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向那个,充满光亮的未来!”
音乐响起,耳边响起了激荡人心的前奏。
夜空中/万千明星闪耀/却全都比不上你的光芒/
伴随着音乐的旋律,那座城堡的色彩不断变幻,言浅不知道喻淮晟是用什么拍的,光从视频里她就能感受到无限的震撼。
很快,歌曲到了高潮部分——
你的心跳像火焰那样奔放/
仿佛一道星光/
在你胸中激荡/
此时一道光从夜空中划过,形成一道光辉的弧线,如童话里仙女向人间施展的魔法一般在城堡的顶端炸开,紧接着,各色的烟花在各处绽放,是漫天烟火与满天星河的交汇相遇。
有人说,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是现实里被承认的童话。
在这里,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做一个孩子。
“无论如何抓住你的光芒,相信它会是你的力量——”
言浅目不转睛的看着,虽然不在现场但也能感受到震撼人心的力量。
烟火秀结束后,视频的的进度条也拉满,在结尾处,镜头转向城市的夜空,她听到喻淮晟说了一句话,虽然周围人潮拥挤,但她还是听清了。
他说——
“言浅,新年快乐。”
而后,进度条显示视频结束,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
昏暗的房间此时又恢复了平静,电脑屏幕渐渐暗了下去,只留一缕月光透过她的窗。
静悄悄的房间里,她听见自己难以自抑的心跳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夜未眠。
到凌晨时,所有的情绪褪去,困意便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才疲倦的闭上了眼。
等她醒来时已是中午,在看到凌乱不堪的客厅和一地花瓶碎片时才察觉到唐静之已经去医院上班了。
而厨房里还剩下半袋饺子皮和馅料,没有任何做早饭的痕迹,看来是昨晚就走了。
言浅用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又拿过一旁的垃圾桶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个捡进去,而后把地上的水渍拖干净,收拾完后,言浅回房间开始写作业。
寒假很短,满打满算才一共二十天,很过快就过去了。
教室里,桌椅已经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尘,言浅拿着纸巾将桌子擦干净,顺便把喻淮晟的桌子也擦了。
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梦一般让她觉得不真实,但是那个被她锁在抽屉里的U盘又在真切的证明着一切都是真的。
正在她出神之际,忽然听到到坐在旁边那一组的女生发出低呼声。
“我天!!”
那女生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的人,示意她,“看看看,那个谁——”
“卧槽!!姐妹!!我心动了!!!”
此时,坐在前面的徐东辉也看到了喻淮晟,便停下了手中的笔,支着下巴对旁边的沈崇问道。
“你说,我去剪个同款,好看不?”
沈崇正在琢磨着眼前的一道高数题,时不时地在纸上写写算算,间隙听到徐东辉好像在跟他说话,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啥?”
……
徐东辉:“没啥。”
之前,喻淮晟的额发半遮着眉眼,这个人看起来像个中二少年,痞痞的,一副懒散不羁的样子,甚至还有些颓。
剪了寸头之后,露出了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沉静,眉眼间带着点锋利,显得冷酷又痞气,穿上校服,整个人又添了点少年独有的清朗。
不像那晚,一身桀骜,让人不敢接近。
喻淮晟进来时,刚好看见言浅在帮他擦桌子,放下书包后,才道。
“谢了。”
“不客气。”
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事,就像是一颗种子,被深深埋进了土壤里,或许不见雨露,就此枯萎,或许阳光乍现,破土而出。
学校对面的小吃街新开了一家奶茶店,一放学,廖萱就拉着言浅人来打卡。
一进店,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连带着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拿到奶茶。
言浅不喜甜,只象征性地点了一杯果茶,坐下时,廖萱就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八卦。
“我今天才知道,我男神之前竟然是咱学校物理竞赛班的,保送清北的那种!!”
言浅一脸懵,“什么男神?”
“喻淮晟啊!我还是托你帮忙才加到他微信的嘛。”说到这,廖萱推测道,“听说竞赛班三年前取消的,那喻淮晟应该算是咱们的学长吧?”
