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不要仔细去想,就像是流水一样从将泷的嘴巴里汩汩流了出来。
“更让叱卢氏想不到的事情是,一个小小的蝼蚁居然还能给他下毒,甚至登上了帝位,这让他一个绝世丑攻如何能忍?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于是叱卢氏就直接发起逼宫,然后囚禁小黑屋金丝雀一条龙了。”
高嗣继:……
然而诡异的是,这个事情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到后来竟然反而和事情的走向重合在了一起,就连叱卢氏此时此刻的消失,都分外像是被囚禁play里还敢再逃跑的小奴给惹怒,说什么都要去抓到他。
倒吸一口凉气,王宝钏震惊道:“怪不得他那物什如此之小。”
都说玉不琢不成器,牛不磨不成型,想来薛平贵因为久不用到这个东西,也就愈发的小,约等于零了。
然而王宝钏依旧想不明白:“但是我观薛郎,不像是喜欢男子的人啊,总是对女子垂涎,怎的突然就有了这断袖之好?”
将泷冷笑一声,竟是连个磕绊都不打:“他自以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那都是因为没有尝过男人的好,等尝试过自然就知道人生中不能缺少男人,不然生命里就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上次和公马欢好了一次,自然也就觉出来味儿了。”
王宝钏:……
还不等他们接着发问,契丹的地界已经到了。
和将泷的猜测所差不几。
那边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已经提着另一个不成人形的东西现了身。
正是扯拉着薛平贵的钮钴禄·黑化·捉逃奴·叱卢氏。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弩箭已经直直地向将泷问话的所在方向飞了过来,嗤嗤地扎进了被穿的叱卢氏胸腔。血溅喷射,已是药石罔医。
这时叱卢氏软软地倒了下去,反而因着身形硕大挡住了后面的弩箭,给薛平贵争取了时间,而后者更是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向夕阳处尽情地奔跑起来。
就如同身处深渊之处,看到一点微弱曙光的坚强挣扎者。
只差几步,只差几步就能到了。他眼中迸射出金光,在想象中松下其余所有按键,玩了命不停按下“=”,顽强不屈地绝地求生着。
将泷提起金翎箭,总是高高在上的太阳,这次罕见地露出了整个轮廓,光芒照耀在弓壁上,一只箭倏然出弓。
薛平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攫住,整个大腿被射穿,径直扑在土地之上。
他发出几不可闻的哀鸣,离那希望的乌鸦存档点只差了几米。
只差了几米。
萧戊诞派来的人都告诉他了,只要能抓到乌鸦,就可以换副本重头来过。
怎么就差了这么几米?
他不服输地伸长手臂,可只是一个瞬息的功夫,薛平贵已经被拖了回来,留下了一道道污浊的血迹。那箭似沾了剧毒,令原已再没有丝毫力气的薛平贵,又原地痛苦抽搐地打起了滚。
将泷还能微笑解释:“这箭上蘸了点你曾经要敬给本宫的酒液。其实啊,本宫最疼惜的人就是驸马了。你说孤是不是做的很对啊,薛郎?”那声音甜如蜜。
将泷却已向旁迈开几步,给一直在身后的人留出了位置。
是王宝钏。
她漫步向前,依旧是很温和的样子。
“长话短说吧。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看在这点情分的份上,妾就告诉您一个秘密。”王宝钏换了称呼,笑靥很甜。
“其实您还真的不是乞儿,正是西凉国王朝被人弄丢的皇子。”
说到这里,她颇是遗憾的样子:“您本来正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不是什么外邦人,可惜这事情居然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还弑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薛平贵艰难地将目光投向了将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将泷却好像明白他要问什么,浅浅笑了一下,酒窝如同昙花一现地闪出了一下,“跟薛郎说的话,当然都是假的啦。莫不成薛郎还信了不成?”
薛平贵探长了脖子,狰狞地用不知何来的力气挣扎出最后几个字:“王宝钏——”
最后的喊叫已经破了音,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引颈就戮,可还是不甘心地咒骂出声:“王宝钏,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睛,你对我做下什么不守贞的恶心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王宝钏本来要砍下的剑忽然一顿,瞳孔剧烈收缩,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将泷忽然觉出不对,然而隔得实在有些远。
纵然她几步蹿过去,可还是比不过已经悬停在王宝钏肩头的那只乌鸦来得快,倏忽间王宝钏已经把乌鸦按在了他的肩头,奄奄一息的薛平贵已经被传送走。
王宝钏肩上被乌鸦抓出血迹,身形也透明起来,转眼也要跟着消失,似乎不敢看将泷震怒的眼,她瑟缩地捂着自己的小腹,胆怯道:“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成长可以没有母亲,可怎么能没有父亲?”
