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莫格维尔挑了挑眉,“是么?那这样呢?”
话音落下,祂的尾巴开始大幅度地蠕动,像是一个大功率的按摩机,在她的身上以一个适中的力度不断按压,她的身体几乎成了一个面团,凡是有肉的地方,都被挤成了各种不断变化的形状。
娜塔莉娅这次终于憋不住发出了声音,但却不是单纯的笑声,而是夹杂着哭腔,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声音,天知道她在经受着怎样的酷刑,下巴痒得要命,身上却流窜着酥麻的舒适感,让她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
于是她一会儿哼唧几声,一会儿又咯咯地笑,嘴里本能地重复着那句“狗东西”,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喜欢么?”哈莫格维尔勾起了唇角,“别老想着其他家伙了,反正最后掌控这具身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做梦。娜塔莉娅心想,如果祂真的那么有本事,又怎么会只在哈维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才能出来。
并且每次只能出来一小会儿,一次不到十分钟的样子,短小如祂。
想到这里,娜塔莉娅意识到祂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也不知是笑得流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用吃人般的目光盯了祂一会儿后,她转移话题道:“快放开我,我有事要问你。”
“不放。”祂十分果断,“直接问吧,我看心情回答。”
“……”
娜塔莉娅怒道:“狗东西,你好讨厌!”
再次收获痛骂的邪神心情莫名大好,祂双臂交叉于胸前,尾巴更加卖力地干起活来,好整以暇地回视她愤怒的目光:“嗯,我讨厌。”
娜塔莉娅的眼角不断冒出生理性泪水,如果她能挣脱,她一定会把这狗比玩意儿用激光刃切成小丁,可是她挣脱不了。
在这个世界里,神明的力量的确是无法抗衡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只好直接切入正题,问道:“虫族……你知道虫族吗……”
哈莫格维尔摇头,道:“蠢货没告诉你么?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在了一个本子上,还标了具体日期,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关于这个本子,娜塔莉娅是有印象的,在她来到哈维尔家的第一天,她从他的衣柜里摔出来时,他正坐在书桌前研究一个陈旧的记事本。
当时她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过问上面的内容,想不到它竟然还是个记载未来的本子?
看来她已经不需要问祂,只要回去翻翻哈维尔的书桌就可以了。
“听着,我的……”
哈莫格维尔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已经很有经验的娜塔莉娅不用看,就知道祂的时限已经到了,哈维要回来了。
果然,裹住她身体的尾巴力度骤减,她被缓缓垂落的尾巴放了下来,尾巴的主人也再次陷入了……沉睡?
“哈维?”
她把尾巴从身上扒拉下来,拍拍哈维尔的脸道。
她连着拍了好几下,把他小麦色的脸颊都拍得发红,少年却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奇怪,之前似乎没有过这种晕倒的情况,难道是这次祂用了太多力气,哈维的身体被掏空了?
正疑惑着,马车已经到了站,车夫敲了敲门框,道:“先生,目的地已经到了。”
娜塔莉娅掏了掏哈维尔的口袋,准备付钱,却发现他的兜比脸还干净,最后她找到了他的随身药箱,在药箱的夹层里发现了钱。
她递给车夫一个金币。
车夫差点被金币闪瞎了狗眼,他诚惶诚恐道:“这……车费只要两枚银币,我这找不开啊……”
“哦。”娜塔莉娅又翻了翻,找到两枚银色的币付了车费,并在药箱里翻出一样可疑的东西。
一根滑溜溜,细长的“鞭子”,末端是花苞状的,样子十分古怪。
娜塔莉娅忽然想起自己的冷兵器毁灭世界计划,她抻了抻这根鞭子,发现它的硬度和手感都还可以,于是她把它随意地缠在腰上,像腰带似的打了个结,又把昏迷不醒的哈维尔抱下了马车。
回到家后,娜塔莉娅直奔哈维尔的卧室,在他书桌的柜子里翻找,顺利找到了那本“未来日记”。
前面几页确实如哈莫格维尔所说,简单记载了一些东西,并标注了日期。
