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如往昔——江湖孟孟

“千千，你好像变了。”他盯着她，她也盯着他等待他说自己哪里变了--你好像变得有点喜欢那个人了。

“你变得更漂亮了。”丁寻扯开椅子，朝她走了过来。

他和她互相凝视着烛光下的彼此，连她自己都很混乱，现在的自己和过去那个深爱着丁寻的自己，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当丁寻的双唇慢慢下移，她的脸前突然出现了易允风皱眉的样子，她的头微微偏移，他便敏感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只手拄着她坐着椅子，一只手拄着眼前的桌子，好像少了这两个支撑，他便站都站不起。

这一夜，像高中时候一样，她睡他的床，他睡在床边的地板上，看着她睡，看着她醒。

“对不起，昨晚喝多了。”她揉着头发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样。

“嗯，不让你喝，你还偏要喝，拦都拦不住。”丁寻从被窝里坐起，他伸手想去摸她耷拉在床沿的小手，但是自己的手还没从被窝里伸出去又小心翼翼的退回到了原地，他以为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可以迎难而上，毫不畏惧，但是……她只是微微闪躲，他敏感的自尊心便已经无处遁形，”对了，我回蓝城还买了辣条，现在去拿给你。“”丁寻……“韩千千叫住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今天找允风说清楚，要不然……“她低下头，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羞耻与愧疚，脚踩两只船，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丁寻转身抱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为自己的失而复得感到高兴，心里又很纠结自己和易允风之间的兄弟情谊，自己如今的行为，根本就是个卑鄙的第三者才会干的出来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

 

丁寻把韩千千送到殡仪馆门口的时候易允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他想和她一起走过去，但是韩千千不让，“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让我和他两个人处理吧。”说罢，便挥着手让他开车先走了。

\“千千，昨天的事你必须得听我解释……”易允风看到刚才的情景，和她没有换掉的衣服便猜到了昨晚两人一起过夜的事情，他心里很难过，但是更让他难过的是昨天她哭着走掉时的绝望神情，他觉得先解开误会比较重要，但是韩千千没有让他说下去，她打断了他的话，“允风，我先进去上班，下午下班以后，你有空的话我们就当面说，没空的话就电话里面说。””易总早。“”早。”来上班的同事鱼贯而入，易允风也不好和韩千千继续在大门口纠缠下去，便点头同意了。

昨天的事确实是韩千千误会了，毛一笛硬要往自己身上贴，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正说着，她居然坐到了自己的双腿上，说巧不巧，韩千千也正好推门而入，看见了这一幕。他找了韩千千一天一夜，万万没有想到向来矜持的她居然会和丁寻一起过夜。易允风越想越如坐针毡，他已经等不到下班时间了，直接戴上口罩冲到了她所在工作室，她正专心致志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放下眉笔，拿起口红，一项一项，有条不紊的按程序进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的沉着冷静。

“千千，我和毛一笛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昨天……”

“易总，请尊重逝者。”韩千千看都没看一眼旁边心急如焚的男人，自顾自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他知道自己再继续干扰下去她也不会跟自己说上两句，只好悻悻的回到办公室。终于等到了午休时间，中间却来了个急活，本来应该其他同事值班，但是韩千千硬是自告奋勇的接了下来，最后只得到了同事的两个字“谢谢”。

当分手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韩千千的眼眶微微红了，虽然和易允风确认关系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却足够久了，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积极搞事业的男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他风趣幽默，足够成熟，但是却始终改不了沾花惹草的老毛病，这些年她看过他身边出现过的如走马观灯一般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以为他说的’结婚‘会是认真的，所以她也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不是丁寻，自己会不会相信他这一次……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我不同意分手，你不应该就这样的踢我出局，你需要时间，我给你，我可以等……““还有，我辞职。”

“你恐怕是忘了你当初签的合同的最后一条，递交辞职信后，未有新同事的接替三个月内不得擅自离职，否则你要付很多违约金。”易允风知道她爱钱抠门，但是看着她坚毅的看向远方的模样，莞尔一笑，“违约金对你这个小富婆来说算什么，何况还有丁寻，什么也不用做，就拥有我这个拼死拼活天天求上进的人都无法比拟的身家，怪不得你高中以后就再没有谈过恋爱，起点太高了，没人入得了你的眼了是吧。”