“就算是他真是喜爱男儿,也左不过一个爱好,我能忍……”
而最近的侍卫们更是睁大了眼,只见在王宝钏消失的瞬间,她们骁勇善战的公主殿下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快要飞走的乌鸦翎羽!而一旁的高嗣继紧拧着眉头,竟是在最后抓住了代战公主的衣袍
黄沙遍地,日头灼人,血污腥臭。
眨眼间,四个人竟是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一个小副本
我发现修改自己小时候的脑洞文好累啊,竟然比重新写还要费劲QAQ
第304章 、潘金莲与西门庆
将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眼皮发肿,随着呼吸蜇得她眼睛发痛,背后上全是细小的冷汗倏倏而下,脑袋上像是绕了无数个蜜蜂在转。
还没等看清楚眼前古香古色的帐帘,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借着风力向她的脸刮来,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将泷已经下意识抓住来人的手腕,狠狠地摔到一边。
这人大吃一惊,很显然没想到对方还会挣扎,下一秒更加生气,破口大骂起来:“潘金莲,你还敢躲,真是个下贱的娼.妇,我武家娶了你这个不守妇德的玩意,可真是家门不幸!”
“当时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要不是碍着我在这里,你怕是早就睡遍了整条街,贱货!”
他还想再骂,糊着一层薄纱的木门忽然被扣响,门口的小厮声音嗡嗡的:“大人,有客来访,说是有事要参见县令大人您。”
一把拉开门,被称作县令的武大郎刚要一脚踹过去,在听到小厮跌跌撞撞附耳道出一个人名后,硬生生收了脚。
哼一声,他一撩衣摆,低声骂了句“回来再收拾你这个小娘皮”,就大摇大摆地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而原本待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侍女这才回过神,跑过来扶住将泷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小姐,您受苦了。”
一时,哭声大作,更是扰得将泷心乱,她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打桶水来,身上实在是黏腻得厉害,我要濯洗一番。”
这些侍女这才带着哭腔应了个是,转眼屋里只剩她一个。
潘金莲。
这个名字将泷当然知道,小的时候老师推荐四大名著,《水浒传》那本书还被包上了个花花绿绿的书皮,晚上睡前还要看上那么一小会儿。
里头的做步兵都头武松景阳冈打虎时有多英姿潇洒,全班的男生都喜欢,天天拿着根棍子四处乱舞。
不过这武松还有个卖烧饼的兄长,叫做武大郎,长得极为丑陋,机缘巧合之下,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潘金莲。然而潘金莲不堪寂寞,先是和县里不三不四的痞子勾搭,之后又在王婆的介绍下认识了西门庆。
西门庆是个风流公子哥,家里富比石崇,人长得也俊美风流,更兼颇有才情,很快两个人就眉来眼去。于是两人愈发不满老实丑人武大郎的存在,和王婆一合算,一瓶鸠药毒死了单纯质朴的可怜人武大郎。
武松回乡后见此,怒发冲冠,先杀了自己的风流嫂子,又在狮子楼下割了西门庆的头,为兄报仇后上了梁山,成为新一代梁山好汉。
……个屁啊!
这当然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被杜撰出来的。不管是《水浒传》还是有一阵被列为禁书的《金瓶梅》,作者都把潘金莲描写成一个恶毒又淫.荡的无耻女人,最后被英雄绳之以法,让读者都拍手叫好。
事实上,在历史上确实有潘金莲这么一个人存在,她丈夫也确实是姓武,名为武植,不过其他的,就全都和故事里的走向不一样了。
真实的潘金莲是一个知州家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型古代小姐。
她和武植还能算是青梅竹马长大,这位历史上的武大郎家贫但聪明,颇受潘金莲父亲的看重。因此潘家人就扶持资助这位武大郎读书学习,最后考上了县令,官拜阳谷县令。
后世人有好几个说法,真相已不可考。但大意就是武大郎幼时有一个玩伴,年轻时尚算富裕,后来没落了,跑到自己旧交这里想得到点帮助,没想到武大郎只是给了他好吃好穿,倒是没提提携他的事情,当下这玩伴恼羞成怒,离开后肆意编造流言。
传着传着,就变成后世广为人知的香艳出轨故事,倒是没几个人得知真相,害得潘金莲一个无辜的贤良妻子染上骂名,街坊邻居都在议论她,最后只得抑郁而终,甚至连墓碑都要被人唾弃。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好可怜好凄惨的一个名门闺秀,竟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这个游戏也被盛煜野引进到了游戏里,倒是有不少玩家因此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不过这脚本后来被泡我吧窃走,可能是还没有改装好,现下还是试运行的状态。因着薛平贵和王宝钏怀抱乌鸦逃掉的突发事故,几个人倒是误打误撞,被引入到了这个萧戊诞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检测好的脚本里。
