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唐柴吓得浑身一抖。
陆英招接了电话:“嗯,你到了。”
挂了电话,陆英招发现唐柴在发抖,她在害怕,陆英招抱紧她,他深呼吸轻轻拍她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唐柴牙齿打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简直怕到了极点,嘴唇哆嗦,连话都讲不出来!
门铃响了,费易来了。
陆英招松开手起身要去开门,唐柴忽然一把抱紧他,瑟瑟发抖,陆英招搂紧他温柔地说:“唐唐,别怕,不会有事的。”
唐柴颤抖着松开了手。
陆英招去打开门,费易站在门口,他手上捏着一份文件袋,陆英招皱了下眉毛,他发现费易的脸色,也不比唐唐好看。
他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费易应该是因为害怕自己有精神病才故意和唐柴分手的。
“进来吧。”
陆英招关上门说:“唐唐等你一早上了,好好跟她说。”
顿了顿,陆英招说:“你们聊,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他想留下他们独处,好方便说话。
费易头一偏拦着他:“不用了,我讲几句就走。”
他脸色很平静,陆英招眉头一皱,忽然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费易提着文件袋走进客厅。
唐柴惊惶地从沙起身转过身来——
费易脚步一顿,他震惊地看着唐柴!一张脸苍白没了颜色。
她怎么会,瘦成这样……
唐柴挤出一个笑,她不安地捏着手指:“费费,你、你来了。”
她说完,忽然间就崩溃了,她狠狠地抽泣一声,扑过去死死地抱紧他,呜呜的哭!
费易手抬起来,又颤抖着放下。
他闭上眼睛,他拼命平复要失控的情绪,片刻后他一脸冷漠地推开她。
他不敢看她,一眼都不敢!
“费费,我都知道了,你是害怕自己有精神病才要跟我分手的,我不在意的,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唐柴哭着看他。
费易低着头,他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唐柴接过文件袋打开,发现是份亲缘鉴定,是费敏的亲缘鉴定报告。
她翻到最后一页,猛地抬头——
“你看到了,我妈和我舅舅不是亲兄妹,我舅舅不是我外婆亲生的,我身上没有精神病遗传基因,所以,唐柴,别再自作多情了,也别再为我找借口了,我要和你分手只是因为我想分手,我跟你说的分手理由全是真的,我不爱你了。”
“……”
唐柴捧着那份鉴定报告,她双手在发抖,她瞪大眼睛看着费易,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陆英招快步走过来,他拿过那份鉴定报告,皱紧了眉头。
唐柴慢慢地缓过神来,她伸手拉着费易手手臂,一张嘴,哽咽的几乎讲不出话来。
“我已经辞职了,费费,我辞职了,我会安心在家做全职太太,我已经报了厨艺班,我现在会做饭了,将来我会孩子,直到生出儿子为止,只要是你妈的要求我都会做到,你帮我求求阿姨,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她说着,崩溃的嚎啕!
她上前死死抓着费易的双臂,拼命抱着他,好像抱着他,他就走不掉一样!
“她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去跟她下跪道歉!我这次一定不会委屈不会让她生气,我求求你,你别不要我!”
唐柴哭着叫,那一瞬间,她的世界都崩塌了,她什么自尊骄傲都不要了,她无所谓尊严她卑微到尘埃,只要能挽回他!
费易喉咙滚动,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他急忙推她想要逃离这里!
唐柴哭着尖叫,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两人用力拉扯着,陆英招抱着唐柴握着她的手,看到唐柴崩溃的样子他都要哭了。
“唐唐,你先撒手好不好?先撒手,你这样会受伤的,听话你先撒手好不好?”
“撒手!”
费易满眼通红,他吼了一句猛地拽开唐柴的手,他呼吸发抖,一扭头快步离开!
“费费——”
唐柴撕心裂肺的哭喊,挣开陆英招发疯一样去追!
