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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我去可以了吧。”沈清霜知道只要江寒这家伙想让自己去，他就总能找到一千个让她去的理由，与其让他在自己的耳边啰啰嗦嗦一大堆，还不如直接答应他就好了。不就是去西山上走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沈清霜认真回想了一下，在一中的这两年多自己确实没去过几次西山，之前也是叶小静总是吵着要去看看这一中的后花园，她才陪着叶小静去过两次。
十月下旬的西山生态园其实已经没什么花是盛开的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朵黄色秋菊依然□□着。
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即使如今已然入秋，西山上却依旧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没有多少枯黄的落叶。
江寒和沈清霜缓缓地沿着路往山顶走着。西山上的人不多，只能偶尔地遇见三三两两的同学，有像他们这样一男一女的，也有几个男生或者几个女生一起的，甚至有的是一个人的。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大家都只是低声地说着话，没有人是大声喧闹的，没有人愿意破坏这里的宁静。这似乎成为了一中学子们约定俗成的一个原则，一个不需任何校规纪律就自愿遵守的原则。
江寒很开心，他终于可以和沈清霜安安静静地逛一逛这整个一中内他最喜欢的地方了。所以一路上他都是微笑着的，他能不高兴吗？站在他身边的可是沈清霜，一个这么优秀的女生。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在一中，一直有这样的一个流言，如果一个男生单独邀请一个女生去逛西山，那么说明男生喜欢这个女生，而女生答应了的话，那么就说明她也喜欢这个男生。
江寒不知道沈清霜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流言，只是不管她听没听说过，她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见你一路上都这么高兴，中了五百万？傻笑什么呢？”这家伙是不是被风吹傻了？沈清霜也不知道此刻的江寒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开心而已。”其实，有时候让一个人开心真的不需要太多，就只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她就行。
“瞧你那傻样，瞎高兴。”沈清霜也笑了笑，“不过，现在这个季节西山上的生态园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吧。”
“嗯，的确是。”江寒点了点头，“但是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散步。这里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前我常来这里画画。”
“说到画画，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动过画笔了，怎么回事？”高二的时候，沈清霜能经常看见江寒在教室里画画，可如今却很少见了，大多时候江寒都是拿着习题册在做。
“当然是为了高考啊。”江寒笑道，“画画虽然能让我放松，可是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的成绩想要再上一个层次，除了题海战术，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要不，学神赐教一下？”
“我又不是真的神，我能教你的不都跟你说了吗？学习这种事最适合的方法只有自己尝试过才知道，自己觉得合适的才是合适的，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不会适用于每一个人。题海战术，是有点笨却也可能是最有效的办法。”
沈清霜知道，一个人的努力是永远不会错的。可是江寒，你的努力真的仅仅只是为了高考吗？沈清霜自是有所猜测，可是就算是猜对了，现在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学神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我们班后面的黑板顶上不是挂着吗？天道酬勤。我这么努力，上天应该不会亏待我的吧？”
“上天才不会管你高考的事，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当然不是只有我自己，我还有学神你呀。”
“滚！还要脸不？”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着，不一会就来到了江寒平时画画的地方。然而，这处最适合观看夕阳的草地似乎已经被人占据了。
走近后，江寒才发现那也是一男一女两个同学。看着女生的背影，江寒觉得似乎有点熟悉，那位男生则应该不认识。
正在江寒准备跟沈清霜提议换个地方时，沈清霜却停下了脚步，“冰言？”
女生听到声音后，缓缓地转过身来。这不正是当年高一（22）的学霸柳冰言同学吗？江寒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觉得这女生的背影有点熟悉了，原来是她。江寒还帮沈清霜画过她们的画呢！何况他们高一本就是一个班的。
