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之后,薛寂白抱着唐砚浓不撒手,执意让她们住一晚。
晏修知道薛寂白打什么主意,想走,晏父一个眼神杀过来,只能忍着又坐下。
在晏家,晏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晏父,晏父军人出身,教训起人来是真毫不留情。
而晏父又是个老婆奴,晏修只能顺从薛寂白的话。
晚上十点,唐砚浓跟晏修回房间休息。
唐砚浓洗完澡,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耳边都是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
十分钟后,晏修披着浴袍从里面出来,唐砚浓抬头佯装随意瞥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晏修瞥了唐砚浓一眼,边擦头发边坐到床上,“今天怎么跑那么远去喝咖啡?”
他声音懒散,说得漫不经心,但唐砚浓听出语气中的质问。
唐砚浓拿出手机,打开信息,一副软弱无助地样子,“对不起,是有人给我发短信让我过去,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你在那,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晏修脸色一冷,拿过手机。
是陌生号码。
-你真以为晏修会爱你吗?
-想知道就亲自来看。
接着发了地址定位。
唐砚浓眼睛在暗处闪了闪,接着轻声说:“我知道她是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傻到相信,我只是想不通是谁给我发的信息,我的号码好查,可她连你的行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太可怕了。”
唐砚浓点到为止。
果然晏修也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砚浓用毛巾温柔地给晏修擦头发,继续煽风点火,“那个人简直太坏了,竟然连你都算计,要不是我相信你,肯定着了她的道了。”
晏修眸光一敛,“你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唐砚浓乖乖闭嘴,目的已经达到了。
擦完头发,晏修去了阳台,唐砚浓听见他去打电话了,说话声音不小,还发了一通脾气。
唐砚浓浑身舒畅,躺着被窝里玩手机。
床头的灯关掉,晏修过来躺下,两个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互不触碰。
唐砚浓还是不适应旁边多一个喘气的生物,侧头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晏修的轮廓。
婚前她见过他两次,也是这般放浪形骸,吊儿郎当不太着调。
两个月前,新季度的高定礼服在设计方面出现问题,从设计到制作都是她全程负责,所以不得不亲自到日本解决。
根据顾客需求唐砚浓重新修改设计,结束后她不急着回国,便到富士山看樱花。
谁知她看到漫天飞舞的樱花,胸口发闷,头昏脑胀,刚要转身往回走,却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微微扬眉,用一口纯正流利地日语跟她说话,但她根本没听懂。
她磕磕绊绊用蹩脚的日语说了句谢谢,朝他笑了下离开。
第二天晚上她出门买卫生巾,被一个醉汉蓦地拽到墙角,想要猥亵她。
晏修就这时候出现,手插在口袋里,嚼着口香糖,一双桃花眼笑得又浪又坏。
他眼巴眼看着她被欺负,也不过去帮忙,直到唐砚浓抬眼往他看去。
“救我。”
他意外道:“还真是中国人。”
他迅速吐掉口香糖,过来几个抬脚,把醉汉打趴下。
他踩着醉汉的后背,笑得极其嚣张,挑眉问她,“不谢我?”
