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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力美人——忽沐

时间:2022-01-08 13:47:04  作者:忽沐
  “啥?啥晚会儿?”
  “什么?”
  于冬月刚才脱口而出,忘了现在还没有晚会呢,随便岔开了话题,“让江展给咱表演个节目。”
  江展提着一边嘴角,佯装不乐意,后退两步,一个空翻,差点蹬到宋莲芝屁股。
  别人都抿嘴忍着不笑出声,宋莲芝骂骂咧咧:“你是我祖宗,你可小心着点,你要是把桌子蹬翻了,我就把你塞锅里煮了。”
  江展啧啧两声,又给大家来了一段拳击表演。
  “我姐教我的,咋样?帅不帅?江颖,你说,你二哥我刚才威不威风?”
  江颖眼皮都不掀一下,“嘿嘿,风!疯!”
  江鹏擀完了所有饺子皮,搓手上的白面,抬头睨着于冬月,“妹,你还有这两下子?”
  江鹏是个老谋深算的,越回答他问得越多,不如一开始就随便应付过去。
  “嗯,我做梦梦到的。”
  中午剩的菜热了下,又做了两道新菜,饺子下锅,煮饺子的煮饺子,剩下的人去门外放鞭炮。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于冬月跟他们放了几个呲花和窜天猴就趿拉鞋跑回去了。
  忒冷。
  日子过得好了,去年过年家里吃饺子还是要论个的,一人五个都不少了。
  今年两张大铁锅里煮的白花花满登登的大饺子,白面粉是赶集不要票的地方高价买来的。
  一个饺子都没露陷儿。
  几个人吃饺子喝饺子汤,菜也吃得溜干净,吃完了都挺着肚子过来跟于冬月比大小。
  现在外面天黑了,屋里还是用煤油灯照亮,吃饺子也吃出了一种浪漫氛围。
  村里目前还没有通电,于冬月和刘力说过这件事,通电收电费要家家户户同意了才能办,至少100家交了电费上面才能给通电。
  刘力觉得这事难办,让队里的人出力喊两句口号,动员一下还是能喊动一些人的,但是让他们出钱?太难了。
  于冬月不认为这是个问题,电费没贵到那个严重程度,过了年大棚里的菜再出去一批,挣了钱自然就能办了。
  整个公社第一个通电的大队,说出去多好听啊。
  过了三十这一天,日子就过得特别快。
  初三,江鹏和张瑶去领了结婚证,他们两家一起吃了饭,于冬月和周信阳也去凑了个热闹。
  张家人看见于冬月大着肚子,就各种明示暗示张瑶,“冬月都快生了,你也抓点紧。”
  给张瑶和江鹏闹的脸上一阵一阵的红。
  初四江鹏就走了,跟张瑶约定经常写信,张瑶会考到江鹏军区附近的大学。
  生活继续走回正轨。
  江展每天白天都会来于冬月家接受魔鬼训练,训练强度每个月都在增高,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力量,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真正的大男人了。
  在他姐的悉心教导下。
  他痴迷于这种感觉,这种日益强大的感觉。恨不得于冬月每天给他加练。
  于冬月:“不行,会受伤,落下病根你别说练肌肉了,可能以后连水都挑不了。”
  江展听话,严格遵循于冬月的计划安排。
  他想偶尔在他姐家住一晚,宋莲芝不让,说会打扰到他们小两口。
  江展不解,“我姐都怀孕了,有啥可打扰的?”
  宋莲芝一脚给他踹院子里,“你个小兔崽子,啥话都敢往外说!”
  为啥他姐和他妈都爱对他使用腿攻?