柳冰言见到沈清霜后，先是有点吃惊，然后便笑着走向了她，拉起她的手，“清霜，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西山是你家开的呀？”沈清霜觉得这丫头是不是智商和情商都降低了，看来没她在身边，这丫头都变笨了？都怪这丫头喜欢的那个谁，那个谁是谁来着？她又忘了他的名字了，或者说沈清霜根本就不想记住。
“小霜，一见面你就说我。你学坏了。”柳冰言不满地说着，却依旧没有放开沈清霜的手，“是不是跟着他学坏的？”然后，柳冰言的目光便盯向了一旁的江寒。
第81章 .我不会变，也不想变
江寒也是无辜，真是躺着也能中枪，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堂堂学神还能被他带坏不成？柳冰言也太看重自己了吧。
“我说你好歹是个学霸，可不能信口开河，说话得讲证据好吧。清霜怎么就是跟我学坏的？”江寒打死都不会背这口黑锅。
“切！除了你这么奸诈的人谁能带坏我们堂堂的学神？你看你不是都已经把清霜拐到这西山上来了？”打嘴仗这事柳冰言可不会认输。想当年两人同在二十二班，柳冰言对江寒还是有所了解的。
“喔，和清霜一起逛逛西山就是奸诈的话，”江寒突然笑着看向柳冰言身旁的那位男生，“那么，柳学霸你是怎么把这位仁兄‘带’来的？”江寒明显把那个“带”字的音节拉长了好几倍。
“江寒，你……”
“同学，你误会了。”男生很自然地拍了拍柳冰言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下，然后微笑着看向江寒，“是因为我觉得今天的夕阳挺美的，所以才邀请了冰言过来看看。还未介绍，我叫林桥，是冰言的同桌。”
“林兄，你好，是在下失礼了。”江寒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名叫林桥的男生，长的不错，文质彬彬的，听他的语气也是一心护着柳冰言的，不愧是学霸看上的男人，应该也是个有担当的人，“学霸的眼光挺不错的。”
“江兄过奖了，彼此彼此。”林桥应道，“想来江兄也非常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冰言在打嘴仗上这么快就吃亏的。”
“喂，你俩的戏是不是演的太过了？当我们不存在呢！一个林兄，一个江兄的，要不要我去买壶酒来，让你们结个拜？”柳冰言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两人，她发现有时候男生之间戏精起来也是很要命的。
“林桥，这是清霜，我的好姐妹。”柳冰言继续开口道，“上次在食堂给丝雨庆祝生日的时候，你见过的，只是当时人比较多，你应该没忘吧。”
“没忘没忘，你的朋友我怎么会忘了。”林桥同学就算是忘记了也不敢说啊，“清霜同学，又见面了，你好。”
“你好。”这位就是让冰言最终选择了不去重点班的男生。在丝雨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她的关注点不在他。沈清霜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自己还应该感谢一下这位名叫林桥的男生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冰言应该不会选择去了理十七班，那么她也不会理解自己当初的选择吧，可能现在她们还没和好。
“你们这么客气干嘛，又不是拍戏。”柳冰言接着说道，“林桥，你刚刚不是说要回教室有事处理吗，我们就先回去吧。”
“有事要……”
“清霜，我们先走了。”还没等林桥反应过来，柳冰言就拉着他走了。
“学霸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江寒缓缓开口道。柳学霸虽然有时候嘴上不留人，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而且也很会为人处世，这不马上就带着林桥走了吗？免得双方互为电灯泡那就没意思了。
“江寒，你说冰言是不是跟刚刚那位男生在一起了？”沈清霜突然坐到了草地上，远远地看着即将落下山底的夕阳。
“她是你的闺蜜，你都没问她吗？”柳冰言和林桥这两人看起来关系是挺好的，可是到底在没在一起，这事在外人看来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在这个年纪男女同学之间友好的不是一对两对，可是也不是都在一起的。
“没问。虽然我们和好了，可是毕竟现在不在一个班，也不在一个宿舍，甚至都不在同一层楼，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感觉也没以前那么亲密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沈清霜的心里依旧把柳冰言当作是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是就是没有最初那种推心置腹的亲密感了，是因为那一次的争吵，还是因为现在的距离，她不知道。
“因为人总会长大的。”
“长大？可是长大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因为长大会让一个人渐渐地改变，这种改变是很难察觉的，也是自然产生的，我们根本无法抗拒。因为长大的过程中，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时间和距离。当两人之间存在着距离，而随着时间的拉长，两人的关系就会慢慢的改变，变得疏远。要不纳兰性德怎么会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呢？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如果这就是长大的代价，真想永远也别长大。”永远也别长大，这是多少成年人美好的幻想！可是终究是不可能的。
“小时候我们总想着要是一夜之间长大就好了，总觉得大人的世界没那么多的限制，不用按时睡觉，也不用按时吃饭。”江寒接着说道，“可是，后来越是长大我就越不想长大，因为长大意味着很多东西，比如离别。”