一直眼神淡薄的韩千千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她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易允风，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其他人扯不到任何关系。“”你说这话问过自己的良心吗？没有丁寻你会这么毅然决然的和我说散就散？因为一个毛一笛？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你改变了多少，你又知不知道丁寻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和他第一次认识就是在酒吧里，他和别人搂搂抱抱天雷地火的时候你没有看到而已……“易允风及时刹车，并没有把话全部说完，他很清楚，如果他说出口，那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你又好的到哪里去，不也是和我没有分手，便和别的男人睡在了一起。

韩千千愣住了，她看着定在易允风身后一句也没有辩解的丁寻，心里似乎都凉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丁寻不是那种会在感情上如此随性的男人，他和易允风不是同一种人，但是丁寻低垂着眉眼，原地不动的样子告诉她，自己错了，丁寻和易允风根本就是同一种男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概是牛郎与织女记错了日子，把昨天的泪留到了今日，丁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韩千千已经踏上公交车的孤独身影，对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易允风说了一句，“你真卑鄙。”这一句，云淡风轻，或许他早已没有力气。

“我只是陈述事实。”易允风撑起早就提在手里的黑色雨伞，错身离去。

韩千千把打好的辞职信放在易允风办公桌的鼠标旁边已有一周，他没来过，也没人动过，他又恢复了很早之前的状态，神龙见首不见尾。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辞职信生效之前，她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一丝不苟，她甚至希望能够忙一些，再忙一些，但是心里又很矛盾，自己变忙了不就意味着这个城市里的伤心人更多了吗？那就这样吧。

这些日子过的还算不错，财经户头的数字也在不断的向上跳，真好，离自己想要的生活又近了一步。

耳朵里塞着的耳机突然中断，韩千千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话的竟然是云瑶瑶，那个说不认识自己的云瑶瑶，“喂。”她语气不佳，那么多日子过去了还在和她怄气，云瑶瑶并没有在意她是什么态度，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人家的餐厅都快因为你关门大吉了，你还不过来收拾一下自己闯下的烂摊子，至少跟人家道个歉啊。”

因为自己关门大吉？难道是丁寻想要离开京城？他有的是钱，向来随心所欲，连感情方面……想到这里，韩千千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用不着你操心，人家不差这点钱。”

“喂，韩千千，韩千千……\”

本以为挂了云瑶瑶的电话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她竟然在韩千千家的公交车站点等着她的大驾光临，韩千千一下车，便被云瑶瑶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到了她的车里，不由分说的开到了丁寻的’忆往昔‘。餐厅里的灯还亮着，只是一个客人也没有，服务员都走光了，只剩了元小芳一人无精打采的守在吧台。”这是怎么回事？“餐厅虽然不是天天爆满，但是到了这个时间，三两桌客人还是天天有的，她推门进去，元小芳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欢迎……“一看是韩千千，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回到了刚才的状态，”是你啊，来的正好，还能再看看，再过几天你可能连门都进不来了。“元小芳的语气充满了幽怨。

原来是韩千千曾在这里兼职过的消息被传开了，她来做兼职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她现在的职业--遗容师，百分之九十八的大活人知道她的职业都会离她远远的，这一点她自己很清楚，”到底是谁传开的呢。“她正在心里嘀咕，许久不见的丁寻回来了，他见到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转头对着吧台的小芳说道，”我看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小芳，你怎么还没回家？”见小芳不答，丁寻绕过韩千千和云瑶瑶，踩着楼梯朝二楼走去。

“丁寻。”韩千千叫住他，很内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丁寻站在楼梯上等了很久，她没有再说别的，自己便继续走了上去。

“你们走吧，我也回家了，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小芳从吧台走出来，和她们两人一起走了出去，云瑶瑶提议送小芳回家，小芳没有拒绝，其实她只是想多和韩千千说几句话，“惹火烧身了吧，那天我就告诉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最后还是弄到了这个地步，那天易总和我们老板在二楼的休息室吵得特别凶，全是关于你，我当时正好在二楼打扫卫生，听见易总最后说了一句‘谁也别想好过’便生气的离开了，在那之后我们老板几乎没有再笑过，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都以为你选了易总所以他才那样，失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光我自己看见的，他被女人甩过不下七次。”

