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向小园离开的时候,这只鹦鹉还扑楞着翅膀尾随她下了山,最后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差点没把背包上的小吊饰给啄破。
“这是绯胸鹦鹉,可以家养的,如果你实在很喜欢就留下吧。”同行的全知诗看她实在是恋恋不舍,便这样劝道。
说起全知诗也是个很神奇的妹子,她明明是和男朋友一起上的山,但是不知为何男朋友酗酒太严重,一个不小心竟是跌在了茅坑里。
因为大春山本来就比较荒芜,竟是没有游客或者村民发现,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溺死了。
当然,捏着鼻子去茅厕瞄过一眼的向小园心里暗自猜测,这人指不定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活生生熏死的。
打捞出来的时候,这人都已经被淹入味,和茅厕合为一体,分不清彼此了。
向小园也是有男朋友的人,知道这滋味肯定不好受,陪着全知诗说了两天话,两个人在下山的过程中就变得慢慢熟悉起来。
不过除去她们都有男朋友这么一个共同点之外,两个人实在是一点都不像,从性格到爱好都完全的不一样。
按理说,像是向小园这种粗神经的姑娘,和这种心思细腻的妹子一向不太能聊得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温婉的眉眼,向小园就是从心往外地对她产生了亲近之情。
也或许,这是因为全知诗也对她记忆里那位沉静秀气的女神有印象相关。
“当然记得啊,不过我肯定不会往外说,不然不是给她和自己添麻烦吗?”向小园永远都忘记不了,当自己踟蹰地问出关于女神的问题时,全知诗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似乎是发现向小园震惊的表情,全知诗才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你该不会真的全忘了吧?”
是的,向小园什么都不记得了。
彼时全知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扶着头念叨了一句:“算了,傻人有傻福,忘了也挺好的。”
“我听到你在骂我傻了。”向小园愤怒地睁大了眼。
然而全知诗只是风轻云淡地扫了她一眼:“这样子吗?真是不好意思。”
完全听不出任何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但是不管怎么说,向小园还是把对方当成了很亲近的朋友,甚至把自己和男朋友相识相交相恋的过程都分享了出来。
全知诗含着“酒吧认识的”几个字细细琢磨,轻笑了一声问她:“你是说,你男朋友表示自己是第一次去酒吧,结果就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你一见钟情了?”
向小园的男朋友徐长日确实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话一被全知诗这么问出来,就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太对,向小园糊涂地挠挠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眼看着车就要到站,全知诗把那只绿毛沉睡的鹦鹉推到她怀里,打了个哈欠,“你之后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再联系,走了。”
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回到人类生活的大都市,不会再像大春山上面那样,连洗个澡都找不到地方。
不过等不及向小园再问,全知诗已经挥挥手先行走远。
看着微笑着接过自己大皮箱的帅气男朋友,向小园也短暂地忘记了这个问题,甜甜蜜蜜地缠着他,一起去吃回到城市的第一顿晚餐了。
向小园的老家不在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然而她大学是在这里读的,而且大城市总是代表着更多的发展与晋升机会,因此她也决定要留下来,和男朋友共同奋斗。
接过徐长阳推过来的切好的牛排,向小园觉得自己的心真是比蜜还要甜,笑眯眯地拉长声音问他:“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有没有想我啊?”
向小园不是那种苍白的肤色,脸上总是红扑扑的健康颜色。
五官不算惊艳,但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很舒服,而且越看越漂亮,是属于那种耐看的柔和长相。
特别是当她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元气满满,好像一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想跟着她一起咧起唇角。
这也是为什么徐长阳追求她的原因,一看就很傻很单纯,用来应付家长再合适不过,而且对外界的动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徐长阳心下这么琢磨着,面上给她倒苹果汁的时候就更加细心,还递过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唇角的酱汁,柔声道,“我当然想你了,每天晚上都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山上去找你了。”
“咦,肉麻。”向小园故意撇撇嘴,自然知道对方只是这样随口一说,实际上并不会真的愿意陪她去这种不方便的地方,但还是很受用地弯弯眼睛,“就知道我们家大徐对我最好。”
因为两个人都是年轻人,又是情侣,就一起在这个繁忙的都市□□同合租了一套房子,细心打理后还真的有了那么一点家的感觉。
“你这只死鹦鹉是哪里提来的?”
