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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你深情——十六先生

时间:2021-02-23 10:01:19  作者:十六先生
  我给你看那几年
  青春再简陋潦草
  却始终让我沉迷
  我身边只Ta一个
  ……
  也因Ta才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
  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
  可我早把Ta安排进
  全部余生里
  ……
  台阶上的男人把拳头抵在唇边,不住颤抖。他低声呜咽,全身都在用力想要止住撕心裂肺的疼。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
  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
  希望能得世界允许
  坦荡一次喊Ta姓名
  再说爱意
  ……
  失意至此,难以名状。
 
 
第43章 出场
  唐淮哭得像是个小孩子, 久久不能自已。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忧伤永驻, 再难转圜。
  裴虹从家门口出来,看着唐淮默默地悲伤,面色浮上苍白。“阿淮…”
  裴虹从来不知道他心里会这么割舍不下,而在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懂了。
  唐淮应声,偏头望去,见到裴虹似乎也裹挟在自己的失意中, 苦涩地扯开一个淡笑。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能把这份爱藏得深一点,至少不叫你发现,那么今天的我是不是会离心中所爱更近一点?”
  唐淮把拳头砸下台阶, 一下重似一下,浑然不觉痛意。
  突如其来的发泄慌了裴虹的眼,女人捂住嘴, 一个劲地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阿淮, 我以为老爷子会成全你们的…”
  是她一念之差。
  都说少年不识爱恨,更不善掩饰自己的爱恨。十七八岁的唐淮对阮西棠的爱意昭然若揭,眼里心里只为她一个人燃放。
  是裴虹一眼看透,她擅作主张告知了唐老爷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本意并没有那么单纯。
  唐致行姓唐, 却并非唐家的唐。说到底,只有阮西棠才是唐老爷子真正的外孙女。
  唐致行不在乎,可是裴虹不能不在乎。
  而唐淮对阮西棠的爱给了裴虹一块定心的敲门砖。于是她扯破少年的爱意,送到了老爷子面前,想借此成全他们。
  这样一来, 唐氏无论给谁,阮西棠也好,唐淮,就都没有什么差别了。
  裴虹自恃聪明,却藏不住眼里冒光的杂念。唐老爷子更是商场起家,看破了她的主意。
  所以他让唐淮二者选其一,要唐氏还是要阮西棠。
  总之无法圆满。
  从那个时候起,少年的爱意仿佛经初一场大梦的泡沫在阳光下幻灭无踪。
  唐淮放弃了阮西棠。
  原因如何,不在唐老爷子的纠结范围之内。求仁得仁,仅此而已。
  唐淮的手见血,血珠混着沙砾尘埃,隐隐还能看出原来的血色。
  男人手撑在地上,青筋涌动,他不是不知道裴虹的心思。
  可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没有任何能力守护她的时候任由爱意肆意疯长,蔓延窗外,被旁人窥破。
  恨自己心存侥幸,自以为是。
  他一心想要配得上阮西棠,却忘了自己早已出局。
  那么公平的机会,公平到他说不出任何怨言,因为从始至终,是他先放弃的。
  裴虹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说:“我想让她幸福,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裴虹不敢上前,两个人之前鸿沟阻隔,是她自己亲手画下的。
  夜还在继续。
  *
  唐淮的话在老爷子心里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唐淮那么多年对阮西棠无声无语的守护他不会看不到。
  人会在记忆里不自觉地美好曾经得不到的东西。
  唐淮或许因为这点后悔了,又或许他真的可以为阮西棠不顾一切。
  想到这里,老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候,车子刚好抵达阮家。
  跟着唐老爷子一起回国的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上去扶了唐老爷子出来。
  两个人不慌不忙地走到客厅,乔知夏和乔云如临大敌般,连忙起身问好。
  唐老爷子径自落座,也不应声。
  他眼神示意叫了旁边一个生面孔的保姆上前,声线厚重,饱经风霜。
  “我问你,这阮家里的女主人是谁?”掷地有声,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保姆不明所以,却还是恭敬小心地回话:“是阮夫人。”
  唐老爷子眼神凌厉,扫过眼前不自在的两个人。乔云正握住乔知夏的手,在安抚她。
  老爷子心里冷笑,面上不显,只端了杯清茶小酌,“阮夫人叫什么名字,你说说。”
  保姆低头,认真道:“唐月吟。”说完,她怯生生地偷瞄了眼老人。
  却见唐老爷子面色无虞,不由地松了口气。
  老爷子把茶杯磕在桌上,视线捕捉到门口大步走来的人,眼眸深冷了几分。
  阮尚贤刚从宴会上匆忙赶回来,气息还带点喘,见到老爷子也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爸。”
  老爷子扬眉,轻蔑得很,“我怕我担不起。”
  阮尚贤张了张嘴,是想继续说点什么,老爷子利落地抬手,示意他打住。
  男人适时静默。
  唐老爷子视线里带了打量,点着另一个保姆问:“你跟我说说,阮家以后的女主人会是谁?”
