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怪我,”哈维尔温柔地垂眸看她,“下次我们换个温和点的玩法,不能再给警察叔叔添麻烦了。”
虽然他的内心疯狂滚动着“啊啊啊好社死好尴尬”的字幕,但他危急关头的演技还算可以,导致大胡子和车夫被快他们的操作给秀麻了。
他拉着娜塔莉娅的手腕,朝大胡子伸了伸:“她没有罪,请您帮她解开手铐吧。”
大胡子捻了把胡子,打量他们道:“我福尔摩大警官认为,这件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考……”
“当啷!”
娜塔莉娅双手向外轻轻一撑,银手镯瞬间断开,应声落地。
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下,她拉起哈维尔的手,仰脸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小星星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
“今晚可以吗?”
“…………”
哈维尔:警官,请把她带走!二十年刑,我看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泄愤 ·
在哈维尔这个“受害者”的袒护下, 虽然娜塔莉娅没有被关进监狱去,但两个人毕竟还是妨碍了警官的公务,最后被请进警署里听了一个小时的批评教育。
出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马车也早已离去, 再加上这个地方比较偏远, 不像市区那样交通便利,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其他代步方式,所以他们不得不步行回家。
这个过程花费了二十几分钟,一路上哈维尔都很紧张, 娜塔莉娅那句“今晚可以吗”还在他耳边的萦绕, 他生怕她一到家就再次把他摁倒, 做出强扭瓜解渴的事情来。
然而她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再次提起这件事,反而安静得出奇, 从警署出来后就没有说过话, 偶尔哈维尔为了缓解尴尬而主动说些什么,她也只是给出简单的回答,然后继续沉默。
哈维尔觉得有些郁闷。
该这样的人好像是他才对吧……要不是遇上了大胡子警官那档子乌龙, 他肯定会至少躲她个一两礼拜, 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
可现在她看起来倒是冷静了, 甚至有点冷酷,哈维尔却淡定不了了。
他又想起她被手铐铐住时说的那些话。
难道她是在伤心吗?她又以为他讨厌她,所以在暗自神伤?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会说“今晚可以吗”那句话呢……
思来想去, 想来思去,哈维尔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她可能是嫌弃他活不好了。
在他有限的知识储备中, 一个女人在事后,姑且算是事后,对男人冷淡的最大原因之一就是,没能在这场不可描述中获得满足。
哈维尔:“……”
这就很令人头疼了。
好在这种头疼没能持续多久,他们总算走到了家。
家中明亮的灯火透过窗子漫出来,在冷寂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娜塔莉娅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本就在门口转悠的波比听到动静,两只耳朵一竖,从狗狗专用小门中钻出脑袋,向着两个人径直飞奔过去。
哈维尔如获大赦地蹲下,心想别扭了一路,这下总算可以得救了。
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摸摸狗头的时候,却见波比一个猛子扑到娜塔莉娅面前,立起后腿,用两只前爪抱住她的大腿,仰着脑袋冲她哈气吐舌头。
娜塔莉娅慢慢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它的头,画面温馨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养了它好几年的主人。
哈维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
“波比真乖。”娜塔莉娅沉迷撸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我也喜欢你。”
哈维尔看了眼这一人一狗,醋味十足地想,波比那是喜欢你吗,它那是馋你腿!
他无情地把波比从她身边拉开,解释道:“它发情期还没过,一会儿又该在你腿上打桩了。”
波比扒住娜塔莉娅的裙子,显然很不愿意和她分开,奈何主人的态度太过坚决,它只能留恋地看着娜塔莉娅的方向,“嗷呜嗷呜”小声叫着。
娜塔莉娅也看着它,微弱灯光下看不清楚情绪,但这一人一狗对视的样子,让哈维尔不合时宜地想起恶毒婆婆拆散有情人的画面。
哈·恶毒婆婆·维尔轻咳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娜塔莉娅起身 ,一言不发地向着屋里走去。
“那个……”
娜塔莉娅停住脚步,“有事吗?”
