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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
席妈妈接到电话，高兴得差点语塞：“老……老头子……”
“怎么了？”席爸爸赶紧过来，这是怎么了？“谁来的电话？”
“是小芸，小芸她回来了。”泪水，顺着语言一起流淌。
“真的吗？”席爸爸也吃了一惊：“这孩子，现在在哪呢？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说是马上就过来了。”席妈妈抹了抹眼泪，扯着衣角说：“你看看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不会啊，你一直都这样子的，怎么会难看呢？”
“她爸，你说小芸现在是什么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一样吧，她不是说整过脸了吗？”说到这里，席爸爸神情有些变化。现在很多女孩子整这里整那里，那是因为漂亮。而席芸，则是因为无奈。席芸出事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以前的伤是怎样的程度。席芸，究竟受了多少罪？这些，他这个作为父亲的，却只能旁观，实属无奈。
“是啊，可怜的孩子。我真想快点见到她。”
十分钟后，席家的门铃声响起。
“我来开门吧。”席爸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大门。门口，是一个卷发的美女和一个高大的外国人。“你们找谁？”席爸爸问。他确定他们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安然看着自己的父亲，比起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老了很多，白发也明显增加了。安然心里一痛，泪水已漫上了双眼。
“爸爸，是我，小芸。”
“小芸？”席爸爸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安然，除了身高和声音有点像之外，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一下子竟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你真的是小芸？”
“嗯。”安然点头。“真的是我。”
“快，快进来。”
席妈妈在屋里已经听到了对话，但是在见到安然的脸之后，也还是有点吃惊。
“是小芸吗？”她问。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妈妈，是我，是小芸。您的女儿，小芸。”
“是的，是小芸。”席妈妈泪中带笑地确定了下来。纵然一个人的样貌会改变，声音也会随着环境而有所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性情秉性，或者说与生俱来的那种本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她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儿没有错。
抱着哭了一会儿，席妈妈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擦了擦眼泪，问：“这位先生是？”
鲍尔听到席妈妈终于问起了自己，张开了双臂，很友好地给了席妈妈一个拥抱：“妈妈，很高兴见到您。我的名字叫鲍尔。”尽管鲍尔的中文说得不太流利，但是基本上清楚得表达了意思。
“妈妈？”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称呼？
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席妈妈凑进安然耳边问：“小芸，你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不是她不喜欢这个外国人，只是有点太突然了，一下子接受不了。
“妈，别瞎说，我没有结婚。”应该说，她似乎从来没有跟东方健离过婚。不过她‘死亡’五年了，婚约早已经自动取消了。
“是吗？那他为什么叫我‘妈妈’？”还是很小声地问。
“他……”安然看了看鲍尔，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称呼妈妈，说实在的，她也被吓到了。“鲍尔，你可以称呼阿姨或者伯母。”安然这样跟他说。
“可是，你称呼我父亲为爸爸，我为什么不能称呼你母亲为妈妈？”
“啊？”席妈妈的嘴张得更大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拉了拉安然，说：“小芸，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鲍尔，还非得斤斤计较了。安然笑了笑，说：“妈，我不是曾在电话里跟你讲过吗，鲍尔的父亲救了我，我这张脸就是他治好的。他收我为义女，所以在名义上，我和鲍尔拥有同一个父亲。”
鲍尔听安然讲得很快，虽然有些词他不太熟悉，但是还是听懂了意思。于是，赞同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那样的话，叫妈妈也无所谓了。席妈妈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很客气地招呼鲍尔入坐。
“谢谢妈妈。”鲍尔说。
席妈妈笑了。这回听起来倒是没那么别扭了。
第六十八章
重新开始3
看到女儿终于回来了，席妈妈真是开心不已，聊着聊着，时间很快过去。席妈妈抬头看了看挂钟，恍然道：“哎呀，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还没做饭呢。”
“妈，别做了，我们出去吃吧。”安然拉着席妈妈的手说。妈妈的手，从小到大都呵护着她。这双手，洗衣服、做饭，从她开始懂事开始一直到她长大成人，似乎从来没有停歇过。而她，好象从来没有为妈妈做过什么事情。想一想，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那好，就照小芸的意思，出去吃吧。老头子，你说呢？”席妈妈向席爸爸征求意见。
席爸爸点头答应，说：“这会儿做饭也晚了，出去吃吧，方便。”
“爸爸，妈妈，我现在的名字叫安然，以后，特别是在外面，不要叫我小芸了。好吗？”不是她想剥夺父母叫女儿名字的权利，而是，席芸的身份已经过去，她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当然，这种新开始，如果有父母的支持，她会感到开心。
席爸爸和席妈妈均是沉默了一下，但是想到席芸之前的遭遇，随即心疼又漫延开来。
“嗯，小然。”席妈妈说，“以后，就叫你小然吧，好吗？”名字只不过是个称呼，只要女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席芸还是安然，她都是那个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女儿啊。
“妈妈，谢谢。”安然抱了抱席妈妈，眼里，有些湿润。
一行四人，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吃饭。
安然没有想到，会在那里碰到穆云峰。
酒店的走廊上，两人不小心擦肩而撞。一只精巧的手提包失手落在了地上。
穆云峰弯腰，捡起，递给了眼前这位有着漂亮长卷发的精致女人，说：“不好意思。”然后触到她有些闪动的眼神，他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安然一笑，不置可否。何止认识，而且还很熟。云峰，你真的还记得我呢。可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请原谅。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错了。”穆云峰抱歉地说。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像极了席芸。摇摇头，甩掉脑海中浮现的席芸的形象。人死，又怎能复生呢。他真是傻了。