但问题是,这些文字她看不懂。
她继续往后翻,发现后面几页的文字都是她可以看懂的,她仔细地开始阅读,只见第一页写着:
【姓名:娜塔莉娅
发色/瞳色:粉红
外貌特征:几乎完美(比我只差一点点,惊人的水准)
性格特征:冷酷无情,暴躁,喜欢搞破坏,喜欢看别人哭,有变.态倾向(需要重点关注的事项),有严重的叛逆心理,爱打人(尤其是打我,呜呜)……】
娜塔莉娅缓缓攥紧了拳头。
第38章 .鞭打 ·
虽然才看到这里, 但娜塔莉娅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愤怒,一股火气噌的一下冲到她的头顶心。
人形兵器通常不会压抑自己的情绪,高兴了就笑, 不高兴就垂头丧气,生气了就要杀人、搞破坏。
娜塔莉娅打开哈维尔的衣柜, 从里面找出一条灰土土的秋裤, 抻了抻。
不错,还算结实。
她走向仍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哈维尔,脱掉他的衬衫,裤子和袜子, 只给他留下一条短裤。
少年的身体劲瘦有力, 肌肉线条在小麦肤色的映衬下更显优美, 左胸上的印记随着心跳一起一伏,尚在隐隐发光。娜塔莉娅伸出手来摸了摸。
有点烫。
她用秋裤当绳子,将他的上半身捆绑了起来, 又用一条围巾将他的一双脚踝绑在一起, 最后解开她系在腰间的恶魔尾巴,放在一旁备用。
做好这一切后,她回到书桌前, 继续翻看笔记本。
【可以吃的食物:鲜奶油, 牛奶(草莓牛奶*), 果蔬汁(摸索口味中)……】
果蔬汁的后面被哈维尔画了一个大括号,里面列举了苹果葡萄橙子等一系列水果,其中苹果和葡萄都已经被他划掉,无情斩杀。
娜塔莉娅忽然想起前几天她放学回家后, 萨姆问过她要不要喝苹果汁,当时她的心情很差, 所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葡萄汁也是一样。
原来这些都不是萨姆准备的,是哈维尔让他做的吗?
娜塔莉娅放下本子,回过头看了一会儿哈维尔。
然后走过去,将他脚踝上的围巾解绑,上半身的秋裤留下。
继续翻看笔记,后面的内容杂七杂八,记载的全部都是关于娜塔莉娅的一些小事,比如:
【今天她主动洗了澡,我很高兴,这样就不用每天帮她洗床单了。PS:原来她进水了也不会漏电,她果然是个人吧!】
【我怀疑她根本不是不会擦头发,只是懒得擦已,唉,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每天帮她擦了(感觉自己成了洗头小哥)】
【原来她以前因为狗受了那么多委屈,怪不得她会讨厌狗,不过这都怪她那个狗主人,它是真的狗!狗男人王八蛋生孩子没屁.眼!(骂骂咧咧.jpg)】
【自从上了学以后,她似乎变文静了不少,好,好,孺子可教,继续努力!哥哥看好你哟!笔芯~】
【今天差点失贞,她和我道了歉,可我好像更难受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
最后一条记录,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用得却又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娜塔莉娅的大脑芯片里有着二百多种语言包,按理说语言之间多少都会有相似性和共通性,但她看着这种文字,却无法找出任何一点它们之间的联系,简直毫无规律可循。
哈维尔曾经说过,他从群星中来,诞生于人类出现的几十万年前。
对于前半句话,娜塔莉娅当时并没有多想,毕竟她来自星际,去过无数星球,勉强也可以说是从群星中来。
至于后半句的“几十万年前”,她更是没有相信。人类是从单细胞生物演变来的,真要说起来,可能比几十万年还要久远。
现在看来,这两句话背后的信息量可能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神明。
这个词汇,也许她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绑住的少年忽然醒了过来,开口问道。
娜塔莉娅回头,刚想让他翻译这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就被他左胸口比刚才亮了不少的印记吸引了注意力。
三个角的八芒星,现在成了四个角。
娜塔莉娅:“……”
哈莫格维尔的第四片灵魂神色茫然,看了一眼被脱光捆绑的自己,沉痛道:“瞧瞧,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经受什么?他竟然把人生过得如此凄惨,可怜!可叹!可悲!”
娜塔莉娅蹙了蹙眉心。
她把笔记本怼到祂的眼前,指着最后那句话问道:“帮我翻译一下,这写的是什么?”