唐砚浓惨白地一张小脸,浑身颤抖着,娇弱地出声,“谢谢。”
晏修瞥了她一眼,“晚上一个女孩子出门小心点。”
唐砚浓感激地点头,他转身要走,她拽住他的衣角,双眼朦胧,柔声开口,“你能送我回去吗?就在那边的酒店,我自己害怕。”
他或许觉得她也是中国人才愿意送她回酒店。
但第二天国内的各大媒体都曝光了她与晏修携手进酒店的照片。
这时她才知道。
他是贵圈有名的二世祖晏修。
唐砚浓想地出神,黑暗中晏修突然附上来。
她不受控地一颤。
晏修满意她的反应。
唐砚浓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手指下意识地攥紧。
“有人在外面。”晏修低头在她耳边说。
唐砚浓一愣,吓得浑身僵硬。
她禁不住地抬眼,就看见他一双染着坏笑的桃花眼。
唐砚浓头昏昏沉沉,隐约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调笑,“小点声,喉咙哑了别指望我给你倒水。”
-
结束后。
唐砚浓趴在雪白的绒枕上缓了好一会儿,喉咙嘶哑发疼,发不出声。
终于有些力气,她爬起来到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腻。
等她出来,晏修穿着浴袍端着水杯正推门进来。
他把水杯塞进她手里,道:“喝水。”
唐砚浓撅了撅嘴,乖乖地喝完。
晏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咬烟,他发现唐砚浓的脸色不同往日的病态白,反而泛着粉霞明亮有光泽。
他噙着笑,捏着唐砚浓的下巴,来回的翻看她的小脸,神色认真,不紧不慢地说,“这样看像是没病的。”
唐砚浓唇抿了一下,躲开他直裸的视线,故意把声音放地娇软,“还不是怪你。”
晏修一挑眉,神色得意道:“我确实厉害。”
唐砚浓羞涩地紧咬下唇,小脸憋得通红,又羞又燥,这副模样彻底取悦了晏修。
他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唐砚浓的脸,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唐砚浓也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好。”
等晏修走进浴室,唐砚浓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唐砚浓起身看了一眼,那是晏修的手机。
来电备注显示——徐思淼。
她没什么情绪,抬眼往浴室看了看,里面还有水声,而手机还在不停地在响,吵得厉害。
唐砚浓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它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停下。
接着又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唐砚浓眼睛斜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
匆匆地扫到了一条信息。
“晏修,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第4章 真娇弱
第二天一早,唐砚浓醒来时,晏修已经不在卧室,她梳洗一番下楼。
餐厅内,薛寂白与晏修都开始用餐了,晏父有早会先走了。
唐砚浓一过来,薛寂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略微惨白的脸,笑着说,“快来,我让王妈给你熬了大补的药汤,快把它喝了。”
薛寂白把唐砚浓拉到身边,亲自把药汤端过来,凑到唐砚浓耳边,小声说了句,“昨晚辛苦了。”
唐砚浓温顺的表情一僵,意外薛寂白如此直白的话。
抬眸往晏修看一眼,晏修懒洋洋地靠着椅子,也不帮她,翘着二郎腿看她笑话。
唐砚浓唇角往下压了压,垂下眸子,看起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薛寂白知道她脸皮薄,不再说什么,看见儿子不着调的样,忍不住说,“别太闹腾,顾及点砚浓的身体。”
晏修没羞没躁,直接挑明,“妈,你能不能以后别老听墙角?”
薛寂白老脸一红,心虚的不行,低下头默默喝粥死不承认,“别胡说,才没有。”
晏修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没再继续说。
吃到一半,薛寂白踢踢晏修说,“后天王太太举办晚宴,本来是邀请我去参加,可我马上要跟你爸去马尔代夫度假,所以到时候你陪砚浓去一趟。”
晏修看一眼手机,像是在等消息,抬眼瞥了一眼薛寂白,“不去。”
“不行,你必须去,我都答应王太太了。”
晏修被烦的不行,“到时候再说吧。”
薛寂白知道晏修的狗脾气,不能逼急,没再说他,转头对唐砚浓说,“到时候让他陪你去,他不去你跟我说。”
唐砚浓笑笑说好。
用完早餐,晏修跟唐砚浓一起离开,两人牵着手,看起来亲密恩爱。
看着这一对璧人,王婶心里高兴,“有少夫人管着,少爷心也定了。”
薛寂白叹气,“他自己喜欢的,终归不一样。”
晏修早就到了结婚的年龄,同龄速度快的连孩子都俩了,可他整天在外面胡来没个定性,又跟顾家陆家那两个孩子走的太近。
本来她没往那方面想,但每次提到结婚晏修都会炸毛,弄得她不得不怀疑晏修性取向问题。
她担心的整日整夜的不睡觉,晏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苗,千万不能在这里断了后啊。
