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我因为罗家的人而早退了。
匆匆赶到瓯咖啡,很快我便找到了罗家的大夫人陈子虹。她还是一副雍容华贵的、盛气凌人的模样。
“伯母你好!”我礼貌性地站着与她打了个招呼,见她示意我坐下来后才坐了下来。
罗殷臻的母亲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沉默了半天,她才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帮你预约了深蓝体检,你拿着这个明天去做个全面体检。”她说得毫不客气。
“体检?”我有些诧异地微微皱了皱眉。
我不过是皱了一下眉,不想竟换来了罗殷臻母亲的责骂,“怎么,叫你去体检都不可以吗?”
虽然被她这毫无来由的责骂弄得心里有些窝火,可她毕竟是长辈,我只得好声好气地与她继续说话。
“伯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您为什么要安排我去体检?”我笑道。
她挑了挑眉,不屑地说道,“你很快就是我们罗家的媳妇了,你和殷臻结婚前先安排你去做个全面的体检,这有什么问题吗?”
结婚?
我们差不多都算分手了,何来结婚一说!
她又开始打量着我,还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声。我着实很不喜欢这样的她!
犹豫了一下,我依旧好声好气地和她说道,“伯母,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罗殷臻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想到的是,我对她的尊重换来的竟是一杯扑面而来的冷水。
“让你嫁进我们罗家是抬举你,别以为你妈妈是上官蕊蕊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记住明天上午8点,空腹,深蓝体检!”说完她便拂袖而去。
因为我是上官蕊蕊的女儿,所以她才这么当众给我难堪的吧!
四周一片嘘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低着头,抽了几张纸巾,咬着牙假装若无其事地把脸上的水给擦掉。结果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我的手便被人给紧紧地握住了。
“颜小懿,你的自尊心被狗吃啦?”
又是罗殷溏……
为什么每次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总会被他撞见!
“你别管我!”我低声说道。
这一次,他竟又对我咆哮道,“我问你,你的自尊心呢?”
我不记得这段时间这是他第几次对我咆哮了。
而此刻的我再也无法忍受四周异样的目光,奋力挣开了他的手,我冲他吼了回去,“都说了,叫你别管我!”
他被我这一吼给完全震住了,我拿起自己的包丢下了被我震住了的罗殷溏径自快步往外走。
结果还没走多远,便被瓯咖啡的服务员给拦了下来。我错愕地回过身,却只见服务员拿着罗殷臻母亲给我预约的体检单,朝我递去。
看着体检单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与怨气。站在这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中央,我一口气将体检单撕了个粉碎。
双手一扬,体检单的碎片犹如雪花般散落了一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拿出了手机,拍下了这个场景发给了罗殷臻、附上了一句——“告诉你的母亲,明天我是不会去做体检的,还有我更不会和你结婚!Thenit’s our end!”后便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在工作时间回到家,我竟发现我最爱的妈妈回来了。
进门后,我那冷若冰霜的妈妈在发现我身上的有水渍时,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拉着我上下检查着。
好半天,她才松开我,质问道,“这个时间点你怎么回来了?头发上、衣服上的水是怎么回事?”
望着一脸焦急的妈妈,我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认错道,“妈妈,我错了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其实那天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答应罗殷臻的求婚,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怎么了!对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惹得你这么生气伤心!都是我的错,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妈妈!”
“你爸爸和罗殷溏把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妈妈也有错!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妈妈的声音都哽咽了,就连抱着我的手臂都有些颤抖。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彼此,我的妈妈终于原谅我了!
松开了我后,妈妈拉着我坐在了她的身旁,伸手不住地抚摸着我的脸,自责地叹息着,“因为殷仁和林若你挨了打,那个王逸静下手那么狠,把你打得都住院了。而妈妈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扇了你一耳光。那天你一定很疼吧?”
我含着泪,摇了摇头。
妈妈伸手为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恢复以往的温柔,“小懿,妈妈也有错。妈妈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你不要和罗殷溏来往。后来在希腊,陈子虹打电话给我说你现在和她的儿子在交往,妈妈当时真的气糊涂了!所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你爸爸也说过我了。其实和罗家的问题都是我们自己这一辈人的事情,妈妈不该迁怒于你们。”
我吸了吸鼻涕,对妈妈笑道,“妈妈,我和罗殷臻分手了!”