“没关系。”安然说。“这位先生，我也觉得你有些面熟。”她打开手提包，取了张名片出来给他：“这是我的联络方式，请多多指教。”
穆云峰接过，略略看了一下。安然，设计师。果然不是席芸，不是！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穆云峰。”
“很高兴见到你。”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那，再见。”
“再见。”
两人背向而行，走几步，穆云峰停下，回头，看到安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为什么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呢？
包厢里，菜已上齐。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着。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团圆饭啊，席妈妈边吃边乐。天知道，她这五年来，有多么想念席芸。刚开始两年，她以为她死了，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后来，接到了她的电话，才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只是席芸一直没有给她寄过照片，她很难想象她的模样。现在终于见到了，虽然这张脸还有点陌生，但是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芸，多吃点。”席妈妈给安然夹了菜。
“妈妈……”
未等安然说完，席妈妈立即说：“对不起，小然。小然，多吃点。”这个新名字还没有适应呢，得慢慢来。
安然有点心疼，她其实没有怪妈妈，她只是想说：不用夹菜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小然，以后，回来家里住吗？”席爸爸问。
“爸爸，不太方便。我跟鲍尔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很好，而且离公司也近。如果住家里的话，我的身份……”确实不太方便。以什么身份住在家里？亲戚？或者……养女？
“那……算了。”席爸爸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勉强，只要女儿高兴就好，可是，“你现在跟鲍尔……住在一起？”这个也不是很方便吧？
安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个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问题又要大条了。
“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兄妹。”安然很无辜地看了看鲍尔，示意他也帮着说句话表个态。可是鲍尔正在认真地学习如何用筷子夹菜呢。可怜的鲍尔，真是难为他了。安然‘噗呲’而笑：“鲍尔，如果不习惯，用刀叉也没关系的。没有人规定吃中餐一定得用筷子啊。”
“好吧，我放弃。说实话，安然宝贝，从进门到现在，我一口菜都没有好好吃到过。”鲍尔妥协地放下了筷子。
看看鲍尔桌前的成果，那圆溜溜地青豆在盘子边上散落了好几颗，唯一可以看出已经进入鲍尔肚子里的就是那两只虾壳。哦，可怜的鲍尔。安然突然觉得，有鲍尔在身边，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
穆云峰的烦恼
穆家。
沙发上，吴老太太将一只大抱枕抱在怀里，电视里似乎正在演一部喜剧片，夸张的表演引得吴老太太时不时‘哈哈’大笑。
听到开门声，吴老太太打招呼说：“回来啦？快，过来陪妈看电视。这个超级搞笑的。”
穆云峰顺从地坐在了吴老太太的旁边，眼睛瞟了瞟电视屏幕，却始终没有将视线集中在那里。
“怎么？有心事？”
“嗯。”穆云峰点头。暗想到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瞧瞧这位妈妈，总是明察秋毫。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她多好，把看喜剧片的时间都腾出来给儿子了。
“都说是心事了，怎么说？”说出来，又会被悉落一顿，他知道。
吴老太太将电视音量调小，拍了拍穆云峰的脑袋，道：“嗨，你厉害了啊。都学会吊人胃口了。快说，什么事？”不说吗？不说就缠到底。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
“女人？”
“嗯。”怎么一猜就准？
“以前认识的女人？”
“嗯，这个……应该没见过，但是我觉得很熟悉。”
吴老太太凑近，咧嘴笑：“她很漂亮？”
眼前，又浮现了那一头卷发和那张精致的脸。穆云峰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还有，多大了？个子多高？是胖是瘦？”
“妈？”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穆云峰头都晕了。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怎么？没有问？”吴老太太差点跳起来：“你不会连名字都没问吧？”
“那倒不是。名字知道的。妈咪，哪有人家第一次见面就问得那么清楚的呀？不是会吓跑人家吗？我觉得她像一个人。”
“像谁？”吴老太太脑筋一转，“席芸？”
“你怎么知道？”穆云峰颇为认真地看着妈妈，真是太神了，居然这个也能猜得到？难道在妈妈面前，他真的一点秘密都不能有吗？
“真的吗？那她结婚了没有？对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五年了，自从席芸去世之后，好象很久没有听到儿子提起过女人。现在，终于要开窍了。能不让她激动吗？
“妈咪，我们才聊了几句而已，我哪里知道她对我印象怎么样啊。”不过，他也很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会否记得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他？
“哦。儿子，你要努力。加油！争取在你妈咪我的有生之年里，让我看到小孙子。至少，也要看到儿媳妇才行。”人老了，总是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有个幸福的小家庭，这样，她才可以走得安心。
“嗯，知道了。”穆云峰点头。他知道如果这会儿反驳的话，估计今天晚上又不用睡觉了。“妈咪，晚了，我去睡了。你也休息吧。”
“好。”
看着儿子进了房间，吴老太太也关上了电视，乐呵呵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儿子的桃花运要来喽。”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穆云峰又想起了那个漂亮的女人，他记得她，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特别。虽是初次见面，但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扯着他，让他挂念。
然后，他又想起了席芸。他以为席芸死了以后，他的心便跟着颓败了，可是今天，好象又有了萌芽的迹象。
“小芸，我是不是不够爱你？”所以，才会对另一个人动心？
夜色无语，寂寞作伴。
第七十章
麻木的心1
白雪坐在总裁办公室前的沙发上，手中的杂志已经翻了好几遍。看了看办公室里面，似乎还是没有动静，她开始焦急起来。
敲了敲门，探头进去，问：“阿健，事情还没做完吗？”
“对不起，白雪，你看，今天事情真的很多，要不，让刘小姐陪你去吃饭吧？”东方健抬起头，一脸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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