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色彩重合度较高,竟也不觉得违和。
稚年隔着马路望向对面的商铺,纪随站在她身边。
他问道:“想去逛逛?”
稚年摇头,“不了,被发现不好,我今天不想上头条了。”
听她说这番话,纪随泛起一片心疼。
所以在生日这一天,她独自一个人找个角落躲起来?
“回去吧。”纪随打开车门。
稚年对他笑笑,“谢谢。”
然后低头坐到车里,纪随把门带上。
暖气涌来,稚年缩在副驾驶搓手取暖。
十分钟后纪随才上车,给她递过一杯奶茶。
“三分糖。”纪随见她迟疑,以为又是在计算卡路里。
稚年笑笑,接过插管吸溜起来,“今天好日子,十分糖我都喝。”
纪随打开车载音乐,顺着车流开车回她的轻奢小别墅。
去到家门口发现地上有一个六寸的盒子,稚年警惕躲在纪随身边,东张西望神秘兮兮说:“难道有粉丝发现我的住的地方了?”
纪随大胆走过去,翻开盒子上的小票,取下来递给她。
接过来看到上面是一串英文,是某家有名的蛋糕店。
纪随:“给你买的。”
他提过蛋糕,拉过稚年的手摁在门锁,解锁成功带她进门。
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所有的动作都很娴熟,换鞋到褪掉外衣,一气呵成。
稚年站在玄关愣神,想不清楚这到底是谁家。
偏偏纪随还回身,问她:“不进来?”
稚年快速地换鞋跑进来,走在他前面,“我家,我当然进啊,别整得你才是主人似的。”
纪随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他在就近的沙发落座,两人视线碰上,稚年傲气抬了抬下巴,纪随轻笑:“主人是不是该给客人倒杯水。”
以往来她的住处,她也是一到就躺下,倒水和整理东西的全部是纪随。
“你要喝……什么?”稚年不习惯,思来想去他也没必要讨好他了。
纪随笑笑,“我去吧。”
稚年不清楚他的口味,纪随很清楚她的口味。
最后还是纪随准备好了所有,开好蛋糕放在茶几,稚年坐在边上揣兜等着,特别像回到家什么都不管就往沙发上一躺等老婆伺候的男人。
蛋糕特别定制过的,浅橙色的油画风蛋糕,一朵朵橙色的花开得鲜艳,似天边乍现的烟花般绚丽。
稚年拿出手机拍照,纪随就侯在旁边,等着她拍,不急着催她。
此刻的稚年脸上挂着一抹笑容,有几分娇憨,可爱得打紧。
“都多少岁了啊,过生日还买蛋糕。”稚年娇嗔道。
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倒是像撒娇。
其实去年二十五岁稚家大办她的生日宴会,特地请国外的蛋糕师做了十层蛋糕,三个人才能把蛋糕推进大厅。
纪随顺着她的话,纵容她的娇气:“生日还是要有蛋糕的。”
稚年也不是不识趣,故作为难:“好吧,既然陆二少要给我送,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被稚年逗笑,纪随勾着唇:“谢谢稚小姐的勉为其难。”
拍完照不着急吃,稚年登录微博,关于她的黑料全部被撤下,上面飘的词条是#封号#,稚年看了眼,网友议论纷纷。
[我的天?惹到人了?不愧是资本家啊!好手段。]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这人本来就是诬陷,火不烧到你家你当然觉得没事,这种营销号还是少点好,败坏网络风气。]
[对啊,三部门都连夜发了通告,先不说稚年的人品,我也觉得这次是营销号过分了,已经属于人身攻击了。]
[擦擦擦!牛啊!《落幕时》剧组直接把《爱你三分甜》剧组给告了,说是败坏名誉。]
《爱你三分甜》正是和他们明年情人节同一上映的剧组,没想到背后还有他们拉踩的手笔。
[楼上说什么夺眼球的话,剧组互撕很奇怪吧……]
[不是哈,去看看热搜榜,吴曼枝亲自现身说法了。]
稚年看到这推出去,刷新文娱榜,果真和网友说的一样,吴曼枝亲自发博。
#吴曼枝发声#
[@吴曼枝:被泼脏水,工作人员受到严重的人身攻击,已经交给律师处理。感谢大家对剧组的关注,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稚年一愣,她下意识看向纪随,他正给她插蜡烛,手指扣着点火抢的模样帅得她呆了几秒。
她回神问:“吴曼枝的事情是你做的?”