陆英招冲过去一把将她按到怀里,紧紧搂着!他喊:“唐唐,别追了!他不会回来了!”
“啊——”
唐柴在他怀里尖叫,打他咬他!最后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拖着他瘫坐在地上!
——
费易冲下楼。
他猛地拉开车门坐上车!
费家的司机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小费先生,怎么了!?”
“开车!”
费易吼了一句!
司机急忙发动车子。
费易坐在后排,他坐在车里,耳边仿佛还响着唐柴那句撕心裂肺的‘费费——’。
像烙在他的耳膜里一样!
车子快速向前行驶。
他坐在车里,一下哭出来。
费易,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她!
那一刻,他恨他自己!
——
“哎,回来了。”
费易回到家,他的脸色苍白难看到了极点,像随时会晕过去似的。
费敏正在和应霏雨看珠宝,她笑着抬头:“回来了,鉴定报告给唐柴看了吗?”
“……”
费易没吱声,也没有看她,他像丢了魂似的朝楼上去。
费敏看到他这样便忍不住要生气,她厉声喊:“站住!”
费易停下脚步,他机械地回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木然没有焦距。
“过来看看这些珠宝,替霏雨选一样。”
费敏冷冷地命令,应霏雨急忙打圆场陪着笑脸:“阿姨,他一定很累了,让他去歇歇吧。”
“过来!”
费敏字咬得极重,她盯着费易,跟他较上了劲!
费易上前,费敏拽他坐下,翻着珠宝杂志给他看:“这一款是新上市的。”
应霏雨心里不安,却不敢违逆费敏,她轻声细雨的和费敏继续讨论订婚宴上的珠宝。
费易脑子里突突的疼,费敏和应霏雨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费易,你说呢,你选哪个?”
“……都好。”
“你选一个。”
“怎么不说话,选一个。”
费敏笑着推了费易一把!
费易突然夺了她手上的杂志恨恨地甩出去!他失控的咆哮:“我选什么!我不选!你看不了来我很难过吗?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讲话吗?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
费敏一耳光打到他脸上!
她拔高音问:“清醒了吗?”
费易脸偏到一旁,他喘着气没讲话,忽然倒在了地上——
应霏雨捂着嘴吸了口气,低叫了一声!
费敏吓了一跳,她脸一下没了血色,急忙冲过去:“费易!”
——
“大夫!”
在病房里,费敏紧紧抓着医生的手,她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儿子怎么样了?什么病?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他发高烧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有些责备地问。
费敏愣了一下松开手摇头,原来是高烧,吓了她一跳。
医生翻着病厉本,皱紧眉说:“病人的身体多项指标不正常,他可能长期失眠,他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压力导致休息不好?”
费敏不说话了。
医生也是见多识广的,他没多问,他讲:“建议你们家属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一定要他有一个好的心情,他是免疫低下导致的,长期失眠焦虑会导致人的身体机能失去平衡导致免疫力低下,引发各种问题,不要不重视。”
——
费易还在输液。
送走了医生。
费敏坐在床边,她看着费易,心疼的锁紧眉。
应霏雨上前轻声说:“阿姨,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就行。”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留下。”
“没关系的,还是您回去吧。”
应霏雨说完,费敏回头,她眼神冷厉又透着不耐烦,应霏雨吓了一跳,她讪讪一笑没敢再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唐小柴……”
“唐小柴……”
费易还在发烧,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锁紧着眉头,嘴里低低地叫。
费敏听到她在叫唐柴的名字,脸上的温柔顿时消失,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她根本配不上你。”
费敏冷笑一下,她心里不忿:“我以前还能高看她一眼,我现在真是瞧不起她,她没有一点主见,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独立的思想,为了巴结我她能把工作辞了,还要给我下跪道歉,呵,她就是一滩烂泥,没有一点骨气没有一点尊严,她不配你。”
费敏说完轻叹了口气,她握着费易的手温柔地说:“等你和霏雨结婚了,很快你就会忘了这段感情的,相信妈。”
第34章
“……”
终于睡着了。
陆英招松了口气。
他两天没上班,在家里陪着唐柴,她整个人都自闭了一样,不吃不喝,也不睡觉,话也不说话。
他一直哄她,想打开她的心结,她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句话都不肯讲。
晚上9点多钟了,她大约是身体熬到了极致,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了。
陆英招坐在床边看她,心里酸涩,他轻声说:“一切都会好的,别怕……”
他明天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多带她出去走一走。
他的手机忽然亮了,陆英招急忙拿起来,怕吵醒她,他特意把手机调了静音。他小心关上门,站在门外开口:“喂?”