将泷穿到这具NPC身上的时候,事情刚刚发生在武植的友伴离开武家,开始传播起谣言的时候。
然而历史上的武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将泷并不知晓,然而在这个脚本里,显而易见他并没有什么担当。
被自己的好友传播恶俗的小话时,武植不先去上门重锤一顿,反而怪罪起自己不知情的妻子,嫌她给自己平添麻烦,妨碍自己的官声,还怀疑潘金莲是不是真的和流言里的男子有过不清不楚的事情。
这时候武植倒是忘了,如果没有潘家小时候的资助,别说娶潘金莲这样貌美又有才情的大家闺秀为妻,更别提什么当上县令吆五喝六,怕是早就在幼年就被饿死了。
将泷小时候就很为这个历史上受文人诋毁,变得面目全非的姑娘感到可惜,当时也特意多搜索了一些资料。
由于众说纷纭,外界对于武植的评价也褒贬不一,但是在这个游戏里,他的形象倒是与《蕉轩随录》里更贴近,性格也贪婪暴虐。
倒是不知道,这个肆意传播谣言的男人是谁?薛平贵和王宝钏又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念头才转到这里,侍女们已经推开门,端着热水走进来,嘴里还在愤懑不平:“这薛平贵也真是不要脸,明明是我们家好吃好喝招待了他,到头来竟然还要反来诬陷小姐你,真是该进了拔舌地狱去,业障!”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一看到伏在床榻上思索的羸弱小姐时,又是眼泪汪汪的:“就是可怜我们的小姐了,这是造的哪门子孽,遇上了这么个混不吝的冤孽!”
褪去衣衫后,将泷泡进热汤时,温热的水浸在后背处的伤口上,发出细密而恼人的疼痛。
全都是自己的丈夫武植在恼羞成怒时打的。
然而在喋喋不休的侍女看不到的夹角,她却微微勾起了唇。
很显然,这个游戏副本是另外的一个时空,里面并没有薛平贵和王宝钏的事情,倒是那两个人穿过来后,还是维持了自己的原名原姓。
这下可好,将泷本来还担心,因着自己的身份,很难去找到这两个人,现下确实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黏腻的脖颈也泡进水里,柔顺黑亮的发丝流淌过手里,是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小姐才能有的乌发。
这样的娇贵姑娘,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也怨不得在游戏的原脚本里,没过多久,这个叫潘金莲的可怜姑娘就上吊自尽了。
然而,现在是她来了。
将泷的眼神变得更为幽深,随即像是耐不住痛一样,嘴里小小地咝了一声,果然那些侍女一下子住了嘴,担忧道:“姑爷下手也太重了些,大小姐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这个?”
“翠屏,”她从记忆里检索出这个妓女的名字,冷冷地喝了出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既然嫁给了郎君,就生是武大郎的人,死是武大郎的鬼。这样的话,你休得再提!”
翠屏张张嘴,有几分不服气,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和小姐顶嘴,只是垂下头去替她梳洗头发,但到底也没有改称夫人。
于是,将泷感到背后有一道怀疑的视线也从她身上离开,显然她这样的话更符合之前塑造出来的形象,那个鬼祟的侍女也放下了怀疑,垂头不再言语。
将泷无声冷笑一下,没再说话。
待到从木桶里起身时,将泷脸上露出几分因病生出的病倦,声音也恹恹的:“都出去吧,我要小憩一会儿。”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我总是头疼。莫不是前几日受了风,怎么总是这样犯困?”
侍女们应声后,鱼贯而出,将泷似乎没看见其中一个中年仆妇轻微抽动的嘴唇,在最后一个侍女的布鞋踏出门扉时,不耐烦地叫道:“翠屏!”
“你这头发是怎么梳笼的?竟是都打了绺。”那疑虑的目光一转而逝,而将泷声音不变,反更加生出点不悦,“我当时买下你,就是让你恃宠生娇,这么伺候我的吗?”
旁边有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但是翠屏却没生出不满,转身掩了门后,赶紧去拿梳篦,还脆声劝:“大小姐,您还是等发丝都干了再睡吧,不然到时候更头疼。”
凑得近了,将泷才看到,这年轻侍女的脸上也有重重的掌掴痕迹。这些侍女里,只有她在武植欺辱自己时挺身而出,反而受了个窝心脚,实打实受了轮圆的一巴掌后,依旧诚心诚意地为潘金莲说话。
敛下视线,将泷把旁边的草药膏推过来,像是依旧很不耐烦:“你拿着这个,把脸也敷一敷。”
228/273 首页 上一页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下一页 尾页 |