“难道长大就一定会让曾经那么亲密的情谊消失吗？长大就会让我们失去最好的朋友吗？”沈清霜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是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我没有说一定会，只是有很大的概率会。你想想，你跟你小学最好的朋友还有联系吗？不说小学，毕竟那时候还小，没个联系方式也很正常；就说初中吧，你回来这两年多，你跟你初中的朋友是不是联系得越来越少了。”
“……”是啊，她和初中的朋友真的越来越少联系了，一开始还会打电话聊天，后来就只是在□□上聊天，再后来就只有□□留言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时候有空，谁也不知道谁在学校又发生了什么事。到了最后，大家都发现其实已经没什么话题可以聊的了。
“江寒，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善忘的人？所以，即使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总会有淡忘的一天。友情是这样，爱情也会是这样，所以我不相信爱情是对的吧。”
“不对。”江寒十分坚定。
“怎么不对了？不是你说的吗？”
“因为我不会让我们之间产生距离，所以即使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我都不会变，也不想变。”
第82章 .一个输不起的赌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红彤彤的太阳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只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可是江寒，你看，再美的夕阳也终会有消失的那一刻，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也许是我太悲观了吧。”沈清霜淡淡地说着。
“夕阳西下，可是明天它同样会升起，它还是它，不曾改变。如果非要说它变了的话，那就是它变得更加耀眼了。”
“……算了，说道理我永远说不过你。”沈清霜不知如何作想，没有再次反驳江寒，“天要黑了，我们下山吧。”
“好。”
两人肩并着肩缓缓地往山下走去，山道两旁的路灯渐渐地亮了起来，此刻的西山更加安静了，两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
江寒不知道该如何打开沈清霜的心结，这么多年她形成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江寒唯一知道的是，他只能陪着她，不让她再感到孤单，不让她再独自一人面对。也许这是让沈清霜改变心意的唯一办法，他不想让她再封闭着自己，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沈清霜是一个潇洒自在、无忧无虑的学神，曾经的江寒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沈清霜的了解，他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是独自一人。
叶小静和夏芊萤她们也许能够弥补她内心的一些空白，可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叶小静她们带来的是友情的陪伴，而沈清霜缺失的是一种家的温暖，这是叶小静她们无法给予的，也是现在的江寒无法给予的。
沈清霜亦是默默地走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寒开口。她讨厌江寒吗？当然不！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别人追过她，可是从来没人像江寒那般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温暖。她跟江寒在一起开心吗？当然开心！不管是在一起吃饭、聊天，还是只是安静地散着步，她的内心都是安宁的、舒适的。
所以，她喜欢江寒吗？她不确定。因为她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她不确定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如果这就是喜欢，那她更加不确定能否一直喜欢。她不想把这种“不确定”放在江寒的身上打赌，因为她输不起。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对的吧。她从来就没认清自己的感情，对于小静和萤萤她们，她一眼就能看穿，可是反观自己却是一团迷雾。
“江寒，我们不能一直是这样的朋友吗？”沈清霜再次试探着问道。
“不能。”江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高中时代的朋友到最后大多数只会存在于我们的毕业相册之中。而我不想只是成为你毕业相册中的一员，这样太亏了。”
什么叫这样太亏了？说的什么话？沈清霜也是无语，她又不是毕业了就不跟他联系了，她是那么绝情的人吗？她怎么可能只是把江寒当作是普通的朋友，只存在于毕业相册的同学？
心中挣扎了许久，她还是打了那个她输不起的赌：“江寒，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如果你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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