听到物理竞赛班,言浅便想起了喻淮晟跟她提过他之前退学的事,不过退学得原因……
廖萱这边还在继续输出八卦。
“不过他后来犯了事,好像是跟永天高中的一个学生打架来着还是怎么着就退学了,反正最后事闹得还挺大的。”
“有人说是两人是为了一个女生才打起来的,那女生是喻淮晟的白月光呢。”
听到白月光,言浅的目光停顿了一瞬,虽然只是个八卦,不辨真假,但还是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而后,便听见廖萱说,“我男神什么都好,就是……怎么说呢?礼貌而疏离的那种感觉,让人猜不透。”
“你说这种人的白月光会是什么样的啊?”
此时,廖萱看着言浅,见她始终一脸平静,便油然而生好奇。
“浅浅,假如你,我是是说假如啊,”廖萱,“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喻淮晟,但他却对你的喜欢没有丝毫回应,那你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廖萱的这个问题让言浅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想起那个雪夜喻淮晟看她的眼神,她的心里总会一颤。
“我……”
想到她平时的兴趣爱好,廖萱觉得她可能只会对十二指肠和心脏模型心动,见她答不出也没再追问,只是感慨了一句。
“真想知道未来那个能拿下我男神心动的女生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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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清明。
今年的清明节在周五,刚好可以连着周六日一起放三天假。
言浅早上起来,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劣质烟的味道,来自客厅。
果不其然,是言文康回来了。
此时他正勾着身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吧嗒吧嗒地抽烟,曾经清瘦挺拔的身影变得臃肿萎靡,烟雾缭绕里的他眯着眼睛看手机,下巴上长满青碴,满眼疲惫,眼神空洞无光。
听到言浅的脚步声,他才幽幽抬起眼皮,只看了一眼她,便低下头说。
“收拾一下,一会儿带你去墓园。”
“好,”言浅应了一声,便转身去洗漱了。
她站在洗手池前,双手撑在边缘,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和言文康神似的眉眼。
漂亮而深邃的桃花眼,眼角尖尖內勾,眼尾微微上挑,睫毛长长垂着,少了硬朗,多了些柔情。
像,又不太像。
从前言文康的眼神里是温柔,而现在她的眼里是疏离的冷漠。
言浅收拾好后,言文康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天阴沉沉的,像一张病入膏肓的脸,灰白而毫无气色,仿佛是在悼念逝者的灵魂。
墓园离得远,言文康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墓园的地址。
一路上,父女无言。
到墓园时,唐静之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她看见言浅从车上下来后,就转身自顾走进了墓园。
言浅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一处墓碑前停下,弯腰将一束花放在了碑前的石阶上,除了花以外,还有一个正方形的锦盒。
言浅看着碑上照片里的人,慈眉善目,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是言文康的父亲,言浅的爷爷。
言文康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而自始至终,唐静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结束后,唐静之直接回医院了,言文康把言浅送回家后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第33章
言浅一个人上了楼,刚一进门就听见手机铃声噼里啪啦地响,来电显示是廖叔叔,廖萱的爸爸。
言浅接起电话:“喂,廖叔叔。”
“言浅啊,你在家吗?叔叔想问一下萱萱和你在一块吗?”
“她没有跟我在一起,”听到对方语气里的焦急,言浅赶紧问,“廖萱怎么了吗?”
“萱萱今天又跟我提要转艺术班的事,我不同意,她就生气了,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哎……”
“叔叔您别急,我去找找她。”
听到言浅这话,对方的情绪才稍有和缓。
“哎哎,好。”
言浅挂断电话后,便给廖萱打了过去,结果只是听到一声机械的女音。
翻看通讯录时,杜梦瑶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抱着一丝期望,言浅给她打了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
“喂?”
“我是言浅,请问廖萱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廖萱?没有啊,要不你问一下沈崇吧,他爸最近好像让沈崇给她补课来着。”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之后,她便打开了和沈崇的聊天界面。
言浅:[沈崇,你知道廖萱在哪儿吗?]
