,如蚁在噬,花公公适时呈上那张供词,睿眸扫过,终于无法清冷,隐有波涛暗涌,“伍淑妃,即日起在颐华宫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擅自出宫!”,说完,大跨步向外走。
伍淑妃慌忙扑过去扯住龙煜的袖子,“皇上,臣妾忠言逆耳,事关皇上的安危,此等妖女确实留不得呀!皇上——”。
“淑妃,皇后也留不得么?”
伍淑妃闻言彻底瘫软在地,双眸泪流不止。她不明白,皇帝为何来得如此及时。难道她真是与这妖媚的女子相生相克,想当初,她也曾被宠极一时,而今……
将出门口,叶恩汐紧抓着一线清明,咬牙低道,“……放我出去……!”。
看着那死死的盯着他的坚决眸光,龙煜感叹,“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为什么要回头?事到如今就是当初不愿回头的缘故。挣扎着一丝力气,“啊呜”一口,叶恩汐狠狠的咬上了那双托着她的手臂,卯足了劲的用力,她不恨伍淑妃,那是苏媚儿欠她的,但她恨他,伴着花公公的惊呼,最后终因力气用尽,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第31章
初夏的季节,天气已有些微的燥热,但因望星湖的缘故,景钰宫依然凉爽如初。艳阳高照,通风良好的碧音阁里温度适宜,很适合休养。
叶恩汐抬抬眼眸,接着很失望的撇向一边,第一次人事不醒居然真的就人事不醒,既没穿回去,也没幻象,更没幻听,XX的!
蓦然一个惊喜的声音吓她一跳,“醒了!娘娘醒了!快——,快去通知皇上!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接着有人扑到她的床边,一个劲的确认,“娘娘,您醒了,还有哪不舒服的吗?奴婢让人去传太医。饿不饿?还是先吃点东西,奴婢去叫御膳房做些开胃的小粥,啊,娘娘?”,一脸惊喜期待的表情。
叶恩汐木木的看她一眼,偏头不说话。
若雪心急的探探她的额头,掖掖薄被,全身打量她,湿润着眼睛道,“娘娘,还不舒服吗?还是很痛,是不是?有哪不舒服的您跟奴婢说,千万不要忍着。55555,娘娘您都睡了好多天了,不能再睡了。这些天要不是……呜——,娘娘,您一定要保重啊!……”
叶恩汐微皱眉头,吊着眼看她,“……你很烦哎!……”
若雪赶忙擦擦眼睛,“不烦,奴婢不烦娘娘,奴婢就在这守着,娘娘想要什么跟奴婢说,不舒服的话,奴婢就去叫太医,就是千万不要再睡了,奴婢都怕您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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