  于冬月有心慢慢放下队里的事,张瑶准备高考,大棚的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渐渐的,大棚由贺俊、苏迎娣、迟晚、邵建民挑起了大梁。
  眼瞅着肚子越来越大,于冬月每天安心地吃吃喝喝,被喂的双下巴都两层了,只好在跟江展训练的时候偷偷做一做引体向上。
  周信阳心里焦躁得不行,他又去找上了无所不知的瞎眼婆婆。
  他是来问女人生孩子的注意事项的。
  瞎眼婆婆薄唇微启,空洞的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嗓音沙哑苍老,在昏暗的茅草屋里尽显孤独,“生孩子很危险、很痛苦,我听说过很多女人死在生产过程中。”
  “如果你媳妇够幸运,顺利生下孩子,还要面临喂奶的疼痛,每天都要喂奶很多次,被咬破了没长好又要继续喂,晚上被孩子哭声吵醒,或是胸胀疼的疼醒都有可能。”
  周信阳越听越焦虑,带着沉重的心情要离开。
  瞎眼婆婆:“所以说,女人生来就要受苦的,如果你疼爱她,能让她少受点苦就少受点吧。”
  “还好我一生未婚未育。”
  周信阳:“……”
  周信阳拎着礼品决定去铁路局找王爱民和肖丽,起码人家有经验啊。
  肖丽生过一个孩子,经验不算多,但是她妹妹生孩子的时候她在身边照顾过一段时间,她妹妹奶水不够,就托人带了奶粉回来,冲水喂给宝宝,孩子妈也能多休息一会。
  周信阳一一记下,给肖丽留了两百块钱,麻烦她如果方便的话留意下哪有奶粉,帮他买两桶。
  周信阳打听了一圈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同志正跪在于冬月身边哭喊。
  于冬月被任红哭得头大,“你先起来,能帮我就帮,别动不动就跪下啊。”
  任红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于同志,我当初不该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是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以为他是可怜人。”
  “任红,你听我说,你先起来。”
  任红全身瘫软,于冬月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扶她坐下。
  “不是他的东西,他拿了,是要加倍付出代价的。把你之前的高傲拿出来,你现在还怕什么,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啊,你还指望他能回来接你,能回来认你肚子里的孩子?”
  任红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下来,“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狠心,他当时说……”
  于冬月不想再听成家良的渣男语录了,打断她的话,“他当时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下定决心要怎么做了吗?”
  “你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没有?”
  “你决定了,同为女性,我愿意帮你一把,你要是舍不得,那接下来的任何事不要再来找我。”
  任红思绪翻涌,手指甲啃得咯吱咯吱响,精神状态已经明显不太正常了,“我在队里已经没脸活下去了,我不想让他好过,他现在是偷了我的人生。”
  于冬月给她拿支笔,让她写了几封举报信。
  一封寄到成家良现在的工作单位,原本是任红的舅舅给她求来的,却被她心软把回城机会和工作机会给了成家良。
  一封寄到公社,举报成家良知青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期间,所有的恶劣行径。
  一封给刘力队长送过去,让他了解事情真相,尽快发散开来,避免时间长了大家人云亦云。
  “接下来,好好养身体,等着看他的报应。”
 
 
第42章 你主意怎么这么正啊?……
  年后不久, 任红城里的舅舅王宝就到公社和她见了一面。
  任红他妈身子骨弱,好不容易生了任红这么一个健康的,在任红之前已经夭折了一儿一女了。对任红千万般的宠爱, 奈何任家没有谁出息的,只能靠着在城里纺织厂还能说得上话的弟弟。
  王宝也就这么一个姐姐, 礼送出去了不老少, 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有了一个回城名额,能让乡下当知青的外甥女早些回来, 看他姐那面色都活不上多久了,实在看不下去亲姐整日为独女操心。
  王宝得知任红竟然要把名额让给另一位男知青, 要是他的亲女儿,他恨不得把她的腿打折。是任红哭着说了半晌,并对高考很有把握才允了这事,那也是给他气得不行, 为了这名额他都差点给人家当孙子了。
  王宝恼怒甩了句话:“以后你的事不要再来找我, 后悔也没这机会了。”
  任红心想着,成家良好了, 她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差了,也就没把舅舅的气话放在心上。
  她陪着成家良去办手续, 送他去车站,听他给她的承诺, “我会尽快站稳脚跟,回来娶你。”
  任红还娇嗔道:“我会高考回去的,才不用你回来接我,你在城里等着我吧。”
  三个多月过去,她察觉到身上的细微变化。可是这村子里的女人们都是眼尖嘴快的,还没等她自己确认下来, 外头都传开了,说她不检点,骂她是骚/货,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说不准是这村里哪个男人的……
