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只能说:“就是说啊。”
融不进她们的话题,我拿出课本背了起来,总要有一件是好的吧。小文不一会儿也转过了头:“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小文又问道:“那你去不去。”
我思考片刻,最终握紧手里的课本:“不了,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小文不说话了,低下了头看她的课本。
我的头开始胀痛,一下了早自习我便在桌子上昏睡了起来。
在睡梦中,我总能看到,杨志硕来到我的书桌前递给我感冒药,然后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是梦,又睡过去,又看到杨志硕拿着药朝我走来,又增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
反反复复不知道第几次,我再醒来时,李月迢站在我的桌前,摸着我的额头:“你发着烧呢?”
我拖着沉重的脑袋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额头,其实我自己还没有感觉到,我说:“是吗?”
李月迢一把拽我起来:“走吧,找老郁请假回家休息吧。”
我点头,站起来都有些轻飘飘的,立马歪到一旁。李月迢连忙扶住我问:“喝药了没?”
“没有,从小不爱喝药。”
“都发烧了,还不喝药。”
“发烧了会吃,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来到老郁办公室前,李月迢松开了我的手:“自己进去可以请假吧。”
我点了点头,推门进去。老郁正在玩手游没时间看我,我便在旁别等着。过了一会儿,大概看见我停留太长,他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游戏冷冷地问:“怎么了?”
“老师我病了,想请个假。”
“写好假条去找班长签字。”
“老师,我难受的有些厉害,想让家长来接我。”
老郁终于抬头皮笑肉不笑:“这可怎么办,我手机没费。”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我?”
“我手机没费,自己想办法去。”迅速变脸,他又低下头去玩手机。
我看着他手机里游戏正激烈的画面,缓缓握紧了拳头,转身出去了。
“怎么样,请下来吗?”
我其实也搞不懂:“算是请下来了吧。”
和李月迢回去后,我写了假条找班长签了字,收拾书包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起。当我出了班门正准备去找其他任课老师借电话叫家长时,身后响起老郁的声音:“李芷岁。”
我回过头去,看着老郁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平时上课来的那么迟,今个倒是来的早了。
他看着问我:“你干什么去?”
又搞什么?
我不解:“去找老师给我的家长打电话接我回家。”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下了课再干。”
“可是刚才我已经请过假了。”
一但他叉着腰,脚一跨,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说有什么事这节课下课再去,听懂了没?”
我的白眼此刻都想翻到天上去,可能是脑子不太清晰的缘故,我现在充满了战斗力:“我现在就要回去。”
他提高嗓音,那是他的惯用战术,生怕整个楼道里有人听不到:“你是不是快不行了,现在就要死了吗?”
“你身为老师,学生生病,你不给家长打电话……”
还没说完就被老郁打断,“怎么我是老师,就得给你家里打电话,凭什么?”
我的体力已经不足以争辩,只想快点离开。
这时,李月迢冲了出来,狠狠瞪了一眼老郁,拉住我的手就要走。
老郁上手拉住她的衣角:“哎哎哎,干什么呀你这是,我还没同意让走呢。”
李月迢挣开回怼:“你嘴巴这么毒,不怕风水轮流转,招报应啊。”
老郁气的整个脸垮掉:“我还用不着你一个杀了人的人来指责我。”
李月迢抓着我的手松开,我本想拦住她,但还没来得及拽住她,她就已经走到老郁面前压低声音威胁:“学校已经禁止说这件事了,你一个老师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
老郁一时间哑口无言。李月迢趁机拉着我离开,只剩老郁气急败坏:“你们俩回来!”
我们来到保安室里等着我的父亲,我问一旁的李月迢:“等我回去,你怎么办,老郁怎么可能放过你?”
“没关系,反正他的课我不想上,其他的课他拦不住我去上。”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总是得罪老郁。”
她一边摸着我的额头一边说道:“别想太多,我本身就不喜欢他。烧的更厉害了,回去记得喝药。”
这时,父亲已经到了校门口。我走了出去,和李月迢道了别。看到父亲我心里的委屈便涌了上了,我鼻子一酸立马低下头去掩盖自己的难过。
我觉得,在父母面前哭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父亲走过来拿过去我的手包,他摸摸我的额头:“回去喝点药。”
我点头,不说话,父亲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低头看向我,我撇过头去,逃离他的目光。
父亲低声问我:“怎么了?”
他的询问一出,我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的往下落,在父亲的再三追问下,我一边哭一边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父亲听完停下脚步问我:“怎么办,我回去找他?”
我拉住父亲摇头:“别。”
“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他生气的指责我:“你又不让我找他,还得在他的班级里再呆两年。你别去招惹他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我更委屈了,擦掉泪水反击:“我怎么惹他了?我还不够忍他,躲他?”
父亲没有说话,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回到家中,我喝了药躺在床上便已经神智不清晰。
迷迷糊糊中听到母亲问我吃不吃饭,我摇了摇头又昏睡过去。睡梦中听到电话铃响起来,但的眼皮使我睁不开眼睛,铃声急促,我在梦里接了无数次电话,但电话始终响着。
接着我便听到了母亲接起电话:“哦哦,没事现在喝了药了,退了点烧。”然后母亲就坐在我的身旁将我摇醒让我再喝药。
虽然感冒以后会比往常嗜睡,但却睡不好,浑身发着烫感觉自己的细胞都燃烧起来,异常的难受。
第二天醒来,母亲已经去上班了,父亲中午简单做了点饭菜端了过来,我虽然不再发烧,但头脑晕晕乎乎的,一直犯恶心。
我躺在床上说:“不想吃,恶心的。”
父亲却坐在我的床边,硬是将我扶了起来:“起来吃点,再难受也吃点,没有营养,怎么好起来。”
拗不过父亲我便坐了起来,父亲将手中的饭喂给我一口两口,我摇头,不再进食,又躺进被窝里:“不吃了,一坐起来就恶心的不行。”
父亲没有在说话,端着饭走了出去。
下午又被父亲摇醒来,他问我:“感觉好点了没?”
