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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变成鬼以后——秋子梨

时间:2022-01-08 13:47:59  作者:秋子梨
  小姑娘没说话,闷闷不乐地将所有种类的花都采了一遍。
  然后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手里的话,小声地嘟囔道:“这么多花,肯定有娘需要的那种花。”
  蓝竹这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她眼眶一下子红了,将小姑娘心疼地抱在了怀里,安慰道:“别担心,老爷和夫人正在想办法,小姐没什么事的。”
  谁都以为小姑娘还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默默地听进了心里。
  小姑娘紧紧攥着那些花,催促道:“我们快回去吧,我要拿这些花给祖父看看。”
  三个人很快就说着话走远了。
  沈罪一直跟在她们的后边,自然听到了她们说的话。
  他紧紧地皱着眉,心里的不安在剧烈地翻腾着。
  他目送着小姑娘回了山庄,无意中突然瞥到了地上的一个有些发亮的东西。
  他上前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当初慧通大师当初送给小安然的玉佛。
  他捡起来收进了怀里,准备找机会还给小安然。
  他在原地静静地等了一会,没多久两个黑色的人影飞身来到他的身边,朝他俯身行了礼:“公子。”
  沈罪看向他们,有些焦躁地问道:“从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没有写信告诉我?”
  当初局势混乱,沈罪担心沈从容,就从陆家精心挑选出了十位武功高强的护卫,让他们隐藏在暗处保护她们。
  他吩咐过他们一定不能惊扰沈从容她们,但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告诉他。
  “启禀公子”,一个护卫开口说道:“沈小姐近几日似乎有些嗜睡,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沈夫人似乎感到非常担心,我们今日正想将写信将这个消息告诉您。”
  心中那个不详的预感成了真,沈罪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
  沈从容醒过来的时候,沈见月正在她的身边抹泪。
  她拉了一下她的手,笑着问道:“您哭什么啊?”
  “是娘不好。”沈见月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道:“因为我你才会得这个怪病。”
  “胡说什么呢?”沈从容瞥了她一眼:“这是个怪病,连关大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揽了。”
  “何况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能吃能喝,就是睡的时间长了些。”
  沈见月却知道不是她说得这么简单。
  随着昏睡得时间越来越长,有一天可能就会像她当初那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她这时候也只能努力安慰自己:“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水崖花,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可是水崖花哪有那么好找,关孟洲当初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一朵水崖花,又花了好几年等它开花,采摘时沈罪还差点没命。
  派出去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无功而返,沈从容清醒的时候却越来越短。
  沈见月急得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命运何其不公啊!
  她们才刚过了两年的好日子,就又要遭受这种磨难吗?
  就这样半个月,沈从容这天又在下午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手心里有一抹柔软的触感,她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了趴在她身边睡着的小安然。
  她的小手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像是在攥着自己的全部。
  沈从容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
  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可她的心里却也充满了不甘和彷徨。
  她不想小安然经历一遍她曾经经历过的事。
  她想陪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
  所以她每次都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可每次又总是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
  她只希望会有奇迹出现,真的能再找到一朵水崖花。
  她低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安然恬静的睡颜,心里痛到不行。
  小安然没一会就醒了过来,见到沈从容也醒着,她欣喜地睁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娘。”
  沈从容笑着应了一声,娘俩腻歪地说着小话。
  这时窗户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谁用石头砸了一下。
  沈从容有些戒备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让小安然在床上待着,她起身走到了窗前。
  橘黄色的霞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外面有小厮在打扫院子,还能听见沈见月越来越近的说话声。
  沈从容慢慢打开了窗户。
  窗棂上出现了一个雕花金丝木盒,她将它拿起来,慢慢地打开了它。
  一股寒气霎时间扑面而来。
  沈从容却顾不上这些,她愣愣地看向箱子里的东西。
  就在这一片寒意里,一朵水崖花还如刚盛开时那般娇艳欲滴。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信里装着一个玉佛,上面被磕掉了一个角。
  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字:“抱歉!”
  沈从容纤细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那熟悉的字迹,轻轻地笑了一下。
 
 
第84章 新的一年开始了。……
  沈从容将水崖花交给了关孟洲,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惊喜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她平静地说道:“沈罪送来的。”
  关孟洲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叹了口气:“真是个有心人。”
  沈从容没有说话。
  “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 让她好好休息会。”关孟洲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找到水崖花就没问题了, 我会尽快给你把汤药熬制出来。”
  沈从容点了点头, 说道:“那麻烦您了。”
  “跟我客气什么。”关孟洲摆了摆手,大步离开了。
  沈从容看了一眼依偎在她怀里的小安然, 思索了片刻,向着马棚走去。
  不久后, 一辆马车离开山庄,向着附近的村子驶去。
  这辆马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大宅子门口,沈从容将小安然抱下了马车,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大门处。
  她敲了敲门, 门没关, 一碰就开了一条缝。
  沈从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小安然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小声地问道:“娘,这是哪里啊?”
  沈从容回答道:“这时娘一个朋友的家。”
  “哦。”小安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这些似乎好久没住过人,院子里杂草丛生, 充满了荒凉和破败的味道。
  小安然很疑惑娘的朋友为什么都不打理自己的家。
  院子里很安静,像是根本没人住在这里。
  但沈从容刚走进屋子里,就在一张只有框架的木床上看到了沈罪。
  他正沉沉地睡着,眼角眉梢都是疲惫,也不知多久没睡过了,一向警醒的人这次却毫无防备。
  他的胳膊上随意地缠着绷带, 那上面已经渗出了血,一看伤得就很严重。
  沈从容让小安然呆在一旁,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沈罪身边。
  她知道习武之人都有本能的反应,所以她一直戒备着,以防沈罪突然攻击。
  可没想到随着她的接近,沈罪的呼吸却缓了下来,紧皱的眉也变得松弛,整个人都变得放松。
  沈从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一旁的药膏,重新为沈罪换了药,然后小心地包扎了伤口。
  采摘水崖花的凶险不必多言,沈罪身上的伤不止一处,看着就极为可怖。
  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像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样子比从前疲惫了很多。
  小安然也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人,轻声问道:“娘,他是谁啊。”
  沈从容看着她说道:“他是沈叔叔,小时候经常照顾你,你不记得了吗?”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记事?