“陆先生,那份鉴定报告我们查过了。”
“是假的吗?”
“是真的。”
那头的人说:“我们查过,这份鉴定报告是真的,而且是权威的司法鉴定。”
竟然是真的。
陆英招抿紧嘴唇,他深呼吸握紧了手机:“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英招心头沉重,他心里忽然很愤怒,原来费易说的都是真的!他还一直在为费易找借口开脱!
陆英招回到房中,看到唐柴睁着眼睛,他急忙走上前坐下:“我吵到你了。”
“三哥……”
唐柴叫他,她其实根本没睡,她是装的,她睡不着,可是他一直守着她,她不想让他厌烦,她只能装睡……
“嗯,我让人去你家把你的日常用品搬过来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陆英招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温柔地说:“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三哥,那份鉴定报告,你帮我查查,是不是真的……”她心里还抱着一丝期待,眼里若有若无的,还有一丝光亮。
陆英招呼吸沉重,他握着她细瘦的手,握紧了极力温柔:“我让人查了,他拿来的那份鉴定报告是真的,是在司法鉴定做的。”
唐柴怔忡地看着他,眼里的那一丝光亮黯淡了。
陆英招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是告诉她总好过让她没有意义的继续期待着!
——
“她怎么样了?”
乔麦进门问。
都晚上11点多了,她特意从外省连夜赶过来的,她好容易才求导演请到假,估计一堆人要说她耍大牌了。
她是才知道费易和应霏雨要订婚的事,还是她的死对头同公司的竞争对手宣雨让人透给她的。
宣雨就是故意透给她,想扰乱她拍戏。
可是怎么办,不拍她也得回来看看唐柴。
“不太好。”
陆英招关上门。
乔麦去了唐柴房间:“唐唐……”
唐柴睁开眼睛,那绝望到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神,看得乔麦心里发酸,眼泪就要流出来。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乔麦坐下来轻声问。
唐柴躺在床上看她,也没有吱声。
乔麦深呼吸,她就知道,如果费易不要唐柴了,唐柴一定会很凄惨,果然应验了。
这丫头,是被费易圈养在象牙塔中的,她的世界四面墙,墙内只有一个费易。
费易不要她的,她的世界就塌了。
“起来吧,我看出来了,你也睡不着,眼里一点困意没有,我陪你聊聊天。”
乔麦扶唐柴坐起来。
陆英招端着清粥进来,冲乔麦使了个眼色,乔麦立刻就懂了,她接到手中。
陆英招走了,带上了房门。
“是不是心痛的快要受不了了?”
乔麦捧着粥碗轻声问,唐柴歪着头,她良久才开口,声音嘶哑的像被烟熏坏了嗓子,“麦麦,我不知道,我好像在做噩梦,我很想醒过来,可是我怎么都醒不过。”
她每天都感受不到心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痛,她只是浑浑噩噩,分不清噩梦和现实了。
乔麦抬手摸她瘦得尖尖的下巴,眼圈红了:“唐唐,你去过农村吗?”
乔麦舀了一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我上初中的时候,生活费才1块钱,那时候都用铝饭盒蒸饭,2毛钱蒸一次,一星期上5天课,1块钱蒸五次饭,然后没有菜,我自己带咸菜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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