  语带深究。
  保姆小声地说:“是大小姐,阮西棠。”说话时,她多看了乔云和乔知夏两眼。
  老爷子眼眸里暗了暗,“只有一个吗?”
  “是…是的。”保姆底气不足,磕磕绊绊地回答。
  老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
  阮家还有张妈是老人。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倒是缓和了很多,“张妈,这家里除了姓阮的人,其他的人是怎么称呼的?”
  话里藏刀,当真刻薄。
  乔云的脸直接白了,乔知夏自不用说,她怕死了对面的人。
  张妈却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我们一般叫乔女士和乔小姐。”
  老爷子满意了,锋利的眼眸却直直打向对面的人,乔知夏在那点视线下无所遁形,一个劲地往乔云身后躲。
  阮尚贤挡了当老爷子的目光,好声地问:“爸,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老爷子轻嗤,“我看看你给别人养的女儿。”
  阮尚贤如鲠在喉,说不出话了。
  老爷子不管他,环顾屋子的人,冷冷地说:“我要你们记住,这个家姓阮。只有阮尚贤和阮西棠能做主。要是有一天,有人越过了阮西棠,那这个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张妈带头应是。
  乔云和乔知夏没有一点发言权,只好低头。
  唐老爷子是什么人。白手起家,创出唐氏的人,商场上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
  论手段和魄力,阮尚贤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我老头子不吃斋念佛,也不慈悲为怀,活到这个年纪,我更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有一点,西棠是我的宝贝,她没有母亲,不代表好欺负。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她背后照样有唐家护着。”
  老爷子话里有话,说给谁听的,一目了然。
  阮尚贤不敢去看老爷子了,他心里不好受,愧疚缠身,以至于眼神躲闪。
  老爷子起身叫了他一起去书房。
  乔知夏和乔云在原地无所适从,乔知夏讷讷,带了点哭腔地说:“妈,明明我们…”
  乔云眼里都是哀伤,脸色更白,只是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书房里,气氛不好。
  阮尚贤眉头拧住,“爸,我和乔云当年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您何必那么给她难堪。”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让西棠认你吗?”唐老爷子盯着男人,眼里含着岁月抹不平的恨。
  “这世上,除了命,其他什么皆是无足轻重。今天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他的女儿连命都不在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老爷子叩着桌面,一头狼老了,可还是能咬人的。
  阮尚贤无力反驳,连身子都弯了几度,他硬气不起来。
  老爷子视若无睹,心里不住地讥诮。
  “阮尚贤,西棠已经没了母亲,她不能再失去父亲。所以我当年再不情愿,也还是退让了半步。”
  “你想和乔云在一起,可以,但是你们不能结婚,她也永远不能是阮夫人。你让我的女儿空有名分,却没有丈夫爱一直到死,那她就得给我无名无份地活下去。至少你爱她,这很公平。”
  老爷子气有点上不来,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却还是执意要说个够:“你死后,墓碑旁边刻的名字也只能西棠的母亲。”
  “爸,我知道。这是我应该赎的罪。”阮尚贤苦撑良久。
  唐老爷子无动于衷,他的心随着两个女儿相继离世的那刻就已经一同带到了墓碑里,生冷不见温度。
  “还有,西棠…”老爷子眼中多了点软意,“她问过我她母亲车祸的细节,她那么聪明的孩子,要是知道那些,会很受伤的…”
  阮尚贤听到这里,呼吸停了几拍,“爸,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要是知道,西棠她真的…
  阮尚贤不敢想下去。
  “还有顾家那小子,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也要和他见上一面。”老爷子自言自语道。
  *
  夜色寂寥,终究还是会过去。隔天一早,阳光渐浓,天边绛色。
  这几天,临城的机场里埋伏了好几批的记者,无非是因为Dreading.的设计师要回国的消息。