等了一会儿后,沈崇那边才回复。
沈崇:[在呢,刚在酒吧找到的,Zero。]
言浅这才松了一口气,便转身往酒吧走。
Zero
言浅按照沈崇给的位置,在最里面的卡座上找到了廖萱,看着廖萱的样子,显然是有点喝多了,抓着沈崇的胳膊天马行空地唠叨个没完,相比她的放纵,沈崇则是满脸生无可恋,头上被她强制性的扎了一个小辫子,脖子上还挂着她的星黛露包包,手机被丢在一旁的沙发上,应该是没电了。
言浅见沈崇的样子,猜测他应该被廖萱折磨好一会儿了,心里油然而生一中恻隐之心。
“苦了你了。”
而回答她的,是一声无力的叹息。
紧接着,她就见廖萱的一只手朝沈崇的脸伸去,下一秒,就听“啪”声。
沈崇眼疾手快的打掉了伸向自己的爪子。
“啧,老实点!”
被打的廖萱一脸委屈的把手缩了回去,“呜呜呜呜呜呜呜,有狗咬我。”
“……”
“……”
沈崇一脸无奈,问言浅:
“人口贩卖犯法吗?”
言浅一脸哭笑不得。
“别冲动,应该还有救。”
过了一会儿,廖萱终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沈崇把头上的皮筋拆了下来,随意扒了两下被弄乱的头发,背着她出了酒吧。
言浅走在前面准备拦车,就听见沈崇在她身后抱怨廖萱。
“你是吃了一头猪吗?比狗还重!!??”
终于,两人把廖萱送回了家。
言浅回去以后,才发现言文康她发的两条消息,中间间隔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言文康:[浅浅,你在家吗?]
另一条:[爸爸最近手头有点紧,正着急用钱,你这个月的生活费你妈妈给你了吗?能不能先给爸爸转二百应急,爸爸过几天就还给你。]
此时手机传来一声声震动,备注正是言文康。
许是见她长时间没有回复,便给她打了电话。
言浅接起电话,“喂,爸——”
“言浅啊,看到爸爸给你发的消息了吗?”言文康语气焦急,像是遇到了急事。
听这语气,言浅不用猜就知道,言文康,又输钱了。
“刚看到。”
“你先给爸转两百,爸应个急,过几天再给你,啊。”
“好。”
“快点啊。”
“爸爸,你能——”
还没等她说完,言文康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嘟,嘟,嘟——”
爸爸,你能不能,别再赌了。
能不能,看看这个家——
言浅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界面,不知怎么,她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压在心头,只等全部崩塌的那一刻,她无助的蹲在地上,紧紧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放声大哭。
就在此时,原本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在她手心里震动。
言浅眨着通红的双眼抬起头,看见熟悉的备注后便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豪无异常。
而后,她才接起电话。
“江叔。”
“你这丫头忙什么呢,”江平生一副佯怒的语气,“这么久才接电话。”
言浅只好胡诌了一个理由。
“刚刚没听到。”
但江平生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又对言浅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纵使她表现得平静如常,江平生还是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
“怎么啦,”江平生的话一语中的,“听着像哭了似的。”
言浅就知道瞒不过他,说话时的鼻音也不由自主的重了些,但还是没有告诉他言文康的事,只另找了一个借口。
“这次买的卷子太难了,有一道题一直做不出来。”
“嗐,多大点事,”江平生再次语出惊人,“放心吧,那出题老师没准也不会做。”
“这老话都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关关难过关关关过!”
“嗯,”言浅,“我知道了。”
听到她情绪好多了,江平生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的初衷。
“我这几天不在书店,得回老家一趟,去给他妈上两炷香,”江平生,“小喻在我这订的报纸到了,你明天过来,替我拿给他。”
江平生是个长情的人,只可惜了江赞洲的妈妈走的早,这些年,江平生一直留着她的旧物。
“好,那我明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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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廖萱那晚的离家出走事件之后,廖父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只好托人让廖萱进了艺术班。
转到艺术班的廖萱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轻松,虽然课业压力小了一些,但每天早起晚睡,除了练功就是上课,整个人身心疲惫,都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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