妈妈怔了怔,双眉紧拧,质问道,“你身上的水是罗殷臻泼的?”
我连忙摇摇头,“不是,不是他!”
“那是谁?”
望着妈妈质疑的脸,我最后还是说出了事实,“是罗殷臻的妈妈……”
“陈子虹!”说着,妈妈匆匆起身进了房间,我见形式不对立马跟了过去。
进门后只见妈妈拿了件外套,抓起了包包就往外走。见我妈妈这个架势,势必是要找陈子虹算账。
为了避免冲突,我立马拦在了妈妈面前,好声好气地央求着,“妈妈,你别去找他们家的人了。现在我真的不想和他们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了。”
我妈妈怔了怔,望着我一语不发,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
拉着妈妈坐了下来,我郑重地与我妈妈说道,“妈妈,我正准备在写辞呈,打算辞职,我想去UCL游学一年。”
“去UCL游学?”妈妈反问道。
我点了点头,笑道,“就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后就乖乖回国。”
妈妈沉默了,好半天,她才点点头答应会为我申请UCL游学课程。
终于,今晚我们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和谐的晚饭。然而,我那没良心的老妈在和我和好不到三小时之后却告诉我,她又要带着老爸抛弃我——下周一,他们打算去美国住一段时间。
我不断地朝我老爸使眼色,希望他能开口求老妈带上我一起去。结果老爸对我的可伶视若无睹!
窗外飘起了雨,滴滴答答地很是烦人。
独自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推开了窗户,伸手感受着雨天。
与罗殷臻表态了那么久,至今未收到他的回复。也许,他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分手!
这样倒也好,省得我再与他纠缠、浪费唇舌。
第70章 Chapter 70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样在公司里正常工作。午休时,我抽空完成了辞呈,再三检查确实找不出任何瑕疵后,我将辞呈发至了上清集团人力资源部。
紧绷着的神经总算了松了一点点,至少我按照计划完成了一件事情!
才觉得轻松了一些,结果Q/C员错误频出。站在公共办公区,这一次的批评变本加厉,气得我甚至直接将文件摔到了Jason的桌上。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个人犯下同样的错误!
在嘉跃近一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直到前台Joe急匆匆地来告诉我,罗殷臻的母亲陈子虹女士又来找我了,我才停止了批评。
正想吩咐前台的Joe带罗夫人去会客室并准备咖啡,哪知才转身便迎来了一记劈头盖面的耳光!
看来,罗家不论是夫人还是儿媳妇都是这样的没教养,动辄便甩人一记耳光!
而此刻甩我一记耳光的女士,将一份新的体检单丢到了我的脸上,趾高气扬地甩下一句“明天早上8点,深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背影都写满了得意!
她的这举动无疑令我在公司颜面尽失。我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无心工作,回到办公室,伏在案上上已是欲哭无泪。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敏感,我总觉得外面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对我被罗殷臻母亲打了一耳光的事情评头论足。
直至快下班时,小叶才带着那份体检单走到了我的办公室。小叶因为刚才同另外一位质检员Kenny一起去了城西作出货前的例行检查并不在场。看样子,她一回来就被其他同事告知了下午所发生的事情了!
一进门,她便立马合上了门。
“不要把这个给我!”我有些绝望地望着她手上的体检单,沉声道。
小叶紧紧地握着那份体检单,望着我关切道,“颜姐,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她手上的这份体检单,苦笑道,“帮我碎了它!”
小叶离开后,没多久,我便接到了罗殷溏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小叶与他说了什么,还是他与我真的心有灵犀,我才想到他,他便来电话了。
电话里,他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苦央求他再给我唱一次那天夜里的那首歌!
他自然是拗不过我的,在这大白天工作时间里,为我又唱了一次那首歌。最后,他告诉了我那首歌的歌名——《情难自控》!
下班后,我并没有立马离开,因为我有些不敢回家。我怕一回家,当我父母看见我的脸时,会马上去找罗家大夫人陈子虹算账。
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罗殷臻竟然出现了,真是难得!