第一次见有导演在剧即将要上的时候如此刚。
吴曼枝也只是一个导演,若是她敢站出来,必然是后面有人给她撑腰,不然被反噬遭殃的不止她一个,身后还有团队要养活。
纪随不隐瞒,应下:“只是把陆氏的律师团队借给她。”
稚年愣怔片刻,粲然一笑:“谢了。”
虽然是有一点不妥当,但若是装做不发声,怕以后无数人可以效仿,坏了圈内的风气。这次若是处理好,往后对大家好处更多,起码营销号再乱写文章要斟酌字句了。
稚年满足目前的结果,可比听无数人给她说安慰的话爽快多,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掩饰。
听到身边男人轻轻叹气,稚年膝盖推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啊?”
纪随:“稚小姐太娇气了,口是心非太多。”
一个人在河边散步,明明不开心却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管啊。”稚年坦荡认下自个别扭的情绪。
纪随不多说,点好蜡烛熄灯。
两人谁都没开口唱生日歌,稚年把手机给他,让他帮忙拍照。
拍到蜡烛差不多要烧了一半,稚年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
烛光映照的美人噙着一抹淡笑,应当是在想美好的事情,唇边的笑容渐深,脸颊泛起霞红,眉眼弯弯似朝霞下若隐若现的月。
她睁开眼,幽黑的双眸里盛着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
蜡烛吹灭,她还未欢呼,却被身旁的男人紧紧搂住。
她被抵在沙发的边沿,脑子里懵懵的,方才还琢磨的生日愿望全部消散,只留下胸膛如雷作响的心跳。
以及他的心跳。
谁都没有先开口。
只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的月光随着被晚风吹起的窗帘在晃动。
“年年,生日快乐。”他唇瓣贴着她的耳垂,眷恋说道。
脸颊是他轻轻落下的吻,她埋着头不敢动,体温飙升。
一个脸颊吻过于纯情,也过于犯规。
俩人明明是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的关系,在亲密之时只有一个单纯的亲吻,却比相缠的热吻更撩拨人心。
此刻的稚年心乱成一团,罪魁祸首放开她要去开灯,稚年拉住他。
“就……就这样吧。”害怕他看到脸红的她。
这可丢了她大小姐的脸啊!
纪随没问为什么,就陪她坐着。
窗外下了雪,她裹拉紧腿上纪随给她盖上的小毛毯,感叹说:“幸好回来了,要不然在江边就要冻死了。”
纪随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我要回去了。”
还有五分钟零点,稚年愣神:“你……回去?”
她以为他会留宿。
“我是在追求稚小姐,行为举止应当注意。”纪随说。
稚年心里翻白眼,刚刚抱她的时候怎么不注意,刚刚亲她的时候怎么不注意,这会就玩纯情要回家?
稚年哼了声,“外面下雪了,客房给你睡,别瞎折腾了,我怕你出事你粉丝找我算帐。”
纪随犹豫几秒,读懂她话里的挽留之意,微微一笑,“稚小姐还忘了重要的事情。”
稚年以为他不识好歹要和她抬杠,“什么啊?”
纪随:“忘了发微博。”
稚年双手一拍,差点忘了这茬。
她登录微博,火速翻找方才纪随给她拍的照片,选好两张再编辑文案发送出去。
粉丝就等着她上线,终于在23:59分,稚年发送了她生日当天的微博。
[@稚年:那就生日快乐吧。(图片)(图片)]
一张是蛋糕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她捧着蛋糕冲镜头开心笑。
没有任何修图痕迹,素白的笑脸可爱娇人。
评论、转发和点赞火速飞涨。
虽然已经过了生日当天,后援会还是有序地组织几个大号给稚年送来了他们的礼物。
粉丝们统一换上了后援会制作好的生庆头像,一个卡通人物的稚年,旁边是四个“生日快乐”大字。
评论也是后援会写好的文案,把她出道至今演过的角色一一细数,写下他们最真实的感受。
稚年看得有些热泪盈眶。
“有时候看到粉丝……觉得再努力努力也没问题。”稚年喃喃说道。
纪随坐在她身旁,同她看着手机。
“稚年,不要陷入自我怀疑。”纪随淡淡说。
稚年转头对上他灼灼双眸,轻蔑扯了扯嘴角:“怎么能不陷入自我怀疑。我家人对我很好,我有权利选择我想做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对我太好,我时而也娇气。我很早便在这个圈子了,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在其中沉沉浮浮,不知道哪里有岸,我想停下来靠一靠……我好怕我走不好下一步。纪随你会不会觉得我也是目中无人的大小姐。”
纪随揉了揉她脑袋,“稚年,你要再这样消沉,我要亲你了。”
看不得她自怨自艾。
气氛一下就没了,稚年推他一把,“方才谁还说应当注意行为举止。”
她确实挺难过的,但不知为何,今晚忧愁心没这么重,反而此刻感觉轻松舒服。
才说完,稚年就被他一把抱起往卧室里走,她慌张搂住他脖子。
跌入软床,他俯身而来在她耳边说:“那我来做稚小姐的岸。”
稚年想反驳,做就做,干嘛动手动脚的啊!