直到半月前,他回家说要娶唐家的女儿,她高兴地立马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她是私生女,有心脏病身体娇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女的,就算缺胳膊断条腿,他儿子愿意,她都双手赞成。
抱着多了解儿媳妇一点与她和谐相处的目的,她无意中查到晏修跟唐砚浓才见过一次面。
她担心晏修是为了应付她,才想结婚,她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后来就传出,晏修跟家人闹僵也要娶唐砚浓的传闻。
不过经过她多方位观察,她们应该是真爱。
-
早秋高定自由系列礼服的设计稿出现了一些问题,唐砚浓一上午都在忙着修改,到中午薛寂白从马尔代夫发来消息,提醒她晚上的宴会不要忘记,还着重嘱咐让晏修陪她去。
唐砚浓:【今晚盛世公馆晚宴你要去吗?】
她放下手机,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又打开微信界面。
可能晏修没有开会,及时回了。
【懒得去。】
简洁的三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唐砚浓:【那我跟妈说你有应酬走不开。】
对方接着回复:【乖。】
唐砚浓默然地收起手机,明媚的红唇在病态白的脸上显得越发妖冶,手指绞着头发,表情晦暗不明。
晚上七点,唐砚浓准时到达盛世公馆。
一身黑色礼裙抹胸长裙高腰设计,白皙圆润的尖头裸在外面,密长秀发全数盘起,露出修长流畅的脖颈,明眸皓齿,娇柔明媚。
到场的不是名媛太太就是豪门世家公子,个个穿得珠光宝气,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
之前在唐家也有过类似的宴会,不过她不受宠,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她。
唐砚浓谁也不认识,隐在角落的一旁,看着衣香鬓影、华灯成聚的晚宴,面无表情。
这时入场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唐砚浓微微回过神,跟所有人一样视线往那边看去。
远远地望见晏修如同神邸降临一般被簇拥而来,而他身旁徐思淼一身红色抹胸长裙亲密地与他相挽。
唐砚浓面无波澜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紧接着周围的人聊起来。
“徐思淼真不简单,前几天刚跟晏少上热搜,今天又被带来了。”
“一个戏子,有什么了不起。”
“确实没什么,不过够辣,晏少一贯喜欢的口味。”
“不是说晏少都结婚了?”
“晏少什么身份,结婚不结婚不都一个样,何况娶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她们的对话唐砚浓一字不落都听见,不过她默默地听着也没什么情绪,伸手拿起一支香槟,闻了闻,一口喝下去。
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向她靠近,眼神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开口攀谈:“这位小姐,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唐砚浓不认识他,他盯着她看的眼神,让她很不习惯,“抱歉,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唐砚浓刚迈步,徐二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头一挑,“小姐,你这个借口可不算高级。”
唐砚浓往回抽手腕,“这位先生请您放开。”
徐二少抓着不放反而越发地放肆,不理不扰,“不就喝杯酒,你矜持什么?”
唐砚浓淡淡地眸子,无声地望着这位喝得醉醺醺而一直纠缠她的男人。
抬眸时,无意间远远地与晏修对上视线,唐砚浓望向他。
然而晏修漫不经心地朝她一瞥,眉头挑动,没看见似的,下一秒侧头与旁边的人说话。
唐砚浓还搞明白晏修是真的没有看见她,还是故意装没看见。
下一秒,徐二少又缠上来。
“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唐砚浓拧着眉收回视线,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掰开徐二少的手,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掩在身后。
“她不能喝酒,我替她。”
徐二少一僵,舌头打结:“方少。”
方伯煦冷淡地问,“还要喝吗?”
“不,不了。”
徐二少眼神闪躲,低头哈腰,赔笑说完赶紧离开。
方伯煦看向唐砚浓,问道:“没事吧。”
唐砚浓摇头,“没事。”
晏修透过人群再看过来,唐砚浓身边已经站着帮他解围的人了。
他瞥了一眼,视线直接挪开。
方伯煦定定看她几秒,看她化了妆依旧惨白的面孔,“又要复查了,打你电话也不通,你又把我拉黑了?”
唐砚浓心虚,但并不想承认,“怎么会,我最近太忙,改天就去。”
唐砚浓感觉晏修往她这边看,甚至带着探究的目光,她没有再多说,提步离开。
卫生间里,唐砚浓走出来,正好与刚进来的徐思淼撞了个正着。
她只是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擦肩离开。
刚走两步,就听见背后的人说道:“晏太太,您不认识我吗?”
没等唐砚浓开口,徐思淼直接走到她面前,抬着下巴挑衅道:“今天,我跟晏少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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