  沈从容就是逗逗她,没想到她真的一本正经地皱眉回想起来,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沈从容一下子笑了出来:“没关系,你可以重新认识她。”
  小安然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对着床上的人软乎乎地说道:“你好,沈叔叔,我是小安然。”
  “你好,小安然。”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回应道。
  沈从容惊讶地看向床上,才发现沈罪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收回看着小安然的视线,与沈从容四目相对,然后有些局促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沈从容也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沈罪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不小心将一个东西碰到了地上。
  沈从容没多想,就俯身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到手里才发现了异样,那是一个黑色的绣袋,上面的绣样极为眼熟,正是她的手笔。
  沈罪有些慌乱地将绣袋从她手里拿回来收进了怀里。
  沈从容没说什么,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绣袋的袋口有些柔软,袋身却还像新的一样。
  这说明沈罪经常摩挲这个绣袋,同时也极为爱惜它。
  沈罪这时下了床,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袋子精美的糖果,他将她递给小安然,有些讨好地看着她:“小安然,送给你。”
  小安然看了一眼沈从容,在得到同意后,才接过了糖果,她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沈叔叔。”
  沈罪有些怅然地看着她:“这么久没见,小安然都长那么大了啊。”
  小安然歪了歪头,闷闷不乐地问道:“那沈叔叔你去哪里了啊?怎么这么久没来看我?我都把你忘记了。”
  沈罪下意识地看了沈从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语带歉意地说道:“是我不好,回来得晚了。”
  “没关系。”小安然大方地回答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沈罪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谢谢你了。”
  沈从容安静地看着他们,眼里也带着笑意。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沈从容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要走了。”
  沈罪连忙站起来送她,他依依不舍地将她们送到了门口。
  沈从容抱着小安然坐上了马车,她透过车帘对着沈罪说道:“多谢。”
  沈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谢他送来的水崖花。
  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沈从容接着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罪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其实有些摸不准沈从容的意思。
  沈从容没有问他这一年多的去向,也没问他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
  “我以为你是打算在那场没有被褥的木床上睡一辈子呢?”沈从容突然语带嘲讽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什么?”沈罪怔怔地看着她。
  沈从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上马车!”
  于是沈罪迷迷糊糊地上了马车,跟着沈从容回了山庄。
  *
  很快就到了除夕。
  沈罪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沈从容的睡眠已经恢复了正常,如今只需要巩固疗效。
  也正因此,沈见月摒弃了对沈罪的恶感,如今对他好得不得了。
  这不,昨日才刚为沈罪做好了一件新衣服。
  当然不止沈罪有,家里人都有这么一件过年的新衣服。
  孟洲虽然已经有了很多件,但依旧爱惜得不行,连坐多不肯坐,就怕弄皱了衣服。
  沈从容和小安然当然少不了,两个人不止过年时有新衣服,平时的也被沈见月包揽了,她一直对错过小安然的满月礼耿耿于怀,于是报复性地为她们做衣服。
  山庄里的人今天聚在一起准备过年。
  沈从容执笔了所有的春联,然后由去沈罪和关孟洲一一贴在门上。
  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沈见月和蓝竹包了两大盆的饺子,蓝竹和石荣则在厨房做饭。
  沈从容正在书房里作画,这时小白鸽飞了进来。
  沈从容喂它吃了东西,然后打开了它送来的信。
  是叶夫人送来的信,她在信中感谢了沈从容送来的画,夸赞江南真的很美好,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来她的山庄住段时间。
  她还感谢了沈见月,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她还说自己穿着她做的那件衣服出去和朋友游玩,所有人都对她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叶夫人在信的最后说道,她给她们送来了一些江启城的特产和时下卖得最好的首饰,让她们注意签收。
  沈从容还疑惑她要怎么送来?
  到了中午,飞鹰阿布就扑闪着大翅膀飞来了。
  沈从容惊喜地看着它,上次它将沈罪从山洞里带下来后就离开了,这还是自那之后和它的第一次见面。
  沈从容从他背上拿下来了两包行礼,分别是叶夫人和元荔送来的新年礼物。
  沈从容喂了阿布,然后抱着小安然乘着它在附近悠闲地兜了一圈。
  小安然一点也不害怕,一直高兴地欢呼。
  她们也因此被沈见月发现,被狠狠地骂了一顿。
  她知道阿布临近年关繁忙得很,便也没多留它,在它身上放了自己的回礼,就准备送它离开。
  可小安然不乐意了,抱着阿布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她大哭着说道:“阿布不走,我还要飞。”
  随后还是沈罪承诺要用轻功带着她飞,几个人好说歹说才将她哄走,送走了阿布。
  而沈罪果真用轻功带着小安然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让她玩了个过瘾。
  沈从容虽然也会轻功,但小安然的体重已经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因此她倒真没怎么这么带她玩过。
  不过沈从容知道沈罪也是旧疾缠身,身上一大堆毛病,没多久就让他们停了下来。
  这么玩了一通,小安然彻底缠上了沈罪,心心念念地要跟着他学武。
  “我要做大英雄,像银面将军一样。”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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