哈莫格维尔盯着笔记本看。
“我——”
祂拖着长音说了一个字,然后停下。
“我什么?继续。”
“我——不记得了。”
“?”
娜塔莉娅合理怀疑祂在装疯卖傻,于是拿起刚刚解绑的围巾,重新捆住祂的脚踝,又问了一遍:“写的是什么?”
哈莫格维尔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反抗,祂像在打量神奇生物一般静静看她,平静道:“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要知道,欺骗一个碳基生物对我言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浪费我宝贵的思考时间——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
“你是从哪里来的?”娜塔莉娅问:“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哈莫格维尔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窗外。
祂神情淡漠地道:“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我从虚无中诞生,也终将重归虚无,当你认识到这一点后,还会好奇中间那些微不足道的过程吗?——至于我认不认识你?从宏观上来讲,你是一个个体,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个体;从微观上来讲,你是细胞,是无数个细胞……”
娜塔莉娅面无表情地听祂念叨了一大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傻子估计根本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祂给忘了。
她很想拿袜子堵住祂的嘴巴,立刻终止这种无效对话,但在动手之前,她忽然灵光一闪,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又找出一支笔。
她问:“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哈莫格维尔被她问得一怔。
祂金色的双眸变得迷离,目光投向窗外,两眼望天。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那是因为我的心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祂说着,娜塔莉娅唰唰唰地动笔记录。
祂忽然语调一转,有些悲伤地道:“天空为什么是浅灰的?那是因为我在为文明的停滞不前淡淡忧伤——看到那天上漂浮的云了吗!”
祂朗诵得太真情实感,娜塔莉娅信了祂的邪,真的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晴朗一片,万里无云。
哈莫格维尔垂下眸子,“那是蒙住我双目的,一朵朵愁。”
娜塔莉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记答案。
突然,祂目光一凛,猛地抬头,额前银白的留海为之一颤,“天空为什么是乌漆嘛黑的?那是因为我在为这残酷的世界规则愤怒!哦!看那划破夜空的惨白雷电!”
娜塔莉娅再次看了眼窗外。
一只麻雀欢快地飞过,在庭院的草地上留下一抹鸟屎。
她发誓,她再回头看天,哈维就是狗。
哈莫格维尔陡然提高声线:“不!它不是雷电,是企图与规则抗衡的不甘之心!——雷电已经来了,晴天,还会远吗!”
娜塔莉娅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然后将纸张好好地收了起来,准备在下周的诗歌课上交给老师。
“天空为什么是昏黄的?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满脑子黄色废料。”娜塔莉娅打断了祂的情感迸射,一个手刀手起刀落将祂敲晕。
静置片刻,祂左胸上的印记停止了发光发热,想必不久之后,哈维尔就可以回来了。
……
哈维尔不到二十分钟就醒了过来。
他觉得后脑勺有点痛,身上也很酸,在看到被脱光捆绑的身体后,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醒了?”
娜塔莉娅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把玩着那根“鞭子”,阴恻恻地看着他道。
哈维尔懵比片刻,被小二支配身体时的记忆缓慢涌上脑海,他想起了“自己”在马车里对她做过的事情。
“那个……”他一边向着远离她的方向蛄蛹着后退,一边弱弱道:“那不是我,你要算账应该找祂……”
娜塔莉娅站起身,抻了抻“鞭子”,不紧不慢地说:“可是祂的力气太大了,我打不过祂。”
哈维尔的眸中顿时冒出眼泪。
他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委屈道:“所以你就把祂的错误算在我头上吗,呜呜……要保护弱者,不是欺负弱者,呜呜呜……”
娜塔莉娅将笔记本怼到他的眼前,赫然是写着她有变.态倾向的那一页。
“你听我狡辩……嗯啊!”
他话说了一半,娜塔莉娅的“鞭子”已经朝他身上落了下去,恶魔的尾巴外皮柔软,她也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所以虽然他皮肤上当即被抽出一条红痕,他却并不感觉痛苦。
反很……
“呜呜……我错了……”哈维尔泛着潮红的脸蛋很快被泪水打湿,他唇瓣微张,可怜巴巴地求饶:“再也不敢了……嗯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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