回到家后,两个人身上都有股浓稠的牛排味久久不散,徐长阳看着这绿毛鹦鹉眉头就皱起来,“买这玩意很贵吧,我连steam的游戏都要等到年中促销的时候才买,小园你……”
不过他下一秒又笑起来,只是神色全是勉强,“既然小园你喜欢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看来我下个月又要多省一点钱了。”
“这只鹦鹉是从大春山上跟着我下来的,叫红红。”奈何向小园是天生的粗神经,完全没听出来他欲言又止背后的涵义,还奇怪道,“大徐没必要为我省钱啊,我们不都是每个月各掏出来一笔钱当公共资金,交房租和日用东西的吗?”
至于剩下的钱,则是两个人自己支配,所以向小园对他这样的说法感到很奇怪,还担忧道:“大徐你是最近手头紧吗?我都跟你说不要赌马了,不过你要是实在喜欢我也没办法,需要我借钱给你吗?”
她还补充道:“看在我们是情侣的份上,你按银行的复合利率折算给我就行,不需要给太多利息。”
就是这样。
徐长阳一噎,气得脸都快变成青色了。
向小园什么都好,就是神经实在太大条,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感到窃喜,不过相处久了倒是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每次试探着掌控对方,都打在了一团空气上。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存钱吗?”他勉强按捺住怒气,苦口婆心地劝,“现在这房子、车子都这么贵,将来如果养孩子的话还要背上房贷,哪一样不用钱?我们当然现在就得开始存啊。”
向小园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然而不等徐长阳挑起眉接着教训她,向小园已经耸耸肩,“但是按照现在的婚姻法,我们的财产也没什么关系,我家人已经说过会准备给我一套房子和车了,所以我没什么必要省钱。你要加油,我会默默支持你的!”
她还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面包会有的,票子也会有的。”
徐长阳觉得自己要因为氧气不足窒息了,“我们将来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分你啊我啊的?这说起来也太伤人了。”
“说的也是。”向小园沉思几秒后,赞同地点点头,“房子和车子现在都是属于我家人的,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徐长阳:……
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跺着地板进了屋子,啪地一声关上了门,以表示自己快要冲破表的愤怒。
是的,虽然是情侣,但是两个人还是分屋子睡的,并且向小园直接在两人确立关系前表示过:“在结婚前,我可能不会愿意发生关系的。”
当时徐长阳不以为意,还想着这么保守的姑娘肯定是处子,自然更愿意哄着,心里头倒是想着都在一个房子住了,还不是睡着睡着就睡了?
然而徐长阳实在是太不了解向小园了,她不愿意和男人婚前发生关系不是出于保守贞…洁的顾虑,而是她实在讨厌麻烦了。
每次做个事,又得沐浴,又得准备好套子,又得吃短效长期的避…孕…药,又得洗床单。
不仅如此,还得抓心挠肝地算着经期,心惊胆战生怕出现问题。
她连垫姨妈巾都嫌麻烦,上学的时候好几次记错了周一和周日,更是懒得算这个。
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向小园倒是有不少,功能各异,憨态可掬。
所以,徐长阳压根是想都没想过,两人也成了好几个月,他竟然连个胸都没有抓过。
耻辱。
真的是男人的耻辱。
然而这时候向小园正忙着给红红鹦鹉打扫新笼子,根本连个眼风都没给发小脾气进屋子的他,还哼着歌在鹦鹉绯红色的下巴上挠痒痒,“红红真漂亮,一会儿把我珍藏的椰蓉面包分一半给你吃,怎么样?”
没办法,向小园除去在面对工作和自己的财产时很精打细算外,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粗到可以插电线的妹子。
也正是因此,当向小园又一天从繁忙的社畜变身为红红的铲屎官时,第一次听到了这个绿皮小家伙嗓子里叫出来的奇怪声音。
次日。
在名字叫Cresccafe的轻奢咖啡馆里,向小园抻着脖子像个鸵鸟一样,好半晌才等到一身浅咖色大衣的温婉女孩姗姗来迟。
“你怎么晚到了这么久啊?”还没等全知诗落座,向小园就已经抱怨起来。
全知诗垂着眸子点好了饮品,轻声问:“我们不是定好的十点见面吗?现在才九点五十五。”
她还早到了五分钟呢。
“什么九点五十五?明明都块十一点了。”向小园按开手机瞄了一眼,忽然动作僵住。
全知诗看了眼大堂中央的石英钟,捏起块糖塞到嘴里,问都不用问就笃定道:“前几天去九州出差了,时间还没调回来吧。”
哈哈,向小园尴尬地咧起嘴角,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说吧,你的那只鹦鹉叫破了什么秘密?”全知诗接过温暖的咖啡,幸福地喟叹一声,这才回归了正题。
这也是向小园觉得自家的红红不对劲的地方。
“叫你五个钟,这是什么意思啊?”向小园拧起眉头,好奇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写个普通一点(?)的元气小姑娘!