“……”
哈维尔的喉头一哽,觉得她说这话的语气有些熟悉,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只是说了句:“早点休息。”
看着娜塔莉娅进门后,哈维尔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这熟悉感的来源。
今天大胡子警官要来拉他们马车帘的时候,她不就是用这个冷冰冰的语气,对大胡子这样问的吗!
破案了,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欣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定是天太热了,躁火郁结导致的吧,他自欺欺人地想。
这时,一阵风吹过,他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
娜塔莉娅进了屋。
萨姆正在擦着自己的四十厘米长刀,见她回来,他收起刀问道:“喝葡萄汁吗?”
娜塔莉娅摇了摇头。
萨姆也感慨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娜塔莉娅没听清,她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换做平时,萨姆要是突然被她问上这么一句话,肯定会感到脊骨一凉,恨不得重新拔出四十厘米长刀防身。
毕竟按她这个性子,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暴走,拧折他一条胳膊一条腿什么的。
但是现在,萨姆偷偷观察了一番,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毫无起伏,可他就是莫名觉得情况没那么糟。
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决定赌一把,道:“既然你诚恳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咳咳……一开始确实是有一点,因为你杀死了波比。”
娜塔莉娅眨了眨眼,静静等待下文。
萨姆继续道:“可是大人说了,你在遇上我们之前,每天都是打打杀杀的,杀死一条生命,在你眼里就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而且你之前的主人也没教你什么,你根本就不理解波比对我们来说多重要,自然也就不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娜塔莉娅敛眸,灯光下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咳咳……我虽然懂的也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大坏人,你只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只要你不再对波比做坏事的话……我,我……”萨姆的耳根慢慢变红了,“我还是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娜塔莉娅沉默着思索了好久,久到萨姆的耳根都已经恢复了白皙,才开口道:“所以你现在不讨厌我,是吗?”
“……”
萨姆发现和她说话就得直白点,他握拳道:“对的,不讨厌。”
说完,他的耳根再次变红。
他问:“话说你不是会读心吗?这种事情读一读不就出来了,为什么非得当面问我呢?”
娜塔莉娅轻轻叹了口气,“它有时候不准。”
“是吗……”萨姆挠挠头。
“特别是最近,总是不准。”娜塔莉娅顿了顿,道:“就算是准的,人类的感情也远比我能分析出的要复杂,明明我是依据它的结果来行动的,却总是把事情搞成一团糟。”
萨姆再次挠挠头,他不是很会安慰女孩子,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那怎么办?”
娜塔莉娅摇头,“不知道。也许以后还是不要读心比较好?我好像就算不读心,也能判断出一个人是不是在说假话了。”
比如哈维今天在大胡子面前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分辨出是假的。
所以她抱着试试的想法问了他“下次是什么时候”“今晚可以吗”,而他的表情也确确实实在告诉她,他不愿意,不喜欢,那些话只是假的而已。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里又开始发闷了,很难受,她小声道:“也许我还是去采矿比较好。”
“采矿?”萨姆嘿嘿一笑,真诚道:“采矿好啊,你力气不是大嘛,这活儿适合你,包吃包住还高薪!”
娜塔莉娅歪了下脑袋,问道:“你知道哪里可以采矿吗?我想现在……明天就去。”
不知道采矿意味着什么的萨姆笑着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往南走几百米就有个矿场,那儿的老板我熟!”
娜塔莉娅点了点头。
她起身准备回房,上楼前,她最后对萨姆说:“我和波比道过歉了。”
“哦哦。”萨姆随口回答完,愣了愣,猛地看向她:“什么?”
“它复活的那天晚上,我和它在房间里玩的时候,我道过歉了,我不该对它那样的。”
她说完便径自上了楼,留下萨姆一个人凌乱。
萨姆拧了把自己的脸蛋,确认这不是幻觉之后,欣慰地笑了,他想着,改邪归正不容易,既然她这么诚恳地道歉,那他也不必告诉她,复活后的波比灵魂不完整,时常会做出日天日地的智障举动了。
现在的波比傻是傻了点,但也依然很可爱啊。
几秒后,屋子的门嘭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萨姆对来人笑着道:“大人回来了!您知道吗,刚刚娜塔莉娅说她……”
“我知道。”
哈维尔的表情有些严肃。
“什么您知道了?”萨姆继续傻笑:“她终于迈出了改邪归正的第一步,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汪汪!”