  Ci和顾氏约定见面的日期刚好是今天。
  其他有人脉的记者守在顾氏的会议厅门口,摄影师拿好吃饭的工具,一切具备,只等Ci的到达。
  快要到十点,一辆车缓缓停在顾氏的地下车库。几个女人先后下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一身蓝色简约通勤套装,短发秀气。后面的两个人戴了帽子,看不清面容。
  短发的女人扬手拍了拍,“走吧,今天的见面很重要的。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记者无孔不入,在车库里已经抓拍了几张。也不管像素好不好,直接发给了自己在的工作室。
  三个人直达顾泽承所在的地方。
  会议厅的门打开,一堆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位秀气的短发女人,眼里冒光。
  心里暗自揣测,是那位Dreading.的Ci吗?
  女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她身后的两个助理被挡住了身影,没人在意。
  顾泽承比旁人多看了几眼,舒缓了思绪,他上前拿出给合作伙伴的礼貌问候,“我代表顾氏对Ci的到来表示祝贺。”
  短发女人伸手同他客气地握了握,顺便问了句:“我给出的条件不知道顾总是否想明白了?”
  “江宇。”顾泽承点到人,不多时手上多了一份文件。
  短发的女人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拿过,当面浏览了起来。
  大致看过后,她抬头,面上带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顾总是什么意思?”
  顾泽承冷静自持:“这里面的品牌看上了哪个,你可以拿去。”
  “也可以不只要一个。”
  女人想了想,“可是月色不在里面。”
  她抓住那个牌子不放。
  顾泽承不认为她会对自己开出来是条件不动心,更何况月色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她如此执着。
  “抱歉,不可以。”
  “那看来顾总合作的诚意还不够高?”女人抱胸,眉梢带了不满。
  顾泽承指尖点在桌面上,不顾下面董事的唏嘘,声线依旧淡漠道:“合作的计划书里,顾氏可以让百分之三的利。”
  那些董事当场简直呆了,百分之三的利,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价目。
  顾泽承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他以前不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就不错了。
  “我不同意,顾总!”有一些年长的董事直接拆了台。
  顾泽承看都没看他一眼,“这部分的钱由我个人承担。”
  其他董事:“……”
  行吧,你有钱。
  短发女人暗自咋舌,面上却纠结,“顾总,一字千金。您总不会到时候不认吧?”
  顾泽承面对她的质疑,眸色掠过暗光,快得很。“不会。”
  短发女人看起来真的放心了些:“嗯。”
  顾泽承眉眼的冰融开了点,“既然同意了,那月色这个牌子—”
  “我全都要。”短发女人看着下面的人,一点都不给顾泽承面子。
  她开口的同时,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处处涌出迫人的气势感。“不可能。”
  “是吗?”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破针锋相对的局面。
  顾泽承咬上舌尖,那一声清脆潇洒,化成灰他都忘不了。
  顾泽承看着对面那人的身后,一个黑色帽子渐渐近了。女人白皙的手握在帽沿,隐隐抬起的动作。
  她的头发也藏在帽子里。
  女人走近,一把掀开头上的遮挡物,卷翘的长发垂落,恍然间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慢慢昂首,现场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阮西棠眸色妖冶,红唇抿出倨傲的弧度。
  男人看着她还在轻微晃动的头发,比昨天的更卷,也更翘。
  旁边的之前那个短发的女人人适时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Dreading.设计师…的副手Ann。”
  “我手边这位是—”
  阮西棠言明,不慌不忙地点到:“Dreading.的设计师,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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