忘记说了,男主是超级漂亮的女装大佬(非伍觅一)
第182章 、足疗店与马杀鸡
有些时候,全知诗觉得向小园这个姑娘也挺神奇的。
比如说,管一只遍身绿毛就胸膛一点绯色的鹦鹉,叫红红。
又比如说,初恋竟然是和酒吧里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谈的,但是现在她还能安然无恙,听向小园的叙述中,倒是那个男的吃了好几次大亏,偏偏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比如说,明明向小园各种服务自己的快乐小玩具都摸的门清儿,甚至都可以给她点评出厂家和不同档位的舒适度,倒是连“叫你几个钟”这样的话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啊?”向小园困惑地皱起眉头,“难道是什么新型的叫起床服务?比如说,我想要五小时之后起床,就是要叫你五个钟。十二小时之后起床,就是叫你十二个钟?”
向小园迷茫地撑起肉肉的可爱脸颊,“问题是红红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鹦鹉啊,它要起床的服务干什么?它又不需要上班。”
眼看话题越跑越偏,全知诗连忙叫停,切换成专业术语:“买钟,点钟,加钟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不知道。
向小园迟疑道:“是买钟表的意思吗?”
是个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啊。
全知诗叹口气,耐心给她讲解起来:“足疗店你知道是什么吧?”
“这个我肯定知道。”向小园精神一震,终于听到了自己认知的词汇,“我之前和同事去泰国出差的时候,来了个全套马杀鸡。但是足浴我不喜欢,感觉总是特别想笑,但是那个姐姐踩背踩的特别舒服,人也长得漂亮,态度还特别的温柔,我都睡着了。”
行吧,全知诗拿起咖啡又抿了一小口,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向小园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的。
她沉下心来,逐字逐句地解释:“买钟的意思,是去足疗店购买普通的足浴服务。点钟,就是你要找专门的某位足疗技师为你提供服务。加钟,就是客人觉得这个服务特别好,想要再续上一段时间。”
“正常的足疗店当然是提供按摩脚底和脚趾的活。”全知诗欲言又止,“但是叫上了五个钟,这已经能把脚给按摩地秃噜皮了。”
一个江南的妹子这都讲出了地道的东北话,看来是真的忍不住了。
全知诗想起了什么,还补充道:“鹦鹉肯定不知道这些,只能是学人说话,你把红红给放到哪里了?”
“我在家的时候是放在卧室里逗着玩。”向小园愣愣地回忆,“不在家的时候,一般是放在阳台上面的,之前我们家大徐特别喜欢去那上面打电话。”
可能是预知到发生了什么,全知诗的声音更加清婉柔和,“你们家除了你和你男朋友,还有其他的租客吗?”
“没有的。”向小园讷讷地张唇,“只有我和徐长阳两个人在。”
一时两人陷入沉寂,只有咖啡馆静静的纯音乐声如流水一般地淌在她们两个人中央。
按铃又叫上来两客甜点,全知诗温柔地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向小园吸着鸳鸯奶茶愁眉苦脸,“要是徐长阳真的出轨了,我们这才交的租金可要怎么算啊?这可是整整半年呢”
全知诗再也讲不出话,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服气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大雪堵住了路,红绿灯彻底成为摆设,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嘀嘀的喇叭在不停地按,导航上所有的路段全线标红,雨刷器才刷掉一层雪就又扑上来厚厚的一堆。
等到徐长阳冻得哆哆嗦嗦打开家门的时候,是真的感动到快要落泪。
点亮的红烛浸在了和煦的暖光里,桌面上摆着两杯红酒和七、八种家常菜,氤氲飘散过来的香气全都是家的味道。
穿着米色长裙的向小园妆容浅淡,望过来的目光含着这样柔曼的深情,还体贴地帮他把雪水浸湿的大衣挂好,温柔地道:“我刚煮好甜汤,要来一杯暖暖胃、驱驱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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