小芳一笑，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没等到他笑逐颜开的那一天，就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个客人在餐盘里吃到一个长了绿毛的草莓，要知道我们‘忆往昔’食材的新鲜度在京城称第二的话，那就没有别的店敢称第一，所以这些年，即使我们老板没有用心经营过，也依然屹立不倒。”说到这里，小芳的脸上扬起了骄傲的微笑。

“长绿毛的草莓跟她的职业有什么关系？”云瑶瑶打着方向盘，好奇的问道，韩千千也十分好奇，她也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跟自己一起坐在后排座位的小芳。

“是我们新来的服务员小张不知道跟顾客说了什么，顾客差点吐了出来，嚷嚷着怎么能让摸过死人的手，给他们送餐。”小芳叹了叹气，与韩千千对视的眼神里尽是无奈，“趁着所有的顾客乱成一团，小张溜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是新来的，还没来及做身份登记，当天的顾客全都没买单，一溜烟的跑光了，就跟躲大地震一样，一窝蜂的涌了出去，本以为消停几天就好了，谁知道又有顾客捡到了你的工作证，直呼上次给他们送餐的就是你，这一来二去就闹到了这种地步，我们老板有钱支付薪水也架不住服务员们的恐惧心理，一个接一个的辞职，最后就剩了一个我，我说过要陪他到最后，当时我来京城走投无路时，是老板收留了带着孩子的我，还给我老公介绍了工作，给我开高薪，等我攒了点钱的时候就把孩子托付给了我妈妈，全心全意的为‘忆往昔’服务……如今，他已经给我找了新的工作，我可能下周就不会再来了。”

送走了小芳，韩千千如一潭死水一般的靠在后座，她没有料到自己的工作属性竟然会给丁寻带来如此大的破坏力，想想当时自己还鼓励他好好的把餐饮做成一种文化，真是讽刺。

 

第三十九章

 

韩千千，你一直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即使赔不起人家损失也不该这样避而不见就完事了吧，要不是我和天宇来吃饭，怎么会……”云瑶瑶踩了一脚刹车不停的说着，韩千千并没有完全听进去，她看着前面的红灯，好像在警示自己，不能再靠近丁寻，但是如今成了这番模样，自己不管不顾只会内疚一辈子，而且这全是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让丁寻来背负所有后果，但是……‘忆往昔’是一家盈利中的餐厅啊，自己弥补的了一时的损失，怎么才能弥补看不见的以后呢？

到了家里，她正蜷缩在沙发里一筹莫展的时候，路宁的电话来了，她非常开心，告诉韩千千自己的合约已经到期，她打算离开那个陌生的国度，回国内发展。她听着韩千千有气无力的‘恭喜’二字，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千千，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很不好的事情……”韩千千跟路宁说了一下近况，说到’忆往昔‘即将关门的时候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任凭路宁如何哄，如何劝，甚至威胁，她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她几年没有流过的泪，在今年一年内全部补齐了。

第二天韩千千照常上班，她极少数的心不在焉，终于被李主任逮到了新的机会，他狠狠的批评了韩千千一顿，明里暗里的讽刺她被易允风嫌弃，遗弃，她都没有在意，但是当她下班走出殡仪馆看见 路宁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蜂拥而至，她飞快的跑到路宁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路宁，是路宁，啊……”身后不断响起的尖叫声提醒韩千千必须换个地方再接着哭，路宁搂着她的肩膀，钻进了自己的保姆车里，见她就是哭个不停，路宁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放任，哭累了就好了，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也是那么熬过来，使劲哭，努力哭，哭到自己都哭不出来的时候，便把一切看淡了。

“丁寻，丁寻。”路宁摘下墨镜，朝着二楼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她便对傻傻看着自己的元小芳说道，“你好，麻烦你叫一下你们老板，就说老同学来看他了。\”

\“你是路宁？”元小芳的眼睛瞪得跟牛眼那么大，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甩了甩头，又自己看了看，“你真的是女歌手路宁啊。”