波比向萨姆扑去,抱着他健硕的小腿开始日。
哈维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萨姆一眼,“傻孩子,那不是改邪归正的第一步,是离家出走的第一步你懂吗?”
“……诶?”
-
“叩叩”
娜塔莉娅的房门被敲响。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回应。
“叩叩”
敲门声响到第三遍时,门外响起狗叫声。
“有事吗?”她问。
门外的狗:“……你怎么知道是我?”
娜塔莉娅扯了扯嘴角,“狗会敲门吗?而且你学狗叫学得一点都不像,哈维。”
顿了三秒钟后,门外的人开口:“那我可以带着波比进去吗?波比想和你玩。”
真狗波比叫适时地叫了两声。
娜塔莉娅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犹豫片刻后,她又坐回原地:“不要,我很累。”
说完这句话后,门外迟迟没有响起动静,就在娜塔莉娅以为他们已经走了的时候,忽然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什么光滑的东西在上面摩擦。
娜塔莉娅警觉地回过头,身形飞快地跃起,猛地扑向地板上蜿蜒“爬”来的一根漆黑尾巴。
她抓住尾巴末端,看着门的方向,泄愤似的一口咬下去。
“嗯嗯……别……”熟悉的闷哼从门外响起:“不要……咬……嗯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喜欢 ·
人在强大刺激下可以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 被咬住尾巴尖端的哈维尔也是如此。
他不断哼唧着,身体反射地想要抽回从门缝里伸进去的尾巴,力道之大, 就连娜塔莉娅都被惊了一跳。
她嘴里还咬着尾巴最末的小尖尖,如果她的身体不是超高强度的人造材质的话, 恐怕早就被他这一下子拽掉了几颗牙。
好在她的手也握在尾巴上面, 在察觉这根尾巴想要逃跑时,她猛地收紧手上力度,将它紧紧握住。
由于地板太滑,她整个人居然被尾巴拖动了几公分, 于是她不得不连腿也用上, 八爪鱼似的将尾巴整根扒住。
哈维尔是瘟疫与疾病之神, 凡是他身体直接触碰过的生命,都会迅速感染疾病死去,更不必说这根属于本体的尾巴, 正常人哪怕看上一眼, 都会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战栗恐惧。
可娜塔莉娅不是一般的生命体,她是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人造产物,所以不仅不受这些限制, 甚至还可以像现在这样, 把他的尾巴尖放在嘴里吮吸啃咬。
这根尾巴看起来黑黢黢的, 咬起来却是没有任何味道,筋道十足,有点像硬一点的口香糖,还是可以充能的那种, 越嚼越上瘾。
一边嚼,一边还能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闷哼和抽泣, 愈发刺激着娜塔莉娅的神经,于是她嚼得更加起劲,尾巴尖在她的嘴里不断抽动打颤,仿佛在传递着它主人发出的求饶信号。
但娜塔莉娅哪里会管这些,她的心情低落了好久,正想找个地方发泄,这根尾巴主动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果然史莱姆这种东西,无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都是最好的解压工具。
房间外,“呜呜呜”和“嗯嗯啊”断断续续,而房间内,“咕叽咕叽”的咀嚼声和偶尔的啧啧吮吸声也在持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人一把推开。
哈维尔的脸上浮着一层绯红,泪水已经打湿了洁白的领口,他单手撑在门框上,弓着腰,一副受尽摧残的力竭样子。
他的金眸还噙着泪花,一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四肢扒着他尾巴啃得津津有味的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委屈又羞恼的目光中,再次狠狠咬了一口嘴里的“口香糖”,才不情不愿地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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