自从升职之后,罗殷臻是忙得如火如荼。毕竟年末将至,上清酒店的各种合作案多得堆积如山,之前罗殷翔就告诉过我罗殷臻忙得都没时间回家,每天加班到深夜干脆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
此刻看着他这副胡渣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确实该是如罗殷翔所说的那样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脸出了神,竟完全没有察觉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抓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凉的,模样看上去很是焦急。
“小懿,我妈今天来你办公室了?”说话间,他伸手覆在了我被他妈打了的左脸颊上,令我有些微微的疼。
他冰冷的手,与我左脸的疼痛,令我不得不正视他。
望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我着实有些受不了他的作秀,嫌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罗总如果有空就回去告诉您的母亲,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一字一顿道。
“小懿,这段时间,我都不去找你,只是希望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冷静一下。我知道,希倩和你说的事情,你接受不了。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听见所看见那样的。你不要一次机会也不给我就判我死刑!我这段时间还很忙,等忙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说话间,他突然将坐着的我抱在了胸前。
我就这样讷讷地坐在了原地,任他这样地抱着我,沉默不语。
“我现在就回去和我妈说让她不要再来骚扰你,但我希望你不要一次机会都不给我。这个礼拜你再冷静地考虑一下。熬过这个礼拜,我就申请年假,我带你去伦敦散散心,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掉,好不好?”他的下巴顶着我的脑袋,怀抱还是那个温度,声音诚恳且容不得我的拒绝。
我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他看似温柔、平易近人,实则固执且喜欢掌握主动权。如今既然他不愿意与我分手,即使我说再多也是徒然。
晚上与他一起吃过晚饭,他将我带去了医院处理了一下脸便被我打发回公司继续加班了。
虽然眼下我们还是这样不死不活地纠缠着,至少眼前的这个礼拜,他是不会再出现了!
乍暖还寒的三月,夜空只有厚重的云层与冷冽的风。我蜷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发着呆。手机响了,懒懒地抓过手机,一看是林若!
我表哥罗殷仁为了她离了婚、丢了上清集团总经理的职位,她这几年虽然过得很艰辛,至少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刹羡旁人!
林若给我来电是告诉我,她现在和我表哥罗殷仁正在美国旧金山,我家的一处产业里。而我父母会在下周过去与他们会和,帮他们一起准备婚礼。
原来我的父母今年春节去美国是为了他们?!
到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更令我吃惊的是,罗总竟已经答应了我表哥罗殷仁与林若的婚事。而且他会参加4月末,他们在西雅图举办的婚礼。
自然,我是必须到场的,而且我是伴娘,而罗殷仁的伴郎竟是罗殷溏!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陷入了空白状态。
我和罗殷溏是林若和罗殷仁的伴娘、伴郎……
拿着手机,鬼使神差地我竟拨出了那组我不该拨出的号码,正当我有些懊恼地想挂断电话时却已为时已晚。
“我还在加班,你呢?”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额……我在家里。”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想我了?”他还是这个样子,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我沉默了,心里的答案却确实是想他了!
“你的脸好点了吗?”
小叶果然什么都和他说了。
“下班的时候,罗殷臻来了,带我去了医院。”我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其实下午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想带你去医院,但又怕伤你自尊。”
我沉默了数秒,转移了话题,“殷溏,今天我交了辞职信。”
“辞职?好好地,你辞什么职?”
我抿着唇笑着说道,“我想去UCL游学一年。”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嫁人,还念什么书!”
“不打算嫁人。”我自嘲道。
“真的?”
“嗯。”
“对了,刚才伯父给我发微信说他下周要和伯母去美国,让我帮忙看着你,免得你又出什么乱子。”
“我爸真的是瞎操心,就算要找人看着我,也不该找你!”我嘲笑道。
他并没有接话,电话里传来呼唤他的声音,我猜肯定是他的八哥!
果然,他与我道了歉,要我早些睡,他要继续监工不能陪我聊天了。
与他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安心了许多,搜出了那首《情难自控》,就这样靠着单曲循环,我才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难得窗外阳光灿烂。初春的X市难得的好天气令人心情都愉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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