  任红给成家良打电话,隔一日就去公社打,都是不在。信也许久不回了。只剩她在村子里成天的被人戳脊梁骨。
  她还哪有心思准备高考,往家里写信,给她舅舅打电话,却得知她妈病逝的消息,更是让她被雷劈了一样,难以接受。
  她去大队长那里请了假,回家送妈妈最后一程,在最后一天假时去厂子找了成家良,可是那天杀的,早就跟别人换了工作,跑没影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遭人骗了,不止骗了她的前途,还有肚子里这个无名无分的,还有最爱她的妈妈。
  知青点的人都不跟她说话,尽量远离她,睡觉的时候中间隔着高高的草垛子,后来干脆都搬到旁边的临时安置点去。
  这事她总不好去直接找刘力队长,所以她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于冬月,心里觉得她或许是能理解她的,能帮她指个方向也好。
  于冬月肚子已经8个月了,有经验的见了都断定这肚子里最少两个娃。她行动不便,想着锻炼身体强身健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队里大棚小棚的她也不管了,谁来让她主持公道,说是浇水的时候浇了她家的地,现在地里菜都快淹了。于冬月就把人都赶到邵建民那去。
  邵建民比贺俊会说话点,也不像有些“欺软怕硬”的,有事麻烦苏迎娣却连个好脸都不给,赶去他那是最放心的。
  任红来求她,她也是不想管,可是快要当妈了,情绪起伏大,情感泛滥,再说任红肚子里也怀着孩子,不说同理心,多少也觉得有些可怜了。
  按照以前任红的性子,这事根本不用求任何人,自己就能处理,她又不像是不敢鱼死网破的人,可能是现在脑子不清醒,一下子承受了太多,把人给砸懵了。
  于冬月帮她指了个方向,但却不想出面,她一出面替任红说话,那外头传的可就不只是任红了,还会把关于成家良和“于冬月”的陈年记忆挖出来,再七扭八拐的联系一通,最终来个二女争一男的谣言,那男人就莫名其妙被摘了出去,只剩两个女人在风口浪尖承受辱骂。
  可是任红把举报信给刘力以后,刘力却叫人把她叫了去。
  于冬月手撑着腰慢悠悠到了办公室,在场的有任红、张瑶、迟晚、苏迎娣、妇女队长赵小草、村支书张斌,生产队大队长刘力。
  这是要开个大会啊。
  于冬月思忖着等会少出头说话。
  刘力隐隐带着怒气,“于同志来说说吧,这事适合怎么处理?你也应该都听说了,现在不止咱们队,别的队都传开了,说是男女知青搞在一起,未婚先孕,还有几个老旧思想的,喊着要把任知青浸猪笼呢。”
  张斌吸一口旱烟,随着吐出的烟雾叹了口气。
  于冬月捂着鼻子把窗户开得大一些,又慢吞吞绕了小半圈走回来,上下打量正低头浑身颤抖的任红。
  这屋里几个年纪大的刘力、张斌和赵小草都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于冬月今年也才19岁,怎么一言一行都给他们感觉成熟老练,即使大队里同样生了孩子20来岁的也没她如此沉稳淡定的。
  于冬月觉得这事问她怎么处理合适本身就不太合适。
  她找了个桌子靠,悠悠道:“如果队长和支书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处理,那就不要处理,上面自然会出面。”
  任红腿软扑通瘫坐到地上,迟晚和苏迎娣过去扶她坐在椅子上。
  于冬月继续,不疾不徐,“队长和支书不用操心处理成家良的事情上,你们应该操心这队里隔三差五的造谣传谣,恨不得谁家的事没闹得满城风雨,让他们没了闲话说。传出去不好,也是队里的人传的。”
  “当然谁做的事谁承担后果是应当的,只是我很不解,为何回回都是女同志从头到脚被人说道,我可是还没听谁说一句成家良的不是。队长和支书要是真想帮任知青,就想法弄个名额给她送回去,省得在队里遭人白眼,还牵连整个大队被别人戳脊梁骨。”
  “要是……觉得她活该,活该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大了肚子,那就什么都不做,任由队里的人把她搞疯了就是,那时候大家也觉得没劲,这事总会过去的。”
  张斌和刘力竟一时哑口无言,这话说得让他们进退两难。
  任红原本只是小声呜咽,闻言哭得更惨了。
  张斌抽完了,刘力又点了根烟,实在苦恼的样子,走到抽抽嗒嗒的任红面前,小声呵斥,“任知青,你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出了大队一个女同志也不好生活的,不然趁着孩子月份还小,去把孩子打了。”
  任红讶异地抬眼,她根本没想过这件事,她还记得她妈妈是多不容易才生下的她,她就算孩子没有爸爸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独自一人抚养长大。
  赵小草大步上前,把任红护在怀里,横眉冷对,“孩子留下来还是打掉,只能由妈妈说了算,别人还是不要乱出主意的好。”
  于冬月被烟呛得想吐,咳了两声,寻了个理由就撤了。
  她对陷入困境的女性做不到袖手旁观,但任红这事也不至于让她去据理力争的地步。
  她慢吞吞地刚进了家门,周信阳过来询问她刚才的事,话才说了半句,江颖横冲直撞地跑进来。
  “姐,舅舅来了,我妈让你和姐夫一起过去。”
  靠墙边倒立的江展站了起来,“我呢,没叫我?”
  江颖努努嘴,“妈说,你爱回不回。”
  江展双手抱胸,赌气,“行,那我不回了,晚上我也不回了,明天我也不回了!”
  于冬月和周信阳没管他,从家里拿了些吃食,今晚估计就在小姨家吃了,关院门的时候,于冬月喊了句,“你要是出来把门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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