我点了点头:“好多了,就是还恶心着。”
“走吧,出去走走,病才能好起来。”
“几点了?”
“三点多点儿。”
“我头晕,不想出去。”
“走吧,病,越躺越严重。”
说完就将衣服递给了我。
父亲扶着我下了楼,我走的很慢,走一会儿便要蹲一会儿,父亲也不着急,在一旁等着我休息完,继续走。
看着街道的人来人往,我才知道,原来在上学的日子里,外面的世界依旧这么嘈杂。
我蹲在地上,父亲问我:“好点了没?”
我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到外面多吸收吸收新鲜空气。”
身边人匆匆走过,偶尔会有人转过头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站起来。父亲对我说:“去后面那个铁轨道上吧,那里没有人。”
“好。”
我牵住父亲的手,他问我:“这礼拜去看看你爷爷吧。”
“不要。”
“怎么了?”
“我这个礼拜要上课。”
“哦,忘了,那下个礼拜。”
我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和爷爷没话说,去了不自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您就别霍霍我的时间了。”
父亲妥协:“好吧。”
“但是您去看看吧,爷爷很孤独的。”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
爸爸哈哈一笑:“我去了也不说话。”
“你为什么也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站在铁轨上,一边是杂乱的草地,一边是高高的高楼。父亲笑着眺望远方:“视野很宽阔呢。”
我也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却再一次看到围起来的山脉:“这也叫宽阔,那些山算什么?”
“哎呦,看多了身边密密麻麻的楼房,这里算是宽阔的。我老了,能看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小,自然觉得这里狭窄。这要搁几十年前,我也觉得这里太窄了。”
我看着远处的山:“说什么呢,您还年轻着呢。”
“不年轻喽,四十多了。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以后会过的和你想象的日子不一样。”
我不愿意和父母说这些,那些道理我都懂,可是让父母亲口告诉我这世界的残酷,我便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我都懂,但我的内心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些。
“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
“以后我会活成你爷爷那个样子,而你会活成我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倔强的反驳:“你瞎说啊,多盼我点好不好吗?”
父亲笑道:“不过你还小,有点幻想很正常,以后就得慢慢接受自己的平庸。”
突然,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我们转头看过去,一辆小火车朝我们驶来,父亲连忙拉我离开了火车道,站在半坡处,看着火车离我们越来越近。突然,一个人从火车头窗户上钻了出来,他破口大骂:“找死呢,站着火车轨道上!”
我皱了皱眉头,嘟囔:“凶什么凶。”
本身就没几节车厢,火车“唰唰”的在眼前迅速通过。看着火车越来越远,我拉着父亲准备再站上去,父亲却一把拉住我:“干什么去?”
“上去呀。”
“走吧,一会儿再来一辆又被骂了。”
我还在生闷气,松开他的手:“胆小鬼。”然后独自走了下坡去,站在下面看着慢慢往下走的父亲,等他下来我又牵住了他的手。
我们慢慢悠悠的走着,特别特别累的时候,我们就坐在小路的路边。
父亲指着路边缝隙里对我说:“你看蚂蚁。”
“他们搬家呢。”
父亲拾起两根木棍,递给我一根:“我们来堵住他们的洞吧。”
“不要,太坏了吧。”
父亲却已经将棍朝洞里刺了过去,我连忙用手里的棍抵挡住。父亲便另寻缝隙朝那洞攻击,我立马防御。他攻我防,几个回合下来,父亲都没有得逞。
我又无奈又觉得好笑,看着父亲嘲笑:“好幼稚。”
父亲爽朗的笑了起来,然后站起来对我说:“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牵住了父亲的手,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第19章 你敏感悲观还带刺
生病后的两天,我终于又踏上了回学校的道路。骑车来到学校,刚好碰到了往校门口走的李月迢。我跳下车,推着自行车跟在李月迢不远处的身后。
“李月迢。”我叫道。
她回过头来,停下来等我:“你的病好了?”
我点头微笑:“差不多了。”
“你生病的时候我还给你打电话了,不过是阿姨接的。”
“原来是你打的,我那时候刚喝了药神智不清的。”
“我猜到了。”
“你回去以后,老郁有没有为难你。”
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他就对我说,‘以后我的课你不想上就出去。’”她回头看向我,“那正合我意。”
“啊,让你受牵连了,那你的物理怎么办。”
“老郁自己的物理知识都不好,不听也罢。如果能听别人的课就好了。”
我笑道:“也是,我也想有那个胆量不去听他的课。”
“来呗,为什么不行?”
“都说啦,我没有那个胆量。”
来到班级里,小文问我:“你好啦?”
我点了点头。
我坐下去,小文凑近我悄悄说:“我和你说,你生病回去以后,老郁进班里和我们解释了老半天。”
我将书本掏出来扭过头去,感到不解:“解释什么?”
“说自己是真的没有电话费了,有电话费的话一定会给大家请假的,说什么他一下了课就让自己老婆给自己充钱,到时候欢迎大家来找他请假,说起来都要笑死我了。”
那时候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大家提起老郁时都只觉得可笑,而只有我一个人感到生气,可能是因为事情是发生我的身上。
这样以来,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听他放屁,没有电话费,在没有WiFi的办公室怎么打游戏。”
“多虚伪。”
我翻了个白眼:“就是说啊。”
但我觉得这事不会就这样完了,果不其然,早自习刚上课不久,老郁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和我碰了个对眼,我慌忙低下头去,听他走上了讲台然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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