“嗯，我是，可否先帮我请一下你们老板，丁寻。”路宁被元小芳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咳嗽了两声，元小芳回过神来，立刻跑去了二楼，丁寻没有出来，而是让路宁和韩千千去二楼一聚，他觉得一楼太空旷，太冷清。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蔓延开来，韩千千一眼便看见了休息室墙壁上挂着的那套衣服，那是她第一次去丁寻家，丁寻让她穿过的，后来自己转学的时候没有带走，她以为会被宿管阿姨收走，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到了丁寻的手里。

丁寻关上休息室的房门，笑笑的朝着韩千千和路宁走来，他给了路宁一个大大的拥抱，对韩千千只是微微一笑，”路宁啊路宁，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在电视上看见你了，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上次来京城遇见了千千，想来看看你，但是行程太满了，这不，现在一空了，就立马过来看你了，上次见你还是同学聚会那天，恍如昨日啊。“路宁松开丁寻，两人客套的相互寒暄，坐在一旁的韩千千仿佛背景板一样，除了吃小芳端来的瓜子，就是捏自己的手指头，不停的搞着小动作，好像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路宁一提到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自己便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把头深埋进桌底。”丁寻，有什么打算？“路宁抿了一口咖啡，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好喝的东西，在韩国喝不到的。“”给你咖啡豆，告诉你调配方式，天天可以喝。“丁寻自暴自弃的样子让路宁很不开心，她双手交叉，拄在桌面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丁寻，我知道你有钱，我现在也有钱，但是，还是很努力的工作，一天都不松懈的搞创作，不是为了追求更多的财富……人呐，精神上的感到满足才叫真正富有，为什么科学家们一天到晚穿的跟收破烂的一样还是那么悠然自得，乐得其所，因为他们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满足，他们为自己创造的成果能造福人类而感到骄傲，所以穿好吃好就显得无关紧要了，你也一样啊，你做出好喝的咖啡，好吃的点心，造福顾客的味蕾也是对人类的一个贡献，也可以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啊，‘忆往昔’倒闭了，对你来说不可惜，但是对那些失业的服务员和再也吃不到你店里食物的老顾客，对他们造成的损失，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吗？“”你也看到了，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间。“丁寻朝空无一人的一楼望了一眼，心里也有遗憾吧，”我已经无力回天。“”让我想想办法。“路宁咬了咬下嘴唇，看了一眼正端着排骨肉往二楼走的元小芳，对着一直一言不发的韩千千说道，”你不是已经递交辞职信了吗，明天开始来这里蹲点上班，丑话说在前面，没薪水昂，再加上这个妹妹，你们三人，还有我的团队，暂时应该可以应对。“”你要干什么？“丁寻不解。”开门营业啊，你们三个服务员……“路宁话音未落，小芳手里端着的盘子却已经落地，那声刺耳的破碎声音瞬间划破了小芳的心，”对不起……我……“韩千千和路宁都以为小芳是因为摔破了盘子而惊慌失措，只有丁寻知道真正的原因，他叫住小芳，走回休息室，拿了一个信封塞到小芳手里，”这些年，你帮了我不少忙，下周去别的地方继续加油，你行的。“”丁寻，咱们人还不够用呢……“路宁说着说着，忽然被韩千千踩了一脚，她看了她一眼，便闭嘴不说，看着和丁寻一番推让，最后拿着钱走掉的小芳，韩千千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有谁可以拿到自己故意放在办公室里的工牌呢，除了易允风还有谁？而在这个餐厅里，唯独小芳被易允风提过，小芳也经常对韩千千提起易允风。”你早就知道了。“韩千千注视着丁寻，丁寻一笑，”嗯，你工牌出现在餐厅里的那天，我看了监控。“丁寻没有说完，监控里不仅有易允风塞给小芳的钱的证据，而且易允风好像知道丁寻会看监控一般，故意朝着监控的画面做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你把叛徒留在身边，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金融系的高材生啊，怎么会这么糊涂。“路宁瞄了丁寻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理解她，夫妻两人没背景没学历挺不容易的，再说了，现在还要带着孩子，举步维艰。“男人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比女人还要命，路宁无话可说，只好频频点头，最后问韩千千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过来帮帮忙，她只想到了云瑶瑶，但是云瑶瑶说她不能休班，但是会派周天宇前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