第18章 矜贵 感谢他提供一条好消息
天才蒙亮, 稚年的手机疯狂作响,她往身旁的热源凑去,头埋到被子里隔绝噪音。
“电话。”纪随晨起嗓音透着嘶哑, 他提醒稚年。
稚年一动不动, 纪随无奈坐起身替她拿过电话。
看清来电人名字,问她:“黎曼姐的,接吗?”
稚年不情愿地睁开眼, 不舒服地翻身,闷闷应答:“接。”
她现在很烦躁, 不是因为昨晚某人折腾她,而是昨晚大姨妈来访了,痛经害的。
她发现衣裙红了一块,她预感是来事了,纪随不得不半路刹车,她还幸灾乐祸许久, 睡前得意洋洋挖苦纪随不是正人君子,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惩罚他。
纪随一言不发受下, 黑灯前他神情沉重, 稚年心情贼好,大方地把半个床位给他。如果再做一个美梦那就圆满了, 可惜她半夜痛经痛到醒, 纪随感受到她不对劲, 起身开灯, 看到她脸色惨白被吓了一跳,急忙起床给她找药。
稚年人娇气,生病的时候更甚,她疼了一晚上, 纪随跟着她折腾了一晚上。
纪随拨开她的乌发,探她体温。
温度正常,应该无大碍。
随后去厨房给她煮热水。
闹到后半夜,稚年困得不行才睡着。
稚年虚弱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懒洋洋地点开电话,问:“曼姐……怎么了?”
对方应该很着急,没听出稚年声音透着的不舒服,心急如焚问:“你昨晚不是一个人吗?照片是谁帮你拍的?”
“我……”稚年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向窗户的位置。
窗帘拉着,厚厚三层,不会出事啊。
“我不舒服,有人照顾我。”前段时间刚和黎曼说她和纪随结束了,如果被知道她在生日当天推掉所有的邀约,最后和纪随待在一块,肯定让黎曼暴走。
黎曼一听她不舒服,语气瞬间温柔,“不舒服啊?怎么不舒服了?没事吧?”
“没,痛经而已,我朋友在,你放心。”稚年乖巧回答。
只希望以后东窗事发,黎曼能念在她此时态度良好,放了她一马。
“那就好,就是你朋友她们在你微博下问你昨晚和谁在一起了,网上的风向也还好,就是……”黎曼犹犹豫豫,她是担心稚年又和哪个帅哥混一块,被拍那麻烦就多了,所以特地在天亮打个电话来问。
“这个啊……没事,曼姐辛苦了。”稚年脸不红心不跳说谎。
黎曼关心她几句便挂了,嘱咐她好好休息,综艺下周开拍,争取以最好的状态应对。
挂完电话,她还未来得及伸个懒腰,房门口的男人冷冷说:“原来我是稚小姐的朋友啊,真没想到。”
稚年方才说谎话不打草稿,被纪随抓包也无所谓,不屑回答:“怎么了?不行吗。”
纪随走到床边,把水递给她,说:“稚小姐心胸宽广愿意和我做朋友,是抬举我。”
她听到还窃喜片刻,接着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稚家小姐和陆家人交朋友,不计较家族纠葛,当然担得起一句心胸宽阔、抬举他。
不过都是反话。
“纪随,你内涵我!”稚年揭穿他。
气呼呼夺过他手里的水,一口气愤恨地喝完。
水的温度他把握得刚好,喝下从胸腔到胃暖暖的,她升起的怒火被温水浇灭。
纪随扬唇笑笑,不承认:“没。”
稚年:“切,就是报复我,没一点君子作态。”
纪随:“我不是柳下惠,对稚小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正常吧。”
听听,这是人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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